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天之下》第四百一十一章 渊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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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人向陈桥欣躬身一礼说道：“在下水墨云，有一个小小的外号万通居士。我乃是擎天阁阁主楚敬连手下的第一护法。”
    陈桥欣闻言大喜。放下竹杖说道：“楚阁主如今可好？”
    水墨云笑道：“阁主现在很好，就是有些思念先生。”
    陈桥欣摆了摆手，说道：“我不过一介庸碌书生，哪里值得阁主费心挂怀。水先生，请坐。”
    二人在两个毡垫上盘膝坐好，陈桥欣这才问道：“水先生此番前来，是不是有事找我。”
    水墨云点了点头：“如今事情紧急，水某也不再与先生客套。陈先生的来历，在下略知一二。先生乃是神火宗上代宗主张天雷的大弟子，也就是现任神火宗的宗主。不知我说得对也不对？”
    陈桥欣脸色微变：“点了点头。阁下不愧万通居士。不才确实出身神火宗。不过我已金盆洗手，江湖再也没有神火宗了。”
    水墨云摇了摇头：“如今阁主就在大理苍山云弄峰下苗家寨。而先生的师弟却帮助清军打造了二十门神机炮来围剿苗王夜摩诃。到时清军有神机炮相助，擎天阁与苗族的弟兄恐怕难逃一死。”
    陈桥欣的脸色更加苍白：“万通居士有何法教我？”
    水墨云淡淡说道：“阁主的意思是请陈先生想方设法毁掉这些神机炮，然后投奔云弄峰苗家寨。”
    陈桥欣沉吟半晌：“想要毁掉神机炮可不容易。这些神机炮各个都是整体浇铸而成，壁厚坚实，毁之不易。毁掉任何一尊大炮至少需要一百斤以上的炸药。而且这些炮的四周终日有重兵把手，根本没有机会毁掉这些大炮。”
    水墨云的眼神略显几分失望：“先生乃是神火宗的人，对于神火之物十分精通。此事还望先生多多周旋。如果确实不能办到，那就算了。我乃朝廷叛贼，不宜在此久留，就此别过！临行前，我想告诉陈先生，二十年前我家阁主被先生等四人从上官太野的手中救出，阁主至今念念不忘。如今邱义士帮着清军攻打我家阁主。到时如果刀兵相见，难免你死我活。阁主示下，希望陈先生能与邱义士及郭义士能够早日离开军营，免得恩将仇报，毁了我家阁主的信念。”说着，水墨云给陈桥欣再施一礼，大步走出帐外。
    陈桥欣的心中大吃一惊，他万万没有想到楚敬连竟然是当年陆无双与自己无意间救下的那个小孩。怪不得自打与楚敬连相遇后，楚敬连处处照拂，就连十分信任的梅云晟也被楚敬连撵出了敬贤书院。虽然时隔二十余载，但陈桥欣回想往事，仍觉得记忆犹新。
    楚敬连跟随自己与其余三个师弟，师妹，一路够奔徐州。后来一个姓楚的人家收留了楚敬连，这才与楚敬连分道扬镳。如今过去二十多年，楚敬连早已长大成人。陈桥欣等四人哪里认得出楚敬连。但楚敬连却始终记得那四个怪人。
    在楚敬连的心中，永远忘不掉那个手执竹杖的教书先生，那个手使双刀的侠女陆无双，那个身材矮小的邱寅涛，那个身材魁梧的郭冲。这四个人就像生了根，发了芽般长在楚敬连的心里。为此，他还专门命画仙魏成功画了四幅肖像，日日挂在府中，一有空就看上几眼。
    但很快陈桥欣便陷入一片茫然。此番他跟随二弟邱寅涛就是一心要维护他的周全，但水墨云的话却让他陷入两难之地。
    慧明坐在天井旁的台阶上，眼望天空的一钩明月，微微有些发呆。
    突然他感到了什么，抬头望向大殿屋顶的一角：“什么人，还请下来说话？”
    屋顶飘落一人，一身红衣，翩若惊鸿：“慧明，你真是个人精。我轻功这么好，都被你听出来了？”
    慧明一见来人，淡淡说道：“诸葛姑娘虽然轻功卓绝，但在下依然能够听得真切。”
    诸葛清怡莞尔一笑说道：“人言修习小无相神功的人都有不凡之处。达偍魔的鼻子号称千里孤狼，纯悫的耳朵能循声百丈，没想到你和纯悫居然有相似之处。”
    慧明淡然说道：“这与修习什么武功没什么关系。柳敬宣眼界千里，有幻影之瞳，上官云英也能在瞬间辨识百物之异。”
    诸葛清怡上前两步，盯着慧明说道：“我真是看不透你。你难道真是活佛转世不成？”
    慧明双手合十，淡淡说道：“我虽是活佛转世，但仍是肉眼凡胎。诸葛姑娘你今夜来，不会是想和贫僧聊天的吧？”
    诸葛清怡撇了撇嘴：“有何不可？看你的样子很无聊。我嘛，也很无聊。”
    慧明向诸葛清怡鞠了一躬：“天色不早，小僧回去休息了。”
    “且慢！本姑娘刚来你就走，未免太不给我面子了。”
    “姑娘还有何事？”
    诸葛清怡想了想说道：“我不太明白你留在这崇圣寺，究竟打算干什么？”
    慧明沉吟半晌说道：“我想看一看满洲八旗究竟是如何得威猛，为何当年数万大明、大西、大顺的将士都无法阻挡满洲的铁骑。在康熙的面前，名满天下的吴三桂困坐愁城，席卷蒙古的噶尔丹溃不成军。我想知道答案。”
    诸葛清怡的面容有些凝重：“如果你愿意离开此地，我愿与你一同闯荡江湖，云游四海，过一过自由自在的生活。”
    慧明望了一眼诸葛清怡，双手轻轻抚摸着有些发皱的僧袍：“小僧不明白，姑娘为何要如此执着？”
    诸葛清怡秀眉一挑：“我喜欢你！”
    慧明轻轻摇了摇头：“我是佛门中人。”
    诸葛清怡嘴角微勾，脸上闪现一丝不屑：“自打你进入八爷府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个假和尚。”
    “为何如此说？”
    诸葛清怡一直慧明闪亮的脑瓜皮：“你头顶并未受戒，说明你压根就不愿出家。”
    慧明默然，转身向自己的卧房走去。
    诸葛清怡大声说道：“你愿不愿意，给个痛快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