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界齿轮》第二百四十三章

    身份不一样，生活的环境不一样，所经历的事物不一样，又如何能并提共话、即便是凉爽的海风也就就平静不了岚婷别扭的情绪。可事实已经如此，她也不想对说什么，再说那个人也是为了帮她，实际上刨根问底的话，如果不是她执着的要到最后关头才上船的，也不会有一个人因为她而葬送性命啊。如此，他还有什么好责怪枯霖的呢?多一个人的代价就是要葬送一个人的性命，就是这样。
    她在船头，这一待就是大半天，直到天都黑了。枯霖才劝她休息。她果然很倔强就连枯霖一直对她好言相劝她也没给他一个好也好脸色。等天彻底下来的时，她才说一句自己累了。
    “枯霖，我们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迟早要分道扬镳的，你现在能帮我，可以后呢？你以后又能帮我多少？又能帮我多久？今天谢谢你，可以和我们还是陌路人好吗？”
    “……”
    枯霖不语，他越是认真的跟她说出这番话，他就越不愿舍弃这份事何感情的牵挂。他自然不会把感情表现在脸上，也不会把感情埋在心底，也许如今，这是他第一次不知如何是好。
    “走吧，你累了就好好休息吧。从这里到仙都还要好几天。进了仙宫之后日子会更苦。暗冥教这么对女人，明明有很多人可以代替你，你不必要来遭一趟罪。即便你与众不同，可终究不是叶秋黎。还记得你那断臂之痛吗？你至少有一点和我一样。也是以他们做不成朋友的。你给冷夜陌辰下了六年黑心之毒你们。你们夺去了叶秋黎在另一个世界的记忆，还差点害她中了噬心毒。这么多仇恨，你觉得他们就会这么善罢甘休吗？先不说今后会对你如何，光是冷夜陌辰和叶秋黎，你今后的日子都不会好过的。”
    他说的是事实，一个岚婷早该认识到的事实，他在决定做任务之前就已经想好了今后会发生的一切。不用枯霖去说，她又哪里会不清楚?
    唯独有一点，她不明白……为何这些都逃不过枯霖的眼睛?为何……这些他都全部知道?
    “你都知道?你怎么会全部都知道?没有理由啊，啊，枯霖，你没有理由都知道的，你怎么可能都知道……”
    的确，暗冥教这些事情绝无泄露出去的可能性，冷夜陌辰和叶秋黎不可能把这些事情告诉枯霖的。可他们不告诉他，他又是从何处得知这些的?
    “我知道的事情还远不止这些，不足为奇。但不管怎么样，我不会害你。我要做也会做对你有益的事。”他有一句无一句的话实在让人琢磨不透，纵使怀疑与不解岚婷始终倦于提问。
    “你是唯一一个，我母亲之外，让我不排斥的人。”他说这些话时声音很轻，可他就是很轻，也说得很清晰，至少在这样的夜里让岚婷听了个分外清楚。
    “岚婷，现在我想多告诉你一些秘密，这世上不再会有人知道的秘密。你要知道我不是一个好人，我多年来扮演的都是卑鄙无耻的角色。除了母亲，没有第二个人值得我去在乎。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也只好背负上枯霖这个名字。从小我便知道自己注定与平常人不同。也不知为何，总能通过身体里一股力量了解到很多冥冥之中发生的事情。你认为我没有理由知道的只是其中之一，所以无需奇怪”
    “那，你为何要告诉我?既然是凡世上不会再有人知道的秘密，你又何必告诉我?”
    时间似乎只在一秒之间停止。一阵苦涩与……伤感涌上枯霖心头，他无言再说别的什么，无言再去答复他唯一想要传递话语的那个人。
    实际上，那是他第一次知道，原来它也会痛的，除了母亲之外，他还会因别人而痛。这种痛苦来得突然，叫他措不及防，甚至不知所措说起来这些日子他在春桃面前表现失常也是因为她，如果不是她，他不会暴露出他真的不喜欢春桃。不过现在已经这样，他也无需刻意再去隐瞒什么，也无需让自己不轻松不自在。一切本就是连他自己也无法全然控制。
    也就是在弹指间，岚婷听见他一根手指指着天空道“看，那颗星星”她回过头，一道JigYa的光从眼角流露出。那是千年一遇的景象，却叫她猝不及防。知道那颗运势追抵抗，坠落到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岚婷黯然出神，双眸在一瞬之间充满了光芒，随后似乎又跟随着它的坠落伤神。
    天空还是一样黑，没有别的星星，只有淡淡的月光，别的什么都没有，什么都看不见。低头一望无边无际的长青海，能看到的却只是一片黑。
    “岚婷，你累了，回舱休息吧。”
    “那颗陨石，真的很美。枯霖，一千多年前的这个时候，我也遇到过这样的景象，一模一样的景象。只不过那个时候，是我陪着公主的。那个时候我暗自在心里发了誓，我这一生都不会有别的什么愿望，最大的愿望就是，我能陪着长公主，一直陪着她。不管我还能活多久，不管我还能陪她多久，我都只会为她一人而活。只是我也不知道有生之年还能不能等到长公主心愿实现的一天。枯霖，我只是没有想到千年之后陪我目睹这番景象的人是你。”
    “......是啊，我也没有想到。”在岚婷说出那番话之后的几秒内枯霖才将话道出，他犹豫着h.出一只手想要触摸到她，可h到一半之后，突然就没有再向前，也没有触摸到眼前这个女子。
    “带我去船舱吧，枯霖。我真的，有些累了。”
    她没有和别的女子待在一起，枯霖给她单独安排了一间房，又为她整理好g铺，点上一盏灯。
    “你现在要休息了吗？”
    “我累了，但是睡不着。”
    “那，陪我聊会儿好吗？”
    女子微微一愣，静静地坐在g沿，抬头望了一眼枯霖，道：“好吧，那你说吧，我听着。”
    夜很静，甚至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在这种氛围中，其实真的适合一言不发。
    “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吗？或者说，你的主子是不是很快就要对抗魔族了？我不明白的是，为何他会选择派人去仙族仙宫，而且还是你。”
    “我能有什么打算？枯霖，我充其量也就是一个奴婢而已。哪怕立刻死去也不足以让人觉得有多么奇怪。我要做的，只有听命于我的主子。我们的仇人又怎么可能仅仅只有魔族人？当年侵略我们水族的有四大种族，每个种族都可以说是我们的敌人，没一个种族都吞并了我们的土地。仙族的绿城，那儿的土地就是当年我们水族的一部分。”
    “那你们是要夺回那片土地吗？”
    “夺回是必然的，属于我们自己的东西当然要拿回去。公主的其他心思我未必全都知道，包括她派我到这儿还有什么目的，可我无需知道那么多，我只需知道，她说的所有话，我照做就是了。”
    “这样啊。”他稍微顿了一顿，然后意味深长地感叹了一句，“这么忠心的丫头，如果你的主子是我该有多好。”他的心思一向缜密，话语也是万万信不得的，因为他很少会让人猜到他话里的意思。
    可岚婷对他到底是不熟悉，只一双清眸不知杂含着什么感情。能确定的是，惊诧是最能表达她的心情的。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喜欢枯霖的这个事实她已经不能再忽略。当时离别时的不舍，他救她时她的感激，他见到母亲时的悲痛欲绝......一幕一幕印在脑海中，她已记不清刚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心里开始不再只有长公主一个人，她所放心不下的不再只有长公主一个人，她在乎的不再只有长公主一个人。就在今天，她承认她恨了枯霖，不能理解他的做法，哪怕对方的说辞是为了她好。
    即便知道他不是一个好人，即便知道他就是一个坏人，即便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是魔族人，即便知道......她岚婷不会轻易喜欢上一个人，除了千年之前不该存在的一段虚无的情缘，千年了，这种感情只有到了今天才感觉异常清晰。或许他和她认识的时间还是太过于短暂，或许，她还不了解他，可这些在真正喜欢一个人面前似乎显得苍白无力。这一夜直到后来，她什么都没记住，只记得，最后她即将熟睡时一块了唇角淡淡的笑，很淡很淡，可她却看了个分明。
    情一字，在太多时候总归还是苦涩的，又苦又涩，可到来的时候不知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