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日繁花I：海棠泪》第十二章 第一次等待

    “也没什么大事……”周远呆呆地盯着天花板，“只是以前没想到有些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傅霄博像个好奇宝宝一样地问道：“什么事情让你这么困惑？”
    周远眼珠子转了转，叹了口气：“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单纯地觉得烦啊。”
    忽然间，周远脑子里冒出个念头——他可以直接去找她啊！既然担心他发短信过去她会收不到或者懒得回复，又怕打电话只能尬聊，那干脆就直接去找她不就行了吗？犹犹豫豫算什么？直接来个干脆点儿的不行吗？这样一来她就跑不掉了，再说了，就算是尬聊他也让她更加记得自己了，值！
    想到这儿，他立刻弹了起来，脑袋险些撞到傅霄博凑上来的脸。傅霄博吓得赶紧把椅子移开，险些摔了个人仰马翻：“一惊一乍的干嘛呢？”
    周远懒得理他，起身就往卫生间走去。
    “老大！”他倚在紧闭的那扇门边，敲了敲，“韩老大！”
    里面哗哗的水声停了下来。
    “怎么了？”
    周远脑袋挨着门：“有要事与你商量。”
    “什么要事？急得你都等不得我洗完澡出去再说？”
    周远不好意思地轻轻咳了两声：“就是那个……”
    “号码不对？”
    “不是不对……是……”周远不想承认自己怂，刚刚一直没有发出短信，“咳咳，总之，我临时改变了主意，想直接去找她……”
    韩子君在里面被水雾熏的有点儿晕，一时摸不着头脑：“行啊周远，有勇气。那你就直接去啊。”
    “可我没有她的课表啊，怎么等得到她？”
    “我也没有啊！”韩子君脱口就答道。
    刚说完，韩子君就有些恍然大悟了——周远的意思应该是他既然能帮他要到明晴的手机号码，那也应该有很大的可能可以要到她的课表。
    “好吧，看你难得动一次春心的份子上，我这次就帮你帮到底。”韩子君问，“打算怎么谢我？”
    他背靠着门，很干脆地说：“你说了算。”
    “行，那你就先欠着吧。”韩子君重新打开花洒，“我现在也暂时没有想好。”
    周二，周远一大早就起床了，离开宿舍去上课前认认真真地刷牙梳头洗脸挑衣服折腾了大半天，还破天荒地在镜子前照了好久。
    傅霄博揉着迷糊的睡眼看着周远：“至于吗？整得跟要去相亲一样，只是第一次去找她又不是第一次约会。”
    “相什么亲，乱说！”周远对着镜子理了理衣服，“我就想给她留个好点儿的印象！”
    傅霄博还是不太能理解：“那你干嘛不穿西装去啊？多正式啊！”
    周远对着镜子又照了照：“舞会那天她见过我穿西装的样子了，我得再把我的日常模样展现给她看才行。”
    直到看见衣服和头发都已经整整齐齐了，周远才转身跟着傅霄博韩子君出了宿舍。
    第一节课下课的时候，周远就收到保研出结果的信息了。他顺利地被保了本校的硕士，真是个好消息。他当完交换生回来后就一直忙着保研的事情，现在成功了，也不枉他大学期间的努力与忙碌。他兴冲冲地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父母亲，心里悬着的一块石头也放下来了。
    第三节课下课后，他就背着书包直接前往医科大学了。
    周远看着韩子君发给他的短信，上面有她们上公共大课的教室位置。
    那天晚上韩子君洗完澡出来后，也不知道站在和谁打了个电话。熄灯后周远就收到了他的短信，里面有她上公共大课的时间与教室位置。尽管韩子君没能帮他弄到她完整的课表，但是他也非常感激了。
    虽然说C大就在医科大学附近，但他加上上回进来摄影，总共就来过两次。
    “一号教学楼，一号教学楼……”他一下子就头大了，一进校门那个路标都没有标一号教学楼的方向，也没有个地图，上回他来也是瞎走一通的，“我去哪里找一号教学楼啊？”
    周远没办法，只能逮着一个经过的打扮得男生问：“同学你好，请问一号教学楼在哪里？”
    “一号教学楼啊？”男生想了想，侧身指了指一个方向，“你就沿路标上生命科学馆的方向走，走到尽头，也就是没有再往前的路后右拐就到了，很明显的，就一栋楼在那儿。”
    周远冲他感激地笑笑，点头：“好的，谢谢。”
    他走在林荫道上，心情舒畅得很，总觉得今天真的是完美的一天，秋高气爽，万里无云，偶尔还会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他觉得医科大学的校道就是比他们学校的好，道路两旁树多，空气清新，赏心悦目。经过生命科学馆的时候他还瞄了一眼那个敞开的门口，他老早就听说这里是整个市乃至整个省的院校中尸体数最多的地方了。
    他站在门口好奇地往里看，大白天的看着依然觉得里面阴森森的。但他不免感到一阵刺激，心想着以后有时间一定要进去看看。
    来到了一号教学楼下，他看了看手表。嗯，还有十分钟她就下课了，那他在这里等等就好了。他手插在裤兜里，奇怪的是他现在一点儿也不紧张了。也许是因为今天有了被本校保研了的好消息压阵，所以他觉得自己接下来的运气都不会太差。他晃到了教学楼旁边的展板上东瞄瞄西看看，发现上面都是什么学术讲座的宣传和学风纪律的要求，一下子就没了兴趣。
    最后，他慢悠悠地晃到了最后一块展板前——那是一块优秀学生展板，上面还印着上一年度获得国家级奖学金的优秀学生照片，因为今年的国家级奖学金还没出名单。那张铜版纸都有些褪色了，但周远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他看到了她的照片在上面。
    最后，他慢悠悠地晃到了最后一块展板前——那是一块优秀学生展板，上面还印着上一年度获得国家级奖学金的优秀学生照片，因为今年的国家级奖学金还没出名单。那张铜版纸都有些褪色了，但周远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他看到了她的照片在上面。
    他凑过去看了又看，只觉得照片中的她相当清纯耐看。他再往旁边市优秀班干部那一栏看，也看到了她的名字。啧啧，看来自己眼光真不错，一下子看中的女孩子居然这么优秀。
    一下子，周远对明晴的好感度又增加了不少。
    他看了好几分钟才心满意足地回到第一教学楼附近的那棵大榕树下。无聊间，他看向教学楼，数着她的教室。
    “一，二，三……”他的手指往右移，“一，二……302教室。”
    他放下手，看着刚刚指尖指着的那间教室，嘴角轻轻上扬。
    下课铃声准时响起，教学楼陆续有同学涌了出来。明晴把东西收拾好了就和三个舍友一起离开教室了。
    秦涵揉着肚子叫：“走走走，吃东西去！我都快要饿死了！”
    向浅浅说道：“才十一点二十呢你就喊饿啊？”
    “你又不是不知道秦涵的胃永远也填不满。”
    “徐馨逸，你好意思说我？”秦涵作势要敲她脑袋，“是谁麻辣烫可以吃到快五十元？是谁？”
    徐馨逸吐吐舌头：“不是我。”
    “明晴你看，她还狡辩！”秦涵一把用手臂环住徐馨逸。她比徐馨逸高出一个头，所以直接环住了她的脖子。
    “啊啊啊啊我错了。”徐馨逸连连求饶，“快放手！”
    “错了吗？”
    “错了，我错了！”
    秦涵这才松手。
    徐馨逸赶紧活动了下脖子，忽然就捂着嘴惊叫了一声。
    秦涵被她吓了一跳：“干什么啊？一惊一乍的。”
    “你们快看……那个男生……那个男生好高啊！”徐馨逸一脸惊喜地叫道，“就是站在大榕树下的那个！凭我看男人的经验，我一看他的侧脸就觉得他是个极品大帅哥！”
    “极品大帅哥？”秦涵好笑地往她说的方向看，“等会一转过脸来吓死人了！”
    向浅浅看了看他，认真地补充道：“我看他侧脸轮廓应该是挺帅的。虽然我不知道有没有到极品的地步，但颜值肯定不算低。看样子，他应该是来等女朋友吧？”
    秦涵瞄了她一眼：“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男朋友等我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向浅浅淡淡地说道，“嗯，女人的第六感。”
    秦涵嘴巴歪了歪：“你这狗粮洒的猝不及防啊……”
    “其实……”刚刚一直默不作声的明晴突然开口，“我也觉得是个帅哥，虽然我不知道有没有到极品那种地步。”
    “哇塞！”徐馨逸兴奋得摩拳擦掌，“看到了没有？明晴都说是大帅哥，那就没错了！”
    秦涵一脸震惊：“就我一个人看不出来吗？明晴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猜的啊。”明晴笑笑，“你看，经过他身边的大部分女生都会有意无意地回头看他，证明他的颜值肯定不低。”
    她们走过去的时候，心里多多少少都有些激动。这时，他忽然把头转向她们这个方向，她们都发怔了——真的，真的是一个极品大帅哥诶！
    徐馨逸得意地看了秦涵一眼：“看吧，我就说是极品大帅哥。”
    连秦涵这种几乎对颜值这种东西麻木的人和成天只说自家男朋友才是全天下最帅的男人的向浅浅，也被他的高颜值深深折服了。
    秦涵咂嘴：“貌若潘安，嵇康再生啊。”
    他的皮肤很白却不显一点儿阴柔之气，身材修长，额发整整齐齐地贴在眉毛上面一点儿的位置，五官极其俊美，尤其是那双眼睛格外好看，仿佛含了水似的。他穿着一件深灰色的戴帽卫衣，一条黑色的休闲运动裤和一双亮白色的跑鞋，背着一个海军蓝的大背包，萧萧肃肃，爽朗清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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