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之任性》第546章 神没有记忆

    瑞··塞斯瑞特对水晶宫的卫士们来说，既熟悉又陌生，这位黑发少年的身上总像是包裹着一层无法看透的浓重迷雾，他那神秘的身世更是曾引发了人们各种各样的猜测。
    这些猜测中最大胆、最离谱的，也不过是某位神明的凡间子嗣或者什么大陆上某国无法被公开承认的王子之类。造物主这个可能性，即使最疯狂的人都从不曾、也不敢去想象。
    罗萨对于瑞的一切有着比其他人更大的兴趣。但骑士早已在心中誓言，无论队长的真实身份是什么，都要永远追随他、做他最坚定的支持者。
    会有这样的觉悟，不只是因为瑞曾经在自己最危难的时候出手援救，也不只是因为这个黑发少年那常人无法企及的优秀，而是因为他所作所为，都完美地契合了罗萨心中关于正确的那些标准。
    人需要树立追赶的目标，这样才能够有足够的前进动力。瑞虽然比罗萨还要小两岁，却毫无疑问就是他最想要成为的样子。
    现在队长罕见地陷入了尴尬的处境，自己必须尽力去帮助他。
    罗萨这样想着，于是向露西雅问道：
    “弗蕾琳知道世界正因为自己而面临着危机吗？”
    “那孩子还没有意识到……罗萨先生，看来我必须得提醒你了，事情会发展成现在这样完全都是瑞的错！弗蕾琳她只是受害者！”
    按照露西雅的说法，弗蕾琳是她的创造者，也就是相当于父母般的存在了，她总以那孩子相称显然并不合适。
    但红发女孩有着娇小的外表，性格又非常怯弱，只要是见过她的人，都不会对露西雅这样称呼感到违和。
    从本名的贾斯特先生到化名的罗萨先生，露西雅明确地表达了自己的不满，骑士也立即理解到了。
    不过，罗萨并不是因为想要为瑞解困而把责任往弗蕾琳的身上推，他只是单纯地想要寻找解决问题的途径。引起了露西雅的不满虽然让骑士不安，他却并没有打算就这样退缩。
    “殿下，我无意谈论责任，也并不认为这是那种能够用对错来进行评判的事情……但如果让弗蕾琳了解到状况，也许就能够解决问题了。毕竟按照你的说法，能够真正稳定能量位面也只有她了。”
    罗萨非常诚恳地说道，他相信以露西雅的智慧，一定能够理解到自己的本意。
    淡金发的少女却出乎骑士意料地露出了一副失望的表情来。
    “罗萨先生，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温柔的人，现在看来我完全就看错了！”
    “抱歉，让殿下失望了是我的过错，但我真的是想要……”
    骑士惶恐地看着公主，不明白自己究竟错在了哪里。
    “罗萨先生，在水晶宫那么久的执勤经历，以及这一年的旅途，难道还没有让你对女孩子有足够的了解吗？你准备去对弗蕾琳说些什么呢？告诉她自己的情感已经被所有人都知道了？这样做的话，也许下一秒这个世界就会直接不存在了！”
    露西雅严厉的责备让罗萨感到震动，也让他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愚蠢。
    确实，弗蕾琳的性格十分羞怯，如果知道心中的秘密已经暴露了，一定会因为过度的羞耻感而导致情绪产生巨大的波动，那样显然只能加剧能量位面的不稳定，让世界陷入到更大的危险中。
    可是，不能采用弗蕾琳这个最直接的途径，那又还能有什么其他切实可行的办法呢？
    罗萨绞尽了脑汁，也完全想不出来。
    实际上，换作是任何人，在短短时间内就接触到这么多完全颠覆了自己认知的信息，光是要接受都是非常困难的，更不用说立即想出什么化解危机的办法了。
    骑士只好用带着歉意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的队长，也许就像露西雅之前所说的那样，这个问题只有瑞才能解答。
    落在了瑞·塞斯瑞特脸上的视线自然不只是罗萨的，他接下来的话很可能将会决定这个世界的最终命运。
    黑发少年这时候却露出了犹豫的神情，过了好一会儿才缓慢地说道：
    “最近我的脑子里经常冒出来的一些奇怪的景象，露西雅刚才说的话很好地解释了它们，很有可能那就是事实……不过，我脑中这些景象仍然太过零散、残缺、模糊不清……也许再花一段时间去努力回想，我能够看得更清晰、更完整。但在记忆完全恢复之前，我无法就这样确信自己是造物主……”
    瑞的话和大家所期待着的相差很远，露西雅脸上的神情却没有出现任何波动，似乎黑发的少年还心存疑惑一点儿都不让她感到意外。
    “瑞哥哥，我们现在可没有再等下去的时间了！你脑中的那些景象也永远不会变得像你希望的那样清晰，实际上，那并不是什么记忆……”
    “不是记忆？难道你的意思是……那一切其实都是天神们强行灌输给我虚假的幻觉？”
    瑞·塞斯瑞特的脸上毫不掩饰地露出了不高兴的表情。
    他能够理解面临危机采用各种手段去达成目的的必要性，也曾在月海的内战中这样做过，但被别人操纵意识毕竟不是什么能让人心情愉快的事情。
    “瑞哥哥，请不要先急着生气……不管天神族还是地神族，都仅仅是你的造物，再怎么强大也不可能有能力去干涉你的意识，这个世界也没有任何人能够做到这一点……而且不同于凡人，神根本就没有所谓的记忆，自然也就不存在记忆被篡改的可能。同样的，因为这个原因，你再怎么努力去回想也不会有任何用处。”
    淡金发的少女完全没有因为黑发少年的不满而慌乱，语气平稳地解释道。但她的话，却毫无疑问只能让瑞感到更迷惑。
    神没有记忆？这怎么可能！
    露西雅之前所说的一切虽然已经过大大颠覆了瑞和罗萨的认知，毕竟还在脑子勉强可以理解到的范畴内。她现在这个言论，则完全像是疯子才会说出来的胡言乱语了。
    这话实在太荒唐了，如果神没有记忆，作为天神的她为什么还能记住自己在月海的这些同伴呢？
    罗萨在心里发出着质疑的时候，之前一直保持着沉默的西娜却突然出声替露西雅做出了解释。
    “神明确实不存在记忆，至少对高阶的神来说是这样的。这也是我们能够永生不朽的最大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