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安国父亲之邀来到了雾台村,他巴家正在雾台国小的操场上方山坡
地,可俯瞰整个学校。
二十馀年前,他每天带着弟妹走八公里的山路到此求学;那时教室不是现今
的钢筋水泥房子,还有不少石板屋。在里边上课,清朗的读书声敲击着石板彷佛
会发出叮咚响,好不悦耳,又彷佛穿越了时光隧道,教二十馀年後的他听得出了
神。
「乌鲁谷┅」有人呼唤他。
巴太郎家前小广场已经聚集了三、五人,正一面饮酒一面讨论着。他被招呼
坐下,敬上一杯米酒。
「你去看过他吗?」
「听说被杀的人死掉了,会不会判死刑?」
「太郎歹命,老年得子又┅」
众人三言二语瞎扯着案情,却不着边际,高森均未答腔,仅独自饮着。
「乌鲁谷。」说话的这个人年纪较轻,却比他高森仍长几岁,认得的姓李;
他停顿一会说∶「鲁凯族很久不出草了,很久了。」
他不懂他的意思,便放下杯子望着他等待下文。
「小孩子为什麽不懂这个道理?为什麽?」
高森打他眼瞳中发现了浓浓的酒意,不,不止这些,在那酒意後头必定还隐
藏了些什麽,他一时间没能看出。
「ㄍㄚㄍㄚ (哥哥),不要谈这个,我们喝酒。」他只好叉开话题,端
起酒杯敬他了。
「现在情况怎样?请你告诉我们吧!」巴太郎问。
高森将他和钱刑警的会面说了个详细,也分析了整个案情,为了不使老人家
们难过,给他们一些希望,他大胆地猜测,凶手不是巴安国,而是那仍在逃的坏
仔通仔。
竟然有人鼓掌,并举杯庆贺。
这时巴太太从房间里走出来,端了一盘盛着整块五花肉的菜肴,摆在众人中
间佐酒。她用帘刀俐落地削成一片片,分给每个人,而他先生则在每人面前放一
小撮盐。
巴太太将肉分给高森时,手是颤抖的,霍然眼眶一红,仆倒在他跟前。
「婴那,起来,快起来┅」高森紧张得连酒也洒了,硬扶起她。
其实巴太太长他不了几岁,和巴太郎算是老少配,但太郎算他的长辈,也只
有以阿姨尊称了。
「你要救救我小孩。乌鲁谷┅」她哀哀吟吟地道∶「你是头目,你一定要救
他。」
巴太郎将她扶到一旁,用母语安慰着这将要失去孩子的母亲,半晌,两人默
默地搂在一起、默默地垂泪。
原本气压便颇低的环境,此刻更显得肃然。高森打校园一路望到雾头山顶,
翻卷的雾岚将他的思潮一下子揪到好远好远┅打赤脚上学的孩子,吵嚷着要背的
妹妹、脸蛋红红、睡在叔叔肩上的阿兰、溪谷摸鱼虾的童年。
啊!那些野花野草的日子到了哪里去呢?骤然间,他明白这李兄弟适才说那
话的涵义了,他也看清楚他的眼壑@晚,他成了鸡呜狗盗之徒,是典型的。
就在翌日他要阿兰送他上医院去检查,看是否又增添了什麽伤势之时,那户
受到无妄之灾的人家正清点着损失,无意之中在鸡笼内发现了数枚筹码,纳闷极
了,也成为他们这家人永远的谜。
一个贼失手了,要扔几枚筹码,这是什麽道上规矩?他们的纳闷,被程远发
觉了。他遗失的筹码有多少?该怎麽跟场主算?他努力思索着。
不过医生可管不了他脑袋里想什麽,他只管他脑袋外那个伤口。还好,仅迸
裂些许,但才拆掉的纱布又缠绕了回去。
「就是这里了,其他地方没问题。」医生处理完後好奇地问∶「兄弟,你是
干了什麽呀!为何身上有股怪味,像鸡粪。」
程远不能告诉医生再度受创的原因,这个口要如何开法?甚至连阿兰他也骗
说,是打完麻将下楼时不慎摔下来的。返回住处,他迫不及待地先拨了通电话给
周姓场主,有幸,他居然在家,没给抓去警局。
「条子呢?」他问。
「早闪啦!」周场主轻松地道∶「他们是来临检找通缉犯的。妈的,八成是
邻居对我不爽,假报此处有通缉犯,让条子来削我的赌局,出我糗。」
「那条子没理会你的场子?」
「他们说,知道我们在打牌,否则怎麽这麽久才来开门?家庭麻将嘛!没什
麽稀奇的,哪家不消遣消遣呢?然後盘查过身分证就结束啦!可是在临走之前,
有一个条子问,很奇怪,我们三个人是怎麽打麻将的?」
他听见对方邪邪地笑声,很刺耳。
「你还笑,操你妈,老子为了护你们三个,爬到二楼就摔下去了,跌得一身
伤。」程远谎报军情,他有目的。
「真的啊!」对方惊讶道∶「我们关了落地窗,所以没听见任何声音。不过
好在如此,否则条子不也听见了,还有不下楼追缉你的道理?作贼心虚,谁不懂
呀!」
「贼你妈个头。」他懒得争辩,导入正题,「我问你,我赢的钱怎麽算?」
「你赢的?」对方又是一惊∶「喂,假仙,牌局只玩到一半就散了,你赢了
谁的?我靠,我连头钱都要不到了,你还想啊!」
「可是筹码都还在我手上,他们不能不认帐耶,你是场主,有责任帮我要回
来。」他为了再增加谈判筹码,又补充道∶「妈的,你晓不晓得,就在你跟我聊
唐老鸭的事情时,我自摸大四喜,就是摔在地上的那张东风,还记得吧!结果不
算,竟然倒放别人一炮。」
「我靠┅┅」周场主又啐道∶「牌掉在地上能怨谁?就是你那副大四喜害了
大家。大四喜是何等牌?一生难得见一回,命薄的人胡了就会衰,分明是你命薄
嘛!」
「好了,好了,我那筹码┅」
「留着当纪念品吧!如果嫌少,我再送你一整盒。」
对方切断了电话。
9
姓周的敢开场子豪赌就绝非等闲之辈,黑白两道都要罩得住才行,凭他程远
想吃一份,门都没有,搞不好他还可以当个「二牌」,向条子通风报信,说他姓
程的是伪造证件的高手,犯过不少案,那岂不是偷鸡不着蚀了一碗米?
这算盘很好拨弄,稍一动脑就计算出来了。他程远在挂下电话的十分钟後,
便将那一把筹码扔进垃圾筒,发誓永不再想起它;然後,他冲了个澡,换上乾净
的衣服,立刻对杜幽兰说∶「走,到桃园去。」
他急於去桃园找瞎眼的摸骨大师松木,当然是想将这段时间毫无道理可言的
命运,给摸个清楚。现在,只有松木可以救他免於厄运了。
这天他们去的晚,又没预约,所以拿的挂号牌足足让他等了二个钟头,才如
沐春风似的见到了大师。
如果你是一个开业医师,每天能让排队挂号的人等两小时,而且还很有耐心
的话,那你绝对称得上「杏林圣手」的名号;这圣手也就和松木的手一般有深厚
功力,可以同时摸三个女人不是摸骨,是摸肉。
如果不能,那我劝你也别苦读七年的医学了,不如自残效法松木去也,养三
个老婆和一群孩子,毫不费「眼」哩!
程远一见松木师,竟忍不住地先放了个响屁,这屁声就彷佛是呼喊∶「救命
呐!」当然,你我皆凡人,是听不出这弦外之音的;松木师何等超俗,闻听到屁
声立即皱了眉头,然後脱口道∶「你破戒了。」
开玩笑,吃过牛肉後住院又出院,打牌後再进医院又出院。这样来来去去就
好多天啦!那一块牛柳难道一直留在胃内,今日才化成一堆未排放的屎,在放屁
时带出了味道?
不合理归不合理,可是大师就是大师,一语中的,听得程远差点跪下去,顾
不得头上的创伤要磕头了。
「我的问题难收拾了,松木师,求你(你去人加示)大发慈悲心,速速解危
消灾吧!」
这段话中的「你(你去人加示)」字并非我要将松木神化的,而是当此时的
程远,已将松木视为神只了。经历过头破血流、自摸大四喜不算、跳楼的他,早
已如浮沉於大海中的人,那麽松木不是那块浮木是什麽?
「慢慢道来。」松木又把耳朵对向他,准备倾听。
程远把这一段经历像说书般道了个精彩,第四台若有人偷听到,恐怕会邀他
上个节目呢!这是个非常状况、非同小可、非比寻常。松木师收回耳朵,向他招
招手,示意他到面前来。
程远走到他身前,被他的助手按在一张小板凳上;但见松木师双爪皆出,在
他额前、脑後、双胛、前胸、後背、环腰、骨盘等几处摸了个透彻,如同全身检
查般。完事後,松木转身面对神坛,由徒弟递来三柱香,虔诚礼拜了,又沉思半
晌,方摸回宝座上。
「你有一个朋友在外面等,是不是?」松木一开口,就对症了。
「对,对。」程远速答。
「是个番婆仔吗?」
他更讶异了,转头看看松木的徒弟们个个面无表情,只得虚应一声。
「天理呀天理┅」松木师仰天长叹,一双白眼珠对着天花板,皆是白色,整
个案情似乎就要大白了。
「大师┅」
「三世以前的代志,唉┅」他叹了口气後续道∶「你的前三世,是日本仔、
日本兵仔,而伊是番仔公主。你们在中部山区结识,两人都很少年。你暗恋伊,
不过伊已经跟一个头目有婚约,而且番仔不喜欢日本仔。你不甘愿,有一瞑,你
趁番仔饮酒唱歌拢总醉去时,跟你的同事将伊强押走,在一间工寮房里面强jian了
伊。第二天,伊知道这件代志以後,就跳崖自杀了。」
「那我呢?」程远听得口乾舌燥。
「番仔怀疑伊的死因,不过苦无证据,对你没法度。你的官长怕你惹出大代
志,赶紧将你调回日本。伊的魂魄没法度渡海找你算帐,如此你才寿终正寝。」
「现在呢?」
「伊已经找你三世了,现今总算给伊找到了。」
我的老天。程远说了个这麽好的故事,松木怎麽不回报呢?这正是来而不往
非礼也!
「难怪。」他迅快把他们在一起的日子回忆了一趟∶「我越来就越感觉不对
劲,跟她在一起,什麽邪门之事都会发生。」
「但是你暂时不能跟伊分开。」
「为什麽?她晚上趁我睡着掐我脖子怎麽办?」
「不会。」松木师斩钉截铁说∶「伊不知晓前世的代志,你反而可以利用伊
代解前世的冤仇。」
「怎麽利用?万一不成我岂不要惨死啦?」
「免惊,搁有我在。」松木的耳朵动了动∶「你躲也不是办法,冥冥之中伊
自会找到你,不如跟伊死死缠。记住,等一下我开半个月符给你,每瞑睡前,给
伊喝一杯符水,使伊在梦中不会看见前世之事,久久忘仇;而你要放一张伊的照
片在身边,每日三拜,跟伊划失礼,求伊原谅,如此,伊就不会害你失运了。」
「这不难,我可以做到。」
「搁有。」松木师说得口沫横飞∶「行房事之时,你不能摸伊左胸、心脏部
位会使伊散发仇恨,教你衰。」
10
松木师真会「瞎」掰,同样地我也具有这种本领,只不过出发点不同,所以
他当算命师赚大钱,而我就得当穷作家劝劝世人莫迷信。
程远没看过我这篇小说,以致迷信得可以,临告辞前还要问∶「牛肉能否开
戒了?」
只见大师笑了笑,说了句高深莫测的话∶「你的头壳搁会痛否?」
程远的头仍隐隐作痛,但到底能不能吃牛肉呢?
远在屏东雾台乡的高森才醒过来,头也是隐隐作疼,老米酒的威力,公卖局
实在功在党国。
已近昏暮,他竟在巴太郎家前广场醉倒了。坐起身,发现人越喝越多,将整
个石板桌围满了,男女乡亲来不少。而就在他一起身,随即从旁递来一杯酒给他
还魂的纤纤玉手,竟是颜如玉的。
「你怎麽在这里?」他诧异地问。
「这是我的家呀!」她回道。
对了,真是醉昏头了,她本是露台村的,当然算是主人了,只不过在平地工
作的她也是逢节日庆典才会回来的,这天显然是有人跟她通风报信了。
「你现在名气很大。」颜如玉续道∶「全村的人都知道,只有你才能救巴安
国。」
「这样讲是害我,知道吗?」他苦笑∶「我只是一个记者,如果他真的杀人
了,就算我是法官也没办法。」
「他们说,至少你教警察没打他。」她一边说一边在他身旁摇着扇子。
他知道,她是在为他赶蚊子,昏暮时分就开始做了的,难怪醉倒的他身体没
被蚊虫咬。他想说些感激的话但没有。
「乌鲁谷。」巴太郎在人群中呼唤他∶「醒来了就再乾一杯。」
他正要举杯,颜如玉倒开口了,用鲁凯母语叨念着巴太郎,教他别再找高森
喝了。
「你是他太太吗?还是他女朋友?」巴太郎酒意也甚浓,开玩笑连晚辈也不
放过的∶「如果有结婚,为什麽没请我喝喜酒?」
众人一阵哄笑,纷纷跟进开起他俩人的玩笑。
「他们先上车後补票啦!」
「不要结婚,要阿不只(睡觉),结婚没有用。」
「今晚我要伊底嘎谷(作爱)。」
高森被他们这一闹无可奈何,端起了酒杯站起身说∶「雾台的前辈,我代表
ㄍ一努浪(去露),敬你们一杯,祝你们长命百岁。」
「长命百岁,听不懂。」
「ㄍ一努浪找我们雾台村的小姐,不可以啦!」
「乌鲁谷,三杯才可以过关。」
还是那姓李的兄弟在这一摊酒方才开始时说过,「鲁凯族久未出草」的,出
面为他解围道∶「山路很长,他今晚还要下山哩!」
「没关系。」高森拍拍他肩膀续对大众道∶「我乾三杯,请你们原谅。」
他一杯接一杯喝了,到第三杯时,几乎要抓兔子了。
「原谅什麽?乌鲁谷要说清楚。」有人又叫嚷。
「好啦!不要太过分。」巴太郎知晓他的状况,主动为他解围。
高森可是一醉再醉,方坐下,便感到一个头两个大,他对身旁的颜如玉说∶
「你,为什麽要来?」
「为了你。」如玉很简单的回答。
「不要,你不要┅」他痛苦地说∶「我们不会有结果。」
「乌鲁谷,我的身体已经属於你┅」
「为什麽?为什麽不放过我?」
「乌鲁谷,你醉了,马来幽默(杜幽兰)不会再回来了。」
「你为什麽不放过我?」高森用近似哭泣的声调又重复了一次。
「乌鲁谷。」如玉极笃定地对他说∶「杜阿赖嘎以,歌拉ㄍ一乌啊巴察以,
该嘎鲁浪嗯(此生非你莫嫁)。」
11
高森是被颜如玉骑机车载下山的,在翻越数座山岭,过了伊拉,穿越横跨隘
寮溪的那座桥後,他醒了。他从她背後直接将双手上移,交叠握住她的双|乳|,头
则枕住她的後背,直嚷着∶「停车!停车!」
她停了下来。他飞快地跨下车,跑到一旁的草地上岖吐不停。她也奔过来,
急急地拍背抚胸。
「好了,没事了。」他仰着对天说。
「你喝得太急了。」
「你别管我,走吧!」
「不行。」她在这荒郊野外越发显得坚强∶「我要照顾你。」
「一辈子吗?」他问。
「一辈子。」她答。
「很好。」他摇摇晃晃地走到一座废厝的工寮前,解开裤裆撒尿了。
「乌鲁谷,记得我刚才说的话吗?」她跟上前问。
「记得。」一个踉跄,他卧倒在地。
她想过去扶他,才拉住他的手,却被他一把牵扯倒地,和他的身体纠缠在一
块。
「如玉,我要你。」高森在一轮明月下说着,但双手不老实地往她身体上探
索。
「此生非你不嫁。」她又一次呢喃。
「我听见了。」他一面说一面剥开她上衣钮扣。
颜如玉仍喃喃自语着,任他的手探入胸衣内,在她双|乳|峰上游走。
高森原是侧躺在她身边爱抚着她的趐胸,一会儿,他猛然翻上她身躯,亲吻
她的唇;而她则热烈回应着,舌头一直往他嘴里探,几乎要抵达他喉咙内。
他吸吮着她的唾液,感觉上就像琼浆玉液般,令他舒爽至极,因酒醉乾涩的
喉咙似乎也完全得到滋润,因此苏醒了不少。於是,他更加兴奋了,缩回舌头,
一颗脑袋便往下移,捕捉住她坚挺的|乳|头,一圈圈绕舔着。
「嗯┅啊┅」她轻唤着,觉得有光线亮起,睁开眼,一辆机车正由远驶近。
她紧紧搂住他的头,直到机车从她身边驶过,才再启齿叫出声。
「乌鲁谷┅此生非你莫嫁┅不要停,不要┅」她将下身高高弓起,顶住他的
下体,碰到那硬物,越发刺激了,便左右摩擦起来。
他从|乳|香中蓦然惊醒,下体被摩得快将破裤而出了,只好舍弃|乳|头,再往下
移,隔着她的裙子亲吻那洞|穴;越是使劲,她浪叫声越高,骨盆扬得到了极点,
下荫部位那条线隔着外裙明显透出。
他用嘴将她的裙子掀开,再用牙齿咬她的内裤松紧带;她很配合,内裤毫无
阻碍地褪去了一条腿。迫不及待地,他直接吻在她的荫部。
「嗯┅你的胡子,胡子┅刺得我痛┅」
高森几天未刮的胡子起了作用,教她下身不安地摆动,但越摆动,阴水流得
越畅,显然她是处於一种既痛苦又快乐的状态。这使得他更加无所顾忌,一根舌
头直探到底,还在里边翻江倒海,搞得她猛喊饶命,苦乐不分了。
她在双腿虚软一阵後,猛然夹住他的头颅,一个大翻转,变为上位;然後坐
起身子,反转上身,急急卸下他的裤腰带,探手握住他那硬挺挺的rou棒,摇晃起
来。
他不甘示弱,双手上伸,握住她的双峰也使劲捏揉。这样交战了一会,她再
难以忍受,一转身,跨上他的腰际;不用手牵引,便直接滑了进去;甫抽动,唧
唧之声就在旷野中毫无顾忌地响起。
「摸我奶奶┅哥哥,快掐死它,掐它┅」她神智不清地叫唤着。除了他,只
有月娘听得见。
他听从指令,不,更过分了,他是仰起上半身一口咬住其中一个,下半身还
满配合地猛往上顶;不,更过分了,他的双手还环绕过她的腰部,紧紧掐住她的
臀部。这一招使她胸、阴、臀三部分受益,整个人浪得快虚脱了,一头栽到他胸
脯上。
他在下面顶了一会,吃不上什麽力,便抱着她在草地上一滚,就定了正位,
双手捉住她的双脚掌,硬往两侧推,使她的桃花源洞迎向他大大张开,然後轻轻
摇晃臀部,让她一点点地承受;大约抽插了有一百足下为止,他才转为猛烈的攻
势,阴阳交会时,几乎就像金铁交呜,会迸出火花似的;且因用力过猛,使她身
体一直向前边滑动。
就在她快滑到水沟边时,她知晓自己即将完结了,趁着末尾的馀威,她将阴
道猛力一夹,感觉到一股滚烫的热流喷入其内时,她的荫唇也为之大开了。
第三章重看雾头山
1
此生,非你莫嫁。就为了这句话,高森终於答应订婚了。他不能再抱着颜如
玉的身体梦想着天人交欢,或者梦想着那遥不可及不如生死的杜幽兰,於是,他
和家人商量过後,由父母出面亲自往雾台村提亲去。
提亲的这天旱晨,杜幽兰在台北的板桥恍恍惚惚地醒了过来,望着斜斜射入
室内的一道阳光,骤然间心口隐隐作痛,彷佛是被那道阳光射中一般。她有了一
种莫名其妙的生死交关感觉,好像知道自己得了不治之症,不久人世了;於是突
然想念起故乡来。
雾头山啊,你肯退散雾岚见见这迷失的孩子吗?
她一撇头,发觉程远并未睡在身旁,好奇地步出卧房,一眼便看见他精神奕
奕地正坐在客厅;虽是精神奕奕,可是两个眼袋却泛着黑色,再看那茶上,吸
食安非他命的工具一应俱全,就不觉得稀奇了。
「一夜没睡?」她没等他回答便进浴室盟洗了。
事实上,程远的确是一夜未眠。自从松木师那老瞎子信口开河编造出那麽个
离奇、玄疑、精彩绝伦的故事来後,他就很难睡着了;尤其是睡在阿兰身边。
那老瞎子不论如何荒谬,倒有一点和我不谋而合。我在这篇小说一开头就描
述程远欲侵犯阿兰,阿兰不同意,而他却霸王硬上弓,那伸人她私|处的指头就像
日本军阀在中国的土地上自由地「进出」,可以称呼他的指头为「小日本」了。
松木指他前三世是日本兵时,真是误打误撞,不由得你不信他的老於江湖、擅於
此道了。
程远怕死了,没想到从前任他宰割、劈打、进出的番婆仔,竟是他三世前的
仇家,且为报复他而来。在此之前,他也曾怀疑过,是否这番婆和那老瞎子串通
好设计他,使他尔後不敢对她怎样,但仔细想想,番婆绝不可能有这等脑筋。
松木大师法力何等高强?岂可狐疑?这样不眠不休度过了两夜,不能再熬下
去了,否则小命休矣!他得按照松木师所开的药方拜她了。
杜幽兰从洗手间出来,在他对面坐定後,缓缓地开了口,起先嗫嚅,但又有
点胆怯∶「我想回屏东去看看,可不可以?」
他抬起头,用那两团黑眼圈凝视着她,极迟缓地道,「你去啊!」
吓了她一跳。原以为他听到这个要求一定会对她动粗,抵挡的姿势都准备妥
当了,岂料他竟一口答应,难道他又在耍什麽花样?
她再拭探性地道∶「如果你不放心,可以跟我一起回去。」这意思就是若你
怕我一去不复返的话,紧盯着我总可以吧!
程远挥挥手,有些不耐烦地说∶「来去往返一切都是命。」
这又是什麽意思?她更迷糊了。
杜幽兰发觉他打从桃园回来後整个人似乎全变了,随便就可以数出几项来∶
一、他没跟她同床过,甚至不阖眼,一整夜全靠第四台打发,想打瞌睡便以安非
他命伺候。二、他的性能力大不同於以往,这两天碰都不碰她,甚至连她的身体
也不瞧上一眼。三、他突然在每晚都会为她冲一杯牛奶,说是为她补身体,可是
又都鬼鬼祟祟地在厨房里弄。四、过去他是要完全掌控她行踪的,绝不能远离,
如今好似大发慈悲了。
杜幽兰怎麽也想不到,他不敢睡觉是怕她三世前的冤魂半夜附身,拿着刀砍
了他的脑袋;不与她作爱是忍了又忍的,生怕一激动抚摸了她左胸,勾起她三世
前的记忆;泡牛奶则是方便下符,教她忘却那惨案。
至於放她回屏东就更好笑了。现在他多希望她这一去永不回头,从此拜拜,
各走各路;可是松木师说过,一切强求不得、躲不得,只有随天意了。
「那,那我收拾行李去了。」
他还挥一挥手。
阿兰当然不会深思个中缘由,她以为他的男人转变了,变回初见面时那般斯
文、温柔、善解人意。总算老天还有眼睛,不让她继续吃苦;一激动,收拾行李
时就有些想哭。拎着行李走出卧房,看见桌上摆着一万元,感动得眼角都湿了;
收起钞票,正要出门时,程远在後头叫住了她。
「你有没有相片?」
「干嘛?」
「留一张给我,我,我怕会想你。」
这会,她的泪水真的垂下来了。
2
杜幽兰一走,程远立即将她留下的照片摆在电视机上头,外出买齐了香枝金
银箔纸,然後恭恭敬敬地拈香三拜,再到阳台一张张小心翼翼地烧纸钱,嘴里直
念着!
「原住民小姐,不,公主,我对不起你┅┅我他妈怎麽知道三世以前是日本
人?其实我最恨日本鬼子了,他们在战前屠杀中国人,战後、又猛削新台币,像
日本漫画就赚饱了┅我这一世变成中国人,也算是报应了,我们应该扯平了吧?
你以後别再找我了,好不好?我求求你。」
纸钱烧完了,骤然台起一阵风,灰烬便在小小的阳台上旋飞起来,虽是大白
天的仍然有些吓人。程远感到後脑勺的伤口又胀得发疼,一阵晕眩後觉有些凉飕
飕地,似乎整间屋子都透着寒气,遂不敢再待在屋里,匆匆下楼去也!
他在附近闲逛了一会,竟不自觉地来到阿兰平时常独坐的这小公园,就坐在
她惯坐的那张椅上,也像她一般吸燃香菸,看着过往无关的路人,打算扔他一地
菸蒂。路人也不全然是无关的,总有某些极小的机率会碰到熟人。我相信一个人
在精神恍惚下,某些极小的机率就会发生,譬如看见异象。
程远没看见异象,倒是看见了一个熟人。是唐老鸭,被黑道角头通缉的汽车
惯窃,正从一辆计程车上下来。
「老唐┅」程远暴喝一声∶「总算给老子堵到了。」他冲过街道,一把抓住
他,但对方并没逃跑的意思。
「人衰的时候,四处都碰得到鬼。」老唐摇摇头说∶「你别大声嚷嚷,不知
道我正在跑路吗?」
「操,我也在找你这老王八哩!」他浑身又起劲了∶「最近被你搞惨了,你
看我的头,现在还包成这副德性,那里都不能去,成天窝在家里孵蛋。还有,一
把大四喜自摸东风胡不成,也他妈跟你有关。」
「喂,喂。你这脑袋可不是我砸的,与我何干?那天我先闪是怕条子来了麻
烦。」
「我就不怕吗?万一我被削怎麽办?」
「所以我在临走前,特别交代你女人,叫她赶快送你去医院嘛!朋友也只能
做到这样了。」他迳自过街走向公园∶「别待在大马路上,再碰见个熟人我就惨
啦!」
「喂!」他追上前道∶「你这一解释就恩怨全了了?」
「本来就是嘛!我们那有仇?说起来还是你对不住我,没及早把那轮子弄出
去,害我落得如此下场。」他忽然又想起什麽∶「对了,你刚才说一把大四喜没
胡成,怎麽回事?」
「别提了。」程远挥挥手∶「幸好我没帮你弄成腿子,是救了你也救了自己
呢!你想,那轮子真弄出国了,你死定,我也死定了。」
「没弄出去又怎样?还给他又怎麽样?他还不是要弄我,四处放话要我一只
手,他妈的!还有没有江湖道义?那还不如卖出国,先赚他一笔好跑路,横竖是
死。」
「我听说了。那你怎会跑到此地?」
「唉!」老唐一叹气,整张脸皱得像沙皮狗∶「老子跑了一辈子江湖,只被
条子通缉过。躲条子容易,躲兄弟就难啦!他妈的,那家伙是个死硬派,势力又
广,非要我这条狗命,听说还悬赏了呢!连通风报信的都可以领赏,我就只好尽
量往兄弟少出没的地方躲了。」
「台湾何处无兄弟?」程远近来说话愈发有学问了。
「所以我才到处换地方啊!」
程远後脑的伤势毫不妨碍他的灵光闪现,又有了新点子。
「咱们好歹兄弟一场。」他拍拍老唐肩膀道∶「总不能见死不救,我看,你
就先到我窑口避一阵子吧!」
「你不会想领赏金吧?」
「去你妈的,当我是什麽?」
3
这一对黑夥伴躲躲闪闪返回住处之际,四百多公里外的高森一行提亲队伍,
已浩浩荡荡开进了雾台村,在雾台国小前下了车。
颜如玉她家早已准备妥当,用小米束、甘蔗束、花生球、红布、花篮装饰得
颇有传统风味,但听一路鞭炮响起,围聚的人群立即出屋探头张望。双方参与这
项订亲仪式的村民,几乎全着上鲜艳的传统服饰,一时间,连盛开的野花亦相形
失色了。
高森他们这一行人,携带着数罐古瓮、鲜花、酒、传统食物以及一整头猪做
为聘礼;领头的他,头戴插有三朵野百合的花冠,颈围珠炼,身着绣有百步蛇的
袍子,腰佩猎刀,脚系花绑腿,神采奕奕地一副头目模样,看得村民合不拢嘴,
直说如玉好命,嫁到头目之家,还是个帅哥。
进入颜家後,小小的客厅一下子挤得满满的,连转身都有困难,主人迫不得
已将一些不必要的亲友请了出去,腾出空间来准备进行订婚仪式。鲁凯族传统的
订亲仪式也随着时代有了转变,几乎汉化了,场面遂有些滑稽。
准新娘子颜如玉出场时引起了一阵欢呼声,她头戴花冠,纤细曼妙的身体被
一袭水绿色的袍子罩住,外头再披上一件珠缀的花礼服;低垂着头,惹人怜爱至
极;水灵灵的大眼睛饱含笑意偷瞄着她的男人。那稍微的羞怯,使她横竖看都美
丽动人。
一双璧人被拥至户外早已摆设好的长条桌前,与双亲们隔桌对站着,然後由
乡长,国代等政治人物上台轮番精神讲话,冗长沉闷至极。
这一点多半是学着汉族的传统,搞一些大官来撑场面,上头讲得烯沥哗啦,
下头照样喧哗。纵使演讲者极为不满,但仍陶醉在一种自蔚似的快感中;这种自
慰与一般不同的是,有许多人公开观赏、耻笑。
除了繁文缛节,当然最重要的是喜宴啦,由左邻右舍妇人组成的伙团忙得
大汗淋漓,各种传统的山珍美食皆出笼了,有飞鼠汤、猴肉香肠、阿拜(小米裹
肉)等等等,全村动员起来吃喝个畅快,直到夜晚仍有部分未散席。
这个从板桥返乡的杜幽兰,由火车转公车到了三地门再叫野鸡车上山,天色
已整个暗了下来。曲折的山道忽上忽下,左弯右拐,有如她坎坷的乡愁;这里的
一草一木都是她所熟悉的,但经过这些年似乎早与她绝缘了,完全没有欢迎她的
意思,甚至掩面不愿见她。
她又敞泪了,为了故乡。
在一个大转弯之後,她知道到了雾台村,却见街道两旁有异常的人群。她心
有所感,眼皮跳了两下。
「等一下,运匠。」她喊道。
司机停妥车後,她摇窗下来用鲁凯语问路人道∶「今天在庆祝什麽吗?」
「订婚啦!有人订婚,去露跟雾台的。」他答。
去露村的,谁呢?她更好奇了。
「谁?」
「去露的高森,答里阿赖(头目),娶我们雾台的颜如玉。」
杜幽兰愣在车上,良久,才对司机说∶「开车。」不过车行约五百公尺,她
又唤道∶「停车。」
「小姐,你到底要不要去去露?」司机不耐烦了。
「我在这边下车。」她失神地道∶「就算到去露的钱。」
司机收下钱後掉头走了,留下她一人在黯黑的山区内,俯望下边的雾台村。
她忽然不想哭了,回到故乡。
外乡流浪的日子,每在最艰苦的时刻,她首先想到的就是头顶那座雾头山,
其次不可否认便是她的初恋情人高森了。最艰苦时期度过後,锦衣夜行返乡,虽
不见雾头山,但她确知她安然无恙地立在那儿俯视着她的子民;锦衣夜行返乡,
才得悉初恋情人的下落,却是在他订婚的当天,真是情何以堪啊?
杜幽兰慢慢地走下山,返回雾台村,在雾台国小前,她被乡亲认了出来。
「是马来幽默吗?」一位去露村的长辈在路灯下认出了她∶「真的是马来幽
默,孩子,你很久没回来了。」
「婴那┅」她只好叫唤她。
「乌鲁谷今天订婚,走,跟我去颜家。」
「不要,我要下山┅」
「不可以,跟我走啦!」
妇人拉着她的手又亲又吻,以示对她的想念,然後牵引她往前走。即将接近
颜如玉家时,她与她碰个正面。
「阿兰?」如玉惊讶的程度谁都看得出来。
「是我,真的是我,如玉。」她轻唤。
「好同学。」她上前搂住她∶「高云在我家,大家聚聚吧!」
如玉故意不谈她今天和高森订亲的事,却将话题扯到高森的妹妹高云头上,
幽兰心里甚是清楚。
「我还有事。」阿兰拍拍她手背道∶「跟阿云说声对不起,我要走了。」
「回ㄍ一努浪吗?」她问。
「不是,我要回台北。」幽兰撒了谎。
「我送你。」如玉挽着她的手臂,往公路走去。
「恭喜你。」她说。
「什麽?」
「我恭喜你,要嫁给一个好丈夫。」
「你知道了?」如玉的手臂颤抖了一下,幽兰已经感觉出来了。
「嗯。」她眼眶满是泪水∶「别人跟我说了。」
「马来幽默,我也祝福你。」如玉极敏捷地带( 重生富贵公子 ./2959/ )
小说推荐
- 女子医院的男医生
- 在夜总会端盘子的卑微服务生宁睿处处受到夜总会的小姐和妈妈桑的欺压,意外得到一件神奇的宝贝,为了报复这些女人,他把握住时机进入夜总会附近的女子医院,成为这所医院里唯一的一位男医生,从此以后不孕不育的女人找到他马上便“要”到孕怀,有任何妇科疾病的女人找到他,都会“要”到病除
- 公主贵姓连载
- 最新章:第571章 大被同眠(大结局)
- 重生富家子
- p 重生回到1999年 无疑,这是一个拥有未来2o年记忆重生者最容易暴富的年代 刘坚立志要当富家子弟,家里不富怎么办 那就让家富起来,老爸搞不定的事,就让我来搞定吧 世纪之末,要成为一个低调、富足、兼有很多爱心的时尚小男人还需去奋斗 好吧,等有了钱就多哄几个妹纸 平生无大志,泡妞过一世 p
- 浮沉连载
- 最新章:第300章 针锋相对
- 悠闲富贵美娘子
- 席宝珠觉得原身一定是眼瘸 放着又帅又多金的侯爷相公不喜欢 偏偏喜欢迎风扶墙咳血丝儿的病秧子 一手好牌打的稀烂 还得她来收拾摊子 相公哄起来,威风立起来,银子赚起来,包子…嘿嘿,生起来 做一个人人羡慕的悠闲富贵美娘子
- 花日绯连载
- 最新章:61.第 61 章
- 重生:从山寨到首富
- 【小说网独家签约小说:重生:从山寨到首富 安然重生了 回到十年前,前世的遗憾,前世的碌碌无为,都将改写 从山寨起家 你见过山寨配件比原装配件还要牛吗 你知道其实你网购的手机,实际上是翻新机吗 让我们走进华深北这个有着奇迹美称的电子之城,山寨之城吧 小说网提醒您:本小说及人物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
- 红烧茄子03连载
- 最新章:第八十章洗摄像头…开启【第八更】
- 重生之我是大富豪
- 刘辰穿越到了2004年家有儿女的世最后的子弹最新鼎力大作,必看网游小说
- 最后的子弹连载
- 最新章:第731章 爷孙俩的对话
- 海军贵公子
- 什么是正义 胜利,即正义(简介渣渣无能,看十章正文
- 少卿连载
- 最新章:第六十九章 巴兹尔·霍金斯
- 天生富贵命
- 算命的说,罗贝是万里挑一的天生富贵命 罗贝一开始不信,直到有一天她无意间发现 隔壁那个遭受亲妈虐待的小可怜以后是有权有势的霸道总裁 楼下那个苦命的孕妇是冷酷总裁那带球跑的妻子 地下室那个饿得面黄肌瘦的小年轻是巨星影帝 最重要的是,那个在工地上搬砖的男人竟然是一枚失忆霸道总裁 最后,她发现自己貌似也
- 林绵绵连载
- 最新章:112.112.
- 重生药王
- 贼公子连载
- 最新章:第1998章 牛脾气
- 大燕贵公子
- 本为贵公子,平生爱武才 名震长安城的“李二愣子,大燕统领府四子李无常做了一个梦,自此开始了他不凡的一生
- 黑风山恶少连载
- 最新章: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