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蒙大陆之妖族归来》第十五章 阁中帝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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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虚无诸臣推门而入的时候，楚瑶瑶才从惊愕与情感的失陷中回过神来，羞涩地推开将自己拥在怀中的顾希夷，低着头跑出了房间。而顾希夷也方才注意到四周的环境，意识到自己此刻身在大炎王宫之中。
    “顾少侠终于醒了。”虚无诸臣看了一眼从身侧跑过的楚瑶瑶，再面向终于从昏睡中苏醒过来的顾希夷，露出一个了然于心的神色，笑道。
    “武当顾希夷参见大炎王上。”顾希夷拜礼道。
    “顾少侠无需多礼，况且以顾少侠的身份，对诸臣屈尊见礼实是折煞诸臣了。”虚无诸臣进步上前，殷勤扶住屈身下拜的顾希夷，诚惶诚恐道。
    “大王说笑了。大王乃大炎国第一人，而我顾希夷不过是武当一名小小的后厨弟子，给大王行礼是理所当然的。”顾希夷若无其事间后退半步，仿佛只是恰巧收回手道。
    大炎王扶手之势落空，瞬时有些尴尬，但迅疾神色便恢复如常，像是根本没有意识到顾希夷的刻意回避与拒绝，继续道：“顾少侠以百鸟朝凤之乐及凤灵元力击杀地魔兽一事诸臣已知，况且执法司的明刃将军奉枳子城主命此时已在宫外等候多时，诸臣再愚钝，到此刻也该知道面对的是什么人了。”
    “希夷不懂大王话中所指，也不知道明刃将军为何要为区区在下而烦劳大驾。这一次也是误打误撞不小心闯进八阵图，又偏偏逢上地魔兽冲破封印，希夷不过是为求生保命而已。至于大王所说什么百鸟朝凤之乐，以及什么元力的，希夷鲁钝，概不明白。”出乎大炎王意料，顾希夷并不承认自己的身份。
    “顾少侠一族身份尊贵，加上发生过那样的惨事，有所顾虑也是应当。既然如此，诸臣也不为难顾少侠便是。不过，无论顾少侠是否承认，在诸臣心中，少昊一族永远是鸿蒙的共主，这凤仪阁也是诸臣特为怀念先少昊帝而建。所以顾少侠以后若有差遣，诸臣万死不辞。”虚无诸臣神情激动，语怀热忱，若顾希夷不知道眼前之人究竟是何等人物，一定会被这番话打动的。可惜，他经历过的那些过去，一再提醒他这些人的真实面目。
    “大王口中所谓少昊共主，希夷从未听闻，但大王有此心意，若少昊一族尚存，也必定会感怀五内的。”顾希夷举重若轻道，只是在言道感怀五内四个字时多了一丝讽刺之意。
    “不过，家师三宝真人曾教导希夷，过去的已经过去，最重要的是将来如何去做。大王既然如此在意故人，就当更加珍惜现在，好好想一想当下及未来的所作所为。否则，即便过去的东西也会变成心魔痼疾，最终报应不爽的。”顾希夷离开之前，也不顾身后大炎王眼中顷刻布满的浓重杀机，留下这样一段话之后扬长而去。
    而另一边，楚瑶瑶正不解地望着突然之间对自己提出必须要与顾希夷保持距离的颜如雪姜术两人。
    “为什么，为什么？”她几乎歇斯底里地质问二人道。
    “我们是为了保护你！”姜术道。
    “我不懂，保护我，为什么却要我和臭小子保持距离？”楚瑶瑶厉声道，“还有，我的事情，为什么你们擅自做主不经我的同意就禀报我娘和族长？”
    “你还不明白吗？顾希夷并不是简简单单的武当弟子，他身怀神族元力，能够独立击杀地炎魔兽，还会鸿蒙大陆早已失传的百鸟朝凤之乐，并非凡人。”颜如雪道。
    “我不明白。他的身份简单或者复杂，跟我是不是和他走得近有什么关系？我喜欢他这个人，从来不是因为他的身份。”楚瑶瑶目光坚定地直视颜姜二人，面对这样的目光与诘问，两人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或者应该说，无言回答。
    “因为他是少昊云阳氏唯一的幸存者，也是少昊一族最后一任的帝子。”休怀走到三人身边，说出了颜如雪姜术两人不想说穿的事实。
    “那又如何？”楚瑶瑶道。
    “那就意味着，他本该是这个鸿蒙大陆人人敬畏，万民臣服的共主。”休怀目光凛冽如刀，“所以，他也就是鸿蒙大陆上七国现任国主心中共同的敌人。”
    大炎王宫前。
    “枳子城执法司捕风者统领明刃参见帝子。”宫门前，明刃对着此时已走出宫门的顾希夷，单膝跪地，低首道。
    “明将军请起。”顾希夷扶起明刃，“我不是什么帝子，这世界上也再没有什么帝子。”
    “可是……”明刃想再说什么，却被顾希夷止住。
    “烦请明将军替我回复平长，他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我顾希夷以后只想做一个简简单单的武当弟子。过去的一切就如前世，我已经忘记了，也不想再记起。枳子城也不再是昨日的穷桑城，从他接过枳子城主之位那天起，他就应该明白，无论枳子城，亦或鸿蒙，以后都是他的责任了。也让他不要再将人力物力浪费在我身上，有这些时间不如花更多力气在他想要改变鸿蒙，想要创造一个和平大陆的理想上。”
    “帝……顾公子，城主也料到你会这样说了，他让我告诉你，毋望珍重，别忘了他这个朋友。”明刃道。
    “好，帮我跟她说，我顾希夷不会忘记他这个朋友的。有时间，我会去枳子城找他喝酒的。”顾希夷大笑道。
    这边，“那又怎么样呢？”楚瑶瑶问道。
    “你知道少昊一族是怎么消失在鸿蒙大陆上的吗？”休怀看了一眼楚瑶瑶身旁的颜如雪姜术二人，道。
    “我在神农门曾从师尊们那里听到过一些传说，据说是神王九百八十六年的事情，那时的鸿蒙大陆突然出现史无前例的洪水为害，而后各种天灾魔兽肆虐，鸿蒙大陆一片疮痍，而少昊帝与帝后为治水及治理各种天灾人祸，铲除鸿蒙大地各处为患的魔兽，耗尽心力与灵力，却在此时给了敌人可趁之机，魔族趁虚而入，少昊一族全族惨遭屠戮。”姜术道。
    “魔族？是吗，若真相真是如此，这么多年以来，为何鸿蒙大陆上再也无人敢提及此事，甚至就连大陆上四处游走的说书人也不敢在任何国家提到这段惨祸？也从来没有任何一任神王一个国家欲为少昊一族报仇呢？”休怀冷笑道。
    “为什么？”楚瑶瑶天真地道。
    颜如雪面色一冷，显然并不想楚瑶瑶从休怀那里知道更多她不该知道的事情。
    休怀望了望颜如雪，继续道：“因为有些人做了有些事情，却又不想为世人所知。即便世人心如明镜，也只能深藏心里。而这些做了恶贯满盈之事的人，却还理直气壮地继续活着，享受着不属于他们的东西。你说，他们该不该活着？”
    楚瑶瑶似懂非懂，“你的意思是说，不是魔族的人杀了少昊帝和他的族人，而是七国……”
    “瑶瑶！”颜如雪一声厉喝，阻止楚瑶瑶祸从口出，说出一些不该说的话。
    “原来如此。希夷他好可怜。”楚瑶瑶看着平时也算侠义为怀的好友颜如雪此刻谈虎色变的神情，仿佛明白了些什么，目光落向远方，心中出现顾希夷拥自己入怀时的模样，无尽伤感道。
    数日后。枳子城。
    虚无平长站在枳子城禁苑宫城高处，已接到明刃消息回报的他望着这高高苍穹下的偌大天地，心中充满对旧日的怀念与怅惘。远处，流月阁依旧高高伫立，直上云霄。
    他想起幼时曾经读到过的一首来自异界的诗。
    “滕王高阁临江渚，佩玉鸣鸾罢歌舞。
    画栋朝飞南浦云，珠帘暮卷西山雨。
    闲云潭影日悠悠，物换星移几度秋。
    阁中帝子今何在？槛外长江空自流。”
    而那时的年华，多么无忧无虑，阳光也热烈而美好。那时的枳子城，还是穷桑城。而那本书，就是在少昊帝的书房里与同被师娘亲自教导异界文化的羲彦一起念到的。那朗朗的吟读之声还犹然在耳，仿佛只是昨日。
    但时光，原来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了。人世已然巨变，所有的一切都已经面目全非。他们都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