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幻曲》情乱 3

    夏如幻眼中柔情万千，拉着李世民的手痴迷地看着他的脸庞，甚至小心地伸出手触碰到他的脸颊。是温的，是热的。她的眼泪一时决堤，捧着他的脸庞说道，“明洲，你真的没有死。”
    李世民的表情一僵，身体不自觉地向后一靠，他从未在她的眼中看到过如此的深情，此刻却是因为夏如幻酒醉自己被误认成霍明洲。他心中妒火中烧，在看到她瞳孔中倒映的自己后，更添愤怒。
    他猛地抽出自己的手，起身就往门口走，他不愿看到夏如幻此刻的样子，也不想被当作霍明洲的替身！
    “明洲……明洲你不要走……”夏如幻喝的烂醉，想要起身去抓住李世民的时候，整个身子扑了空跌下了床。她忍着痛，感觉天旋地转，却还是朝着李世民的方向匍匐而去。
    他终究还是停在了门口，转身看到夏如幻满脸泪痕的失落样子，心下一软。他紧握的拳头只是挣扎了一下就松开了，快步走到她的身边抱起了她，又将她抱回了床上。
    她的双臂搂着他的脖子，片刻也不愿放手，像个孩子一样靠在他的胸口。李世民小心地将她放在床上，可她的双臂还是牢牢地锁着他的脖子。
    “如幻，放手。”他用手小心地掰开她的手，她又迅速地搂上他的脖子，嘴角还挂着笑。
    “我不放手，以后也不会放手。”
    “你喝醉了！”
    “我没有喝醉，我知道你是明洲，你回来看我了……我不会再让你走了。”
    她微微抬头含情脉脉地看着李世民，她已经完完全全把眼前的他当作了霍明洲，这张脸她曾在梦里见过千百次，如今真真切切地摸到了他，她又怎么舍得放手呢？
    她捧着他的脸，他的轮廓，他的眉眼，他眼神中流露的爱意让她无法自拔。她的手抚过他薄而锋利的嘴唇，他的温度通过指腹传递到她的心里。她闭上眼毫不犹豫地吻了上去，四片嘴唇纠缠在一起。
    此刻的李世民脑中一片空白，他机械地迎合着她的吻，她柔软的双唇让他感受到浓烈的爱意。他心中明明白白，在夏如幻的眼中他不过是霍明洲的替身，可是他依旧无法拒绝。他抱着她两个人相拥而卧，再也无法压抑自己的感情，疯狂地吻着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他挑开她束发的银簪，手指插在她的发间，一层又一层地剥去了她的衣衫。
    他用力地咬在她的嘴唇，疼痛让夏如幻得到片刻难得的清醒，她似乎看清了眼前的他的真实面容。但清醒之后又立刻被自己的幻觉所洗脑，她的手抚过他坚实的胸膛，这个人的身上连一丝疤痕也没有。
    红烛燃半，寒风清冷。
    夏如幻看着身边睡的安稳的李世民，心中没有半点波澜。她枕着他的手臂，身上未着寸缕，嘴唇上还有刚被咬过的伤痕。在她发现李世民的身上没有一丝伤痕的时候，就已经觉察到眼前的人并不是霍明洲。
    她不会忘记当年霍明洲为她受刑时身上所留下的鞭痕，即使伤口已经痊愈，但那些伤痕已经永远地刻在了他的身上。可她依旧固执地将李世民当作霍明洲，哪怕只有一丝温存。
    她小心地挪开他的手臂，捡起床下散落一地的衣衫，胡乱地穿在身上，踏着绣鞋轻手轻脚地走出了房间。她穿着单薄的衣衫站在落满雪的院子里，望着那一株干枯的树木发呆。
    “这样站在雪地里，任你内功再强，身子也是受不住的。”
    话音落间，夏如幻身上已经多了一顶披风，她长舒了一口气，转身看着背后的如隐，说道，“我不是已经让你离开了么？为什么又回来了？”
    如隐却笑道，“我这两天一直都待在揽月阁的酒窖里，你喝的酒都被我掺了水，难道你喝不出来么？”
    “如隐……”
    “夏如幻，你在赶我离开之前不应该忘记我还是你的师父，难道你也想做一个不孝徒儿么？”
    她摇摇头，又点点头，最后有些无奈的看着如隐，说道，“师父有命，徒儿只能遵从。在太原也待了这么久了，是时候该离开了。”
    “那他呢？”
    “他？”夏如幻看着二楼灯火通明的房间，手指轻轻触碰着嘴唇上的咬痕，摇了摇头，回道，“不过是一场梦，于我于他都没有留下半点痕迹。你说的对，我还有血海深仇要报，还有弟弟要找，的确没有时间在这里继续空耗了。今日就启程回到寒月宫吧。”
    李世民醒来时天已经大亮，烛台上的红烛燃尽，只剩凝固的蜡泪。他的身侧空空荡荡，根本看不见夏如幻的身影，仿佛昨夜不过一场春梦。可当他坐直了身子，仔细打量周围时，在枕头下面压着一支银簪。
    这是他昨夜解开夏如幻的发髻时抽下的那支银簪，他小心地抬起枕头，将银簪握在掌心。尽管夏如幻试图抹去他们二人之间的痕迹，但是那些发生过的事情已经刻在李世民的心底。
    李世民来到一楼大堂时揽月阁的生意很好，他拉进了斗篷准备无声无息的离开，可眼尖的周安还是一眼就看到了他，迎上去将一封信递到他的手上。
    “这是……”
    “宫主离开时吩咐属下将这封信交给公子，如今宫主应该已经在回寒月宫的路上。宫主还说如果公子日后有事需要吩咐，大可直接来揽月阁就是，寒月宫上下必定效力。”
    李世民走出揽月阁打开了信封，天空中又飘起了细小的雪花，一边飞舞着一边落在信纸上晕开了墨迹。夏如幻的字体娟秀，透着淡淡的书香气息，因为练武的缘故，笔末总带着略为刚硬的收尾。
    他两眼就扫完了信的内容，嘴角挂起失落无助的笑，随后将信往风中一扬。风雪缠绕着信纸，追逐着将它吹向高处的树枝，又赶往无人的墙角，最后被雪打湿的信纸落在无人的街道上晕开了墨迹，只能粗略地辨认出末尾的几个字。
    自别后，斩情丝，相忘江湖，各生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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