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不尽乱世烽火》第六章 捕蛇者2

    我原本也不确定是谁在我房间里放的蛇，只是见到六师姐神情紧张，身上又有硫磺味才想试试她，不料她三下五除二便承认了。
    师父此时正在云书阁，我两跪在地上。我把事情的经过交代一二，等待师父的判断。
    师父皱着眉头，合上双眼，像是想整理这突如齐来的思绪，驱散脑中的滚滚雷鸣。良久后，他睁眼蹙眉，望着六师姐问：“小六？小九说的可是真的？你为何这么做？”
    六师姐突然变了脸色，眼光由光亮而变得阴暗，半晌说不出一句话。她竟没有我想象中的狡辩，而是沉着片刻后大意凌然地说：“蛇是我的，我不知怎么去了小九房间，我涂了点硫磺是因为近日身上长了些皮疹。我怎么知道会是谁，想借我的蛇去教训一下她，她……”
    “放肆！”师父掌拍案几，吼声惊走了窗外一排麻雀，身上的每根毛发上闪着火星，怒目圆睁：“究竟是谁教你的！小六！你跟随为师多年，究竟是谁教你如此处事？你实在让为师很失望！”
    师父是我从未见过的震怒。六师姐像是心里后悔极了，脸上火烧火燎的，不等我反应竟已泪流满面：“师父……你可知小九她淫乱出云山，淫乱仙云殿？”
    我瞪大眼睛，身子突然一震，心里簇起了一把皱纹，难以置信的望着六师姐，来不及开口，师父已经发了雷霆之火。
    “你放肆！太放肆了！”桌上的案几被师父拍得“啪啪”作响，他激动地喘着气，吹胡子瞪眼，怒形于色：“你可知你在说什么？淫乱？什么叫做淫乱？我出云山的名字岂是给你这样玷污的？”
    六师姐跪着往前挪了两步，脸上不住地抽搐，满眼愤恨的情绪，哭喊道：“师父……她就是个妖女，她敢说她与大师兄没有私情？”六师姐回头用手指着我，表情像是恨不得抓了我这罪魁祸首，搓烂碾碎道：“你和大师兄不知检点，在出云山巫山云雨，以为我们不知道么？”
    我的脸像窗户纸似的煞白，五官都气得走了位置，我堂堂苏家大小姐何时受过这等污蔑？我宛如惊鸟猛地施力，腾地站了起来：“你胡说什么？我与孙寻清清白白，何时去过巫山了？”
    六师姐抹了抹脸上的泪，她感到难以言喻的委屈和伤心，眼泪又急忙涌出了眼眶：“哼，清白？你都叫他孙寻了，还清白？明面上你们两个眉来眼去，暗送秋波，暗地里是怎么个样子谁知道呢？今天师父在这，你和大师兄难道只是单纯的师兄妹？”
    我极力反驳：“莫不成六师姐对孙寻有情？才如此争锋相对？”
    “笑话！”六师姐斜着锐利的眼神来撇我：“我堂堂晋元国二公主，怎么会看上一个破落的贵族？即使他再优秀也配不上我。”“够了！你们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岂容你们如此放肆！”师父的疾呼让我不敢再回嘴。
    师父目光凌厉，表情威严的望着我，像是在寻求一个答案，我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只听见门外孙寻的声音传来。
    “弟子孙寻，求见师父。”
    师父甩了甩袖子，从案几上的杯子里喝了口凉茶，压下一腔怒火，一脸不悦地说了句：“进来。”
    孙寻礼貌的向师父拜了拜，便跪在地上，我见状一同又跪了下来。
    师父起身，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袍，边叉里露出金线镶边的长裤，悄无声息地从案几后走了过来。他先是没有说话，就像在默想什么道义那样费神地思考。师父审视着我们三人，眯缝着的眼睛盯在我脸上的时候，就像在大庭广众中受刑般。他的眼神转得越发犀利威严，压着嗓子冲着孙寻道：“寻儿，你把你和小九的事好好和为师交代清楚。”
    六师姐变脸的速度堪比翻书，她似笑非笑，露出一脸得意：“怎么？交代不了？该不会是珠胎暗结了吧？”
    “好了！”师父再一次怒不可解，审问着孙寻：“说！你们什么关系？我出云山的圣明决不能被你们给玷污了。”
    孙寻向师父做了个揖，犹如浇涛的石像一样，稳重、沉着：“我对小九从来都是发乎情止乎礼。是我对她一见倾心！我们两情相悦，从无苟且。我对她从来光明磊落，不怕有人无中生有。”
    片刻，这云书阁里安静的能听到屋外春风落叶的声音。我心里没有一丝彷徨，他如此坚定的模样，让我很是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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