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不尽乱世烽火》第十七章 冰火间8

    郑敛面无表情，失神的眼睛深陷在眼眶里，没有一点光气，隐藏更甚：“此事怕是超出了你的能力。”
    孙寻小心试探道：“那以师父出云山的能力又如何？”
    郑敛起身，背向孙寻看着湖面上一轮洁白的明月倒影，双眼眯成一条缝：“寻儿何时有此等想法？”
    孙寻依旧坐在石凳上，尖锐地盯着郑敛萧条的背影道：“我王府曾潜入灵古阁的探子，审问期间遭人飞刀暗杀。这大白天的，不但敢来定南王府行刺，还能让我的副将追无所获，着实厉害。可百密一疏……”
    郑敛侧了侧身子，露出半张脸，神色难定问：“如何？”
    孙寻嘴角一挑，娓娓道：“飞刀的把手上有股奇特的草药味，与出云山上仙人洞里的味道如出一辙。”
    郑敛转身面对孙寻，眉头紧蹙，打量孙寻地神情异常骇人：“仙人洞？”
    孙寻无所畏惧地起身，踱步到郑敛身边，双手交叉于身后道：“师父，当日三师弟突发哮症，宣儿向我提及仙人洞有人影闪过，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我便好奇这么一个荒废的石洞到底有什么，结果确实一无所获，唯独闻到一股药香。”
    郑敛暮然一笑，甩了甩袖子道：“凭这些便想妄断些什么？”
    孙寻嘴角微扬：“自然不敢断定，奈何徒儿机缘巧合结识了位神医。他却断定此味乃是苦寒之地的叶豚草才会有的独特气味，用来制作慢性毒药。”
    郑敛不紧不慢的走到桌边，倒上一杯酒水：“不愧是我郑敛最得意的弟子。”
    孙寻犀利的目光再次落到他的后脖：“此时师父身上沾染的气味又是什么？想必师父匆忙，来不及洗去苦寒叶豚草的气味。正如师父过去每每闭关，总有疏忽。我曾在您某次出关后闻到过这个味道。”
    郑敛舒了口气，放下酒杯，原本阴栗的脸上变得豁达起来：“好久没见小九了，为师去见见她。”
    说时迟那时快，师父还没起步，孙寻便伸出手拦住了郑敛：“灵古阁在江湖上神龙见首不见尾，谁人能想到它就在出云山？”他话语突然激动，心中一串火苗烧得他心痛又愤慨：“可试问，除了师父您，谁还有这个本事能搅弄天下的风云？为什么？！师父您究竟有何目的？”
    郑敛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阴郁的表情忽隐忽现：“这世间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如若世事都有理可循，那如今天下为何是如此四分五裂的局面？”
    孙寻愣在原地失望透顶。郑敛却已经走到曲桥中间。
    孙寻猛地清醒过来，飞踏数步越到郑敛前头。
    郑敛身影一闪，身躯回旋数下，冲天而起。一拳袭来有许多虚影，当空出现，如雨点一般落下。孙寻接招的掌法一变，凶猛异常。郑敛似是低估了孙寻受伤后的内力。
    郑敛抬起右手，猛然一挥，一股其强无比的劲气夹势而出，孙寻退让了开来。
    得到证实的想法，燃烧着孙寻的心，叫他怎能不激动？他失望的目光下咬着牙道：“我绝不会让你再见宣儿。新安郡一役让她痛失家人，难道这一切和灵古阁无关？箭上的毒来自哪里？射箭之人可是灵古阁的一等刺客？如此挑拨两国，灵古阁背后可有何人指使？”
    郑敛突然收手，他长方的脸上，横着一对粗眉，微皱的眉头下闪动奚落：“你的出色终究是成为了，我的恐慌。可你最大的弱点依然是苏宣。为师与你相处的这些年，一直找不到你的弱点，直到苏宣的出现。”
    此时王府灯火通明，无数府兵听到打斗声涌来了毓丹园。他们把孙寻与郑敛围在中间。
    林一震怒着大吼：“你是何人！竟敢夜闯王府？属下来迟了，王爷可有受伤？”
    郑敛凶狠决然地瞪着孙寻问：“你当真要把苏宣也请到这儿来？让她面对，昔日的尊师是他的仇人？”
    孙寻沉吟片刻，立吼一声：“全部退下！此乃本王旧识。”
    众人听令有些犹豫，又纷纷散去。林一不得不也退了下去。
    “旧识？”郑敛细细体会又重复着孙寻的话。
    孙寻悲凉冰冷地声音在郑敛耳边道：“万事唯道义不破，师徒恩情孙寻来生再还。您走吧。”
    郑敛风雷之势离开，眼中不带一丝昔日的情意，决绝无比。她离开后，孙寻一日未眠。他不敢让苏宣知道这个残酷的事实，他做不到。他与郑敛的师徒之情难续，可他又要如何告知苏宣，那个受人敬仰，怀揣大义的师父便是灵古阁的主公？连他都难以接受，失落得像是徘徊在山崖的石子，何况是苏宣呢？ 第二日，孙寻一如往常，加强了王府的防守后带着兵马前往匡邑平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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