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主战天下》006 生死一赌

    “本主六岁建府，就曾下过令，府中，谁人都不可擅自毁坏这府上的一草一木，你们是当本公主的话是那耳旁风吗？”她要的是绝对执行，而不是质疑和违抗！
    “公主，何春花在此！”一个俊朗男儿提着一个丫鬟的领子，将她从人群中提了出来，丢在地上，干净利落禀告退，双目如虎地看着惊恐的女子。
    “明怀，你怎么得空过来了……”明怀是楚凉歌三年前看中的人，孔武有力，足智多谋，协助于一管辖这几百侍卫，倒是没有几日空闲的，素日里多守后山那块区域。
    “公主殿下，明怀就是来看看热闹的！”正儿八经的答话，楚凉歌是怎么都不会相信的，这明怀的多动症是很有历史的，看热闹是有，这，不嫌事多也不是假的吧……
    忽视掉明怀狡黠的目光，楚凉歌一步一步走进丫鬟何春花。
    “何春花？”楚凉歌一字一字念出她的名字，绣花鞋堪堪停在了她的膝盖之前，居高临下，锐利的不放过她的一丝一毫的变化，“是你命人折本公主的花？教的公主府的奴婢趾高气扬，像一只山鸡一般，败坏公主府的名声？”
    停顿半会子，楚凉歌往一旁走了两步，“本公主未曾知道，这府中也有不从主令之人，这是仗了谁的势？何人给你的勇气？这么样不爱惜那条这一辈子只有一次玩玩的性命？那……”楚凉歌似乎子诉说着不满，可是话锋一转。
    杀气滔天，“那，留着浪费我嘉和王朝的粮食和土地做什么？杀了吧！”
    杀了吧……杀了吧……连哀嚎的机会都没有……
    “不……公主，饶了奴婢吧……饶命啊……公主……”于一眼皮都不眨一下，让人将何春花拖下去……
    “带下去，带到后山刑房……”那里血腥味浓，好办事！
    楚凉歌摸了摸袖口，视线不小心触及鞋子沾上的那点泥泞，心里有些不爽快，瞧见跪了一地的奴仆，漠然没有了快刀斩乱麻的感觉，“阿芽，你协助明怀，按公主府规矩办事，该罚的罚，要是苟且了一人，你们识得的！”
    要是仁慈了，放过了一个人，那……就不要怪你们的主子我也让你们享受一把……
    明怀正肃道，“是，包君满意！”楚凉歌点头阔步离开，回了闺房。将所有是抛下去给阿芽这个小丫头和明怀这个向来不怕事的家伙。
    姗姑姑追随其后，备下了糕点，守在门外，等楚凉歌小睡起身。
    是日，近黄昏，一事方平，二事又起。
    于一脚不沾地的朝翩鸿院飞奔而来，满面急色，眨眼间就来到了姗姑姑面前，呼吸不稳，赶忙开口，“姗姑姑，公主呢？府外来了四个人，说是卫妃娘娘宫中之人，卫妃娘娘生产在即，皇上此刻不在宫中，有人欲谋害卫妃娘与龙子，希望公主……”
    噼里啪啦转达完，于一待在楚凉歌的闺房外，没有听见动静的干着急了一会儿，暗忖，公主殿下真是料事如神，这卫妃娘娘果然求上门来了。
    他这会儿把那四个人晾在门外，故作拒绝，匆忙进来宝贝，就是想要楚凉歌拿一个主意。
    “姗姑姑，公主这是睡着了吗？”于一讷讷的转头问姗姑姑，有点不知所措。这不，听到于一的话醒了过来的楚凉歌打开门亲自回答了这个问题。
    “是睡着了来着，但是醒了，卫妃的人可以跑出宫来，求到我这公主府，倒是敢赌……”她年幼偏安西大街公主府，这些年从未赴过谁家的宴，应了谁家的事，卫妃还真敢赌。
    “回了那几人的话，让他们离开！”楚凉歌转身往里走，却又叫住了姗姑姑，“姗姑姑，准备一身得体的衣服，本公主要去抱抱父皇新生的孩儿……”
    “这……”于一看向姗姑姑，震惊无比，公主从来不愿意插足权贵纠纷，这一回？难道？公主，这是要涉足政事？犹豫了一会，于一按吩咐行事，赶回大门，将卫妃宫中来人拒之门外。
    里间，楚凉歌着赤色宫衣，繁琐层层领口，广袖摇曳，腰身盈盈，暗香环绕。堕髻轻挽，斜簪白玉簪，簪尾缀银白流苏，流散青丝中，好不生情？青丝流散，自成秀美。
    未着胭脂的脸庞，红唇潋滟，目如星辰……
    隆重的宫装，将楚凉歌往日的慵懒随性包裹，与天俱来的淡然和高贵，与人可望而不可及的神秘。
    “姗姑姑，这头上的发饰有些重！”不喜繁重的装扮的楚凉歌，幽幽的抱怨，却被笑的合不拢嘴的姗姑姑调戏了一回，“公主，这已经是姗姑姑拿出来最简单，也是最撑得住场子的簪子了，这是你离开皇宫以来，第一次进宫，可不能丢了面子……”
    姗姑姑不情愿……她的公主，就是要漂漂亮亮的……美美的，怎么能不带一丁点发饰呢！
    “好好好……”
    浑身上下被姗姑姑打点的妥妥当当的楚凉歌，在一刻钟之后，到了公主府大门，于一早早就带人备好了马车。
    夜幕来临，坐上马车的楚凉歌得到了消息，惠清宫出了奸细，恐怕要上演一出狸猫换太子的戏码。将卫妃即将出生的孩子换成别的东西，打上妖孽的记号，如此，一辈子都不可能翻身……
    “卫妃的母族早就没了，若是这个孩子出些什么事情，那……这卫妃恐怕也是活不长久的了……”阿芽嘟囔了句话。
    楚凉歌靠在车壁上，听到阿芽的话，也是有些感触的，这卫妃的父亲卫良可是出了名的清官，栽在他手里的贪官污吏不计其数，娶妻一人，中年得女，倾心教导，一朝入宫闱，侍奉父皇……
    可是就是这样的清官，遭到了灭门之祸，一夜之间，全家上下百余人，屠杀完了，放火烧宅，尸骨无存……官府现在都没找到凶手……
    这也是楚凉歌进宫相救的理由之一，清官忠臣之后，还是她父皇的孩子，她怎么样都不能置之不理，何况还有人之常情于其中。
    “听说这卫妃是个可人儿，父皇对他也是颇多喜欢的，想必，她肚子里那个孩子，父皇他也是在意的……”楚凉歌突然睁开了双眼，提高声调，“于统领，速度快些……”
    “是……”充当这车夫的角色的于一尽责极了，马鞭鞭笞在马背上，提上去了速度，紧赶慢赶的往皇宫而去。
    惠清宫。
    发丝全都被汗水浸透的卫妃咬着泛白的嘴唇，双手拧着身下的床单，倔强的看着紧闭的大门，低声哭泣的小宫女不断的拿汗巾擦拭她脸上硕大的汗珠，“娘娘，阿兰她们很快就会回来的了……”
    小宫女安慰的时候心里面都没有半分底气，语无伦次的，“娘娘撑住啊……”提前招进宫里的产婆不知所踪，派人通知太医，却没半点消息，也不见了踪影……这可如何是好……
    卫妃张开嘴，用力的呼吸，找回一点说话的力气，“珠儿，你……”语不成句，“啊……”剧痛一波波袭上来，卫妃拼着一股信念不晕死过去，“你……”守着本宫，本宫自己也可以把孩子生下来……
    再也说不完话，身体疼的痉挛，惠清宫外面来了动静，尖锐的女声穿过门传了进来，“这惠清宫是怎么回事……竟然这般怠慢妹妹，幸好姐姐牵挂妹妹和妹妹的皇儿，让人请了产婆，知会了太医……快，你们二人速速进去助姐姐诞下龙子……”
    似乎是姗姗来迟，责怪自己的万妃催促着，一个丰满夫人和太医模样打扮的男人推门进了去。
    “不……”卫妃挣扎着摇头，可是，怎么都阻止不了外面的两个人闯进来……
    “你们……”珠儿壮胆的站起来，拦在窗前，将卫妃护在身后，“你们不要靠近娘娘……”一下子吼出来，珠儿的胆量泄了干净，挂着药箱的太医，伸手将她扯翻在地。
    笑眯眯的产婆一下子靠近卫妃，招呼这太医，“太医，我们可要保护娘娘和龙子，母子平安……”
    不怀好意的笑容，将疼痛的恐惧无限的放大，悲伤无助，害怕，点点滴滴渗进了卫妃的心里，“不要……滚……”滚开……
    “珠……”零零落落的颤音，卫妃叫唤着珠儿，“……”让他们离开……
    “娘娘，省点气力，生孩子可是很费力气的……”好心提醒道，产婆肥大的手掌就要伸进卫妃的棉被里，摸向她的下体，“来……”
    “请你们马上离开……娘娘不需要你们……”尖叫着拉扯太医，想让她离开床边，不料这门外之人，没有善罢甘休，“来人啊，这宫女不喜卫妃姐姐的孩儿，意图阻止龙子诞生，马上将她压制住，免得伤了卫妃姐姐……”
    其次说话的是贤妃，宫中四妃之一，几日两位齐聚这惠清宫，真是好不热闹啊！
    粗壮的宫女，快如闪电，推门将扒住地板的珠儿拖走，飞快的合上门，这下子，虚弱的卫妃，就任由产婆和太医‘宰割’了。
    “不……”绝望的泪水顺着眼角往下淌，卫妃眼睁睁看着那双肮脏的手伸进了她的身体，她的孩子……“不要……”
    脱力到几乎失去意识的卫妃，朦胧间，似乎听到了孩子的哭声……孩子……她的孩子……“不……”放过她的孩子……皇上，你在哪里啊……
    被疼痛折磨得筋疲力尽，这一次，再也反抗不了那些人的阴谋了，这辈子，可能注定她和她的孩子无缘了……
    “对不起……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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