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名字叫玛丽方》第74章 第七十四章

    方从缘在冲浪板上涂上一层厚厚的蜡,确保能提高脚趾尖的抓力,之后她抱着冲浪板径自游过了父子岩壁。(书^屋*小}说+网)
    一绕过父子岩壁,就进入了巴东巴东的海域。
    这一片海域暗礁密布,再加上海浪极高,冲浪的人少了很多。方从缘刚刚冒头换气的时候就差一点撞入了数百米远处傅淮希的视线范围中。
    她倒抽一口凉气,赶紧把脑袋往海水里使劲儿下压了几分,霎时间海面上只剩下了一小串咕噜咕噜的泡和一个随风飘荡的大号冲浪板。
    方从缘在水下紧紧地抓住冲浪板,方才异常激动的头脑被冰凉的海水猛然一灌,霎时间清醒了不少,她只是略微思忖了几秒后又迅速游回了父子岩壁下。
    她不能是以一种带着冲浪板游泳的狼狈姿态出现在傅淮希的面前,这样未免也显得太刻意了,最好能是在冲浪的过程中“不经意间”被冲到了巴东巴东海滩上,那就顺理成章了。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变成了漫长枯燥的等待南风的时间。
    这段时间里,方从缘在宾艮海滩上尝试了一下站板。
    按照她现在的力量水平,最多能勉强撑到游过海上的两波溃点,并且需要在第三波海浪扬起的瞬间就成功站板,这样才有很大的几率能被傅淮希看到。
    当然前提是他也正好踩在这一波浪点或者说是更远的浪点之上。
    按照傅淮希的冲浪水平,方从缘仔细回想了一下刚才偷窥到的场景,他刚刚冲出去的最远距离差不多离岸有一千多英尺。
    再结合他的体力状况,冲浪两轮之后应该就会间断休息一轮,而巴东巴东海滩上的一轮大浪从扬起到彻底溃散的时间,方从缘也大致测算过,约莫是四十分钟。
    方从缘低头扫了眼腕间的防水手表,一点四十三分,近岸处一波海浪才刚刚溃散掉。
    下午三点十几分,海面上开始吹起隐约的南风,这一波浪点的抵达应该是在三点四十左右。
    方从缘抬头远望,蔚蓝的高空之上日头烈烈,极为刺眼,兼之海面又有一定的反光效果,她也不能确定傅淮希待会儿能不能看见她。
    但是方从缘思索了半分钟后决定不再等待,她抱着冲浪板径自向着海里游去。
    这一次的行动很顺利,游过两波溃点并没有像一开始那样费力,也可能是她在岸上休息的时间足够久。游过溃点之后,方从缘迅速调整姿势,艰难地卧趴在冲浪板上,等候大浪袭来。
    说是大浪,其实也并不算大,浪高不过两三尺。
    在方从缘的蓄力准备下,她在海浪冲击而来的瞬间迅速撑臂、屈膝、起身、蹲步,整个动作的完成不到半分钟,半分钟后,她站板成功。
    拼命控制着脚趾尖死死地扣住冲浪板,方从缘强撑着站在冲浪板上,眼珠子却在飞快的环顾四周。十几秒后,巴东巴东海滩的西南面上,浪点的最高-潮,她看到了傅淮希的身影。
    那时候,碧空如洗,万里无云。
    在蔚蓝大海的尽头,波澜壮阔的海浪如同排山倒海般席卷而来,在海风的怒吼肆虐下,一道接着一道,仿佛无休无止。
    却有这样一个人,在狂风巨浪的驱赶下仍旧游刃有余。
    也许那已经不能称之为驱赶,而是一种追逐与朝圣。他身后的海浪在无形之中排列成了成千上万的士兵,敲着战鼓,擂着战旗,推着他一步一步向胜利前进。
    卓然而立,可望而不可及。
    下一瞬,浪过了。
    方从缘原本想要挥出去的双手不自觉的就垂了下来,什么叫天壤之别,她平生终于得知。
    远方的海浪散了,近处的海浪才刚刚扬起。
    短短几秒的功夫,方从缘勉强维持在冲浪板上的身影彻底地消失在了海平面上,她被海浪一把打翻了。
    波涛汹涌之上,只剩下了一个孤零零的冲浪板,在漫无目的的漂浮着。
    一切显得猝不及防,方从缘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她下意识地想要呼喊出声,可是嘴唇刚一张开汹涌澎湃的海水就蜂拥而上。
    混沌的脑子似乎还停留在上一瞬傅淮希扬帆起航所带来的震撼与轰动中,可是大口吞咽下的海水却毫不留情的敲击着方从缘脆弱的瞳孔与耳膜,用一种近乎于残酷的方式来提醒她时刻保持清醒。
    深重而又剧烈的疼痛感下,方从缘终于努力地睁开了双眼,希冀似地望向了淡蓝色的海面。
    
刺眼的光线穿透进了深邃的海水中,漫无边际的冰凉仿佛在此刻化作了淡蓝色的雾气,而雾气的上方,海天交接的彼岸,有人丢下冲浪板奋力游了过来。
    如同一场梦境,方从缘浅笑着合上嘴,沉睡一般向着冰凉的海水里沉了下去。
    心脏的压迫感片刻不停歇地传递到大脑神经中,脆弱的肺叶也在拼命地吸收着稀薄的空气,方从缘死命地压制住身体自发的求生本能,直到修长的右腿终于触碰到了一块冰冷的硬物,她奋力靠了上去。
    咬紧牙关,右大腿半点不留情的擦碰在坚硬的礁石上,仿佛那已经不再是她的双腿般,直到尖锐的疼痛感再也无法阻挡的贯穿到四肢百骸中。
    淡淡的血腥气开始在海水中无声无息地弥散。
    最多再有十几秒,方从缘很清楚自己的极限,她快要憋不住了。
    时间的流逝感渐渐被拉长,一分一秒在一这刹那间都变得极为可贵,在方从缘无力的觉察到仅剩的知觉都将要被海水吞噬时,光芒终于出现了。
    傅淮希修长的手指猛然间探了过来,他使劲拽住方从缘的手臂,一掌合握,力道大得惊人。
    方从缘被他突如其来的一拽,顿时打了一个激灵,开始本能性的挣扎。可她越是挣扎,反而将两个人拖得更深,傅淮希皱紧眉头,下意识地加大了手掌间的力度。
    碧蓝色的海水中,她原本明亮的眸子渐渐半阖上,巴掌大的小脸苍白如纸,海水在散开的长发中恣意穿行,灵活的漫过她的耳廓与眼眸。
    触手处的肌肤柔软到不可思议,像是掉落在深海中的蜜糖下一瞬就会化开在漫无边际的碧蓝里。
    虽然美丽不可方物,却如同死物一般。
    他的手掌中甚至已经感知不到一丝半点的挣扎力道了,傅淮希脸色一沉,心脏都不受控制地攥紧了。
    他不再迟疑,原本握紧她手臂的手掌改为勒紧她纤细的腰身,抱紧她后,双腿灵活的蹬动,配合着另一只手有力划水的举动,两个人很快就浮出了海面。
    压迫的肺叶在出海的一瞬间猛然得到释放,傅淮希禁不住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可是靠在他肩膀上的人却毫无动静,上半身丧失掉了所有力气歪倒在他敞开的怀抱里。
    两人的胸膛紧贴着,隔着一层单薄的面料,他竟然都丝毫感觉不到她的心跳声。
    傅淮希皱紧浓眉,视线游移不定地逡巡过她饱满的额头,紧闭的双眸,挺翘的鼻梁。下一瞬,他深吸一口气,低下头凑近了她苍白的嘴唇。
    她的唇很冰,也很柔软。
    齿缝紧闭着,根本探不进去,傅淮希犹豫了几秒,伸手捏住了她的鼻尖,头颅再次压下去的时候,带着几分不容抗拒的意味。
    冰凉的嘴唇因为不断的擦碰而升起了些许热度,傅淮希完全机械化地朝着她嘴里渡气,一下接着一下,可是方从缘仍旧没有清醒过来的痕迹。
    他的动作很快僵住,捏住她鼻尖的右手僵硬的收回,最终停留在了那处饱满上。
    美妙的触感,柔软到不可思议。
    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傅淮希逃避似的挪开视线,手下片刻不停的开始按压,拼命的让自己冷静下来,忽视掉周遭的一切触感。
    他是为了救她。
    不到半分钟,短暂而又漫长。方从缘终于闷哼出声,苍白的唇角边缓缓渗出了一道水渍。
    她要醒了。
    海上原本燥热的季候风在不知不觉间变得凛冽。
    傅淮希眼眸深邃,原本握紧她腰肢的手掌慢慢扣紧了她的后脑勺,骨节分明的指尖一点点的插-入到她乌黑浓密的发丝里,重新感受到她轻微挣扎的力道,他紧紧禁锢住她,炽热的吻再次不受控制地压了下去。
    也许是呼吸不到空气,方从缘开始轻微地挣扎。
    两人靠的极近,近乎于拥抱的姿势,她持续的挣扎不断的摩擦到傅淮希的胸膛和手臂,他的眸光一点一点地暗下去,连鼻尖呼出来的气息都是一片滚烫。
    海水冰凉,他身上的热度却在不断地攀升。
    在清晰地感知到她挣扎的力道加大了几分时,傅淮希倏地伸手,一把反拧过了她推拒的手,低头,将口齿间火热的气息尽数渡给她,连吮吸她唇瓣的力度都带着些许冷冽,和他自己也弄不懂的愠怒。
    拧紧她手腕的修长手指在方从缘纤细的腰后轻轻颤动着,半分钟后,沿着顺滑的冲浪服边缘渐次探入。
    骤然触碰到她冰凉如玉的肌肤,傅淮希难以自抑地叹了一口气,手掌探索的领域却越来越深,直到摩挲到腰线之上,被一层单薄的面料猛然阻挡住,是她的内衣。
    原本混沌不堪的头脑像是被人泼了一大桶冷水,傅淮希瞬间清醒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12/5更新完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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