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界齿轮》第二百五十五章 尘诉前尘往事

    魔族王室中,阡翎山鬼的临世仿佛在不知不觉中要给神界的未来添上一笔不只是好时坏的命线。两个月大的婴儿阡翎山鬼睡在那张王室公子才能睡的摇篮里头,黑得发亮的摇篮紧靠着g沿,g边坐着的是一个精致的女人。
    女人的手里握着一样东西,她握了很久了,目光却一直停留在那个婴儿的身上,并没有想立刻进行下一步的打算。殿中本是一片宁静,直到一个声音打破氛围:“你们先下去吧。”
    “是!”殿里的下人们全都退下去之后,阡翎域才走了进来。
    “王兄,你来了。”
    “玥姬,你的药可能够确保万无一失?他是我们最后一个血脉了,若是他有个意外,你该当何说法?”
    “这个孩子对魔族的重要性我和王兄一样清楚,若不能保证万无一失,怕是我十个脑袋也不够赎罪的。这颗药引子几乎是用了我毕生的心血,我也将期望全都寄托在它的身上。山鬼若是拥有了它的力量,日后定将能征服神界。”她看得太明白了,这些年王兄究竟还想要得到的是什么。奋斗了大半辈子的依旧没有实现终归是心有不甘的,如今阡翎域年事已大,余生怕是再难实现一同神界的雄心报复,所以大概只得把希望寄托在阡翎山鬼的身上。也别说是玥姬了,就是一个外人都不难猜出阡翎域的这个心愿。
    他道:“如此,那你就给他吃吧。”如果说到了这个时候魔君还看不出玥姬打的算盘那也太假了,只是,他没有什么必要再去为难她了。
    看着玥姬将催子散喂给山鬼之后,他刚准备要离开,就接到殿外的供认来报:“报,魔君大人,小的刚收到一封来信。”
    “谁的信鸽?”
    “回魔君大人,是仙王叶然的。”
    “......”
    “又是这个女人......信给本王,你先下去吧。”
    “是!”
    叶然来信,还真是件稀奇事儿。
    他冷冷地打开了这封信,花了两秒钟的功夫扫了一眼信上的内容,还是忍不住发出惊讶的声音:“什么?”
    “怎么了,王兄?”当她接过阡翎域递来的信并看了上面的文字之后惊呆了。
    “这......怎么会......王兄,叶然这个女人没准在说谎呢!”
    “她没有必要骗我,既然她说是,那可能就真的是了吧。究竟是不是,我一试便知。”/
    自从楼家没了之后,叶然加封了护族法师枯栗为仙族新上任的左相大人,而枯霖的身价似乎也在不知不觉红被抬高了。说句实话,她这么做有些不符合常理,她将枯栗大师升官是否还有别的目的其他人就不清楚了。可她又怎么会不明白枯霖是那样一个不简单的人呢?抬高了枯栗的地位,那等于是在纵容枯霖啊。她用心何在无人知晓,只是让枯霖离权势更近一步,实在是一件危险的事情。
    这日,面色依旧憔悴的血薇来到了潇湘殿,面对站在台上的挚友,她咬了咬牙,没忍住一行热泪从框中流出:“秋黎姐......”
    秋黎闻声回头,望见她那再也没有了笑容的苍白小脸上失去了光芒,叫她如何不心痛?一切的一切,都太过残忍,也不可能回到最初的过去。
    “秋黎姐,我决定了一件事情,还请你帮我保密,万万不可让凌冬知道。”她说着便从身上掏出一瓶药水,“我提取了园中的植物,用它们的汁液制出了忘情药水,我打算一会儿把它倒在凌冬的茶水里。他喝下后,自然就会忘了我。”这番话多么让人难以置信,秋黎分明瞧见了她坚定的眼神,痛苦而又坚决的彻底。
    当初要飞蛾扑火地爱的人是她,如今忍痛要心爱之人忘记她的还是她。若不是被逼迫到走投无路,若不是......她又如何要对自己这般残忍?
    “你要他忘了你,你可还记得,为了得到他的爱、为了得到他的感情你付出了多少年?为了得到今天的幸福,为了成就这段姻缘,他牺牲了多少?他的尊严,他的仇恨,他毕生的追求,因为有你的存在而变得不值一提。你可知道,他一身的伤痛,以及那废了的十根指头,哪一道伤疤不是拜你所赐?或许你执意这么做定然有苦衷,我只希望你不要做让你今后可能会后悔的事情。”
    “这正是我要说的,秋黎姐。还记得雪灵芝让我回想起了所有属于我的记忆,包括前尘往事,所有的一切的一切,一遍一遍在我眼前上演,一遍又一遍,我受不了了。上辈子的我从小在茶庄长大,母亲带着我嫁给了我的养父——北靖茶庄的庄主。在很小的时候,养父与母亲收养了一个流浪儿,他原本没有名字,后来我给他取名叫文木。十六岁之前,我的人生快快乐乐没有曲折。直到十六岁那年,有一次,当朝仙族年轻的王来到了茶庄,并带走了我。他说他要娶我当他的王后,因为见到我的那一刻他动了心。再后来,文木不惜一切代价要来仙都找回我,为此,他被人捅成了重伤差点死去。我被迫嫁给的仙王认出了他的亲弟弟,也就是文木,只是他说什么都不肯放了我跟文木回家。最后,我被发现了仙魔混血种族的身份,我的父亲是魔族的魔君。这个时候,我就如同无用的垃圾一样被无情抛弃,昔日的那些信誓旦旦的山盟海誓早就变得苍白无力,口口声声说深爱着我的男人任由我承受着酷刑的折磨和百姓的唾骂,他再也无动于衷。在我被判了五马分尸的那一天,文木毅然选择了自刎随我而去。在那前一天,他在我生命的最后一个晚上找了我,他说,他多么希望还能回到过去,多么希望我只是他的血莲,他只是我的文木,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阻止我们。上辈子我就该明白,他才是唯一爱过我的男人。我去世之后,在奈何桥上曾许下一个愿望——如果有来世,我不要他爱我,我爱着他就好。我很清楚,阡翎殇是上辈子仙王的转世,凌冬则是文木的转世。遇上我,是凌冬最大的不幸,除了无穷无尽的痛苦之外,我什么也给不了他。他是仙王之子,拥有仙族最纯正的血脉。可我,还是逃不了,仙魔混血种族的我注定只会被仙族唾弃、魔族唾弃。不仅如此,我的身体即将要产生浴水之力了,我,怕是活不过二十岁了吧。我体内的浴水之力与凌冬体内的浴血之力定将生成神界圣物之一血水之泪。而人的身体根本不可能经受得住那么强大的力量,与我在一起,凌冬会活不长的,而且痛苦会不停地折磨他。秋黎姐,我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事情,就是还要与他纠缠,还要让他再次爱上我,还要让他因为我而痛苦。你叫我如何允许我自己一错再做?叫我如何允许......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凌冬喝下那药水之后就没事了。等到他忘了这所有的一切,我就让他休了我,如此,他就不会再痛苦了。我一个人痛苦总好过两个人,他忘了我,就一定能够再次好起来的。”这些话到了如今,怕是只有秋黎一个人能听她陈述了。
    谁都没有办法想象这种程度的不幸,纵使再深的感情,都经不起这种程度的摧残。不这样,她又能怎样?能怎样?再灼热的感情不过蝼蚁一般任命运踩在脚底下,殊死的挣扎与反抗不过是徒劳。换作是任何人,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无法言说,这些痛只有她一人知晓。旁人即便能够体会,没有亲身经历,又如何真的明白她的痛?将这些全部说完之后,她轻合上双目,缓缓h.出一只手任凭淡淡的阳光照射在上面,却怎么都感觉不到一丝的温暖,张开双眼之后,她道:“我想离开这儿了,这里除了你们,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我去留恋的了。我没有办法承受这所有人容不下我的存在而我却还留在这儿的这份卑微,我不想再留在这儿了。秋黎姐,你能明白我,对吗?”
    秋梨大概是想说些什么的吧,只是终究没能说些什么中用的。在血薇决心离开之际补上一句:“你是打算去哪儿呢?”
    “天下哪还有我的容身之处我不知道,可至少仙族容不下我是真,魔族容不下我是真。既然如此,那么我就去巫族看看泪兮姐和少影哥吧。”语毕她便没有再回头,冰冷的小手紧握着那瓶药水,泪水在框中打转转硬是被她逼了回去。
    只是墙角那位公子早已潸然泪下,伊人的一字一句都狠狠地刻在了心上,除了痛苦他还能够做什么呢?他从来不知道,今生的缘竟真的是孽缘,从前世就注定了她不公的命运。
    除了深深的眷恋,除了两情相悦,除了忠贞的爱,他没有能力保护她,没有能力让她不痛苦,他只愿自私地和她在一起,他又何曾得知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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