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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2011年的时候,我曾经去香港工作过一段时间。
那时,我已经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一年有余。名气是响在外面,可实际上愿意找我设计珠宝的人并不多,巨额的费用让他们望而却步。
因为我走的风格向来以华丽著称,我对自己设计出来的作品只有一个原则:不求最好,但求最贵。
同行诟病,再加上海内外批评人士对我的作品的狂轰滥炸,我的事业陷入了低谷。
他们说我的作品没有灵魂,只有外表。设计的首饰卖的那么昂贵,全部是托了珠宝的福。
我可以对这群人无视,却被日益干瘪的荷包搞得发愁:没钱喝上最顶级的酒,这对我来说简直是折磨!
我绝对承认我是一个势力,贪钱,爱慕虚荣的女人。
可绝对不要把我和那群二.奶小三混为一谈。
她们在男人身下辗转承欢得到的那些东西,是我拼了全力,靠着自己的双手才得到的。
所以当我知道秦雪做了郝燃的小三时,我对她的认知从漠视转变为轻视。
别跟我说你家境贫寒你需要依附男人,别跟我说你是真爱。
我的过去比你悲惨的多,所以想装小白兔恶心我,趁早滚他妈的蛋。
二
就在这种时候,鑫禾集团旗下的一个珠宝公司邀请我前去香港发展,为他们公司设计珠宝饰品。
经过仔细研究和调查,我知道这是一个不容错过的好机会,就只身前往香江,直接奔向目的地。
到了我才知道,这家珠宝公司实际上是有鑫禾集团董事长的第三个儿子,名为陆家鸣的男人掌控着。
这个集团在主营房地产的同时,还发展了多条业务,珠宝就是其中之一。
我刚下机场,就有个带着墨镜装逼的面瘫男人接我去见陆家鸣。
“你们平常都叫他什么?”我看着车外的风景问。
“陆先生,陆少,少爷,或者三少爷。”他简短回答。
“你普通话说的挺好的。”
“我本来就是内地人。”
“说了半天,还不知你是哪位?”
“我叫刘信,是陆少的贴身管家。”
此后我们之间默默无言,直到见到陆少。
还没到三十岁,相貌魅惑,一举一动都绅士有礼,尤其那双眼睛,简直摄人心魄。
不过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是来挣钱的,不是来看美男子的。
倒是他一直对我赞不绝口,在刘信离开的时候甚至别有深意地一笑。
“贝小姐,我们公司想跟你合作,不仅因为你的名气和作品,更是看中了你身上的这种坚持。我喜欢你设计出来的这些,糜烂的,华丽的首饰。”
我们之间合作进展愉快,和他相处起来也算融洽。
半年之后,他有一天突然邀请我去他家做客,我犹豫了一下就答应了。
在香港工作,因为英文很好,沟通起来几乎没有任何障碍。我和陆家鸣看似很亲密的关系,在公司里引起了一些骚动,无非是些绯闻和对我的排斥罢了,我并不放在心上。
围绕在陆家鸣身边的女人并不少,而他极为狡猾,温柔体贴的表象深入人心,所以基本不用费什么心思,自有以为可以改变他的女人前仆后继,飞蛾扑火。
在香港地价如此之高的今天,看到他家里的豪华,我还是被震惊到了。
只不过,上下两层多达十几个房间的别墅,里面却基本上没什么人,除了刘信和几个钟点工人。
站在空阔的大厅里,我突然感觉浑身发冷。
奇怪,现在分明是夏天,别墅里似乎没有开冷气的样子。
我甚至能闻到一股细微的腐朽,发霉的气味。
“很冷吗?”陆家鸣叫佣人给我倒了杯热茶,我们在沙发上坐下。
“这栋别墅有些年代了,好奇怪,为什么我觉得那么冷?”我捧着热茶,轻轻地啜吸一口,暖意自心窝横生。
“大概是因为,住的人太少了,没什么人气吧。宅子越大,人就应该越多才是。结果恰恰相反,久而久之,就越来越冷了。”
他的轻描淡写,唇际若有似无的微笑,让我把茶盅放下。
“陆先生找我过来,一定不只是做客这么简单吧。”
他没有说话,带我去了楼上,来到一个房间。
“这里曾是我母亲的房间,不过她现在已经不住在这里了。”见我好奇,他补充:“现在在一间寺庙里吃斋念佛。”
他从老式的梳妆台里拿出一个首饰盒给我,“你看看,眼熟吗?”
我打开,看到一双漂亮的流苏耳环。
心念一闪,我脱口而出:“这个设计是LilyTang的。”
“她的真名叫什么?”他问。
“唐宛清。”
“唐宛清。”他口中默念了一声,靠在梳妆台那里,若有所思。
“那她现在还在设计吗?”
“不了,她已经回家做个贤妻良母了。”
陆家鸣双眸微眯,“贝小姐的口气,似乎对她很不满啊。”
我当然对她不满,深深的不满。
大学时,她是我唯一一个看得上甚至欣赏的人。她的才华出众,与我设计出的作品常常不分上下,虽然我们的风格大相径庭,但我不得不说,比起我设计的首饰只有外表的美丽,她却能画出直抵心灵的作品。
当时和她同寝室的秦雪和她关系极好,可我一看到她就不舒服。
她的眼神像是暗夜觅食的流浪猫,带着些许下流的卑微感。
让我失望的是,唐宛清大学刚毕业就放弃了自己的梦想,早早进入围墙生活,和当时看上去一脸正气凛然的郝燃结了婚。
她本来有那么好的前途,却因为一个男人,全部放弃了。
这在我看来,无法理喻。
道不同不相为谋,毕业五年过去,我早就和她断了联系。
“陆先生,你有话直说,到底找我来有什么事情?”
他眉头轻挑,淡淡地说:“下半年开始,我准备把部分业务延伸至内地。我希望贝小姐帮我一个忙。”
我眉头微蹙,“到底是什么忙,说的清楚一些。”
“在我需要你的时候,请你用尽一切办法,接近这位唐宛清小姐,然后在合适的时机,创造机会让我们见面。”
三
他的话使我愣住了。
他们两个是完全没办法联系在一起的人,而现在陆家鸣居然提出这样的要求。
我嘴角泛起一丝冷笑,“陆先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接近她,你难道看上她了?她是很漂亮,不过你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个人,怎么起了这样的心思,你不会告诉我,你看到她的设计以后,对她这个人感兴趣了吧?她大学毕业的时候就结婚了。”
“我知道。”陆家鸣不以为意地点头,“而且,谁说我和她没见过面?”
似乎什么回忆漫上心头,他眉宇间的厉色一闪而过。
“就这么简单的事情,还不需要你立即去做,贝小姐,你不愿意吗?”
我看着他嘴角的笑意,心知这种请求里必然带了些许威胁在里面。
为什么要接近唐宛清,接近之后要干什么,难道要破坏她的婚姻吗?
我虽爱钱,却不至于把曾经的朋友推向火坑里。
“这种事情你找别人吧。还有,如果我的拒绝而终止和我的合作关系,那我可以立马收拾好行李,然后走人。”
说完我转身离开,却听到他的声音幽幽地自耳畔传来。
“贝小姐生性凉薄,不至于为了一个曾经的不算朋友的人而与我翻脸吧。”
我回头,朝他嫣然一笑,“对极了,我拒绝你哪里是因为朋友间的情谊,只是让我听你的命令,不怀好意地接近他人,会让我的自尊心受到侮辱。”
说罢,我离开。
四
我在鑫禾又待了半年后,事业终于步入正轨,等合同上的期限一到,我就和陆家鸣提出了离开香港,去国外发展的事情。
自从半年前我拒绝他以后,他再没有提出这件事情,和我仅有工作上的往来。
平心而论,除了他身边的女人有些多外,他其实算是个非常不错的男人。
他对我的离开表示惋惜,就算我出国后也给过我不少帮助。
他把我看的很透,知道我虽凉薄,却并不非不懂感恩。
所以当我再次回到A市,见到唐宛清,得知她的状况时,我的脑海里,就经常浮现起陆家鸣的面容来。
五
从我的角度上看,唐宛清是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女人,虽然她很坚强,可要不是被逼的,她绝对不会走上和从前的人生完全不一样的道路。
从她进入骆玉森开始工作的时候,我就主动跟她联系起来。每天晚上要求她将自己的设计稿发过来让我看一看,给她做些指导。
偶尔,我们会在邮件里说些别的东西。
可以说,我是一直看着她走过来的人,越看她,居然有了越揪心的感觉。
我和她完全是相反的人生轨迹。
我一开始太惨,后面的路逐渐顺当。
而她却从原本的一帆风顺,直接跌入谷底。
在她准备复仇计划后,我与她便紧密联系在了一起。
当看到她受到一次又一次的打击后,我觉得她的心口似乎都上了一把锁。
我想要帮助这个内心干涸的女人,想让她的人生重新焕发出激情来。
这个时候,刘信重新联系上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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