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林剑史》第二百七十四章 佛魔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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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净水等众僧听到此处，都合十道：“阿弥陀佛！”此人如此争强好胜，强练道释，已是入魔状态。
    济贤道：“明远方丈见他入魔，不要他再练，收了《洗髓经》，不想这玄月禅师，天赋惊人，居然已经背得《洗髓经》，他表面答应不再修炼，但还是暗中修炼，第三个年头，这人走火入魔，一身深厚内力，消失不见。明远方丈，念在他为五台山出力份上，派人照顾与他，没想到过了半年，这玄月禅师告辞出寺，外出云游去了，过得三年，此人又回来，拜见明远方丈，要邀明远方丈再上少林，说是已经创立了一门绝妙玄功，定可一人挑了少林。明远方丈见他神色，与平常有异，太阳穴高高隆起如鼓。”
    净水道：“他已经练成了‘嫁衣神功’！”
    济贤道：“正是，明远见他敢一人去挑了少林，还道是他夸耀，但素知此人虽高傲好胜，但也不是狂妄之人，他如此言语，定是习得高深武功，便言语试之，这人道：‘天下武功，无不是培本固原，修炼进益，但人力有时而尽，这《洗髓经》已经尽人力，难以破解，非要另走蹊径，方能破之；所谓‘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我便创出一门心法，可以海纳百川，存储他人之内力，以此功法，只见取得几个高手内力，要破《洗髓经》，那也是轻而易举之事。’我方丈一听，惊出一身冷汗，此人功法，岂不是邪功！明远方丈稳住心神，套问他功法如何炼成。”
    关胡子道：“这明远也想偷学这门功法！”
    济贤道：“放屁，明远方丈知道这是邪功，必定为江湖不容，因此要探听他底细，以便日后对付。”
    净水道：“后来探听到了？”
    济贤道：“这玄月禅师道：‘说来简单，要海纳百川，首先得自己空空如故，以身为谷，那就先得化去自身内力，化去自身内力，道家‘泯外守中’心法最妙；最难是海纳百川，如何相容，还要看吸来的内力是阴是阳，是多是少，心法不一，乃是依照《洗髓经》所言‘两目内含光，鼻中运息微，腹中宽空虚，正宜纳清熙。朔望及两弦，二分并二至，子午守静功，卯酉干沐浴，一切惟心造，炼神竟虚静’，重点在于‘宽空虚’三字，乃是借鉴道门‘虚心实腹’之法。其次，所吸内力，要弱于己，外强易爆，最是要紧。’他把我明远方丈视为知己，倒也没有隐瞒，只是如何吸，如何融，也没细说。我方丈暗暗心惊，见此人已入魔道，便劝他不要骚乱武林，这人与我明远方丈便话不投机，愤然离开了五台山。不想几十年后，契丹南来，有一个和尚，居然吸人内力，伤我北方武林高手数十人，引得北方武林震动，这人就是你们要找的‘云天金刚大法师’。”
    关胡子道：“这可奇怪了！你说这所吸内力，要弱于自己，而他已经化去内力，去吸任一人内力，岂不都强于他？这可说不通！”
    济贤道：“所吸内力，要弱于自己，是指弱于自己化去之前的内力。”
    关胡子道：“原来如此！”
    济原道：“师兄，这人是那玄月禅师弟子？”
    济贤道：“不是，是其徒孙。后来才知，这玄月禅师离开五台山后，便去少林，不想刚到黄河边上，内息翻滚，他知道自己心法还有瑕疵，因此不敢再上少林，他又不愿再回五台，便向北行，此人要想名扬千古，决定完善此心法，他一路行来，也知道自己这门心法，难为武林所容，如不大成，不能显于江湖，此人后来隐居北方深山，精研此功心法，只是道法精微，他终其一生，才完善此心法，却没能出江湖显露。”
    关胡子道：“这人已经离开五台，这些事，你五台又如何得知？”
    济贤道：“这人徒孙出世，滥杀我北方武林高手，我五台山自然不能袖手旁观，也派了五大弟子出寺，领头的便是法佑大禅师。”
    关胡子道：“此人贪生怕死，如何对付得了！”
    济贤道：“法佑禅师，后来历经江湖风波，此时出征，已是六十多岁，派他出征，那也是因为他武功高强，其次他了解些《洗髓经》；只是，阿弥陀佛！我五台山弟子，与这契丹和尚大战，五大弟子，全部被吸了内力。这金刚大法王，故意留下我五台山弟子性命，不是对我五台山网开一面，那是羞辱我五台山当年没有跟随他师祖了，他还得意洋洋说了他师祖之事，原来这位高僧北上，进了黑森林隐居，终于完善了此功，不再担心内力反噬之危。法佑大禅师忍辱负重，回到五台山，细看《洗髓经》，终于发现了这门心法破绽，乃是此门邪功，能依靠肢体接触，吸人内力，但不能从兵器上吸人内力。后来当时连家、唐家出手，我北武林群雄将此人堵在鹤壁，连家终于用兵器杀了此人。”
    关胡子道：“此乃武林旧事，五台山也算是为铲除这凶魔出了力，为何你弟子今日说‘嫁衣神功’出世，五台山要遗羞佛门？”
    济贤叹了口气道：“这云天金刚大法师，乃是耶律飞云先祖，因此这耶律飞云知晓‘嫁衣神功’之事，他以前也来我五台，想要求得《洗髓经》，只是未得其便，后来烈火前来，传了我一些天竺密宗心法，又问起这《洗髓经》之事，我不好推脱，就把以前弟子抄录的一份给了烈火，他后来将此经传与了耶律飞云。明教走后，我怕耶律飞云兴风作浪，因此派了几个弟子在燕京监视耶律飞云，前几日传信说耶律飞云在寻找金刚大法师生前踪迹，现在耶律飞云是否找到黑森林，我也不知。”
    净水黑了脸道：“你居然将《洗髓经》传与邪魔外道，你可知罪？”
    济贤道：“这‘嫁衣神功’已经习得，何况我传与他的，少了二十字，缺了这二十字，功法已经不全。”
    净水道：“你说得倒是轻巧，这邪道魔功，在你五台山创立，现在又得你五台山之助，以前依附明教，与我中原武林为敌，你还想推脱罪责！”
    济贤道：“我是五台山大方丈，皆是我的罪责，贫僧羞愧，愧对全寺僧众，贫僧愿以死谢罪，望神僧放过其他五台弟子。”他说完看着净水。
    净水心里踌躇，这济贤已经身无武功，自己杀他，倒也下不了手，只听几名五台山掌门齐身合十道：“阿弥陀佛！”然后念起了《往生咒》，净水吃了一惊，细看济贤，已经自尽了。
    关胡子道：“济贤一死，你们便道无事了吗？掌门，咱们可不能轻饶他们，否则大家都要去投靠敌人。”
    净水道：“五台山众方丈，以前依附明教，为祸中原，都革去方丈之职，废了武功，那济灵远走，倒便罢了，济周未出江湖，革去方丈之职就是，不用废了武功。”
    济原、济道几人武功还在，对看一眼。
    关胡子道：“各位也可不服，尽可放马上来，你们几人齐上，胜了我掌门，我们回去解散灵鹫寺，我们胜了，那就一把火烧了五台山就是，这下公平吧！”
    济原、济道几人，现在哪敢与净水放对，事关灭门，不敢再强。济原合十道：“不敢，恭领神僧裁定。”
    关胡子道：“我方丈受朝廷所托，建立‘金雕门’，镇守北方，你五台山当听从调谴，我方丈回去之后，自会委派佛门大德高僧前来五台山主持。你们武功，是自己废了，还是要我帮忙？”
    济原、济道等几位，知道能保全五台山，已是大幸，只得站立当场，散了功力，废了武功。
    关胡子道：“我金雕门，有一寺名叫‘灵鹫寺’，大家可知晓？”
    济原吐出一口气道：“还请长老明言。”
    关胡子道：“我们既然叫了‘灵鹫寺’，你这‘灵鹫寺’就不要叫了，另外取个响亮的名字。”
    济道就是五台山“大孚灵鹫寺”方丈，听到此处，双眼圆睁，几乎要喷出火来。
    济原忙捏了捏他右手，示意他不可鲁莽。济道得师兄提醒，心道：“他们只是找借口想要灭了我五台山，今日如何，也得忍了这口气。”
    关胡子点了点头道：“各位方丈，非是我金雕门与你五台山过不去，实乃你们为虎作伥，惹得江湖朝廷震怒，若不如此，难服人心。只要贵派洗心革面，与我中原武林一心，大家以后也是同道中人，你们五台山有事，我们断不会置之不理。”向净水使了一个眼色。
    净水合十道：“阿弥陀佛！各位，明教之事，勿要再犯！大孚灵鹫寺之名不能再用，我替他取一个名字吧！”说罢伸出右手拇指，在大殿铜鼎上写了“南归寺”三字，他玄功默运，手指入鼎三分，这手内劲一展，济道等心丧若死，暗道侥幸，刚才如果拼死一战，只怕现在已经归西，这五台山只怕已是熊熊大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