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不尽乱世烽火》第六章 捕蛇者3

    师父转过身背对我们，手指在案几上轻轻敲了两敲。沉重的一字一句让我摸不着头脑：“果然是我郑敛最得意的弟子。”他回过身，额头轩朗．鼻子又高又直．嘴角竟有了一丝笑：“你与小九，当真是意郎才女貌，佳偶天成。”
    我原本以为会被师父赶下山的，没想到师父竟说出这么一句吉祥话？我心中压着的石头突然松了开来，大舒了口气。而一边的六师姐脸色铁青，不明所以，双眼泛着蒙：“师父，您说什么？您怎么能……”
    师父自顾自的点了点头，又坐了回去：“为师认为在我这出云山上能有个喜事很不错。你们以为为师就如此迂腐么？既然他们情投意合，淫乱这两个字着实让人厌恶。”师父故意在“厌恶”两字上放重了责怪的口气，他额上青筋微微突暴，眼睛瞪得圆溜溜：“小六，你来这山上有段日子了，前阵子你父王来信要你回去完婚，为师便不留你了，你自己选定时日便启程吧。你们都退下吧……”
    六师姐难以置信哭喊道：“师父……师父……您不能赶我走……”
    我与孙寻离开后，孙寻紧紧握住了我的手。我们依然能听见六师姐在云书阁里的哭吼。
    之后我与大师兄成了公开的一对“痴男怨女”，感情也进展的很快。那一年秋天，我便收到家里的来信，说是大哥要娶妻，让我回去参加大哥的喜宴。我高兴的有些乐不思蜀，我大哥终于要成家了，我们苏家终于要办喜事了。
    我与师父告了一个小假，迫不及待想要回去看看我那大嫂是个什么样的人。可这出云山我终究是舍不得的，最舍不得的便是孙寻了。
    离别那日，孙寻送我一路下山坐船。分开之际，我不知是因为听到大哥的喜事有感而发，还是不想要和他分开，我睁着一对星明般的眼睛，水汪汪地问他：“孙寻，你会娶我吗？”
    孙寻愣了愣，眼中闪过一丝微光，我看不懂那是一种什么情绪。他抚了抚我的额头道：“你将是我孙寻唯一的妻子，我定是要娶你的。”
    我忍不住欣然一笑，觉得自己很不害臊，怕是让孙寻觉得我恨嫁了，却还是没忍住，又说：“我向大哥道喜后立马就赶回来，到时候你带我去建业城，向我讲讲你家里的情况，好让我有个准备，入你孙家门也不知道难不难？我爹爹那里你不用担心，爹爹那么疼我，我要嫁……”
    他并没有让我说下去，而是一把把我抱进了怀里，喃喃道：“宣儿，到时我定会让这天下为我们庆祝，绝不让你受了委屈……”
    我坐上了一条环走四国的商船。从出云山到蜀魏国的永安码头，船程不过一天一夜，下船后驾匹快马，走个三四天便可以回到闽都了。
    我问船家要了一间厢房，简单收拾了一下，便走到船头吃小点。
    一转眼的功夫，那硕大的船舱里，走出四五个衣着华美，锦衣玉袍的年轻贵公子，他们嬉笑着也来到了船头，围成一桌而坐。原本坐在船头上的客人，见着他们前来，不知为何纷纷给让了路。如此的排场，看来必是什么达官贵人了。
    商船本就是这镜湖来往船只中比较上乘的，船上雕栏玉砌，日日笙歌，美酒佳肴很是奢侈。船上的万家灯火日夜不休，船舱甲板，还是任何一处都分外热闹，凤鸾形的灯笼飞舞腾跃，镜湖的璀璨与灯光相互映照，气势非凡绝妙。我单纯的觉着，有这群达官贵人在，可以免费看上好几场表演，实属好事。
    果不其然，他们才坐下不一会儿，一群粉衣飘飘的舞女，各个婀娜多姿的走上船头，姿势整齐轻盈的跳起舞来。花裙随着舞姿的旋转、摆动、飘拂，像一群开屏孔雀，很是曼妙。舞姿加上悦耳笙竹着实让人赏心悦目，心旷神怡。灯火光辉照人，焰火纷乱飘飞，笙歌喧哗吵闹，都齐齐飘上了云空去。我跟着舞曲哼着小曲儿，可此等雅兴很快被人打断了。那群贵公子中，一个衣着最为奢靡的男子，走向那群舞女。一把拉住了最边上的一个小美人。舞女们见状都纷纷散开躲在一边不敢出声。悦耳丝竹也恍然停下。
    “来来来，陪爷喝两杯。”男子醉意略甚，猛地把那舞女往他们坐的桌边拽。
    “这位公子……别，这商船上的规矩，舞女是不陪酒的。”那舞女花容失色间退缩着拼命挣扎，不愿前去，用乞求的目光望向船头的众人。果不其然，一无所获。想必没人愿意得罪这群公子哥。
    男子直接把舞女摁在桌子上道，行为粗鲁，毫不怜香惜玉：“爷请你喝酒是看得起你，你别不识时务，和爷说规矩？爷我就是规矩！”说罢，便把酒壶里的酒往她嘴里灌。
    身边三四个公子哥见到这个情形，笑得很是猖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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