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媚肉生香》第 30 部分阅读

    顾明月所生长的世界是由一部小说构架而成,她所进入过的所有任务世界同样是根据不同小说的故事背景生成。不论是古代背景任务,还是科技发达的现代背景任务,她所处的任务世界都脱离不开一个既定的历史科技背景框架。现代背景的任务世界与末世背景的任务世界有许多相同之处,比如国家的地理位置和地理面貌,人文民俗,以及科技发展进程基本大致相同。基于她做任务的经历,顾明月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所有任务世界的发展都遵循着一条基准世界线,这条世界线贯穿古今,包罗万象,涵盖了人类社会所有可能必要的历史发展。在基准世界线上可能有许多分叉,每一条支世界线都和基准世界线保有联系但又独立平行。在这个基础上,小说背景的任务世界源自其中一种平行独立的支世界线,并不断衍生出无数分支,每个分支自成一界。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的猜测已经大致接近任务世界的真相了。她唯一没有料到的是,基准世界线并非只有一条,它还有一条从源头平行的辅线,这条辅线衍生出了无数未来天马行空般的奇幻任务世界。
    依照她目前的理论,顾明月推断出本次任务界面的世界线十分接近于基准世界线,历史进程应该是在古代之后,末世与现代之前。结合她对于之前任务世界共通性的了解,他们此次的目的地北平在地理位置上,应该与现代任务世界首都的地理位置相当。
    脑海里想的东西太多,顾明月的精神再亢奋却也架不住身体困倦,在中午列车暂时停靠小站时与钱云笙匆匆买了些烤鸡梨子果腹后,她窝在男人的怀里两眉微蹙地睡着了。
    傍晚黄昏的时候,历时十个小时的旅途终于结束,火车缓缓驶入位于南京下关的车站停稳。在这里,顾明月要与钱云笙乘坐渡轮到浦口,换乘津浦铁路。
    两人从南京下关下车到浦口火车站,等待上下船的时间加上渡江的时间总共折腾了一个多小时之久。浦口火车站建在陆港衔接处,作为客货中转的交通枢纽,从渡轮码头到站外广场,再进入到候车大厅,一路上车来人往,川流不息。月台附近聚集着许多叫卖东西的小贩,买东西的旅客络绎不绝,吆喝声及讨价还价的声音喧嚣,极是热闹。
    为了省钱,顾明月与钱云笙仍然买了三等车厢的车票。三等车厢离火车头近,蒸汽机车烧煤,行驶时噪音又大震感又强烈,夹带着粉尘的大团白雾以及滚滚黑烟向着后面的车厢飘散,越靠前的车厢越容易受到污染。富商勋贵家的女眷出行坐的都是头等舱,再不济也会坐二等舱。钱云笙顾及到顾明月小姐身子的细皮嫩肉,本来是想买津浦铁路头等舱车票的,但在顾明月的坚决反对下,不得已买了三等座车票。
    望着顾明月发青的黑眼圈,钱云笙心疼不已。因为家境富裕人脉广,留洋海外都没吃过苦的娇小姐,从上海到南京的一趟车坐下来已经稍显憔悴了。头等舱一位64元的车票固然昂贵,未来用到钱的时候固然多,他知道钱要省着花的道理,在看到顾明月疲惫的样子却不免内疚。
    他不愿意看到顾明月为金钱计较,她是大小姐,应该一辈子高高在上,不为俗事所烦忧。钱云笙暗暗下定决心,他到北平后要立即找路子挣钱养家糊口,不能坐吃山空。顾明月跟了他之前过得什么样生活,跟了他之后一概照旧。
    三等车厢的乘客是不被允许到餐车用餐的,顾明月与钱云笙在车站附近稍好的饭店里用了些南京特色的牛肉锅贴,鸡丝浇面,蟹黄烧卖,萝卜丝饼,蜜汁藕,桂花夹心小元宵,和小笼包。菜品美味分量适中,两个饥肠辘辘的人竟是以狂风扫残云之势吃空了大半的盘子。
    从浦口到天津的路途遥远,顾明月与钱云笙要在车厢里度过整整一天一夜。登车之前,两人又在月台附近买了容易携带的鸭油酥烧饼,黄桥烧饼,什锦菜包,葱油饼,五香茶叶蛋,以及六安毛尖茶。橘子梨子等时令水果也买了两个,用于路上解渴。
    颠簸了一日,顾明月身上的灰蓝色倒大袖薄棉袄以及黑色百褶马面裙已经沾染上了不少灰尘。两人为了避免被小偷惦记,身上换的衣服布料寻常且做工普通,提着的藤制旅行箱与他人别无二致,混在旅客中除了容貌出众,倒也看不出其他特别之处。
    晚上8点左右,津浦线铁路发车,坐在车座上的顾明月,望着被黑云遮住不见月明星光的天幕,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作者说:
    卡文,历史背景就是难写,要查好多资料,我当初为毛要设定是遇到了土匪!
    与戏子私奔的军阀家大小姐之七
    半夜的时候,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车窗上,黑蒙蒙的昏暗天幕不断闪烁着跳跃的火星,那些火星在滚滚黑云中翻搅摩擦壮大,顷刻间迸发出耀目的银光向四下炸开,随之而来的是震耳发聩的雷鸣,如千军万马在咆哮。
    火车上沉睡的乘客们被这声势浩大的夜雨惊醒,炸雷的轰鸣一声接一声,划破长空的银龙照亮了天幕,同时也照明了车厢内部。
    黑黑白白的幽暗与光明不断交错,车厢内一会儿亮如白昼,转瞬间又立即暗了下去,乘客们从被暴雨惊醒,抱怨,到失措,交谈声逐渐多了起来,耳边不断传来幼儿的哭号与母亲柔声里压不住焦躁的安抚。
    一个孩子的哭叫,短时间内就可以带起其他孩子的哭嚷,天边的雷声与近在咫尺的吵嚷如一根铁刺,又重又狠地扎向顾明月的脑核,让她皱紧眉头,极不舒服。
    雷雨惊天动地,霹雳当空直下,好似一把巨剑要把大地砍成两半。顾明月被强光刺激得眯起眼睛,在电闪雷鸣里瑟缩着蜷近钱云笙的怀里,搂紧他,心中的不安感逐渐扩大。
    深秋的暴雨,可是不多见。
    火车顶着瓢泼大雨,沉重而迟缓地向前开进。车窗外泼下一帘帘水幕,凉意沿着四壁的缝隙透进车厢,不多久玻璃上便生出了一层迷蒙的白雾,茫然不可视物。
    钱云笙用手拍抚着怀中女人的背脊,这场雨竟是来得毫无征兆,眼见着有越下越大的趋势……他好看的长眉微蹙,抿了抿唇。
    依稀记得几年前,津浦铁路曾因着暴雨冲垮路基而断了线。男人轻轻按揉额角,低垂双眸看向怀中的女子,眼中流动着细碎的柔光……但愿这场雨,不会阻碍他们北上的行程。
    “云笙,你唱歌给我听好不好。”顾明月抬起玉白的小脸儿,开口喃喃道。糟糕的天气使空气都变得湿润沉闷,雷雨声又吵得人睡不着,她的内心充斥着对未知的焦灼不安,急需转移注意力放松心情。
    归根结底,她的担忧都在于不确定这具大小姐的身子,在危险面前是否能发挥出与前几世相当的武力值。身体力量上的弱点可以用格斗技巧来弥补,但体能与灵敏度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看出了顾明月的忧心忡忡,钱云笙清了清喉咙,靠在她耳边音调轻渺的唱了起来。他的音色低婉流畅,咬字清晰气韵绵长,却没有刻意地去运用假嗓,故而听起来更像是午后闲暇时坐在藤椅上的轻声哼唱。
    随意,闲适,最是放松人心。
    “长清短清,哪管人离恨。
    云心水心,有甚闲愁闷。
    一度春来,一番花褪,怎生上我眉痕。
    云掩柴门,钟儿磐儿枕上听。
    柏子炉中焚,梅花帐绝尘, 果然是冰清玉润。
    长长短短,有谁评论,怕谁评论。”
    钱云笙不愧为名角,随意哼唱的一段也是余音袅袅,娓娓动听。顾明月本不是爱听戏的人,却也听得入了神。
    用指尖点在女人的肩膀上打着节拍,唱着唱着,钱云笙倒是自己低笑了起来。他唱的是《朝元歌》,乃是《玉簪记·琴挑》中的唱段,此时唱来,别有一番感受……
    戏文里的爱情故事做不得真,那些男才女貌花前月下,那些情意绵绵私自结合,剧情往往俗套得看了开头就能猜出结尾,可他现下却是希望现实就是一本俗套的折子戏,这样他与大小姐无论经历多少波折,终会平安厮守。
    窗外大雨倾盆,火车以蜗牛的速度艰难行驶了一个晚上。时间对于私奔的两人来讲格外紧迫,顾明月钱云笙都不希望北上的行程因意外受阻。然则世事大多不随人愿,在阴云密布大雨滂沱的第二天清晨,在靠近山东省的边界处,火车晃晃悠悠地停了下来。
    雨水冲走了铁路路基片石,火车不得不迫停在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半路上。
    随后的一小段时间内,车厢里俱是乘客们此起彼伏的抱怨声。许是夜晚雷电的轰鸣太过吵扰,大多数乘客都处于缺觉的疲乏状态,抒发了不满的情绪后,皆嘟囔着补起了眠。外面雨声喧哗,车厢里鼾声不断,众人节奏不齐的绵长呼吸清晰可闻。
    顾明月一直心里有事儿,故而睡不踏实,顶着眼下加重的两圈暗青给钱云笙盖好那条宽度足以做披巾的羊毛围巾。
    钱云笙的头歪在一侧,玉雕般的容颜透出健康细腻的光泽,本是向后侧倒分的黑发稍显凌乱,恰到好处的几缕发丝蓬松地垂罩在侧颜的眼角眉梢,长而浓密的睫毛如两把小扇子,遮住了微青的眼袋。
    顾明月用指尖抚平了他眉心的褶皱,在上面轻轻地落下一吻,随后转身面向车窗,身后那双浓密的睫毛如蝶翅般微微颤抖了两下,男人两瓣淡樱色的薄唇不可抑制地噙起一抹浅笑。
    从背后传来的呼吸声由清浅变为深重悠长,顾明月用手抹开玻璃上的一层水汽,透过一小片通透的车窗往外瞧,外面暴雨如注,地上浊浪翻滚,豆大的雨滴密集地击打着浑黄的泥汤,她明明好端端地坐在车厢里,却有种陷入了沼泽的错觉。
    晚秋的暴雨,哗哗啦啦地下了一夜后也没有要停的趋势,天空像是被罩上了老旧的褪色黑纱,深浅不匀的颜色随着轻纱飘摇的幅度斑驳浮动。
    火车在雨中孤单地停驻了整个上午,车厢里补眠的乘客陆陆续续地醒来,可铁路的维修工人仍是未到。
    津浦铁路建成后多少出了些事故,前几年的暴雨致使大坝坍塌,洪水冲断了铁轨,导致津浦线曾经断了半月之久,一些乘客开始愁眉苦脸,就不知此次,他们的运气如何了。
    钱云笙与顾明月打开行囊,拿出从浦口火车站买来的食物,草草地塞了几口,还没有吃得半饱,便听到从车头传来的汽笛长鸣。外面的雨势一如既往,半日的光景过去了,火车终于重新启动,窗外的景象向前快速聚拢消逝,却原是火车在沿着原路倒退返回。
    两位查票员神情不耐地板着脸,在三等厢里边走边吼着火车要退回前一个车站,待他们进入到二等车厢后,传来的声音显而易见地轻柔了许多。
    “神气什么,也不过就是个小小的查票员。”不知是谁咕哝了一句,却道出了三等车厢里所有乘客的心声。
    火车上的工作人员惯常看低三等车厢的乘客,没钱坐二等舱一等舱就要受人白眼,这已是常态。这世道,有钱就是大爷,三等车厢的乘客也免不了人穷势弱,和在乎工作人员的态度相比,他们更在乎到底会耽误多少功夫在路途上。
    顾明月心知私奔的一路定不会平顺,该来的总会来,她虽心下略忐忑,但也唯有见招拆招,势必拼劲全力保护好自己,故而面上仅稍显沮丧之态。钱云笙岂能料到此番变故,紧要的当口两人竟被天气拦下去路,他一边的长臂搭在坐椅背上环过顾明月的双肩,低下头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老天太不开眼……
    顾明月乖顺地把小脸靠在男人的肩窝上蹭了蹭,柔白的小手轻抚过他的胸膛。若是钱云笙得知暴雨不过是一点开胃小菜,真正令人震惊的大餐还在后面呢,不知会作何感想。
    表情想必会很精彩。
    顾明月幻想着男人一贯沉静的脸上露出惊骇异常的神情,有些想笑,又不由得有点难过。她毕竟不是原来那个对钱云笙用情至深的雪荷泽,时常会带着点超脱于外的出戏心理。矛盾的是,她的灵魂附着在雪荷泽年轻妙曼的肉体里,所以她是当下的雪荷泽,承担起了她的一切,以及属于她的男人。
    钱云笙是雪荷泽的男人,是她的男人,自己爱人惊恐万状心痛欲绝的场景,她不想去经历了。
    但,还是应了那句老话,该来的总会来。
    往回倒退的火车毫无预兆地突然停下了,透过玻璃车窗朝外看去,外面的雨,好像终于下小了些。
    视线目及之处,看不见车站。
    原来是这里。
    顾明月一直知道,剧情是不会放过他们的。
    所以,在听到从一等舱与二等舱传来的枪响时,在听到女人尖利的哭叫时,在嘈杂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时,她握了握钱云笙的手,神情静谧淡然。
    “彭”地一声,三等车厢的门被人大力打开,一群身着黑灰色布袄绑着裤腿的男人从二等车厢涌进,他们的手里拿着枪,衣裳滴滴答答的往下淌着水,浸湿了地板。
    “把你们值钱的东西都交上来!谁要是敢和爷耍花样,爷手里的枪便赏你一个子儿吃,都听明白了吗?!”
    临近山东的列车上竟然涌入了不少土匪,众旅客惶惶不安,提心吊胆地缩在座位上不敢作声。妇女们用手捂住孩童欲要哭泣的嘴,生怕惹了这群阎王爷下一刻就会脑袋开花。
    这群土匪很有手段,分组行动,秩序井然。每两个人一组看管临近的几排座位,于是车厢内的小骚动很快便被压下。他们手里举着抢,挨个儿地在乘客们的哆嗦告饶中抢走看中的物品。
    顾明月用帽檐和披肩遮住脸,偷偷地观察起这群不速之客。他们没有收刮走最值钱的物件,也没有取走最不显眼的,反而是捡出一些不痛不痒稍有价值的东西,在其主人诚惶诚恐又不掩庆幸的心情中,大大咧咧地挪到下一位倒霉蛋附近。
    这群土匪看起来凶悍,却不像传言中横行山东省境内制造骇人匪乱的残暴之徒……不太对劲儿……
    顾明月继续观察,很快便发现了新的疑点。
    一个貌似是当家的大汉捏着一位年轻少女的脸端详,嘴里连说还不够漂亮,拍拍她那如鲜嫩蜜桃般清新美丽的脸蛋,嘟囔着天仙下凡才能配上我家大哥便去寻下一位年轻姑娘,吓得所有年轻女乘客噤若寒蝉,瑟瑟发抖。
    钱云笙沉下气,扭转身子把顾明月挡在身后,适才被捏拍脸蛋的姑娘秀美妍丽,水灵灵的放在哪儿也是一个样貌上乘的美人坯子,土匪连她都看不上,显然是被养叼了嘴,不知祸害过多少貌美女子。
    纵然身为一个唱青衣的戏子,钱云笙最起码的男人气概从未缺失,他自己的女人,岂能容别人染指。
    最不济,就用他这条命护住她……若是护不住,那碧落黄泉一齐走一遭又何妨。
    喝过孟婆汤,来世再续缘。
    他如此想着,却不敢轻举妄动,额前的汗珠滚动,瞳孔深处里布满了风暴,攥紧拳头看着领头土匪一步步逼近,挺直腰杆尽可能地用肩膀遮住顾明月的身形。
    可对方已经看到了。
    或者说,对方犀利的眼光已经紧紧锁定了他,不算大的一双眼睛亮得惊人,如鹰一般带着刀光剑影逼近的压迫感。
    顾明月确信没有看错,对方的眼睛在看到钱云笙的一刹那气势全开,随后视线才状似不经意地扫过自己。
    他们,到底是什么来头儿。
    这群土匪,有点儿意思。
    作者说:
    下一章第八章,会集中说明顾明月与土匪的斗争。
    你们能猜到这群偷匪的来头吗?可以在群里或留言中告诉我。我抽空一定看~~~~
    与戏子私奔的军阀家大小姐之八
    继去年轰动全国的匪案发生后,竟然还有人敢公然劫持火车。
    竟不知该说是土匪胆大包天,还是该怪民国政府懦弱无能。外国列强势力企图分裂中国,内部军阀统治争权夺势,混乱不堪,可以说是亦军亦匪……
    乘客们被搜走了东西,敢怒不敢言,一面心里咒骂土匪以及治安不利的民国政府,一面又为自己的小命担忧,惶惶失措。
    但愿一等舱二等舱洋人多,否则……唉……
    “喂,你!就是你!把脸抬起来!”三等车厢里响起一声的斥喝,把其余土匪和乘客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一处。
    当头顶传来男人破锣嗓子般刺耳的呵斥时,顾明月反而定下了神。
    管他们是什么人,兵来山挡,水来土掩。
    她正要抬首时,却不想身侧的钱云笙突然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对面的土匪登时把枪口对准了钱云笙的脑袋。
    “这位爷,我没别的什么意思,那是我内人,身体不好,得包得严实点儿,受不得风的。”钱云笙做出一副诚恐的样子,边说边陪着笑,他的外貌国色无双,那混合着忧郁与文弱的彬雅气质,简直要叫人看直了眼。只有顾明月知道,他隐在衣袖下攥紧的拳头在抖动。
    在钱云笙如流水般清润的解释声里,她不时配合地挤出几声闷咳,透过帽檐与围巾的缝隙,顾明月扑捉到了土匪眼里的一抹不耐与势在必得,以及……隐藏极深的嘲讽之意。
    “喀嚓”手枪上膛的细微声响在此时是如此的清晰入耳,钱云笙的喉咙咕隆地上下滚动,从性感的喉节上蜿蜒下一滴汗珠。
    对方分明早就认出了钱云笙,却还是毫不迟疑地拿枪抵住他的脑袋,看来是不打算留活口了。
    “慢着!”
    顾明月出声的瞬间身形一闪,以令人瞠目结舌的速度从钱云笙的身后移到身前,用手隔开枪口,与此同时,硝烟的味道,手指肌肤被灼烫的温度,以及金属射入车厢的穿透声一齐侵袭上感官。
    被枪声震慑到的车厢鸦雀无声,顾明月婷婷玉立于钱云笙的身前,她包裹在脸上的围巾松松下掉,袒露出些许姣美的容貌,挺立精巧的鼻梁上密布着细汗,盈盈波动出流光的明眸毫不畏惧地迎视着三面黑洞洞的枪口。
    在这短短的几瞬,钱云笙从紧张到呆楞,最后全部转化为了对顾明月的惊诧。
    她的身手……
    “把枪收起来,再走火可就不好了……啊……”顾明月突然大大喘了口气,身体虚软地向后仰靠在钱云笙身上,被他托扶住双肩。
    “没事儿吧?”她转头柔柔地一笑,眼神里充满了后怕及担忧。“没想到之前学过的花拳绣腿竟能派上用场,太好了。”
    钱云笙喉咙一窒,想要脱口而出的千言万语化做了胸腔里一抹酸涩爱怜的柔情。
    顾明月半真半假的虚弱疲惫之态,显然也是唬住了适才开枪的土匪,只见他用袖口蹭了蹭额头上的汗珠,张口恶狠狠地啐了口:“妈的!都把枪给老子放下!”
    差点就打中了这个小娘们,万一不小心擦枪走火,抬回去一具尸体,上面不生吞活剥了他!
    “来人,把他们绑起来带走!敢和老子打商量,胆子倒不小!”土匪当下有些后怕,他怒目圆睁,恶声恶气地喝来手下把顾明月与钱云笙用麻绳五花大绑;此间神态动作仍旧凶横粗蛮,手里的枪也没有收起来,却也不再对准人举着,看似嚣张,实则收敛不少。
    明白人一看便知道被绑得严实的男女颇有来头,身份竟令土匪都不敢轻举妄动。有了去年那场铁路劫案前鉴,再嚣张的匪盗也断不敢随意伤害有身份的人。
    只有钱云笙自己和一众土匪明白,不能也不敢擅作主张轻易伤害的任务只有顾明月一位而已,对钱云笙仅是不方便再动手罢了。
    尽管之前顾明月的动作几乎没有人完全看清,可一群大男人谁也没有把眼前娇柔秀美的妙龄女子往绝世高手上想,适才快如闪电的身手在之后顾明月半真半假的故作虚弱后,被理所当然地归纳为危急关头所激发出的爆发力。
    被麻绳一道道捆得严实的顾明月与钱云笙身不由己地被身后的土匪们架着走过二等车厢,过道两旁的乘客们望着被“特殊”对待的二人,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低眉噤声地缩在自己的座位上,以至于一大群人在狭窄的过道上走过时出奇的顺畅,竟也不觉得挤。
    走到二等车厢的尽头,一门之隔就是一等车厢了。
    土匪们架着顾明月与钱云笙在门前站定,那位貌似小头目的汉子把手枪别在腰间,抬手在门上噔噔敲了两声,随后立正垂眼恭声道:“老大,人给您带来了。
    等了一会儿,才听到里面有人回道:“进来。”那声音带着少年的青涩,顾明月听后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
    得到了回复,小头目才敢上前拉开门,此时的他身上哪里还有在三等车厢那会儿的嚣张跋扈劲儿,整个人兢兢刻刻,端着小心翼翼的态度,看着恭顺得很。
    入眼的先是一位少年模样的年轻人,他身姿站得笔挺,右手在腿侧稍稍抬高,随时准备着一有突发状况就拔出腰间的枪。
    顾明月的眉头悄然纾解了。
    原来刚才的声音是他的……她还以为……
    一等车厢里静得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除此之外便是打在车顶上的雨滴声。怪不得走过二等车厢时,里面都被坐满了,原来是把一等车厢里的乘客都驱到了二等车厢里。
    车尾最大一间豪华包厢的门敞开着,温暖的灯光从门内透了出来,洒在过道里的红地毯上,包厢里面传出交响曲的乐音,流泻而出的悠扬音符随着顾明月与包厢距离的逐步接近,越加清晰起来。
    站在包厢中央的男子,面对着车尾的观景玻璃窗,他身着黑色绸布暗蝙纹长袍,脖子上系着灰色羊毛针织长围巾,背影看起来姿秀挺逸,人如修竹玉立。背影与土匪一点也不搭边的男子好似全然没有意识到身后众人的到来,他继续沉醉于音乐之中,双手在身前半空中随着乐音的节拍与起伏变化舞动,不时微微向前倾身,又或是聆听音调细微差别般侧首摆头,如同站在光芒四射舞台上面对整个交响乐队的指挥家,他的指挥动作精准到位。
    在场没有人胆敢打扰他,一曲终了,男子似乎是静静地平复了下心情,随后整理了下衣襟袖口,才气定神闲地转过神来。
    顾明月瞳孔一缩,钱云笙也是震惊地睁大了眼睛。
    从茶几上端起盖碗正闲闲吹气的男子有着二人记忆中似成相识的容貌,他一头光滑黑亮的短发没有分线,全部向后梳拢,一丝不乱,脸部的线条棱角分明,带着岁月磨砺而出的英气,却不过分凌厉逼人,修长的剑眉下朗目挺鼻,嘴唇薄厚适中,嘴角带着向下的弧度,有着不怒自威的气势,看起来板正严肃。
    咽了几口温茶润嗓后,男子放下茶碗坐到真皮沙发上用手指了指顾明月,手下们便心领神会地给她松绑,而钱云笙则仍旧五花大绑地被人与顾明月一同按坐到另一侧的沙发上。
    “雪小姐,钱老板,久仰久仰,初次见面,鄙人姓唐名英智,在此幸会二位。”
    钱云笙的脸刷地一下变得惨白,顾明月对这个名字听着耳熟,一时却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面上一副若有所思模样。
    姓唐……中间的字是个英……英韶……唐英韶……难道……唐英智?!!!
    顾明月很快便想起来了,唐英智,掌握着唐家一半兵权的唐家大少。
    “看来雪小姐是想起来我这位未来的大伯了。“
    唐家大少语气平淡,他的眸光带着迫人的压力,毫不遮掩地打在顾明月身上。
    该怎么处罚这位不知廉耻私奔出逃的未来弟媳,唐英韶用食指轻敲桌角,同时唇边牵起了向上的弧度。
    顾明月的呢帽与围巾在适才被松绑的时候一同被解了去,她垂眸躲开对方似能剥皮刮骨的视线,默然不语地注视着自己捏紧衣摆的双手,一对儿浓密卷翘的睫毛掩饰住她眼里的幽光,稍稍咬唇,女子明明心神不定却极力克制惶恐紧张的模样便映到了唐英智的眼眸里。
    他肆无忌惮地用视线把顾明月从头到脚扫了一遍,在钱云笙愤怒的目光里起身欺近局促惊惶的美人儿,居高临下地用一根手指勾起她嫩白俏丽的下巴,饶有兴趣地欣赏起不足他巴掌大的小脸儿。
    瞧瞧,私奔出逃的小婊子倒是位姿容旷世的绝代美人儿。
    唐英智弯下上半身,脸凑到顾明月泛出透明嫣红色的玲珑耳垂边深深地吸了口起,顿时满鼻满口地全是佳人玉体的芳馨。
    “真香……”
    在如此轻浮的举动下,顾明月忍无可忍地一把推开唐大少,瑟缩在被五花大绑的钱云笙旁边,面上惊惧交加地环住双肩,好似想要以此制造点可怜的安全感。
    她的劲儿不大,唐英智被推了个满怀也就后退一步便站稳了,他也不生气,无所谓地笑了笑。
    这男人不笑的时候板正威严,笑起来时却带了点儿雅痞的味道,坏坏的,很有吸引力。
    “说到底,真要感谢雪小姐的好弟弟,若不是他找人的动静那么大,我也不可能这么快地得到消息……”
    唐英智提到雪兴泽的时候,笑得意味深长。
    谁人不知雪家真正的继承人只有嫡出的雪大小姐一人,雪兴泽是毫无血缘干系的义子。若是雪荷泽嫁到了书香世家或富商之家,他便可以理所应当地继承唐家的家业与势力,可雪荷泽却不巧地要嫁到与雪家门当户对的大军阀唐家,光是嫁妆便要陪上一半雪家的兵权势力,那雪兴泽怎可能善罢甘休。
    于是本应该偷偷摸摸地寻人,掩盖家门的不光彩,给两家留个颜面的雪兴泽,却动静大的闹得各方势力人尽皆知,想来倒是合情合理了。
    从唐英智的只言片语里,顾明月结合有限的背景资料,东拼西凑地理出了事情的大概原委。
    这唐大少想必是收到消息后,第一时间便找了借口带亲兵追了出来,借着天时地利的气候条件,伪装成山东省境内的一小众乱匪,冲到火车上逮人。这样既不会让旁人知道了雪大小姐淫奔而丢掉唐家的脸面,同时又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人找到处理了,就算雪大小姐不幸“遇难”也牵扯不到唐家……唐英智的行事手法果决狠辣,可谓是思虑周到,准备齐全。
    从唐大少说出的第一句话里率先提到弟弟来看,他应是一位极其护短的人,排除放到明面上的唐家势力,私下里也该是培植了些自己的势力手段,否则不会那么早地便追出来,并且一找便抓到了人。
    顾明月猜得不错,这位书中几乎一笔带过的唐家大少平时看着是位行事稳妥,思虑周详,有大将风范的翩翩儒将,熟悉他后便可发现此人实则即阴狠又护短,能恶毒得不动声色,不高兴时可以边吃菜喝酒,边谈笑风生地把惹他的人削成肉片。
    可想而知,得知未来弟媳有辱门风与戏子私奔时,唐英智该是多么的震怒。未过门的少奶奶淫奔,放到哪个大户人家都是奇耻大辱。有辱门风的女人唐家不会再要,但他认为事情不能这么算了,他自是不能让雪家把人追回后就把事儿这么压下了,于是借口到旅顺去和洋人谈军火生意,带上心腹手下赶在雪家行动之前追了出去。
    既然已经找到人了,那么,下面,就是惩罚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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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一直没想过要做个附录,但是基于尊重他人劳动成果的原则,我把目前我记得使用过的文字资料都写在这里了。
    关于主角们的名字,大部分出自古文或者网上随便搜的起名大全。
    就酱。
    与戏子私奔的军阀家大小姐之九(微h)
    钱云笙被人压坐在沙发上,激烈地扭动挣扎着。他的情形很是狼狈:嘴里塞着白色的手帕,凌乱的发丝贴在布满汗水的额头上,湿哒哒地在脸边聚成了几绺,他的双目泛红,细密的血丝漫布在眼球上,目呲欲裂的表情简直是前所未见的狰狞。他眼睛里迸出汹汹的怒火,正凶狠地瞪着眼前的男人,同时喉咙里喷出震撼胸腔的怒吼,可到了嘴边,却俱被堵成了含糊不清的呜咽……
    唐英智觉得钱云笙的表情赏心悦目极了,他面上显露出愉悦的表情,手上则不停歇地抚弄着顾明月的身体。
    对,顾明月的身体。
    她灰蓝色的薄棉袄被从领口撕开,里面贴身的丝绸小衫也没逃脱被扯烂的命运,西洋式的内衣散落在土耳其地毯上,一对儿玉兔被男人的大掌轮转揉捏,下身的黑色马面裙被掀堆到了腰上,暴露出的大腿光滑直溜,被黑色衬托得柔腻白皙,而触感则是更甚于观感,摸得唐家大少满手香滑。
    妙龄女子雪白香艳的肌肤,就这样无遮无掩地被一屋的男人瞧了去。顾明月被一双双陌生而又带着欲望的眼睛注视着,肉体表层的温度在饱含着欲念的目光的洗礼下攀升,被男人们视线游走过的肌肤起了一层肉眼可见的鸡皮疙瘩……如唐家大少所愿,她切肤地体会到了他所想要施加于她的屈辱。
    如同窑姐儿一样被人围观着,亵玩着。
    唐英智呼吸吞吐的热气扑在她的脖颈上,抚摸着大腿的那只手肆无忌惮地探入了她两腿之间,拨挑着散发出成熟芬芳的桃花源。如此近的距离,唐英智又毫无防备,顾明月实在是很想给他来一记锁喉,再断了他作恶的双手。可她要忍,她没有枪,并且钱云笙还在对方的手里。
    没有合适的时机,顾明月不能贸然出手,她对付不了所有人,本身便没有全身而退的能力,更遑论现在还必须要再带上一个钱云笙。
    揉捏着双乳的那只手开始对坐落在乳肉上的柔嫩樱桃产生了兴趣,带着薄茧的手指把粉红的乳头旋转压捏,并强力向外把乳首牵拉出了一条直线。拨弄着腿心的另一只手百般戏弄隐藏在丰贝之间的小肉核,直直把那可怜的小肉芽玩儿得充血挺立,直愣愣地卡在肥厚的大花瓣里才罢休。
    唐大少的调情手法丰富高超,想来他不光会打仗,玩起女人来也不遑多让,在床上更是位身经百战的常胜将军。
    顾明月即便是心里抗拒,可生理往往不能受情感的控制,肉体原始的本能在热烈地回应着男人的触碰,刚刚被开苞没多久的小穴已经开始不害臊地淌出了湿滑的蜜液,浸润着男人的指尖。
    她的那处被系统改造过,嫩生生的,又紧得销魂,但凡被男人有意地撩拨,便泛滥得不受控制。平时和任务对象欢爱的时候,水儿多紧俏的嫩屄是绝佳的杀器,可此时面对非任务对象,尤其是在这种情形下,便成为了淫乱的证据。
    唐英智之所以用调情的手段对付她,不外乎是想让手下们看看这淫奔的小贱人是如何心甘情愿地在众目睽睽下撅起屁股挨肏,继而达到从身份上,身体上,以及心理上羞辱她的目的。
    平日里出身显赫的高贵大小姐,是如何在一群男人面前裸露着身体,并在爱人的面前淫叫着被他人进入,该是怎样一副令人欲血沸腾的画面。
    唐英智就是要让令唐家蒙羞的小贱人从心底承认自己的淫乱。她不是喜欢那个戏子么,那么就让她在自己所爱的人面前被亵玩,被奸淫,并且他还必须得让她享受被男人蹂躏肏弄,直面自己淫贱不堪的身体。
    虽说心里对她不齿,可这脸蛋儿身体还是挺难得的,等他玩完后,用来犒劳手下一番也不错。
    唐英智心里有了定论,手下的动作便跟上了思想的步调,两根手指并起毫不怜惜地便捅到了顾明月的肉穴里,一如就到了底儿。
    咦?那层膜哪儿去了。
    没有触到那一层薄膜儿,男人简直是意外的惊怒交加。他用能捏碎人骨头的手劲儿大力地攥住女人的肩膀,猛地把她按贴到沙发背上,从她湿漉漉的腿间抽出右手,随即便用带着体液的手,扇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
    “贱人!”
    唐英智怒不可遏,他眯起眼睛,用手指板正顾明月被扇到一侧,还带着透明淫液在面颊上的脸,语调阴柔地说:“想不到兔儿爷挺能耐的么,竟早就做上了新郎官,我看今儿个势必得让他认清自己是个什么样的货色……是不是?”
    若是一般女人,遭遇这一出再被他这么恐吓,怕是已经精神崩溃了。雪荷泽是普通女人,她会自尽不难理解,可现在这副躯体里面换了一个芯,顾明月岂是这么容易便能被他人掌控情绪左右的?她听闻唐英智要对钱云笙出手纵然心里焦虑,可还是压住性子冷静地分析了一番。
    眼看着唐英智就要过去钱云笙那边,她急的一把拉住对方的手腕,整个身子随之快速地攀附其上,在钱云笙看不到的角度里,眼波忽然媚意横流,一睁一眨便是烟波浩袅,氤氲如雾的魅惑之气丝丝缭绕,那艳景,一时间竟是把男人镇住了,生生地停顿了动作。
    顾明月的身体比脑子率先?( 【快穿】媚肉生香  ./96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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