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妆》294 酒不醉人人自醉

    “刚才没醉，回来才醉了，酒不醉人人自醉！”铁烧云说得潇洒，散发着酒味。
    柳妆愣了一下，忽然明白过来，铁烧云是在对她说情话。原来让他醉的不是酒，而是她啊！
    哼！狡辩！
    不过，这个狡辩还挺合她胃口的，感觉滋味是甜美的。
    柳妆的狐狸眼里荡漾起笑意，抬起手，捏住他的鼻子，道：“鼻子长长了！”
    说谎话会长长鼻子的！
    铁烧云低下头来，用鼻子摩挲柳妆的脖颈，喷洒的气息热乎乎的，柳妆闻到的酒气更浓了。
    她问：“烧饼，今天和谁去喝酒了？有什么酒后助兴的事啊？”
    “胡子骄，上官好眠，没别人了！助兴？嗯？”铁烧云这会子说话带鼻音，而且把身体的重量往柳妆的肩膀上倚靠。“忘了！”
    柳妆心道：“忘了？哼！最好是没有什么出格的助兴活动！否则……哼！”她一边腹议，一边扶铁烧云去床上躺下，因为看他明显有醉了的迹象，干脆就没让他去沐浴，就这样将就一晚上吧！明天让丫鬟把床上的被褥都换洗一遍就是了。
    铁烧云已经躺下了，但是他的手还搂着柳妆的肩膀不放。
    “烧饼，把手松开，我去端水来喂你。”柳妆拍拍他的手，却无济于事。
    铁烧云道：“不渴！”
    柳妆挣脱不开他的手，无奈了。说他醉了吧，他又像是没醉，有问有答，而且思路清晰。但是说他没醉吧，这连彩虹儿都不会相信！
    门虽然关了，但没上闩，彩虹儿忽然推门跑了进来，跑到大床旁，睁着一双纯真的大眼睛，好奇地望着爹娘。
    “烧饼，彩虹儿来了！”柳妆明显惊慌了，大声地提醒铁烧云，而且使劲推他的手，甚至用上了“掐”这一招。
    铁烧云却还死死地不放手，而且还要来亲她。
    天啊！柳妆的内心快要奔溃了！她拒绝在彩虹儿面前展示这种亲密，真怕留下心理阴影，以后无法坦然地和彩虹儿对视了。
    柳妆快要急死了，干脆伸手捂住铁烧云的嘴唇，急中生智地喊：“彩虹儿快来帮忙！你爹爹喝酒醉了！发酒疯了！”
    铁烧云就这样被柳妆给出卖了。
    彩虹儿一向很喜欢给柳妆帮忙，他人矮，连忙去拖了一张椅子来，踩着椅子，手脚并用地爬上床。
    彩虹儿：“咦？”
    铁烧云一看见彩虹儿的小脸，立马就安静了，这让彩虹儿惊讶了一下。
    “爹爹！娘亲，爹爹怎么不动了？”彩虹儿已经闻到了浓郁的酒气，他担心铁烧云突然不动是出事了，因为每次当他对大人酒杯里的酒产生好奇时，柳妆或者铁母都会对他说喝酒很可能会醉死。
    “我没事。”现在的铁烧云和刚才的铁烧云简直判若两人，现在的他十分平静，除了酒气以外，一点也看不出他哪里喝醉了。
    “爹爹，你真的没事吗？”彩虹儿模仿大人平时的动作，抬起小手，放到铁烧云的额头上，再三确认铁烧云是真的没事，他才放心。
    挣脱束缚的柳妆去端了一杯白开水来，铁烧云刚伸出手去接杯子，彩虹儿就响亮而积极地道：“我喂爹爹喝水！”
    柳妆笑眯眯地看一眼铁烧云，又看一眼彩虹儿，然后把杯子交给了彩虹儿，乐意地看铁烧云当“小白鼠”。
    彩虹儿以前确实没有喂别人喝水的经验，以前都是别人喂他喝水。
    柳妆已经做好了被子被打湿的准备，但是过了一会儿，她担心的情况并没有出现。她之前真是小瞧了小家伙！没想到彩虹儿不仅成功地喂铁烧云喝完了一杯水，而且还用小手帮铁烧云抚摸胸口，帮着顺气。
    铁烧云惬意地微笑，继续仰面躺着，一动不动，含笑的眼睛注视着小家伙，眼神不再深邃。
    柳妆莞尔道：“之前娘亲一个人照顾喝醉的爹爹，好累啊！幸好有彩虹儿帮忙！彩虹儿今天留在大床上睡，好不好？继续照顾酒疯子！”
    铁烧云在笑容中流露出些许无奈的表情，有点儿后悔了，后悔之前闹腾得太厉害。
    “好！”彩虹儿郑重其事地答应，接着，他直接从铁烧云的胸膛上爬过去，在床上忙来忙去，帮铁烧云盖被子，确保铁烧云的每一个脚趾头都没露出来，细心周到极了。
    柳妆再次对彩虹儿刮目相看，铁烧云也是如此。虽然彩虹儿常常带给他们惊喜，但是他们仍然每次都心中充满了新鲜感。
    彩虹儿却觉得这是爹娘给他的奖励，因为他好久没睡大床了！当他终于忙完之后，忍不住躺下睡成个大字型。
    ——
    管蘅的闺女朝朝长大了一些，已经懂得该怎么如厕了。管蘅觉得带她出去玩耍不麻烦了，于是一有空就带闺女进宫找柳妆聊天。
    柳妆特别稀罕干干净净、奶声奶气的小娃娃，她把软乎乎的朝朝抱了个满怀，笑着对管蘅道：“我也想生个小闺女了，因为这跟我抱彩虹儿的感觉非常不一样。”
    难怪贾宝玉格外喜欢亲近女孩儿一些！柳妆这会子格外理解贾宝玉的心情！
    朝朝在柳妆的怀抱里不认生，而且不管管蘅和柳妆在聊些什么，她自己玩自己的，这会子她对柳妆的头发格外感兴趣，用胖乎乎的小手去摸一摸，还扯一扯、揪一揪。
    “哎哟！痛。”柳妆一喊痛，再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朝朝立马就会松手。但是等柳妆不装可怜了，朝朝的小手又去玩柳妆的头发，仿佛那头发是最有趣的玩具，她玩不腻。
    管蘅问：“彩虹儿呢？去哪里玩了吗？”
    她觉得好奇和奇怪，彩虹儿那么小的孩子居然不在柳妆的身边打转。
    柳妆道：“他去御书房念书去了，几乎每天都去。”
    管蘅惊叹道：“彩虹儿已经这么懂事了！已经爱上念书了！果真不一般！据说我小时候直到六岁才认识第一个字。”
    管蘅在柳妆面前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丝毫不隐瞒自己的糗事。“神仙保佑，朝朝在这方面千万不要像我。”
    柳妆忍俊不禁，又闲聊了一会儿，恰好宋嬷嬷喜气洋洋地来禀报：“二少奶奶，那个不用马拉的车儿已经做好了！您要不要现在就看看？”
    “什么车啊？”管蘅很好奇。
    柳妆先吩咐宋嬷嬷去把木车拿来瞧瞧，然后对管蘅详细地解释一番。
    “小妆儿，送一辆给我！这么好玩的东西，我要去李星白面前显摆显摆！如果它真的能跑得比人腿还快，那就真的太有意思了！”管蘅挺激动。
    相对而言，柳妆更冷静一点，没有头脑发热地设想那么成功的情况，而是客观地道：“估计只有在下坡路的时候才能做到比人腿跑得更快，其余的时候应该没可能。”
    木头做的自行车应该达不到现代工业化出品的那样精细、灵活的程度。对此，柳妆早有心理准备。反正她只是想送给彩虹儿一个玩具而已，并没有对这个玩具抱太大希望。但是，当宋嬷嬷真的把那玩意儿推进屋来的时候，柳妆脸上的惊喜暴露无遗。
    “木匠太厉害了！”柳妆抱着朝朝走过去，围着木做的三轮自行车团团转，惊叹连连。“居然真的做出来了！”
    说是木做的，其实不准确，因为其中也用到了铁链子，而且车轮上有皮革包裹，十分精巧。
    管蘅在柳妆面前不讲客气，直接上手去玩那车了。
    柳妆在旁边指挥，教管蘅怎么骑。
    朝朝双眼炯炯有神地盯着管蘅，她终于找到了比柳妆头发更好玩的乐子，眼见着管蘅玩得笑哈哈，她也拍着小手笑，还有点跃跃欲试的意思。
    管蘅稀罕木车，连连惊呼：“真好玩！”
    柳妆则是稀罕怀抱中的朝朝，夸赞道：“真可爱！”
    过了一会儿，得到消息的铁蓝蓝也过来了，彩虹儿更是大汗淋漓地跑了回来，兴奋和期待的劲儿简直在血液里沸腾，可是当他看见管蘅已经在玩他心心念念期待的木车时，他犹如被浇了一盆冷水，当场就发脾气了，大喊道：“娘亲！你为什么让别人先玩了？我不要了！不要了！”
    管蘅被彩虹儿的突然撒泼吓得有些慌乱，连忙停止了玩耍，并且离开了木车。
    柳妆还没来得及劝说彩虹儿，但是彩虹儿一见管蘅远离了那新奇的木车，他就收敛了撒泼的气势，一瞬间出尔反尔，朝木车跑过去，一点嫌弃的样子也没有了，先伸小手摸一摸，眼睛如饥似渴地打量，紧接着就要上去玩。
    但是他的腿太短了，于是滑稽的情形就出现了。
    “噗呲！”铁蓝蓝笑了出来，抬手掩住嘴。
    彩虹儿面红耳赤，心中羞恼，快要哭了。“娘亲骗人！骗子！大骗子！这根本不是送给我的！呜呜——”
    柳妆把朝朝递回到管蘅的怀里，然后朝彩虹儿走过去，道：“彩虹儿，这车刚做成功，还是个试验品，接下来就可以专门为你做一辆小一点儿的车。想不想让娘亲玩给你看？”
    “嗯。好。”彩虹儿被说服了，心里好受了一些，但是表情还是很失望和遗憾。
    柳妆摸摸彩虹儿的头顶，不忍心看小家伙失望的样子，于是干脆让丫鬟在木车上绑个小藤椅，然后她把彩虹儿放到小藤椅上坐着，她试着骑这个木车带小家伙在园子里兜圈子。
    “哈哈！娘亲，还可以快一点不？”彩虹儿脸上的失望不翼而飞，换成了十足的快乐。
    清风迎面吹来，吹动着发丝和汗水，柳妆笑道：“再快就不安全了，如果摔倒了，怎么办？”
    “二嫂！二嫂！”铁蓝蓝羡慕死了，作为一个超级懒人，她这会子竟然完全遗忘了自己的本性，又蹦又跳、又喊又笑地追着木车、柳妆和彩虹儿跑。“让我玩一会儿！让我玩一会儿！”
    柳妆停下来，打算让铁蓝蓝试试。
    “不给！不给！”彩虹儿却不配合，小手揪着柳妆的衣袖不放，泫然欲泣地道：“呜呜——娘亲，我还没玩够！”
    柳妆直接把他从木车上的小藤椅中抱出来，把木车让给铁蓝蓝玩，对又要发脾气的彩虹儿商量道：“让手艺人为你量身定做一辆木车，让你想什么时候玩就什么时候玩，好不好？”
    这个提议对小家伙而言还是很有诱惑力的，他连忙斩钉截铁地答应。
    “哇！哈哈哈……”这下子轮到铁蓝蓝开心了。因为这木车是三轮的，所以她学得很快，不过她转弯的时候不灵活，导致木车把院子里的花花草草蹂躏了好几遍。
    原本一个清雅、漂亮的花园子，现在变得惨不忍睹。
    幸好这花园子的主人柳妆不是惜花如命的人，否则肯定已经被气死了。
    铁蓝蓝玩得停不下来，继续骑着木车碾压花花草草，彩虹儿闲不住，忍不住跟在木车的后面追，喊道：“姑姑下来！你已经玩很久了！”
    “姑姑坏！你不能一个人霸占车车！”
    “姑姑！我也要玩！”
    “姑姑！你再不停下来，我就不理你了！”
    ……
    眼看着彩虹儿追得满头大汗，柳妆想帮他擦擦汗，偏偏抓不住人。柳妆无奈了，干脆随他去，反正彩虹儿是小男子汉，皮一点、糙一点算了。
    这时，柳妆注意到朝朝正在对管蘅提要求。
    “娘亲！”朝朝满脸着急，一边喊管蘅，一边用小手指铁蓝蓝正在玩的木车，同时小短腿活泼地动来动去。
    “你也想玩啊？”柳妆朝管蘅和朝朝走过去，笑得如沐春风，温言软语地询问。
    “嗯！想！”朝朝回答得认真无比，声音稚嫩，奶声奶气的。大人一听这甜甜的回答，心都要化了。
    管蘅一边抚摸朝朝的小小后背，安抚她的跃跃欲试情绪，一边对柳妆道：“小妆儿，你觉得朝朝像不像我？像我一样爱玩！”
    “好！等会儿就让你玩！”柳妆牵住朝朝的小手，先笑眯眯地对朝朝说话，然后才回答管蘅的问题。“朝朝是你闺女，肯定像你呀！”
    管蘅笑得心满意足，亲亲朝朝的小脸。
    朝朝得到柳妆的保证之后，还在继续着急，小脚踢得更欢了，而且一个劲地对柳妆做表情，仿佛是在催促柳妆快点履行承诺。
    看着灵气十足的小家伙，柳妆乐不可支，连忙对玩得不亦乐乎的铁蓝蓝喊话，打着商量。
    最后，朝朝终于如愿以偿了，她的笑容可幸福了，甜得像一朵可以吃的玫瑰花。虽然她还很小，但是她已经因为柳妆没骗她而默默地更加喜欢柳妆，这会儿她对柳妆笑的次数比对亲娘管蘅还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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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旦快乐！大家晚安！
    新的一年是运气超好的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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