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作清暖》第二十二章 顾尚书的怒火

    天完全黑下来，长安街上照旧点燃了火红的灯笼，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长安街看上去流光溢彩，两边的店铺和来往的行人，渲染得整条街道热闹非凡。
    一位小厮跟着他家公子身后，亦步亦趋，瑟瑟发抖，“公子，被老爷发现您又来这里，属下就完了。”
    顾南颐站在怡红楼前面，被关了几日，再次感受到这里的花香美人，顾公子心情飞扬，神思愉悦，他对扫兴的小厮警告道：“不许打扰本公子玩乐，就在这里等着。”
    说完，顾南颐就在几名年轻貌美的姑娘的拥簇下进了怡红楼的大门，被扔下的小厮哭丧着脸，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
    一位略显成熟的女人正在招呼客人，一转头就看到了正往里走的贵客，她谄笑着扔下客人，迎上前去。
    “顾公子，您好久没来了。”她虽然年纪较其他姑娘大些，却依旧有一把娇滴滴的嗓子，配上娇媚的表情，越发的甜腻。
    但是顾公子却非常受用，他笑着和女人打招呼，突然板着脸站远一点，仔仔细细从上到下地打量起眼前的女人。
    女人看他皱着眉头，也赶紧低头检查自己是不是有什么不妥之处。
    “啧，”顾南颐撑着下巴，一板一眼地说道：“我怎么觉得柳老板今天不大对劲。”
    “这……顾公子……”柳老板被他看得不太自在，忐忑不安地看着对方，“我有哪里不妥吗？”
    顾南颐摇着头，慢悠悠走到她身后，“几日不见，柳老板怎么……”他可以停顿片刻，柳老板僵硬地站着，心跳声“咚咚咚”地加快。
    突然，她的左侧出现了一只钗子，金色钗身，点缀精致立体的花式，繁复而不落俗，柳老板惊喜的拿过来，爱不释手地仔细翻看。
    顾南颐终于接上刚才的话：“几日不见，柳老板风姿越发卓越，若是配上这只金钗就更加光彩夺目了。”
    柳老板嗔怪的一挥手绢，轻柔带着脂粉香的手绢从顾南颐眼前划过，他闭眼闻着手绢在空中残留的香味，“这人美，更香。”
    他几句话将柳老板说得红了脸，“顾公子少拿我来调笑，我会不知您来着怡红楼的目的吗？”说得虽是怨言，却听不出怨气，两人又调笑几句，柳老板将顾南颐引到了楼上的厢房。
    顾南颐在靠窗的位置坐下，柳老板亲手为他沏好茶，“顾公子，您稍等，楚湘一会儿就过来。”
    “谢谢柳老板了。”顾南颐对她道了谢，就转头看着楼下的歌舞表演。
    柳老板也识趣，安安静静地退出房间，为他轻轻带上房门。
    过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房门被打开，楚湘缓步走了进来，她今日穿着谈蓝色的衣裳，长长的黑发披泻而下，更衬得她肤若凝脂。
    楚湘对顾南颐行了一礼，顾南颐笑着让她在对面坐下。
    “楚姑娘，我们有些时日没见了。”
    楚湘微垂这眼睫，声音轻缓，“十几日未见顾公子。”
    听她这么说，顾南颐明显很高兴，他亲手为楚湘倒上茶，“看来楚姑娘还惦记着在下。”
    楚湘双手接过茶，点了点头，没有接话。
    顾南颐也不介意她寡言少语，顾自找着话题和她说，只在说到要离开京城几日时，楚湘在抬头问了一句：“顾公子要离京？”
    “是啊，我家尚书大人派我为他干活。”顾南颐把玩着杯子，幽幽道。
    “那请顾公子一路小心。”
    顾南颐眉目舒展，勾着一弯笑意时，有种夺目的动人意味，楚湘触及他的目光，又低下头去，顾南颐笑道：“那是当然，等我回京了，还要来找楚姑娘叙旧。”
    楚湘眼眸微闪，没有接他这句话，只是站起身，说道：“顾公子要远行，楚湘弹奏一曲，为公子送行。”
    顾南颐面露欣喜，朗声道：“那就劳烦楚姑娘了。”
    楚湘走到古筝旁，纤细的手指搭上琴弦，轻轻拨动，清雅的曲子倾泻而出。顾南颐品着上好的茶，目光放在不停跳动的琴弦上，享受这悠扬的乐曲。
    深夜，顾南颐终于从怡红院出来，在外面等了两个时辰的小厮不知从哪里钻出来，吓了顾南颐一跳，他抖抖身上的衣服，瞟了一眼小厮，“你要吓死本公子吗？”
    那小厮不敢看他，始终低着头，声音颤抖道：“公子，刚刚管家来，他说、说老爷在找您，让你快些回去。”
    顾南颐面色瞬间难看，拉着他快步走到一旁去，“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小厮声音持续颤抖着：“属下不敢。”
    他不敢回家面对老爷，也不敢进怡红楼坏了少爷的雅兴，两边强大的压力把他夹成了一个大烧饼，直在原地喝着冷风，瑟瑟发抖地等着少爷出来。
    顾南颐回到家，意料之中的看到了他爹的黑炭脸，他认错的话还没说出来，他爹就冷声训斥道：“你这混账东西，居然偷跑也要去那怡红楼，你知不知道羞耻？”
    顾尚书被气得面部肌肉清晰可见抖动，“让你做事，你满腹怨言，成天却只知道寻欢作乐，顾家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
    顾南颐知道尚书大人的怒气是需要发泄的，所以老老实实挨骂，绝不还口。
    院子里灯火通明，一干的下人丫鬟面色严肃的看着自家老爷臭骂公子，他们皆身形不动分毫，只是在顾尚书偶尔拔高的骂声中，身体轻微地抖一抖。
    顾南颐不得不再次感叹他爹骂人的功力，以及若是顾尚书做了私塾先生，那他的学生必是成绩斐然，年年榜上有名。这么凶的先生，谁敢不听话。
    顾尚书发泄一通，狠狠出了几口气，吩咐一旁的管家，“把东西给他。”
    顾南颐拿着管家交给自己的包袱，不解地看着骂他骂得脸色白里透红顾尚书。
    “你今晚就给我走，办不好皇上交代的事，就不要回来！”
    完了，顾尚书这是要将他赶出家门，还要让他带着一个包袱就远走他乡为皇上办事，顾南颐悄悄看向顾尚书身后的管家，管家给了他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大门在眼前合上，顾南颐和小厮站在紧闭的门前，这个时候，尚书府前的灯也熄了，此刻的光亮全靠头顶的一弯明月。
    顾南颐长叹一声，还是做得一副潇洒公子的派头，他把包裹扔给小厮，镇定道：“行吧，咱们乘月出发吧。”
    小厮捧着包裹，欲哭无泪，这怎一个惨字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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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顾公子唱道：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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