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日繁花I：海棠泪》第六章 你愿意跟我一起回家吗

    “小晴？”明妈妈一听到她打喷嚏就走到她房间门口瞧了瞧她，“是不是风扇吹得太近了？”
    “也许吧。”明晴把风扇挪得离自己远些，开了摇头的模式，“妈，您怎么还没睡呢？”
    “刚准备睡，这不，听你到你打喷嚏妈就过来瞧瞧你。”明妈妈说道，“这种天气热成这样，很容易生病的，你自己注意点儿。”
    “知道啦，妈。”
    “你自己也赶紧睡……”明妈妈想了想，“你最近不是说睡不踏实吗？等着，妈给你暖杯牛奶。”
    很快，明妈妈就端着被温牛奶过来了。明晴放下笔双手接过牛奶，仰脸看着明妈妈甜甜一笑：“谢谢妈。”
    这场景仿佛与高考前半个月学校放假让他们在家复习的场景重叠在了一起。夜深了，也是在这样橙红色的台灯下，她复习着一份份卷子上的错题和知识点，母亲就会给她送来一杯温热额牛奶，轻声催促她早点睡。
    明妈妈嘴角上扬，额间的皱纹也舒展开了。
    明晴喝了几口，问：“妈，小朗睡了吗？”
    “早睡了。”明妈妈笑道，“他高考完后就玩疯了。现在录取通知书下来了，他心里踏实了，玩也玩累了，现在晚上睡得香。放心吧，咱娘俩不会吵着他的，他睡的时候嫌我在看电视就关着门，一会儿我睡了再替他把门打开。”
    明晴笑道：“小朗高考考得是真的不错。”
    “有你这个姐姐给他做榜样，他能不努力嘛。”明妈妈欣慰地看着女儿，“现在你们姐弟俩都实现自己定的高考目标了，妈也算松了口气啰。”
    明妈妈笑着看女儿将牛奶喝完后，把视线转移到了女儿桌上那一沓沓厚厚的书、资料与翻开的笔记本，笑容渐渐凝住了，轻轻叹了口气：“小晴，早知道妈不让你学医了。本以为你读了大学会轻松些，没想到……唉，妈都觉得你现在还在读高三。”
    “没事的，妈。”明晴牵着明妈妈的手，仰脸朝她撒娇，“我觉得挺好的。”
    “觉得挺好的就好好学下去吧。”明妈妈爱怜地摸了摸她的头，“妈只是担心你太辛苦了身体会垮。你这孩子，从小到大都这样拼命。”
    睡前和母亲打完电话后的周远看了眼天气预报，第二天有黄色暴雨预警。果然第二天一起床，他就听到紧闭的窗户外隐隐约约的雨声。他昨晚没把这条天气预报放在心上，只是想着到了公司午餐时间就偷偷溜出去看看那只小博美，可现在雨下得这样大，还没有很快就停的意思，该怎么办？那么相信他的团团该怎么办？它会不会傻到冒着大雨还要去赴他的约呢？
    不会，它应该见到下雨了就不会去了
    ??他连忙走过去。它这才仰起小脑袋，惊喜地朝他“汪”了一声，不过声音虚弱。被雨淋湿后它显得更加小只了，愈发显得可怜兮兮的。
    他心里一软，蹲下身来看着已经湿漉漉的它。
    终于，他问道：“你愿意和我一起回家吗？”
    团团侧着脑袋，用亮亮的眼睛看着他，似乎想要努力听懂他的话一样。
    真傻，它怎么可能听得到他的话呢？
    他自嘲地笑了笑，然后轻轻地把它抱起来：“走，我们一起回家。”
    团团乖乖地任他这么抱着，回到车上，周远用纸巾试图把它弄得干一些后才将它放在副驾驶座上。它安静地蜷缩在副驾驶座上，然后打了几个小小的喷嚏。
    周远因为刚刚抱它身上的西装外套湿了一大片，只好脱下来暂时放在后座上。他找出手机，拨了个电话给父亲，和他大致说了团团的事。
    周世瀚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说道：“看在你今天早上表现的情况还不错的份上，下午我就给你批假了。你自己带它去检查身体然后办狗证什么的。”
    “谢谢爸。”
    “下不为例。”
    他知道狗多多少少都会晕车的，所以把车内空调关了，把车窗降了下来。不知道是不是淋了雨太虚弱的缘故，团团一路上都很安静地蜷缩在副驾驶座上。
    等他忙了一圈回到家时已经七点多了。他一手提着大包小包的宠物用品，一手抱着已经洗得干干净净的团团走进院子，管家立刻迎了上来接过他手上的东西交给佣人拿进屋里放好。他刚刚在车库没看见早上和周世瀚一起坐的那辆车，便知道父亲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他从裤袋里掏出车钥匙交给管家：“一会儿叫司机开去公司总部，帮我把车还给项伯伯。”
    “是。”
    “顺便叫厨房现在装备晚餐吧，样式简单清淡一点儿。”周远微微笑道，“不过，我又特别想吃佛手排骨。”
    “是。”
    管家颔首，先进屋去了。
    周远抱着团团走在后面，刚走到门边Phoebus就跑来绕着他俩转。
    “Phoebus，我给你带了新朋友噢……”
    周远一开门，Phoebus就从他身侧“噌”地溜进了屋里，然后在他面前停了下来，仰脸看着他和团团。
    他把团团放下，看它好奇地看着Phoebus。其实他心里是有点儿发虚的，因为今晚没有去遛Phoebus，还突然带了团团回来。按道理，它十有八九要发脾气。
    果然，Phoebus发出了低沉的“呼噜呼噜”声，后背的毛直了起来。它呲牙咧嘴地冲着团团大叫了几声。团团也不甘示弱“汪汪”地叫几声，不过始终还是有点儿害怕，边叫边往周远脚边缩。
    “Phoebus！”
    周远大喝一声，并眼疾手快地及时阻止了马上就要扑上去咬团团的Phoebus。Phoebus却叫得更凶了，管家闻声赶紧跑过来。
    “没事。”周远朝管家摇摇头，然后又转过头瞪着地上冲着他怀中瑟瑟发抖的团团狂吠不止的Phoebus，“安静点！”
    似乎是知道了主人是真的生气了，Phoebus没再喊了，最后只是“汪呜”了一声，便整条狗摊在地上，双眼眼皮和那双大耳朵一样，没精打采地耷拉着，看起来委屈巴巴的。
    其实认真一想，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吼过它了。以前训练它它不听话的时候，他顶多也只是用几张报纸卷起来不轻不重地抽它的背几下。毕竟他的这条拉布拉多犬还算是比较温驯懂事的，这个程度的处罚多几次，它也差不多能老实听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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