漫着伤感的钢琴曲。我微微闭上眼睛,樊东问我:“回单位吗?” 我说:“到肯德基。” 我买了四份鸡腿汉堡两袋薯条以及其他饮料等食品。回到车里,我让樊东开车回他家。樊东立刻地高兴起来,一路上,和我有说有笑。到了他家楼下,他把钥匙给我,“我回单位给你盯着点儿,谁要是找你,我给你打电话。” 我慢腾腾地接过钥匙,我的本意是让他一起和我回去。樊丹现在的心情不好,她别再拿我出气。樊东问我:“你买的汉堡有我的吗?”我说:“我给你买了两个。”他说:“我一个就够了。”他拿出一个,把其余的交给我。我说:“咱们一起回去吃吧!” 樊东说:“你去和她说说话劝劝她吧,她这两天总念叨着你!” 樊东在她姐对我的感情上经常慌报军情。 我问他:“你姐现在起来了吗?” 樊东说:“起来了,都什么时候还不起来。” 我说:“她要是起来了,我就不用拿钥匙了。” 樊东说:“你拿着吧,万一我姐出去洗澡什么的,你就在家等她一会儿。” 我领着两个大塑料袋来到了樊丹家。我用钥匙开了门。怕吓着樊丹,我故意把门使劲关上。防盗门发出重重的声响。我在门口换了拖鞋走进了客厅。 屋子是两室一厅,没怎么装修,但十分整洁。光滑的地板像镜子一样。我把东西放在客厅的茶几上。 樊丹在屋子里说:“你回来怎么不打个电话?我中午没整饭。” 我没吱声,向发出声音的房间走了过去。房间的门开着,她背对着我,蹲在地下用抹布擦地。她说:“你不是说中午不回来嘛,怎么了,公安局食堂的饭不好吃啊!”她在地板上发现了一块污浊的斑点儿,她聚精会神地挤擦着那个斑点儿,她大概知道我站在她的身后。她说:“你把水给我换了。” 一个水盆放在她旁边的地上,我走过去俯身拿起来。樊丹发现了我,一声惊叫,“妈呀!”她站起来,把抹布撇向我: “你吓死我了。”她身体不住地颤抖着。我放下盆走到她的近前。她把身体靠在我的身上,气喘嘘嘘地说: “你怎么进来的?我没锁门吗?” “我有钥匙。” “你哪来的钥匙?” “樊东让我给你买点儿吃的送来,我本来想把吃的放到屋子里就走,可是,你让我去换水,所以,我才……把你吓坏了吧!” 樊丹平静下来,“你买的什么呀?” 我没吱声,我俯身拿起盆向外走去。 樊丹说:“你放那儿吧,不用你干。” 我到了卫生间,把水倒掉,又打了半盆水。卫生间里有两条悬挂衣物的塑料绳,上面挂着毛巾、袜子等。一条黑色的三角裤十分湿润,大概是刚刚洗过。 我把水盆放在了刚才的位置,樊丹继续认真地擦着地板。 “你为什么不用拖布?” “拖布擦的不干净。”她让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我说:“你忙吧。我就是给你送点儿吃的。”我要走,樊丹站起身,随我来到了客厅里。她看到了桌子上的包装,高兴地说:“我今天真想吃汉堡来的,你买了几个?”我说:“买了三个。”樊丹说:“我吃不了,一个就够了,剩下的你拿回去吧!”我说:“你给樊东留着吧!” 我向门口走去,樊丹问:“你……你吃饭了吗?”
《警察与流氓》第七章1(2)
我说:“没有。” 樊丹说:“那就一起吃吧!” 我留下来坐在客厅的沙发里,樊丹到另外的房间换上了一件黑色的休闲衫,她把头发在脑后扎成了一条马尾。她说:“我给你做个汤吧!”我说:“你要是想喝的话你就做。”她说:“你要是不喝的话,就算了。”她坐在我的旁边,动手打开装汉堡的纸盒。她先递给我一个,我刚要去接,她又拿了回去。 樊丹说:“你去洗洗手。” 我站起来走到卫生间。洗手时,我控制着目光别移向那条三角裤。可眼睛不听使唤,还是向那里偷望。三角裤的位置发生了变化,它被移到两条长筒袜之间躲藏起来。
《警察与流氓》第七章2
起初,我小心地回避着有关徐丽的话题,可说着说着就不自觉地扯上了。 我说:“樊丹,你得上班啊。你老这么在家也不是个事儿呀。” 樊丹说:“我一上班听到别人议论这件事儿,心里就可难受了。苏岩,你能领我去看看徐丽吗?” 我说:“不行。” 樊丹把手里的汉堡放在桌子上,哀求道:“你领我去看看她呗!我到现在还是不相信徐丽会干出这种事儿。” 樊丹眼里盈满了泪水。她说:“苏岩,我是个罪人。要不是我把李贝尔介绍给她,她就不会杀人了。我把他们两个都害了。” 樊丹的眼泪涌了出来。我拿起纸巾为她轻轻地擦着眼泪,她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 “苏岩,我真自私!我怕徐丽看上樊东就把李贝尔介绍给了她……我真不是人,我怎么干出这种缺德事儿!” 我搂着樊丹的肩膀,她把头探进了我怀里,嘤嘤地哭着。我安慰她道:“你别自责了。” 樊丹搂着我,“苏岩,我太自私了,怪不得,你不喜欢我。” 我动情地说:“我喜欢你!” 樊丹贴近了我,我把嘴唇向前探出,我们热烈地亲吻着。我把手伸进她的休闲衫里,抚摸着光滑的后背。 樊丹喃喃地说:“你是属于我的。上次我把酒泼在你脸上时,我心里还想呢,别看你离开我,你早早晚晚地还得回来。这就是命运,你懂吗?”
《警察与流氓》第七章3
在看守所提审室,徐丽穿着整洁的号衣规规矩矩坐在我的面前,我从手机包里拿出食品。徐丽说:“你今后不用再拿了,这里什么都有。”如果不是我和徐冰做工作,她在这里不可能什么都有。我和徐丽闲聊了一会儿,徐丽迫不急待地问我:“你当时不是说救我出去嘛,现在怎么把我抓起来了?” 我说:“老妹,对不起,现在我们找到了证据。” 徐丽不吱声了。她大概没想到我一下子就变了。她的眼泪涌了出来。我拿出纸巾递给她。她接过去哽咽地说:“苏哥,你们其实冤枉我了?” “我们怎么冤枉你了?” “我当时没杀李贝尔,我就是打算吓唬吓唬他,可没成想,他就死了。” “那你为什么要吓唬他?”挖坑、吃安眠药,仅仅是吓唬吗? “我不想让李贝尔离开我。” “这一点我明白,问题是你为什么要事先挖好坑呢?” “是刘长江让我这么做的。” “刘长江?” 徐丽点了点头,“刘长江在报纸上写了那篇文章之后,我就找到他。他说那些事儿都是王大虎告诉他的,和他没关系。我对他说,和你怎么没关系?现在李贝尔看了你这篇文章要和我离婚,你说怎么办?刘长江说,李贝尔这种人要是离开你,是你的福气。刘长江说了很多李贝尔在社会上搞女人的事儿。最后,刘长江告诉我,李贝尔是个胆小鬼,对付他这种人,你只要吓唬吓唬他就好使。我就问他怎么吓唬他?刘长江就告诉了我这个方法。那天晚上,我把李贝尔搀扶到坑边之后,我就吓唬他说,你要是离开我,我就把你活埋了!可是李贝尔已经迷糊了,我说什么,他根本就不理我。当时天那么黑,周围那么静,我吓坏了。我就想回去。我本打算和李贝尔一起走,可是他已经躺在地上睡着了,我根本整不动他。我就想,让他在这里遭点儿罪说不定他会改变主意不离开我了。这么的,我就先回去了。回去之后,我对李贝尔不放心,天刚刚亮,我就回来找他。可是,到了那个坑跟前,我发现,李贝尔不见了,那个坑也被填平了。我当时以为,是李贝尔醒来之后自己把坑填平走了。我根本没想到,他已经被人埋进了坑里。” “那你当时为什么要和我说是你把李贝尔埋进了坑里?” “我当时吓坏了,我都忘记是怎么和你说的了!” 徐丽要推翻自己的口供。可是,这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现场上没有发现其他人留下诸如脚印之类的痕迹。 我对徐丽说:“你说的情况非常重要,我回去马上重新调查。” 徐丽露出欣慰:“苏哥,谢谢你,给你添麻烦了!”她天真地问我:“那你什么时候能放了我?” 我只好说:“我们回去研究一下吧!” 这几天,徐冰一定没少做工作。但这都是徒劳的。我们在现场上采集了很多证据都证明了是徐丽害了李贝尔。徐丽的翻供对她犯罪事实的认定并不会起到什么作用。
《警察与流氓》第七章4
我让刘长江来一趟。我要给他采个笔录。我知道这没什么意义,因为就算刘长江真的给徐丽出过主意,他也不会承认的。我这么做只是在例行公事。 刘长江来了之后,大大方方地坐在我对面的椅子里。他的神态发生了变化。目光里又涌出不可一世的光芒。 “徐丽找过你吗?” “找过呀!” “她找你干什么?” “她问我为什么要在报纸上发表那样的文章?” “你是怎么说的?” “我说这都是我亲身经历的。” “完了呢?” “完了,徐丽就在我面前哭,她说是我害了她。还说,她丈夫因为这个要和她离婚。” 看起来,徐丽说的也确实存在。我问刘长江:“你都和徐丽说什么了?” 刘长江看着我没有吱声。我不耐烦地大声地说:“我问你话呢?” 刘长江的声音也高了起来,“你跟我喊什么?” 我盯着他,刘长江也盯着我。几天前,还被我吓得要死,现在他又缓过来了。 刘长江点燃了一支香烟,慢悠悠地说:“苏队长,我听朱慧说,你不喜欢樊丹,你喜欢的是徐丽,对吗?” 我的心跳加快起来。我说:“确实。” 刘长江说:“那你把徐丽抓起来,你心里是不是挺难过的?” 我说:“是的。” 刘长江说:“那将来她要是被枪毙了,你是不是就得更难过了?” 我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刘长江的跟前。刘长江也站起来。他说:“你干什么?” 我说:“不干什么。”我克制住自己,从桌子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支香烟,又走回自己的座位里。 刘长江阴险地看着我。 我说:“你告诉徐丽吓唬李贝尔,这个事儿有吗?” 刘长江说:“这个重要吗?” 我说:“非常重要。” 刘长江说:“要是重要的话,我就不说了。” 我压着怒火看着刘长江。 刘长江说:“你瞪我干什么?还要弄死我?” 我被他气得说不出话。 刘长江说:“徐丽这个傻逼,我当时只是和她说着玩儿呢,没成想,她就真这么干了。” 我把手伸进办公桌。 刘长江说:“你别动,你要是给我录音,我就什么都不说。” 我把手又拿了回来。刘长江接着说:“苏岩,你不用刨跟问底了。我告诉你,就算徐丽现在被无罪释放,我也不会让她得好。你记住,凡是你喜欢的,我要全都毁掉!” 我有点不敢相信这些话会从刘长江的口中说出来。我尽可能地平静地问:“那李贝尔是你杀的吗?” 刘长江说:“你不用套我。李贝尔不是我杀的。他死了,你也不难过,我杀他干什么?要杀的话,我得杀你喜欢的人。” 我从椅子上再次站起来。 刘长江说:“你最好还是坐下。这是白天,我不信你有胆量弄死我。” 我说:“刘长江,你和我叫号是不是?” 刘长江说:“我没叫号。不是你说咱们之间是你死我活了嘛。苏岩,你记性这么不好吗?” 我嘎叭了一下嘴,没有说出话。 刘长江看了看表,“苏队长,你还有事儿吗?没事儿的话,我就先走了。”
《警察与流氓》第七章5
我问樊丹:“你和朱慧说过我喜欢徐丽吗?” 樊丹点了点头,她问:“怎么了?” 我说:“没怎么的。” 樊丹解释说:“当时你不要我,我气得睡不着觉。我就找朱慧分析你为什么那么喜欢徐丽。”樊丹不好意思笑了,她问我:“你怎么知道?” 我怕她担心,撒了个谎堂塞过去。
《警察与流氓》第七章6
刘长江这个兔崽子,他向我公然发起了挑战。在海鲜世界大厅,刘长江当着众人的面,对徐广泽说:“你不是身体不好嘛,我告诉你一个偏方。” 徐广泽问:“什么偏方?” 刘长江脱下裤子尿了一杯尿,对徐广泽说:“我的尿就是偏方。”他还假惺惺地说什么在日本很多人就是喝尿来保健身体。 刘长江用枪顶着警察的脑门,公安局都不能制他罪。徐广泽当然更惹不起他了,他当着众人的面把刘长江的尿喝了下去。徐广泽喝完之后,刘长江又尿了一杯,他让徐广泽把这杯尿送给我。他说我近来可能睡眠不好,如果喝了他的尿,我会夜夜睡得香。 徐广泽和我说这个事儿的时候,气得浑身颤抖。他说:“你们警察都是吃干饭的,这样的人,你们就让他这么胡做非为?” 我说:“你不能怪我们。刘长江让你喝尿你就喝,我们有什么办法。” 徐广泽的眼泪都出来了。他说:“苏岩,好,你看着吧,我非找人把他弄死不可。” 我说:“你要是把他弄死,我就把你抓起来。” 徐广泽胆小如鼠,他没这两下子!刘长江也是算准了这一点儿就拿他开刷。 刘长江搞得我十分被动,我拿不准他下一步还会干出什么事儿来。他说我现在失眠,的确如此。我的神经异常紧张。曾经我设想把他逼疯,现在他快把我弄疯了!
《警察与流氓》第七章7
段平敲门进屋后,对我说:“我现在可以做证了!” 我问他:“你要做什么证?” 段平说:“我亲眼看见刘长江把王大虎推下楼去了。” 我让高军给他做笔录。段平这回说的很认真。高军做完之后,把笔录递给我,让我看看。我说:“不用看了。”他见我心不在焉,又坚持让我看看。我只好拿起笔录看了一遍。 段平这次的证言大概是得到了高人的指点,在法律所认定的各个点上已经滴水不漏。如果开始他要是就这么做证的话,刘长江可能都被枪毙了。 我让段平先回去,我对高军说:“你把这份笔录交给赵民,问他什么意见?”高军拿着笔录到赵民的办公室。过了一会儿,赵民打电话把我叫了过去。他问我是否把刘长江先抓起来。我说:“最好别抓!”赵民说:“为什么?”我说:“段平出而反尔,他的话不可信。”赵民说:“段平他在证言中已经解释他之所以那样是因为受到刘长江的威胁。” 我不愿意和赵民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我说:“赵队,反正我的意见是不抓。”赵民不高兴地说:“过去你抓刘长江最积极,现在怎么变了?” 我说:“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这本来就不一样嘛。” 我懒得和赵民讨论这个问题。没有新的证据,无论段平的证言多么美妙,也用处不大。在这种情况下,把刘长江抓起来将来还得放他。 目前,我不希望刘长江被关进看守所,那等于把他保护起来。
《警察与流氓》第七章8
中午郭鸣武要请我吃饭。前几天,他想采访徐丽,我一直拖着。昨天下午,他直接找到宣传科。科长李田亲自带着他来到刑警队,让我们配合。过去郭鸣武来采访一般不通过李田,因为每次写完稿,李田都委婉地要求郭鸣武把他的名字署上。郭鸣武非常讨厌他这一点。但这次为了写稿,郭鸣武即使讨厌也能将就了。昨天,我又找了一个借口拖到了今天。郭鸣武看出我要把这个采访拖黄,就通过吃饭来亲近一下感情。 吃饭的时候,我问他:“你非得写吗?”郭鸣武说:“苏队长,我们有任务啊,我要是不写稿,我连请你吃饭的钱都没有。”他说,报社要求他们每个月采写稿件要完成一定数量,如果不完成任务,就得扣工资。 我感慨地说:“这个我能理解。别说你们呐,我们现在抓人都下指标。” 郭鸣武觉得挺新鲜,他说:“我们下指标还有情可原,你们下指标不扯淡嘛。要是确实没人可抓,难道你们还得搞个冤假错案不成。” 我笑道:“现在就像你们这样的随便抓起来一个就够判的,还能有冤假错案?” 郭鸣武嘿嘿笑着,我说:“虽然你有任务,但徐丽这个报道,我希望你别写了。”他说:“为什么?” 我吓唬他说:“你对林河市的情况不太了解,徐丽的案子表面看起来好像是孤立的,但实际上它已经变成两股黑势力暗中搏斗的导火索。不信,你就瞅着,这个事儿肯定没完。我告诉你,你们报社上次帮助刘长江发表的那篇文章,已经有人惦记上了。这次,你要是再写的话……” 郭鸣武紧张地看着我,“我因为写篇稿,他们还能报复我?” 我说:“报复你倒不见得,但花几万块钱买你一条腿还是有可能的。” 我说完,郭鸣武吓得浑身直哆嗦。 我真是多余吓他。第二天,郭鸣武的腿还好好的,可段平的腿却被打折了。 在医院里,段平疼得像狼一样嚎叫。我问他:“是谁干的?” 段平说:“我被蒙上了眼睛,没看见。” 这时,徐广泽给我打来电话,哆哆嗦嗦地说:“刘长江让我转告你,段平的腿是他打折的。他说,你要是有种就去抓他!” 我气得差点把电话摔在地上。
《警察与流氓》第七章9
晚上下班前,赵民通知我打夜战。这些日子赵民连续让我们打夜战。“打夜战”就是利用晚上时间去搜集线索,打击刑事犯罪。在我主持工作的时候,这种人为指令性的打夜战一次我也没搞过。如果确实需要夜间工作的,不用说,我们也得晚上出来。赵民让我们打夜战纯粹摆样子。夜幕降临,我们全体倾巢出动,显得多热火朝天呐! 赵民为了刺激干警积极性,说晚上抓的人比白天抓人多得一分(用于我们年终评比)。干警们为了多得分,本来白天就能抓的人也都挪到夜间来了。高军得到了一个抢劫的线索,我让他上午去,他非得等到晚上。结果让西区分居刑警队抓走了。那小子当天就撂了7起重大。 高军这个上火呀,他骂赵民:“这个王八蛋,就怨他!” 我委婉地向赵民表达了这层意思,他不听。他说:“你不懂,咱们白天干的活儿再多,也是应该的。晚上咱们那怕干一点点儿,领导知道了也会表扬咱们。”他说的也有道理。其实,白天干晚上干都无所谓,我们这些刑警本来是夜猫子,晚上不干活儿也都是看电视。我烦赵民只是他不应该把白天与夜间的工作人为地搞出区别。 赵民干什么总是热衷于搞出区别。像樊东等几个借调人员平时比我们干活都多,可刑警队搞福利时,樊东他们都仅仅得到一半。每回我都把我的给樊东。当然了,就是不给樊东,他也不会有什么想法的。就像他说的:“只要让我在公安局呆着,我倒给你们钱,我都愿意。” 晚上要打夜战,我和樊东到食堂吃饭。我们去晚了,只剩下一个炒白菜。 白菜里的肉很少也就是两三块,樊东巧妙地用筷子把肉都推到我这一边。 我干脆把肉夹到他的碗里,他说:“你别夹。” 我说:“你是不是嫌我埋汰?”我这么一说,他就只好吃了。 樊东现在知道我和他姐差不多了,没事儿就忽悠我。他说:“你得抓紧时间向樊丹进攻啊,你不能总玩深沉,我姐也是女人啊,她需要你的爱抚!” 我苦笑了一下,没吱声。我心想,我现在哪还有这个闲心。 夜里,我给刘长江打了电话。 刘长江问我:“什么事儿?” 我说:“我要见你!” 刘长江说:“那好,你来吧!” 刘长江现在处处提防着我,他选在洗浴中心的休息大厅与我相见。在这里,我什么也不能带,只能赤手空拳。我和刘长江穿着肥大的睡衣坐在沙发里,我们周围熙熙攘攘有很多人。刘长江让服务生上了一壶茶。我们相对而坐,小声交谈。不知道的以为我和刘长江正在促膝谈心。 刘长江说:“我知道你找我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想让我和你单挑?你别做梦了,我才不上你的当呢!苏岩,我现在把你看透了,你没什么了不起的,你也就这么两下子。我告诉你,我不和你单挑,我要和你玩游戏。” 我没出声,看着刘长江眉飞色舞地白话。刘长江说累了,假装殷勤地给我的杯里添了些茶水。 “苏岩,说良心话,过去我一直怕你!但从你把我老二踢坏之后,我就不怕你了!” “你的老二真的被我踢坏了?” “你要是不信的话,我现在拿出来给你看看。” “你别他妈的耍流氓!” “苏岩,你说话最好和我客气点儿!” 我认真地看着刘长江曾经懦弱的面孔。 刘长江说:“你看什么呀!我现在已经不是过去的刘长江了。” 我说:“这我知道。现在的刘长江鸡芭已经没用了。” 我大概说到了刘长江的痛处,他气乎乎地瞪着我。 我安慰他:“老二不好使怕什么,你能当上林河市的老大就行了呗!” 刘长江说:“我告诉你。我并不想当什么老大,我最大的乐趣是搞女人。可是,你把我的老二踢坏了!我……” 刘长江显得很激动,我刺激他,“那怕什么?我的好使啊!将来你要是留后代的话,我可以帮助你呀!” 刘长江说:“苏岩,你不用气我。我现在把话放下在这儿,在不久的将来,我要亲自把你的老二一刀一刀地割下来。” 我说:“不久的将来你是指哪一天?你别等到我过了更年期,你再下手!” 刘长江说:“你放心吧!这一天就要到了。” 我说:“那咱们干脆定个日子怎么样?” 刘长江说:“你着什么急呀!你我之间的游戏才刚刚开始。我还没让你难受够呢!过去你光让我难受了,从现在开始,你也得尝尝!”
《警察与流氓》第七章10
第二天,刘长江给我打电话,他说:“苏队长,我昨天对你说话过分了,你不要往心里去。” 我假惺惺地客套了一番之后,对他夸奖道:“长江,说真的。这也就是因为你心底善良。假如换成我,谁要是这么对待我,我他妈的早就不干了。男人们嘛,除了拼命地干事业,还得要拼命地干女人,可是你……嗨!长江,怪不得咱们市里把你推选为五好市民,你确实是当之无愧呀!” 刘长江现在也不白给。他说:“你别内疚了!我知道你踢我那儿也不是特意的。你昨天不是说我将来要是留后代的话,你可以帮助我嘛。苏岩,既然这样,那我就接受。你看是不是从今天晚上开始你就到我这儿住。凭你身体这么好,我估计用不了几次,你就会让朱慧怀孕的。我跟你说,朱慧虽然比不上樊丹漂亮,但床上的功夫绝对是一流的。” 我保持平静的语气问:“是嘛!说句心里话,我还真挺喜欢朱慧。问题是,朱慧能干吗?” 刘长江说:“她肯定干。这个骚货对你印象可好了,她要不是因为樊丹喜欢你,她早就去勾引你了。” 我有点扛不住了,我说:“你净胡扯,朱慧才不喜欢我呢!” 刘长江说:“你别谦虚了!我听她说,樊丹总夸你,说你这么好那么好。苏队长,你不要有什么思想顾虑了,你就大大方方干她吧!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白干的!” 见我没说话,刘长江进一步说:“我现在打算让朱慧去当小姐去了,既然我现在没法干她,我他妈的,也不能白养活她呀!你想想,你不比那些嫖客强多了,就凭这一点,她也愿意让你干呐。” 我冲动地说:“刘长江,你想和我玩什么花招?” 刘长江说:“我可不是在和你玩花招,我是实心实意求你帮忙,真的,我可以和你签个协议。” 我说:“什么协议?” 刘长江说:“我已经写好了,一会儿,我让人给你送去。” 交换女友协议书 甲方:苏岩 乙方:刘长江 甲乙双方经友好协商达成如下协议: 一、乙方愿意将女友朱慧让给甲方十日。 二、如果甲方致使朱慧怀孕,乙方愿付给甲方人民币十万元。 三、在乙方转让期间,甲方愿意将自己女友樊丹交给乙方使用一夜。 四、由于乙方无性茭能力,乙方负责寻找第三者与樊丹发生两性关系。 五、乙方保证第三者为具有十年以上嫖娼经验的嫖客。 六、嫖客与樊丹发生关系后,如发现樊丹为chu女,乙方愿补偿甲方人民币五十元。 七、本协议一式两份,自签定之日起生效。如甲方违约,乙方可向所辖法院提起诉讼。 八、甲方不得对乙方打击报复。 刘长江打电话问我:“协议你看到了吧?” 我说:“看到了。” 刘长江说:“里面我提到的金额,如果你觉得少,咱们可以商量商量。” 我说:“不用商量了。” 刘长江说:“那咱们签字吧。”见我没吱声,他说:“如果你怕我说话不算数,咱们可以到公证处去公证一下。另外,你要是怕樊丹不同意,你可以装糊涂,到时候,我偷偷把樊丹弄到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 我呼吸急促地说道:“刘……长江,你要敢动她一根毫毛……” 刘长江说:“你看你怎么还口吃了?你放心吧,我压根儿就没打算动她的毫毛,我准备到时候揪下她几根荫毛就行。” 我把电话摔在桌子上。 为防止刘长江对樊丹采取过激行动,我开始频繁地接樊丹上下班。樊丹还挺高兴,她说:“亲爱的,你对我越来越来好了。” 看着樊丹幸福美丽的面孔,我心里极其恐惧。我不敢想像樊丹真的要是落入刘长江的手里,那将是怎样的后果! 为了逼迫刘长江向我出手,我每天都要挑逗他刺激他,可刘长江突然变沉着了,不慌不忙欣赏我的表演。他成了钓鱼的,樊丹成了鱼饵,我倒成被钓的鱼了。要想解决刘长江,除非我能找到证据,证明徐丽的确只把李贝儿放进坑里,活埋李贝儿的的确另有其人,而那人又的确是刘长江。 几乎没有可能。 当然,我还可以直接谋杀刘长江。我要是直接一枪将他毙掉,再伪造正当防卫现场,也不困难。 可惜,我是警察。我要是不能法办他,只能黑办他,我就太失败了。 这不仅是我苏岩的失败,还是警察的失败。 每天接樊丹上下班,我都高度紧张。樊丹从单位晚出来一分钟,我都吓得浑身冒汗。 我的神经变得脆弱异常,我知道这样下去,我非得疯狂不可。 我强迫自己镇静。我开始私自调查,寻找刘长江活埋李贝尔的证据。我相信,只要徐丽说的是真话,只要凶手另有其人,就一定是刘长江。只要凶手是刘长江,就一定会留下证据。我必须有十倍的恒心,百倍的耐心。最后战胜刘长江的不应该是我的仇恨,而应该是法律。 我废寝忘食,夜以继日。 可惜,上帝不给我时间。
《警察与流氓》第七章11
凌晨四点多钟,我们接到一起命案报警。刘长江被人整死了。现场位于十条路第六大街上。地点离百货大楼也就20多米远。白天这里是喧闹的海洋,现在也不寂寞了。警笛声以及警灯旋转的光亮吸引了很多围观的人。刘长江侧身躺在街边,污血流满了他的全身。 刘长江的要害部位被捅了十三刀。从伤口看,罪犯用的刀非常锋利,他完全可以一刀完活儿,但他却故意地一刀一刀地刺入。 罪犯有着很强的反侦察能力,现场上几乎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痕迹。我判断,这极有可能是职业杀手所杀。 据刘长江的司机讲,晚上,刘长江独自驾车离开的,去干什么,他不清楚。因为刘长江干什么从来不说。 刘长江死了不仅让我暗喜,也把徐广泽乐坏了。他打电话兴奋地问我:“是真的吗?”我说:“是真的。”他说:“太好了。” 早晨上班的时候,街道上陆续传来很多鞭炮的声音。 路过海鲜世界时,我见到门前堆满了红色的鞭炮皮。徐广泽站在门前正得意洋洋地抽着烟。我把车开到他的跟前,他见到我高兴地说: “这帮犊子,我一放全都跟着放,苏岩,你听没听见?这是在庆祝啊!” 我说:“你带头放炮干鸡芭毛?” 徐广泽说:“我高兴啊,苏岩,从今天开始,你们刑警队到我这里来吃饭一律五折。” 我说:“你神经病啊,难道刘长江是我们刑警队害死的?” 徐广泽赶紧说:“我可不是这个意思!”
《警察与流氓》第七章12(1)
我和樊东假装开车去查线索,一出公安局的大门,我们就回家接樊丹上山野游。 今天,风和日丽,明媚的阳光撒满大地。樊丹穿着运动服、旅游鞋,很正规爬山的样子。我说:“樊丹,你像运动员啊!” 樊东说:“她不像运动员,她像飞行员。” 我和樊东哈哈笑了,樊丹不知道这个典故,她问:“飞行员什么意思?” 樊东说:“你让我姐夫告诉你吧!”樊丹问我:“苏岩,飞行员什么意思?”我说:“我不知道。”樊东说:“我姐夫知道,他现在不好意思说,姐你别问了,等你们将来那样了,他就会告诉你了。” 樊丹打了樊东一下,“你个臭嘴。” 一路上,樊东来回拿我和樊丹说笑: “你们俩吧纯粹假正经!你们想上山约会就约呗,还非得带我来。好像是领我玩似的,其实,你们俩的那点伎俩,谁不知道啊!说白了,你们俩现在都想勾引对方,可一见面,还装出一副羞涩的样子,你说你们多无聊吧……” 樊丹的小手不断地锤在樊东的肩上,樊东说:“姐,你别打我呀,这些是我姐夫教我的,他说你总装紧,让我用语言刺激刺激你,不信,你问他呀!” “苏岩,是你教他说的吗?” “樊丹,咱们认识这么长时间了,你还不了解我嘛,我哪会教他说这些话呀。樊东啊,你是不是记错了,是我教你的,还是你以前姐夫教的?” 樊丹的小手又落在了我的肩上,她掐着我的脖子,“你也跟着胡说,管不了你了是不是!” 樊东侧身看了一眼,“姐,行了。别装样子了,你根本没使劲,你就想趁机摸摸苏岩的脖子!还玩这一套,你摸脖子有什么意思啊!” 樊东咧着大嘴哗哗地说着,我们的轿车行驶在浪漫的欢笑中。沿途的庄稼已经飘着成熟的稻香,樊丹打开车窗,把头探了出去,她高兴地挥动着修长的手臂。 来到一片瓜地前,樊东把车停了下来。一个老农正在瓜摊前收拾着香瓜,我们走过去,和他讲着价钱。樊东对他说:“你到地里摘几个新鲜点的。”老农说:“这都是刚摘的!” 我们买了几个香瓜来到车旁,樊东把瓜放在了前面的座位上,对我说:“后面去。” 我到后面挨着樊丹坐下。 我说:“你别嫌乎我啊,早晨我刚刚洗完澡。” 樊丹大大方方地依偎在我的胳膊旁。她说:“都老夫老妻了,我不嫌乎你!” 樊东说:“啊,呸!”他回头看了我们一眼,“姐呀,你小心点,我苏哥马上就要给你看手相了。他给你看手相是假,趁机摸你的手才是真。我苏哥说他今生有两个愿望,一个是当公安局长,另外一个就是能能摸摸樊丹的小手。” 樊丹的身体靠近我妩媚地问:“真的吗?” 我庄重地点着头,樊丹把手伸给我,“那你摸吧。”摸着光滑的小手,我的心欢乐地跳着。樊东继续说:“苏岩呐,手摸上了是不是,完了,你上当了,我告诉你,我姐马上就要给你使套了。你看吧,她肯定得这么说,‘呀,昨晚没睡好,我的头有点晕,苏岩,你往外点,我躺你腿上迷一会儿行不行?’”我说:“行。”樊丹笑着打了我一下,但她接着说:“我昨晚还真没睡好。” 我赶紧向外挪了挪身子,樊丹大方地躺在我的腿上。我握着她的手,柔柔地和她说着话。 “昨晚怎么没睡好呢?” “看小说来的。” “什么小说?” “侦破小说。” “什么内容?” “是写一个女警察的。” “叫什么名?” “彭雨。” “彭雨?” “那个女警察叫彭雨。” “我问你书的名字。” “书名我忘了。” “瞧你这记性。” 我微微用力摸着小手,小手轻轻地回应着。我和樊丹说的声音很小。这时,樊东倒安静了,他把音响的声音调高,边听还边跟着哼哼。 我们的车驶进了群山之中。巍峨、冷峻的山岭在车前不断地延伸着,目光所及一?( 警察、流氓和美女:最经典的警察小说 ./83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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