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锦跟周鸣溪交往的第二个月,周鸣溪邀请姜锦一起去欧洲旅行。
姜锦遗憾地拒绝,因为她工作很忙。
哪怕她不忙,也没有这个金钱去一趟欧洲。
而她也不想花周鸣溪的,尽管这在有的女孩儿眼中是天经地义的事。
周鸣溪知道姜锦平时看着脾气好,实际上是个很倔的人。
他没办法,最后独自旅行,目的地法国。
回来的时候,他给姜锦带了不少礼物。其中一样,来自法国普罗旺斯的小城格拉斯,世界上大名鼎鼎的香水之都。
他拜访了某家老牌香水作坊,在调香师的帮助下,亲手调制出了两款独一无二的情侣香水。
男款偏向冷冽清新,女款偏向甜美怡人。
周鸣溪说,那是他亲手给两人的浪漫回忆。
姜锦记忆深刻,至今犹新。
虽然因为她不喜欢往身上喷香水之类的,很少用那瓶香水,但她也好好珍藏着。
倒是周鸣溪,他习惯会用点香水,那对情侣香水中男款的味道,便在他身上慢慢定格,成了他独特的味。
周鸣溪是姜锦的男朋友,她不可能不记得。
而那天,深夜,陆纯从外归来,身上却带着应该属于周鸣溪的香水味。
还有。
陆纯的深夜不归。
陆纯的别扭与不自在。
陆纯躲闪的目光。
姜锦蓦地想起,大学时,陆纯带着她跟周鸣溪第一次见面,介绍两人认识,那眼睛亮得如钻石的火彩,熠熠生辉。
“他是周鸣溪!”
她怎么没有发现呢?
姜锦不愿深想,她只觉得头疼欲裂,一把推开了周鸣溪。
周鸣溪愣了,脸上也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
“今天我很累,我不想谈了,你先回去吧。”她转身即欲离开。
周鸣溪下意识去抓她的手腕,却被姜锦很快反应地甩开。
“我说我很累!我不想跟你说话!麻烦你回去!行不行!”姜锦抬起燃烧着怒火的眼眸,那灼热似乎要将整个世界都点燃!
周鸣溪到底没能抓住她,眼睁睁看着她离去。
他还没意识到。
姜锦的这一次转身,是彻底要离开周鸣溪的世界。
从此山水不相逢。
她回了楼上,犹豫了很久才进了家门。
陆纯就在门口等着她,迟疑问道:“你和鸣溪……怎么了?”
姜锦按着额角,直直看向陆纯。
陆纯也不避开她的视线,只是眼角有些发红。
姜锦觉得自己简直是个大傻子!这么明显的事情居然没有看出来!
可……为什么?!
质问无力出口,姜锦搪塞了陆纯之后,疲倦地回了房间。
陆纯卸了力气,倒在客厅沙发上,抓过抱枕捂住自己的脸。
冷静陆纯,你现在不能下楼。
必须冷静。
姜锦房门突然再次传来响动,原来是姜锦又开门出来了。
“我睡不着,要不要喝点酒?”
陆纯直挺挺坐起来。
“好。”
冰箱里有不少拉罐啤酒,姜锦将它们一并抱了出来,顺便翻出了角落里放了有些时日的红酒。
这架势,似乎是打算大醉一场了。
“你不是酒量不好吗?喝这么多能行吗?”陆纯担忧地看向姜锦。
姜锦目光漠然。
不是假的,担忧不是假的,朋友也不是假的。
她扯过软垫子,就地而坐。
果断开了一听啤酒,递给陆纯后,自己也开了一听。
“反正在家,喝醉了也没事儿,不是吗?”她轻轻说着,仰头大喝了一口。
冻得冰凉的啤酒,一入口,便沁得她浑身一个哆嗦。
半晌,才脱口而出一个“爽”字。
陆纯噗嗤笑出声:“锦锦,你这样子可真难得。”
“是吗?”
“对啊,我一直觉得你是个教养良好的大家闺秀,几乎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所以这样,男孩儿们才比较喜欢你吧。”陆纯像是在感叹。
姜锦轻笑:“大学的时候,追你的人更多好吗,你别说得跟自己无人问津似的。”
“那是因为他们觉得你太遥远了,犹如不可捉摸的高岭之花!你不知道吗?我是校花,可你是女神啊!大学那会儿,不知道多少男生故意跑来我们教室,就是为了偷拍你!”
陆纯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原来大学被关注了四年,当事人却完全没有这个自觉!
姜锦闻言讪讪,摸了摸鼻子。
“我还以为自己大学就是个小透明呢,难怪总觉得每次上课,人多得有点不正常,教室都快挤爆了。”
那会儿,一心专注学习的她,只当是有人旁听,却从未想过那些人是为她而来。
姜锦真是毫无美丽的自觉。
殊不知,这样融于一举一动中的美丽,才最深入骨髓。
陆纯今天才知道当时姜锦的真实想法,不由得哈哈大笑,眼泪都快出来了。
若是那些男生知道了,肯定会暗自吐血吧!
有了这个话题开头,两人迅速畅快地聊开,说了很多大学的事情,逗得两人直乐,转眼连酒都跟着少了一半。
那些记忆,干净而美好,每一个角落都在发光,却再也回不去了。
是啊,回不去了。
姜锦在心里默默说着。
她轻描淡写地跳跃了话题:“所以呢?你大学有喜欢的人吗?”
陆纯一愣,眼底溢出痛苦甚至挣扎。
她声音轻得快要碎开:“有啊,不是大学,而是很早很早之前就喜欢上了。”
姜锦心里一痛,却不动声色:“是吗?”
明明酒量不好的她,此刻却清醒得可怕。
“嗯。”陆纯有些醉意,靠在沙发上,目光迷离,“我好喜欢他,真的好喜欢他,很早很早以前就喜欢他。可他为什么就是看不到我呢?”
“你喜欢的那个男人,是什么样子的?”
“就是……很好的人,我从没见过他那样优秀帅气的男孩儿,就像是太阳一样出现在我的生命中。我想站在他身边,可是最后却只成了他的朋友。”
这些话,陆纯憋了太久。
她憋得快要发疯。
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她迫不及待地打开了话匣子。
都不用姜锦引导,陆纯便说了很多很多:
“我认识了他好多年,但他一次都没有看过我,只把我当成朋友。呵呵,朋友,谁想当他的朋友?可我怕,我怕告诉他所有的事情之后,连朋友都做不成。所以我只是呆在他身边,看他幸福,幸福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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