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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胡子向几位和尚哼了一声,跟在净水后面走了。
两人威服五台山,心里大畅,下得山来,净水道:“镇邪大法师,这五台山逼我出了少林,今日终于了了这渊源,这五台山,毕竟是文殊菩萨道场,也不能毁去。但这大乘光明寺,百年来都以少林正宗自居,我少林念在其开宗立派的祖师乃是我少林大弟子,也算是少林旁支,一直容忍至今,但此派投靠沙陀,居然攻打我少林,今日北上,定当灭了此派,断不能再存;”
关胡子心里一惊道:“掌门素来心慈仁厚,不想这几日颇下得了狠手。莫非玄灵方丈之言不虚!”细看净水,神色比之以前,似乎刚毅了许多。
当下合十道:“掌门之言有礼!这大乘光明教,不能再留,现在寺中已无高手,我看除去此派即可,也不必枉送人命。”
净水道:“他们依了便罢,若还不从,就不客气。”
关胡子点了点头道:“掌门,少林玄灵方丈临去之际,特吩咐贫僧,要劝解掌门。”
净水道:“是要劝我,不要依照秘籍修炼内力?”
关胡子道:“正是,玄灵方丈道:‘依照秘籍修炼,虽然快速,但难精纯,也有魔性,何况掌门这次大战,本身在少林修炼的内力已经耗损大半,已难克制新修炼的内力。’掌门,玄灵方丈也修炼了秘籍,他既然如此说,定有道理!”
净水道:“师尊也跟我说了,只是我镇守北方,如依照以前心法,进展甚慢,又还浅薄,如何能扫荡群魔,秘籍也说了,但心念佛法,也可化了此功魔性。待扫荡了大乘光明教,回寺之后,我恢复了内力,就不再用此法修炼就是。”
原来玄灵修炼秘籍之时,也曾经修炼了这几门武功,他一练之下,已经知道秘籍有些武功,偏于魔道,暗自惊惧,也明白了净水武功突飞猛进的缘故,好在净水自小性情慈悲,又久受佛法熏陶,自小练好了少林坚实内力,还没受到此功毒害,但其通关之时,已有魔像显现,如非悟难师叔相助,只怕已经酿成大祸。现在净水被烈火击伤,内力已经损失大半,以后要提升内力,会依仗秘籍修炼,只怕反为祸害,因此玄灵回归少林之时,专门找了净水,指出此功之害,劝净水少练,净水见师尊如此郑重,才知知晓厉害,想起秘籍曾说“此法乃练气速成之法,偏于霸道,远离精纯,每次修炼后,当击掌散功;待有小成后,当以佛门正道修炼,以达精纯,切记。”这才知道,所为“偏于霸道”,实际是“偏于魔道”,怪不得每次修炼后要散功,还要再以佛门正道修炼。
好在他性情温厚,不好威猛刚强,有时无可无不可,平时倒也化去了练功时产生的戾气,此功之危害弱了不少。只是他后来内力有成,就要想将《易筋经》十二式练成,一练之下,发觉内力不纯,加上要对付烈火,便不强练,但烈火之事一过,便日夜用功,想要提高内力修为,练会《易筋经》所载武功。现在听得玄义再提师父之言,才知此事非同小可。
只是他还是有些大意,自认为恢复到原先内力修为,再恢复正道修炼,当不会有大隐患,因此一路上还是修炼。
这日两人到了雁门关,关外已是契丹境内,宋辽交好近四十年,边关开放已久,在雁门关时,已经到处可见经商的契丹人,往来易市,甚是热闹。
这晚两人在雁门关广宁寺挂单歇了。休整一天,以养马力,第二天一早,往北进发,这一日到了山阴,两人已到契丹境内,怕被大乘光明寺探知踪迹,不去挂单,便写客栈歇了。刚要入睡,听得客栈人声鼎沸,原来又来了客人。
只听一粗豪声音道:“店家,快点写了房门,我们明日一早还要赶路。”
只听一人道:“张老四,还是如此性急,那客栈客房又跑不了路,店家,不要急,慢慢来,你把我们的马多喂几口豆子。”
净水一惊,这人语气和缓,本来语调不高,但入耳清晰,来人内力修为不低。
净水暗自诧异,心道:“这人是中州口音,不是契丹人,来此不知何干?”
关胡子也感到奇怪,当下将窗户慢慢打开,往后院细看,隔了一会儿,果然刚才那批人在小二带领下,往后院而来,关胡子一看,还是迟了一惊,来人打扮,乃是镇远镖局的人,当前一人,目光精锐,身体瘦小,须发已白,但劲力弥漫,也不显老态,他认得出是李黄龙,后面一人,乃是镇远镖局的毛天威,再后边,是两个镖师,两个蹚子手。
镇远镖局在北地走镖,也不算奇怪,只是他们此行,不见镖车,因此关胡子才感奇怪,李黄龙、毛天威出马,自然是极重要的镖了,但这行人并未押镖,以关胡子眼光,就是李黄龙等人押暗镖,也脱不了他眼睛。
关胡子低声道:“掌门,是镇远镖局李黄龙和毛天威来了。”
净水吃了一惊,毛天威虽是镖局当家,但武功也不过一般一派掌门水平,只是这李黄龙,倒是有名的好手,“龙爪手”据说是少林第一,因此净水早就知晓此人。
净水道:“这位前辈出关,莫非北武林有什么大事?有他镇守镇远镖局,一般人也不敢打镇远镖局的主意,应该没人劫镇远镖局的镖吧!”
只听天字号客房叮叮咚咚,李黄龙一行已经进房,刚才那张老四道:“小二,赶快准备好我几人饭菜,我们洗了脸就下来吃饭。”那小二应了。
只听张老四道:“当家的、李老爹,这大乘光明寺乃是佛门寺院,怎么会劫了我们的镖,咱们每年过节,对这大乘光明寺,也没少了礼数。”
毛天威道:“张老四,他妈的少说这些,我让你准备一千银两礼银,你他妈的擅自改为五百两,多半是这里得罪了光明寺,还说没少了礼数。”
张老四道:“总镖头,以前大乘光明寺威风,那也值得一千两,现在他们已经没落,北武林哪里会把它们放在眼里,这些银两给他,还不如给其他道上朋友,这些人说话还好使些!”
毛天威道:“你就是嘴巴硬,那些朋友好使,你不去找那些朋友!”
李黄龙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这大乘光明寺不思悔改,还敢劫我们镇远的镖,那也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这大乘光明寺,哼,一向嚣张,把我师门少林都不放在眼里,今日老夫倒要去会会,看他们有何本领。”
毛天威道:“义父,这可要不得,你可不能以少林弟子名份前去,咱们镇远可不能卷入这门派之争。”
李黄龙道:“你当我老糊涂了,我能这么干!我也只是奇怪,这大乘光明教,这几年损兵折将,被群豪攻打,前辈高手损伤殆尽;现在金雕门已经成立,净水出身少林,奉命镇守北方,岂能放过他们,他们居然也不收敛,还到处惹是生非。张老五,劫你镖的人到底是何来历?”
张老四道:“李老爹,这人就说我们镇远看不起大乘光明寺,他的武功,还真是少林一脉。”
毛天威道:“义父,这事已经理了一遍,现在多说无益,先去吃饭。”
一行人又出来,下楼吃饭去了。
关胡子道:“这可奇快了,大乘光明寺去劫镇远的镖!”
净水道:“刚才那人不是道,大乘光明寺嫌镇远看不起他们,因此教训镇远。”
关胡子道:“有些道理,但难以相信,大乘光明寺虽然狂妄,但毕竟是以佛门正宗自居,岂能随便自己出手,他要出手,也要自己俗家弟子出手,焉能派高手强抢,岂不坏了佛门规矩,何况以他一年香火收入,少不了十万八万,何必为了这区区五百两银子,得罪镇远。”
净水吃惊道:“他们一年香火收入能有这么多?”
关胡子道:“只多不少,这次上去,掌门,我有个想法,也不知合不合适?”
净水道:“讲来听听。”
关胡子道:“掌门,咱们金雕门才成立不久,朝廷虽赏了些佛门典籍,但太过稀少;这大乘光明寺,自称少林正宗,自然寺中少不了典籍经文,咱们这次上去,就取了这些典籍如何?”
净水道:“这当然甚好!”
关胡子道:“另外咱们建寺,费用不少,我寺远在玄铁崖,香火难旺,弟子僧众不少,也少不了开支,虽说朝廷定俸,但也颇有不足,这次上去,就取了善资,回灵鹫寺供奉我佛如何?”
净水沉吟片刻道:“这也可以,大乘光明寺即将不存,这些善资也当物尽其用,对了,镇魔大法师此去云梦寨,也可散了云梦寨,取了银两做善资。”
关胡子笑道:“镇魔大法师岂能像我们这般老实,不用吩咐,他自然会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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