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佳婚侣》114 三十年前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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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张黑白色的照片，显然已经有些年代。它被我妈呵护的很好，至今边角还平整干净，没有卷曲。
    照片上的姑娘十分美丽，穿着一条连衣裙，背靠一片栏杆，栏杆下面大概是湖面。她朝着镜头笑着，眼眸似皎洁的月牙，干净纯真。
    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拿着照片进了卧室，从房间里翻出自己毕业那天别人给我单独拍的一张照片。
    两张照片放在一起看，虽然年代不同，颜色不同，可是两个人的样貌，对未来憧憬的神色，以及笑容，简直如出一辙。
    这个时候，门边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爸妈这个时候好像一起回来了，只听见他们在玄关处笑着说些什么。
    “老王下的棋，啧啧，还没下多久就成了光杆司令，被吃的只有个帅啦！”我爸笑呵呵地说。
    “别跟那些糟老头子一起下棋了，你看他们都多大的岁数了，还是群老烟鬼，你又不抽烟，别被他们带坏了！再说了，就算你不抽，他们下棋的时候抽烟，你不还是吸进去了吗，要不是我今天把你拽回来，你还不知道要蹲到几点呢！”
    老妈噼里啪啦地教训着老爸。
    多么祥和温馨的场景啊。
    如果我没有发现手中这张照片的话。
    我坐在卧室里的床上，一动不动，不是我不想动，而是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动。
    “宛清回来了吗？”
    老妈打开我的门，我抬起头看着她，她看到了我手里的照片。
    她顿时僵住了，一直保持着开门的动作。
    我平静地说：“妈，你还准备瞒着我多久。你现在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解释了。”
    我妈的脸色，从刚开门时的笑颜，到现在满脸耷拉着，不到一秒钟。
    她突然就放声大哭，双手捂着脸，坐在门边上不起来。
    看到我妈哭，我心里很不好受，走过去扶她，“妈，您哭什么啊……”
    从厕所里刚出来就看见这副阵势的老爸也赶紧跑过来，想把我妈扶起来，然后嗔怪我说：“宛清啊，你看你，怎么又把你妈惹生气了呢，你真是个不省心的孩子。”
    我没吱声，一言不发地听我爸数落我。
    我妈这个时候推了他一把，哭着说：“你现在还有时间说这个，宛清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爸愕然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看到了我手里的照片，也沉默下来。
    他让妈起来，妈偏不，他就有些无奈地说：“唉，都到这份上了，你耍赖有什么用处呢，宛清她也不小了，有的事情瞒不住，就不如告诉她吧。”
    我爸哄了我妈好一阵子，最后我妈的心情才平复下来。
    我默默地给他们俩分别倒了杯茶，想让他们顺顺气。
    看我妈泪水止住了，我才开口说：“妈，这么多年来，我一直过的很不清醒。我在我年华最好，心里有梦的时候，我糊里糊涂地和郝燃结了婚，做了个长达八年，天天在井里打扫卫生的，浑浑噩噩的家庭主妇。
    我后四年，傻了吧唧的，不知道自己大学的好朋友和郝燃有了婚外情。
    妙妙没死前，我还是脑子不清醒，觉得秦雪这个人心肠不会这么坏。
    所以妈你知道吗，经历了这些事情后，我没了爱情，友情，一无所有。可是我宁愿一无所有，清楚地过日子。也比以为自己什么都有，但其实一切都是虚幻的要来的强！
    妈，你能明白为什么我拼了命都要把真相找出来吗？我发誓，我不要再做以前的自己，我要好好地过剩下的每一天，不再被任何人欺骗，欺负，鄙视！”
    说到这里，我泣不成声，哭着说：“别瞒着我了，告诉我念真是谁吧。”
    妈听我说了这么多话，也再次红了眼睛，她说：“好，宛清，那我们告诉你，有些事情，不是我们想隐瞒着你，只是不说出来，可能要比你知道好的多。”
    她拿起这张照片，告诉我：“这个人，才是你的亲生母亲。”
    虽然心里已经有了猜测，可是听我妈说出来这些，我的心还是被狠狠地刺了一下。
    养我三十年的老父母，不是我的亲生父母。
    “她现在，在哪？”我问。
    这时候，连父母都露出了困惑的神色。我妈摇摇头说：：不知道，一晃都三十年了，她早就不知所踪……”
    “那，那我爸是谁？”我想问，又不想问。
    父母沉默了下来。
    我急了，“你们倒是告诉我，我亲爸是谁啊，他现在在哪？”
    我爸这个时候开了口说：“你爸，是我的亲弟弟。”
    我倒是没想到养父母其实是和亲生父母有些关联的，不由得有些惊讶。
    “那他现在，在哪呢？”我颤声问。
    我爸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然后说：“他现在在A市的监狱。”
    A市的监狱？！这里不是我经常去看林柯的地方吗，我还曾经说过再也不想来这个地方。
    每一次我去见林柯的时候，都在和他擦肩而过吗？
    “这是怎么一回事……”一种被撕裂的痛苦在噬咬着我，让我痛不欲生。
    “他为什么在监狱里。不，我这样断断续续地问能得到什么信息，爸妈，你们能不能完完整整地告诉我，为什么他们要抛弃我，又为什么，他们现在一个不知所踪，一个蹲进了监狱？”
    我爸沉吟了半响，说：“宛清，其实具体的事情，我们也并不清楚。大概一切发生在1984年的时候。”他征询了一下我妈的意见，“是1984年吧。”
    我妈很肯定地点点头说：“我记得很清楚，1984年。”
    我爸于是接着说，“1984年，你的生父，也就是我的弟弟，他当时才二十来岁的样子，年轻气盛的。当时哪里有什么A市，这里全都是些破落的渔村。我们一家很穷，穷到揭不开锅那种程度，你爸爸还在这个时候认识了你的妈妈，沈念真。
    你爸爸和我，怎么说呢，虽然说是亲兄弟，可是彼此间完全不像。我喜欢老老实实地过日子，可你爸爸根本不甘心过这种生活，他嘴巴里经常说，他是不可能在这个地方呆的长久的，我对自己弟弟的眼神记得特别深刻，他眼睛总是那么明亮，可总是带着锋芒。”
    我想起来去办假证时那个师傅曾经说过的话，他说有一个人的眼神和我特别像，难道他那个时候见过我的生父？
    “然后有一天，你爸爸受不了了，想离开这里。当时正好迎上了改革开放，很多政策都宽松了，有不少人都扬言想去香港干一番事业，你爸爸就心动了，那个时候你妈刚刚生下了你，他想去香港，你妈呢，既舍不得你，又舍不得你爸爸。
    那个时候香港还没回归，内地人想去都得偷渡过去，总的说还是件很危险的事情。你妈很爱你爸，生怕他就一去不回了，死赖着不愿意他走，两个人就天天吵架。
    当时，我的妻子，也就是你现在的母亲……”
    我爸没说完，我妈就打断了他的话说：“当时我和念真妯娌关系不是一般的好，她和你爸一吵架，就天天过来找我哭诉。我身体弱，看过医生，说我不容易受孕。我就想，干脆把你抱过来养养，没准自己就能怀下孩子。
    很多家庭都是这么干的，所以我和你养父讨论了一下，又和你爸妈这口子说了一下，他们很开心。所以他们就把你托付给了我们，这张照片，还是你妈走之前拍的。”
    我急切地问：“那他们之后去了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