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界齿轮》第二百五十四章 伤感时再离别

    当少影带着泪兮回到巫宫时天已转凉，纤细的泪兮披上了一件风衣，而失了巫术的她显得更加脆弱了。之前师父强行将经过二十年左右的时间已经快与泪兮融为一体的鬼术根拔出。如此，已经给她的身体带来了巨大的伤害，之后......这两次重创给她带来的却不仅仅只是身体上的伤害了，身心皆有损伤，她只是咬牙忍受这一切痛苦。从今以后，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人承认她巫族人的身份。所有人即将看到的她，都只有妖族的女子这一个身份了。
    “父王、母后，孩儿已心系泪兮姑娘，望父王母后恩准孩儿娶泪兮姑娘为妻！”后来后，他二话不说，见到双亲后就单膝跪下为他们的婚事努力，只愿得到一句成全。
    泪兮的眼角有些hi润，愣了片刻之后也单膝跪下，却硬是半个字都没说出来。她甚至，连头都未曾抬起。不错，她自卑了，终究还是自卑了。她不曾抬头望一眼巫王与巫后的表情，自然看不见那种她不该看见的表情。
    许久，他们也没有得到回音。之后，随即这一生漫不经心的“哈哈”声，原始巫后一步一步慢悠悠地从凤椅上下来。
    “泪兮姑娘，抬起头来，让本宫瞅瞅。”她不等泪兮自己抬头，自己先h.出冰凉的刻过纹身的右手轻轻将泪兮的下巴托起。对方还未来得及抹去泪水，那泪眼婆娑，竟让巫后看了个分明。
    “好清秀的姑娘，这份姿色竟不输给那邻族的叶秋黎大师，也难怪少影会被你勾了魂。只不过你既然是仙族女王手下的徒儿，自然不能盲目嫁于少影吧？
    “母后，泪兮她已出师，她的自由邻族女王不会干预，我与泪兮情投意合，只愿父王母后能成全！”
    “哈哈哈，既然你喜欢这姑娘，那么你想收了她收便是了。父王母后自然不和连这点权力都要剥夺。只不过，泪兮这姑娘红了眼眶，母后就很不明白了，难不成是觉得下嫁于我儿委屈了自己？”
    “泪兮不敢。”
    如今，除了少影的一颗真心以外，她失去了一切价值，至少对她而言是这样。
    不错，泪兮变了，她不再像之前那样自信了，即便做到了那么多不可能的事情，即便得到了全妖族的敬重与爱戴，即便拯救了整个妖族的未来......
    终于，龙椅上的一族之王发话了：“少影，你要区泪兮姑娘，父王母后都没意见。只不过，你必须认清楚一件事情。”
    “父王请讲！”
    本该是好好的心情，本该是充满了希望与信心的一颗心，却瞬间被一盆冷水浇灭：“你作为本王的长子，我族未来的王，你娶的妻子总该是我族贵族的女子或者是邻族公主，因此娶正妻定不可草率。至于这位泪兮姑娘，纳入后宫即可。”
    “至于这位泪兮姑娘，纳入后宫即可。”一族之王果然是不会容许巫族未来的往后只让她一个平民甚至是妖族的女子来当的，这么残酷却根本不在意料之外。
    当然，少影是不甘心的，他抬头刚想开口要说些什么，还没将话说出口就被泪兮拦下。冰冷的手将他要h.出去的那只手拉了回来。少影一怔，回过头望了一眼刚刚拭去泪水的泪兮，心上一痛，他清楚所爱之人的内心一定非常不好受，然而他又能够做些什么呢？
    巫后迈着步子一步一步朝风椅走去，脚步声在大厅中回荡着，在泪兮听来却是那般地刺耳。他们都明白少影的想法，但是，他们又怎么能容许泪兮这样没有身份的女子坐上未来的巫后之位呢？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如此为情所累，对他是没有好处的。一族之王本该拥有很多女人，而不是只爱一个女人。爱情，此时此刻在怎么说都不得不显得苍白无力。
    咬紧了唇.瓣，她已经很明白她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了。
    “泪兮谢过巫王巫后成全！”连磕了三个头之后，她才被漫不经心地准许免礼。
    “好了，没什么事你们就下去吧，本王还有政事要处理，巫后一人留下即可。”
    “父王......”少影自然是不愿得到这个结果的，奈何心爱的女子二话不说便转身离去，只轻轻对他说了一句：“走吧！”
    似是心寒似是冷漠，只是不该是这个样子的。他那里还能顾得上别的？哪里还能够......
    甚至没有给父王母后行礼，他匆匆追随着她的步伐，在廊中走了十几米之后，他忍不住道：“泪兮，难道你甘愿我们就是这样的结果吗？”
    话从他口中问出，女子自然也停了迈开的步伐，道：“能如何？你该明白，你不可以为了我一人去违背生你养你的父王母后，更不可违背整个巫族娶我一个妖人之后来当巫族的王后。你不能够只自私地追求爱情而将一切抛掷脑后。我知道你爱我，我又如何不是？我是你的，可你，注定不能够只属于一个女人，包括我。”
    “所以，你推脱了妖族之王一位，推脱了万千妖族子民寄予你的期望，跟我回巫族，只是以一个妾侍的身份留在我的身边？”
    “少影，请你别再这么幼稚了，可以吗？我不希望你因为我而辜负你的父王母后，辜负巫族。这样的结果，对我来说已经很好了，所以，你没有必要再多说什么了。”她连头都没有回，“我现在去找风铃姐姐，你不用跟过来了。”
    就这样，他看着她消失在视线中，尽管还是这个人，还是这个他深爱的女子，但是某些东西好像突然就不见了，或许是被残酷的现实所逼迫的，或许那些东西本就留不住。现在，好像每个人都在心累，他又如何不是呢？
    顷刻间，伤痛与不干涌上了心头，苦涩的他有股想哽咽的冲动，他很想跟随着她的步伐，可是现在他却无论如何都迈不开脚步了。
    正是心情低落之时，只听见一声尖锐而又显得凄惨的笑声，那般熟悉的声音从耳畔划过，少影回头，映入眼帘的这张面孔何其熟悉？
    “是你......”曾经最亲的亲人，曾经，血脉相连的亲人，从几时，早就成为了彼此的陌路人。有些画面他不愿想起，有些他不愿再去追忆，有些.....逝去了很久，没有必要再去找回。
    看着面前的这张熟悉面孔，若在素日里让人看来定觉得生龙活虎，而在此刻却十分憔悴，憔悴得让任何人都无法将她与之前的那个冽碎作比较。即便再怎么憔悴，她都不敢信自己的脆弱让别人看到，她不甘心让任何人看到她原来也有这么狼狈的一天。她尽可能地梳理着她凌乱的头发，尽可能让别人看到的还是坚强的她而不是无精打采的模样。
    “是我，怎么，很意外吗？”
    “你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莫不是......”小时候巫师的预言虽过去了很久，他却从未忘记过。当时，他和父王母后一样不愿意相信这如谣言一样真实的预言。那巫师死得无辜，却不过是实话实说，一条命竟是用来平息巫王巫后的牺牲品。可悲矣！只是赔上了性命又如何？那样依旧改变不了巫族陈琳公主的命运，她的生命不会因此得到延续。
    “我曾有过要杀你的打算，因为你死了，魔族就少了一样碍眼的东西。不过今天我不是来杀你的，包括以后，我都应该不会杀你了。人生下来，就注定会有死的一天，或早或晚罢了。当灵魂一次又一次告诉我，现在每过一秒我的寿命就剪短一点这个事实的时候，我不再有任何心情了。不错，一开始的确不甘心，或多或少，遗憾是有的。曾经多少次在死亡边缘徘徊了一遍又一遍，我还会惧怕死亡吗？死亡不过是一瞬间的事，若说畏惧，那便是留下了遗憾。我现在唯一希望的，只是让遗憾减少罢了。在灵魂归西之前，我想再见你最后一面，反正以后不会再见到了。除此之外，我活着，最大的心愿便是帮他实现他的心愿，若是我做不到，那将成为我最大的遗憾。我不知道剩余的时间还足不足够，也不知道我的力量够不够，只是我没有时间再去纠结这个问题了，不管我做得到还是做不到，我都会去做，否则我会更遗憾。”
    “所以，即便到了现在，你都不会悔过对吗？我知道你喜欢门川，你不惜背叛整个巫族，都要跟着他一起站到魔族的一边，以他为你的全世界，你又可曾想过他心里究竟有没有你，你这般为他可值得？”
    “我爱他，与他无关。”其他的，没有什么好说的，别人怎么想是别人的事，她从不在意别人怎么看，一昧地顺着自己的心，这样子，是她生活的方式，无论结局如何，终没有后悔可言。除了门川，她对任何人都可以没心没肺，往昔的亲情早已停留在了过去的历史齿轮中，她今天来没有别的意思，单纯地只想和少影道个别，并不带任何心情或者一丝一毫的感伤。
    昔日的兄妹很快就此别过，其实在很久之前就不存在还有重逢可言了，只是还未对过去郑重地说一声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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