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决提了一样,高本不停的发出了疑问。
「不管是宇崎君也好,阿市也好,你们从刚刚怎么一直在讲些我听不懂的话?」
「唉,用点脑筋行不行啊,高本。」
「什么啊?到底什么事啊!」
「果然,不愧是浩次啊。」
「……进门之后,大概就知道达也你在打些什么主意了。」
「啊,受不了,你们两个解释一下好不好啊!」
「所以我说啊,怎样啊?刚刚那个女的。」
「刚刚的?护士?……胸部,好大。」
「真是的,除了胸部你还有没有在看别的地方啊。」
「屁股也是,把裙子撑的都要裂开了一样。而且还穿著白衣,还有……」
回想著佐知子的肢体,很兴奋的形容著。然后,高本露出了好不容易了解了的表情。
「……就是这回事?」
「就是这回事。」
达也怯意的微笑的点头。
「嗯……不过年纪好像有点大了耶。」
「成熟的你不喜欢吗?高本君。」
「不不,当然喜欢啦。有什么不喜欢的,熟女护士耶!」
「呵呵……那浩次呢?」
「蛮有意思的。脸和身材都很好。」
「喔。怎么跟平常不一样,竟然会引起你的兴趣?」
「还可以啦」,是市村平时的答案。这次的回答连达也也感到意外。
「因为,那个,不是班上的越野的母亲吗?」
「越野的?真的吗?」
高本夸张吃惊的叫著。
「看到名字了,不是有掛名牌的吗?」
「名字?哪裡?」
市村像看到白痴一样的看著高本的脸,用手指著自己的左胸。
「在这裡。 不是有掛名牌吗?你啊,不是一直盯著胸部看吗?到底都看到哪裡去了?」
「啊,是这样子的吗?哎呀,没有啦,你看,光是那大胸部就令人受不了了,谁还管上面有没有写什么字啊。」
「……唉,算了。」
但是,之后达也的言语,又让市村叹息了一次。
「嗯……我们班上,叫越野的家伙,有这个人吗?」
「唉……有啦。不过,你对他大概也没兴趣。」
对于达也来说,完全没兴趣的对手就像路边的小石子一样。
「看起来很小隻的家伙啊,宇崎君。」
「就是高本经常欺负的那个家伙。对了,昨天也是。」
「……啊啊,了解了。好像是……」
其实想说的是,好像是……有这个人吧。
但是在此时,这并不是个重要的问题。
「然后勒,那个是越野的母亲?确定吗?」
「应该是吧。越野的母亲好像的确是个护士。」
「可恶……那个越野,竟然有这么性感的母亲?越野你这混帐!」
也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不公平,高本莫名其妙的生气著。
「……原来如此。第一次碰面的时候,态度也很奇妙的僵硬,那女的。」
「也是啦,大概是从儿子那边听说了些什么吧。所以对我们没有什么好印象。」
「啊啊,越野这家伙,一定有恋母癖。「我又被欺负了,妈妈」的哭泣,……然后把头埋入那超大又柔软的胸部裡撒娇。真是令人羡慕啊,这混帐家伙!」
「……嗯,恋母癖也不是没有可能啦。的确好像父亲已经过世了,和母亲两人一起生活。」
「啊?那不就是未亡人了吗?那个妖艷的母亲?」
「没错,就是这样。」
「但是阿市,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连越野家的事情都知道。」
「忘了从哪听来的,平时偶尔都会听到一些消息吧。」
「就这样?」
「浩次好像不管再小的事情都知道,从小时候就是这样。」
「还好啦。」
「啊,但是,这次接下来要怎么做呢?」
「当然是慢慢的来啦。好不容易难得碰上这么有意思的事情。」
「真是受不了你。」
达也用力的点头。少年们互相交换著邪恶的笑容。
「虽然是这样好的女人,但是我本来也只是想在住院时打发一点时间而已。不过现在,我可是要认真的来攻略了喔。」
「喔喔,宇崎君,要燃烧起来了喔!这样,越野妈妈,国中生的肉便器,目标确定?」
「你在说些什么啊,高本君。我只不过是要安慰个寂寞的妇人而已啊。而且,把班上同学的母亲搞成肉便器也太缺德了吧……调教成个肉奴隶也就差不多了。」
「喔喔?达也还真是温柔啊。」
「……越野也真是可怜啊……」
说到这裡,就连平时毫无表情的市村,也跟著开口大笑了。
「……好吧。那么,你们也该回学校了。我的午餐也还没有吃完。」
达也又再度装起了认真的表情说著。
还需要再思考,从长计议,而且佐知子送来的午餐,连动都还没动过。
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回到学校的高本和市村,像是配合达也演戏般的站了起来。
「啊啊,不过啊……」
用带著遗憾的音调说著的,是高本。
「这次,你是打算要用甜言蜜语的方式吧?所以,才要来耍这一齣猴戏?」
「大概吧。」
「那我们两个,不就很无聊了。」
「对啊对啊……我们啊,要到能够逆转她对我们的印象之前,应该还要下很多功夫吧。实在是没这耐心。」
「喂,到底是谁要出最多的功夫啊……啊啊,对了。」
达也,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主意。
「不然这样,来个英雄救美如何?」
「真的吗!可以吗!」
「随你高兴吧。那就把这,当作是以后玩弄越野妈妈的实际演习吧。」
很大方的答应了,达也好不容易的开始进食。
「……阿市……」
高本询问般的,看著市村。
达也所表现出的无所谓,却令人感觉到背后的认真。
「……你该不会真的要这样做吧?」
对于达也这样的打算,连市村也无法隐藏住内心的惊讶。
「真是的,都已经凉了。」
喝了一口汤后,达也批评著。内心和说出的言语相反,十分的愉快。
******
回到了护士办公室的佐知子,还在回想著刚才在特别病房裡所看到的光景。
那情景使的之前对宇崎达也这年轻人的印象变的完全的混乱。而且,从早上初次见面时开始,就已经有令人意想不到的感觉了。
在早上的病房,达也一见到佐知子,只有一瞬间的吃惊。然后,马上的就露出了阳光般的笑容。
「你就是负责我病床的护士吗?您好,接下来这几天要麻烦你了。」
很奇妙般高兴的说,就这样坐躺在床上,礼仪端正的头低下来行礼了。刚交手,就使的佐知子感到为难了。从事先所得到的情报,应该是个很麻烦的病患。
但是实际面对达也时所观察到的态度和表情,却与预想中的完全不同。
「我姓越野。请多多指教。」
隐藏了心裡的困惑,佐知子用稍微僵硬的笑容迎向达也,简单的报上姓名了。
在这之后,就开始了早晨的检验。当在忙碌的进行问诊和量温的作业中,佐知子可以很清楚的感受到达也的视线。
虽然平时在勤务中,已经很习惯了盯著白衣裡的胸部和屁股的蛮横无理的视线,但是达
也的注目并不会令人感到下流。其实,达也目光所注视的,是佐知子的脸,不是身体。不过,即使不感到卑鄙,如果继续凝视下去的话,也会令人喘不过气来。
「……有什么事吗?」
为了量脉搏,抓著达也的手腕时,佐知子总算忍不住的发问了。像是潜意识的避开了达也的目光,轻声的问著。但是却带著谴责的音调。
「啊,对不起。」
马上的,达也就道歉了。表情和语调裡一点也没有调戏的感觉。但是眼神却没有从佐知子的脸上移开。
「能碰到漂亮的护士小姐,我实在是太高兴了。」
突然的,吐出了这样的台词。
「……」
瞬间佐知子无法反应过来。应该已经很习惯这种讚美的佐知子,也不由得的语塞的反覆的看著达也。但是,却感觉不到下流的感觉,或是有什么特别的企图。
而且是很真诚自然的表情。
「……」
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的佐知子,感到不可思议的抬头看著达也。
「……护士,是不需要这样子的恭维的喔。」
设法平抚心中疑惑的佐知子,避开了达也的眼神,这样的说了。
要冷静啊,以成人的角色来应对就可以了……佐知子这样的告诉自己。
「啊?什么?」
达也像是被佐知子回答的内容和态度打了一巴掌的样子,避开了脸。
「……啊,是吗?」
像是回过神后,达也换上了一副愧疚的表情。
「实在是很抱歉。我也经常被朋友提醒。无论如何也不能把自己所想的事情,没有经过思考的就说出来。」
「……」
「我实在是太鲁莽了。真是抱歉,吓到你了吧。」
「不,没这回事……」
不过即使道歉了,还是像是对佐知子的反应所困惑般的,又更进一步的说,「……但是,刚刚所说的漂亮的事情,我是真心的。」
表现出真诚的表情,看著天花板,像是完全无视于佐知子的存在,自言自语的。
之后,佐知子很快的就离开了病房,几乎像是逃难般的离开。从头开始,心情就一直被宇崎达也所拨弄著。一个国中生,和自己的儿子一样年龄的少年。回到了护士办公室后,才让心情平静下来。
想起刚刚自己的表现,几乎是丑态一样蠢拙的对应。佐知子,被后悔和羞耻的感觉折磨著。对自己感到生气。果然,自己是以事前的情报,以先入为主的观念来对待宇崎达也。而且那也仅仅是从传闻和週遭的状况,所描绘出的公式化-娇生惯养傲慢的大少爷-这样的形象。但是,实际见到了宇崎达也后,那种漫画式的想像,就完全的被推翻了。完全是个稳重有礼貌的年轻人。
突然,因为这种认知上的差距,所以反而感到不知所措,因此互动的步调被打乱了。像是对自己的肤浅而立刻还击了一样。
佐知子一边反省著,一边和从工作返回的护士主动打招呼著。
「主任,怎样?特别室的病人。」
年轻的属下,兴趣勃勃的问著佐知子。
「啊?……嗯,这个嘛……」
如果是平时的佐知子,一定会叫属下注意不要把病人的事情当作八卦来聊。
但是这次,却不知不觉得沉思了。事实上,佐知子自己,对于宇崎达也这年轻人真正的形象,也还没办法完全的捕捉到。
「好像不管怎么来看,都是相当可爱的年轻人啊?」
果然,年轻女孩的趣味,是往那方向发展的。
「可爱……」
如果这样说的话,也会產生很强烈的不协调感。的确,宇崎达也拥有著端正英俊的容貌。但是好像并不会给人可爱的印象。那年轻的护士应该并不是实际的看上达也,应该是说,看上了那美型的讯息还有国中生的年龄。的确,如果是一般俊美的国中生的话,这可爱的评价应该算是正常的吧。但是,宇崎达也却不一样。
「哎呀,主任啊,这完全不用考虑的吧?你今天是怎么了啊?」
佐知子吞吞吐吐的回答,引起别的护士的误解了。察觉到这样的结果,佐知子赶紧的用曖昧的语言矇混过去。
「嗯……应该是可爱吧。不管怎么看,也是和我儿子相同年龄的小孩吧。」
「啊,对耶。是和裕树同年龄的。」
(同年吗?……但是,怎么看也不像。
但是,看著年轻的护士们继续讨论宇崎达也的话题,佐知子也就没说出口了。
由自己说出裕树的事情,应该也只会是个失败的话题。会很无聊吧。一个母亲,讨论自己儿子成长缓慢的话题。真是没有意思。
******在那之后,就从护士长那裡接到指示了。当然,内容是与宇崎达也的看护方针有关。佐知子被要求从现在开始,身为负责人将以对应特别病房的需求为优先。
当然,因为这项指示,佐知子之前的工作将被大幅度的减少,交给别的护士负责。
对于这样的指示,佐知子是非常有异议的。
护士长在佐知子的面前,点著头更加清楚的说明,「总而言之,在这种情况,我们也只能这样做,我也是受到指示要给他提供最好的医疗服务。」
但是,对熟练能干的主任护士来说,这样不就几乎要变成私人专任的职责了吗?
「嗯,我相信以你的能力也一定可以胜任的。」
由于护士长苦笑的拜託著,佐知子也只好答应下来了。
也因为如此,专任为特别室负责人的佐知子的时间一下子就变的空閒了。虽然在自己在护士办公室裡的位置上,处理日常的文书工作时,但是思绪还是在特别病房裡的病人身上。
这并不是一个普通的人,这是此时佐知子的感觉。那样泰然自如的态度,完全不像是一般的国中生。
还有,那突然的发言。
「能碰到漂亮的护士小姐,我实在是太高兴了。」
突然的很鲜明的想起达也那时候的语气和表情。佐知子感觉自己的脸颊好像都变热了。
(真是的……怎么听到这样的东西,还会感到不好意思呢……
但是真的令人感到恐怖的,还是这样的台词会从宇崎达也的嘴裡说出来。一点也不会令人感到不自然。依据达也的解释,也只是「讲出自己心裡的话」 。这样子毫无防备,漫不经心的样子,果然是个大少爷啊。
真是个麻烦啊,佐知子叹息著。到现在为止,从来都没有接触过这种麻烦的经验。
在宇崎达也,令佐知子这个经验丰富的护士烦恼的「麻烦病人」,的病房,今天一早,就有好几个来探病的访客。佐知子也已经好几次带路的,从服务台到病房之间往返著。来探病的客人,都是穿著西装打扮的成年人。与身为国中生的达也,应该平时是完全没有任何往来
的。在病房裡,也有达也父亲所派来的秘书,负责接应来访的客人。
一边窥视著很空泛的应对,佐知子一边开始变的对宇崎达也感到同情。不过,在病房裡接应来客的达也的态度也相当的泰然,很热络和熟练的谈话也不会令人觉得这些只是随便来表示同情和怜悯的访问。
因此,佐知子到现在还是不能抓住这年轻人真实的一面。
当没有客人继续来访,秘书也离去之后,推著午餐来送来病房的时候,还是没有完全的消抹之前的畏缩和戒心。
然后,就是再度面对面的交手。
房间裡有两个国中生模样的男子来访。因为是大白天的,所以应该是翘课来的吧。如果只是这样的话,也许会马上判断是同一伙的不良少年,对于佐知子来说,也比较像之前所认知的宇崎达也。
但是宇崎达也,却热心的劝说朋友赶紧回到学校。虽然很高兴朋友们为他担心,可是也不能因为这样而为他翘课。……这到底应该要怎么来解释。
这件事,佐知子也还在考虑著。
从病房裡回来后,在自己的办公桌前默默的苦恼的思考,为什么宇崎达也会让自己这么的困扰,重复的回想从今天早上到现在的观察。……这样子做,是对的吗?不是应该避免用自己的偏见来做判断吗?因为自己的困惑,所以对宇崎达也的言行,一件一件的放在显微镜下来解读。结果,完全没办法把自己的偏见和成见抛开。……不对,这样子是不对的。以谣言来对人下定断是愚蠢的,这道理佐知子也已经了解了。大致上,不应该以自己的偏见来影响自己的判断。
但是,并不光只是如此。
那个像是个成年人的少年,又稳重又温柔,而且令人觉得大方坦率。
使佐知子犹豫的……还有佐知子自身的感觉。和达也见面谈话的时候,会很奇妙的感觉到「什么」。正因为那感觉很曖昧而且不明显,所以一直很混乱的藏在自己的心裡。 佐知子的警戒心很有可能是因为这所造成的。
一方面,觉得自己实在是很愚蠢。竟然让自己被拘限在那乱七八糟的感觉裡
。 如果说是害怕,那到底是什么样的理由?
对手,虽然说一举一动都像个大人,但是毕竟还只是个在读国中的少年而已。
和自己的儿子同年。对方是个病人,自己是护士。等到伤势痊癒后就会出院,两人的接触也就只有这么短一段时间。以恐惧和警戒来对待这段关系,其实是没有必要的。
(……还是……还在,介意那句话吗?
不经意的,这样的自问从意识底浮出。
佐知子感到吃惊。完全的目瞪口呆。
那句话,是初次与达也见面时所说的。
「能碰到漂亮的护士小姐,我实在是太高兴了。」
佐知子,因为内心这样的询问,造成胸内沸腾般的感觉,感到吃惊。就算再愚蠢也该有个分寸吧?对方,可是个高中生啊。从今天早上开始,这句话到底在自己的心裡面已经重复过了多少次啊?
对方是儿子裕树的同级生。这样孩子般不负责任的言论,并不需要这么严肃的来对待。这是太过于的自我意识所造成的吗?也就是说,这恐惧和警戒,是身为女人的反应?
(真是个白痴……
很快的,感到精疲力尽,佐知子的肩膀疲劳的垂下。
(这样子……是因为我,是和国中生的儿子有发生关系的母亲吗……
可能是因为疲劳感的关系吧,那样的想法在脑裡掠过了。如果是这样子的话,那裕树和
宇崎达也,是完全无法相提并论的。
和裕树的关系,彻底的是母亲与孩子之间的行为。在佐知子的内心中,是这样子归属的。所以,抱著这母子相姦秘密的美貌的母亲,会把儿子以外的少年当作是男人来看待,是完全没有可能的。这是常识才对。
(……嗯,不过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国中生吧。
因为这样的容貌和气质,佐知子对于要称呼宇崎达也为少年这件事感到有点犹豫。结果,一边考虑著到底哪个是最主要造成困惑的原因,一边站了起来。结果什么结论也没达到就结束了思考的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小时左右了吧。达也应该也吃完饭了,必须去收拾一下餐具才行。
******特别病房的门并没有关上,稍微的打开著。
敲门也没有回应。
稍微的等候了一下后,佐知子悄悄的推开了门。
「……失礼了。」
室内是安静的。来探病的两名国中生也离开了。
宇崎达也正在睡觉。
病床被调到微斜的角度,上衣被盖在腰间。双手平放在肚子上,看起来确实是打瞌睡了。
「……」
室内十分的安静,只听的建达也睡眠中微弱的呼吸声。
佐知子当场呆立著不动了。闭上的眼皮,隐藏了意志坚强的双眸的达也的睡顏,稍微的显露了符合实际年龄的少年般的模样。但是在同时,虽然脸部没有表情,却更加的强调了伶俐和端正的气质。
「……」
从被完全打开的窗户吹来的微风,吹动著睡眠中达也的瀏海。头髮的前端挑逗般的扫过了眼睛。
然后,达也突然的睁开了眼睛。
「……」
不知不觉中,注视著这样的睡脸的佐知子,和突然醒来的达也,就这样正面的互相凝视著,惊慌失措的赶紧岔开眼睛。
感到很奇妙的心虚,脸上也稍微的有点发热。
但是,刚醒来的达也好像并没有察觉到佐知子那样心烦的情况。
「啊……睡著了啊。」
用还很迷糊的声音,喃喃自语著。
佐知子让心情平静下来,从桌上取来了餐盘,放回了停在入口旁墙边的推车上。
「……啊,谢谢,我已经吃饱了。」
达也那有点含糊不清,还未完全觉醒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如果想睡的话,要盖上被子比较好喔。」
用护士的表情回头面向达也,劝告著。
「啊,是……是这样吗?」
「……窗户,关起来吧。」
这样的说著,佐知子很积极的走向了窗户。掂著脚调整百叶窗时,裙子被稍微的拉起,露出了被白色丝袜包围著,拥有弹性曲线的大腿。白色的裙子也被绷紧,完全的浮现了底下丰腴圆润的双臀的外型。
达也的脸上漂起了欣赏的表情,舔著嘴唇,黏腻的视线不停的上下来回。
「越野小姐。」
但是,从这充满了圆熟色香的背影后传来的声音,却完全的没有透露出任何的情感。
「越野小姐,是我班上的越野君的母亲吗?」
「……是的。」
佐知子的回答裡,带著稍微犹豫的徵兆。
「果然,原来如此。为什么没有告诉我呢?」
「……因为并没有特别觉得有要说的必要……」
「啊?是这样子吗?」
对于佐知子的回答裡带著一些辩解的语调,达也表现出有点不能理解的表情。
当然,这是刻意表现出来的。
「可是,虽然这和入院的生活没有直接的关系,可是不跟我说,好像也有点不太自然吧。」
「……」
达也的主张,也很有道理,佐知子并没有办法反驳。
「所以,我在想……之前,是不是从越野君那裡听到了些什么?」
「……听到了些什么?」
「是的。大概是听到了些有关我不好的谣言,所以,才会想要隐瞒你是越野君的母亲的事情。」
「这种事情……」
「但是,越野小姐,从一开始就很奇怪。态度也很僵硬耶。」
达也的脸上浮起了苦笑。用著大人般的语气,又使的佐知子哑口无言。
「说实话,我和越野君之间,的确是没有那么的亲近。平时也没有什么交谈。但是,如果在同学间有被传些什么事情的话,我也想知道。」
「这个嘛……」
佐知子感觉有解释的必要。现在这样子,好像反而变成了是裕树的不对。
「从裕树那裡,并没有听到什么有关宇树君的坏事。真的是这样。」
但是,既然已经开口了,就必须以母亲的身分讲个清楚。
「但是……今天来的高本君,裕树经常受到他的欺负。」
「高本?」
裕树,越野裕树啊。皱著眉头考虑了一下后,达也露出了吃惊的表情。
「高本,有欺负过裕树君?」
「是的。」
佐知子用不允许被矇蔽决然的态度,面对著达也。
以裕树的母亲的身分,这样的立场,就可以自然的决定了很清楚的姿态。用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心情,佐知子,像是想挽回过去的劣势一样,用严厉的眼神目不转睛的看著达也。
(真是个好女人啊,连生气的表情都这么的动人)这游戏,看来会越来越有趣了。
「嗯……的确,高本这家伙,有时候是会恶作剧的过头了。」
虽然偏著头,达也无忧无虑的解释著,但是这当然无法说服佐知子。
「这不光只是说一句只是恶作剧就可以原谅的事。」
「但是,并没有恶意的。」
对于佐知子发怒的脸色,达也也表现的没有过于的在意。
「嗯,不过这前提也必须是,的确是因为恶作剧过头才行。」
「……」
这样完全没有办法接轨的对话,使的佐知子无法接下去。
但是,达也,也许只是不清楚状况而已。所以没有办法以认真了解问题的态度来对待。
「啊,对不起,我好像太轻视这个问题了。」
看见佐知子闷不做声的,达也马上以严肃的表情道歉了。
「的确,虽然并没有恶意,但是如果让对方感到痛苦的话,这跟欺负就没什么两样。我会提醒高本注意一下的。」
就这样毫无漏洞的将这话题结束了。
这样子可以吗?如果被问说这样子的处理方法可不可以的话,佐知子也只能点头了。
相对于达也毫无抱怨的应对,对于自己反观来看有点不成熟的指控,佐知子感到内心涌起了羞耻的感情。
完全的……宇崎达也,对佐知子来说,是个像是要避开灾难似躲避的对手。
无论如何都无法取得精神上的优势,反而很充裕和平静的被反击。
「不过,这种误会也连带的带来了些好处。」
很轻鬆的,达也毫无忧虑的笑著说。
「我也很高兴能够更深刻的认识越野小姐啊。」
「没什么的……我本来也就会用一般的态度来接触的……」
「那,和其他的病患也是同样的感觉吗?像我这样年纪的孩子,也经常的,用这样这么有礼貌疏远的态度来说话的吗?」
「这个……嘛……」
「一般来说,感觉上应该还要更加的温柔才对吧?越野小姐,一看上去就有种很温柔体贴的护士小姐的形象啊。所以啊,我也很希望能被用那样子的方式来被对带啊。」
当达也开始好像越讲越激动时,突然的改变了表情,「……还是,因为我是宇崎家的孩子的原因吗?」
带著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的眼神凝视著。当佐知子没有马上回答时,就将眼神转向一边。
「……这样特别的对待,也不是我所希望的。」
像是很无趣的喃喃自语著。
「……」
看著这被寂寞遮掩的侧脸,佐知子的胸口感到了一阵疼痛。
「……对不起。」
因为心裡的罪恶感,所以说出了道歉的话。
「的确……因为对你有些误解,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态度。真是不好意思。」
承认的自己的过错般的低下了头。
「啊,不必这样,这么慎重的话我也会感到很不好意思。」
达也搔著头,恢复了毫无拘束的表情。
「……只不过,希望和身边的人,可以用轻鬆的态度来相处而已。」
「……说的也是啊。」
看著病床旁边,堆成像小山一样高的毫无意义的探病的礼品,深深的了解达也话裡的含意。
佐知子很深切的点著头。
「嗯,以「大少爷」为业,其实也不是那么的快乐的。」
像是很了解达也所说的,也感觉很有趣,佐知子轻轻的笑了。
「啊,总算笑出来了,越野小姐。」
这样的说的同时,达也同时的露出了高兴的笑容。
「果然,漂亮的人笑起来会更漂亮啊。」
补充了这样的话。
「什……」
正放鬆了心情,完全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讚美,佐知子不知觉的变的脸红耳赤。
「对了,越野小姐的名字是?」
「啊?」
「因为一直「越野小姐」「越野小姐」的称呼好像太拘束了。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够直接称呼名字,当然,也可以直接叫我「达也」就好了。」
「嗯,但是……」
很奇妙的羞怯使的佐知子犹豫著。
「不喜欢的话,我不会在他人面前这样叫的。告诉我嘛。」
达也半强迫著。如果佐知子再继续顽固的抗拒下去的话,反而会令人觉得可笑。
「佐知子……我叫越野佐知子喔。」
******当天晚上,在越野家。
「今天,在学校听说宇崎达也受伤住院了。」
和往常一样母子两人一起晚餐时,裕树提出了这个话题。
「搞不好,是到妈妈工作的医院住院了?」
「……嗯,对啊。」
「果然是这样……」
带著稍微复杂的表情,裕树说著。
虽然一开始听到宇崎达也住院的消息,有点幸灾乐祸的感觉。但是很快的就想到,如果住院的话,很有可能是住到母亲工作的医院。
实际上的结果,也和猜测的一样。
裕树的心情并不太好。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不过很明显的知道到,自己并不希望宇崎达也住到妈妈工作的地方。但是,如果把这样的感觉发洩出来的话,妈妈一定会发怒的吧,所以也就没继续这个话题。
佐知子,对于自己担任达也的专任护士这件事,也没有告诉裕树。一方面是顾虑到裕树对于达也的反感。但是这并不是所有的理由。
如果被裕树问到的话,大概也只能回答对达也的印象还没完全的整理出来吧。
像「完全没办法掌握住,实在是很困难」这样坦白的回答,是不能对儿子吐露的吧。因为这和身为母亲的尊严有关。
不论如何,对方都只是个国中生,和自己儿子同年级的年轻人。
(……裕树的同级生……的确是这样啊……
尽管如此……也不完全是这样,佐知子比较般的看著坐在一旁的裕树。相较下,裕树的身材更加短小,连容貌和气质也还带著稚气,和达也的差距格外的显著。
(……不管是举动或是言行,都完全不像是个国中生……
就像这样,工作结束后,佐知子又不知不觉的开始思考著宇崎达也的事情了。
然后,「能碰到漂亮的护士小姐,我实在是太高兴了。」
达也的言语,笑顏,顿时的在脑海裡复活了。
那个程度几乎使的心跳漏了一拍,思绪完全停止。
(……真是的。只不过是个从与自己儿子同年的年轻人,一听就知道是客气的恭维而已。
「果然,漂亮的人笑起来会更漂亮啊。」
(……真的吗,那样的……
「……怎么了吗?妈妈?」
突然的,从现实裡传来了声音,佐知子突然的从忘我的状况恢复。
「啊?什么,有什么事吗?」
「还问说什么事……因为妈妈突然一下变的沉默了。」
裕树惊讶的看著母亲。
「没,没什么事啊。只不过在想些东西。」
「脸也变红了。没问题吗?」
「没,没问题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样的答覆著,继续吃饭。脸颊还带著淡淡的红晕。
到底在做什么啊,的在内心裡责备著自己。
(如果还像这样子的话……从明天起,要怎么办啊。
到了明天,无法避免的又要和达也碰面。要振作一点啊,佐知子为自己打气著。
但是在胸裡忐忑不安的心情,却一直无法平静下来。
******第二天。
为了进行下午的检查,佐知子再度的去了特别病房。
步伐并没有像前一天那样的沉重。今天到目前为止和宇崎达也的互动,也没有任何的问题。因此,佐知子的心情是很轻鬆的。
老实说,早上和达也碰面时,还是很自然的带著些许的防卫和排拒心。但是从达也那无忧无虑和欢愉的态度,那样的僵硬也跟随著被溶化了。
因为义务和礼貌上而来探病的人潮,大致上昨日也都来拜访过了,到了今天,也渐渐的断绝了。也因为这样,时间变的充裕的达也,每次佐知子来到了病房时,都表现出很夸张的欢喜,也希望佐知子能在病房裡多待一点。
佐知子,因为除此之外也没有其他事务需要处理,也觉得排解充满了过量的活力但却无法发洩的病患的无聊,也是任务之一,也就答应了达也。
认为这是任务的一部分的佐知子,就这样的待在病房裡,倾听著达也的谈话。
然后,不知不觉的,也不把这当成职务上的义务了。
达也说话的方式,有著让人无法插嘴的技巧,话题也很丰富。佐知子几乎没说一句话,就这样安静的担任著聆听者的任务。
不知不觉的被吸引入达也话题裡,听著达也那带著大人般磁性的声音。嘴边自然漂浮起笑容的次数越来越多,有几次甚至还发出声音的笑了。
就这样子,这一天,到现在为止就这样的度过了。
这样平稳愉快的状态,是完全出乎意料的。昨天晚上,一直到睡著之前,竟然还很沉重的担忧。现在回想起,那样的忧心实在是很愚蠢。总而言之,看来到出院以前应该都可以很好的相处。
佐知子,对于现在心情的轻鬆,觉得应该是基于职业意识上的理由。排除了之前以先入为主带著有色眼镜的角度的看待后,宇崎达也,是个不会造成任何麻烦的病人。
(……接下来,只要没有那样子的话……
踏著轻快的脚步前往特别病房,佐知子所自言自语的「那样子」指的是达也的恶癖。
在今天早上,与达也的对话当中,经常突然的插入了讚美佐知子容貌的台词。
每次都使的佐知子不知所措。经过了两,三次之后,不愧是佐知子,也多多少少的產生了些抗体,在表面上已经能够当作是被开玩笑似的躲开了。
但实际上,每一次都受到相当程度的损伤。
(每次忘记的放鬆后,又会突然像是被瞄準般的受到攻击)和那来相较的话,对于达也已经完全的改用「佐知子」来称呼的事,已经不痛不痒了。比较起来,佐知子在原本就已经很少的机会裡,也没有用「达也君」来作为称呼。
(真是的……如果没有那种恶癖的话……
佐知子虽然在内心裡暗叹著,但是却感觉不到沉重感。
也许,佐知子并没有察觉到,以「恶癖」来形容时,已经大致上默许了达也这样的言行。
也就是说,与目前唯一一个需要去照顾的病人的关系裡,佐知子完全没有感受到任何的
问题。
对于在这样短短的时间内,有著这么大的转变,认为毫无问题。反而还认为这样的往好的方向的发展,是值得欢迎的。
******但是。
当来到了特别病房前,正要用轻盈的节奏敲打著病房门时,佐知子突然的停下了动作。
轻快的心情煞那间云消雾散般的消失了,表情也变的僵硬。
从病房裡传出了充满了焦臭的味道。这是在医院裡不应该闻的到的味道。没有错的,这是淤草的味道。
佐知子,也没有敲门,劲头十足的推开了病房门。
站在窗边大块头的身影,吃惊的转过头来。
那是穿著制服的高本。白色的烟,从斜斜的叼著的香烟前端向上升起。
在病房裡,只有高本一个人。
达也不在吗……安心的感情掠过了胸口,但是那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佐知子大步走向了高本,从嘴裡毫不客气的夺取了香淤,扔在地下,用力的用脚尖踩熄了。
「你,你在做什么!」
「你不是国中生吗!」
佐知子斥责著,用著比高本那粗野蛮横的喊叫还要充满了气魄的声音。
「这裡是医院啊!在这裡是禁止吸淤的!」
「什……这家伙!」
对于这样正言厉色的指责,就连高本在佐知子的魄力之下,也不由得的退缩。
「别太嚣张了啊,老太婆!」
对于这不良少年来说,是难以忍受的耻辱,线条粗( 堕落的母亲 ./100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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