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幻曲》小轩窗，正梳妆 1

    初升的太阳将阳光洒向大地，阳光透过窗子投下斑驳的影子。
    霍明洲一睁眼就看到怀中的夏如幻，本来拧皱的双眉立刻舒展开来。她熟睡的样子像个单纯的孩子，两眼的睫毛微微颤动，呼吸均匀，嘴角还带着笑意，想来应该是做了美梦。他痴迷地看着她，这么多年的感情终于得到了回报，她终于成了他怀中之人，做了他名正言顺的妻子。他轻轻挪过自己的头，小心翼翼地在她额头印上一吻。
    待夏如幻醒来时，只见霍明洲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两眼中闪烁的情意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肉麻，立刻抬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你这是做什么？”霍明洲边问边抓住她的手腕，轻轻吻在她的手背上。
    她连忙抽回自己的手，躲开他的目光后，说道，“你这样看着我，我会不好意思的。”
    “难道我不能这样看着自己的妻子么？”他说话间又把脸凑近了些，夏如幻睡在外侧，刚准备起身，却被他一把扣在床上。“你想逃到哪里去？”
    她支支吾吾了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看着他越来越近的脸，感受着他嘴唇贴上的温度。
    还来不及温存半刻，就被敲门声打断。霍明洲有些扫兴地坐在床上，夏如幻立刻起身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目光还不忘扫过他身上窃窃发笑。
    “进来吧。”
    落晨和落碧听到吩咐后这才推门而入，端着两盆水进来准备为他二人洗漱，谁知一进来就看到床上的霍明洲脸色不好，夏如幻则坐在妆台前梳着头发。
    “是不是属下打扰到两位了？”落晨和落碧对视一眼后，忙把手里的铜盆摆在桌上，打量着二人的脸色。
    “没有打扰。落晨，伺候我梳洗吧。”
    落晨刚应了声准备去为夏如幻梳头，就见霍明洲从床上走了下来，对着她二人摆了摆手。她们便立刻意会退出了房间，夏如幻还没来得及阻止，他已经将门关上，表情复杂地看着她。
    “你要做什么？我们刚刚回来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的，不早点准备的话，只怕……”
    霍明洲一把将她从妆台前抱起，听到她越演越烈的心跳，径直走到床榻前将她放下。他的手撩拨着她的发丝，掀开她单薄的外衣，俯下身在她耳边轻轻说道，“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一番云雨过后，霍明洲站在妆台前为夏如幻小心地梳着头发，他二十二年来从未为任何女子梳过头发，此刻小心翼翼、手忙脚乱的样子都被夏如幻从铜镜里看得一清二楚。
    其实她同霍明洲成婚之后是该改梳髻的，但当时太原城难一发，后来又要混入歌舞坊，便没能遵从这样的规矩。加上江湖儿女本就不在意这些细节，她便一直没有盘髻。可今日他亲自为她梳头，让她不由得想起了这件事。作为骨子里是官家小姐的夏如幻，她更在意这些礼节上的东西。
    “你会梳头盘髻么？”她从铜镜里看着他笨手笨脚的样子，额头上竟因为着急还沁出些汗来。
    “为何无缘无故要盘髻？你平时的样子就很好看了，盘髻之后怕是会略显老气。”
    “我已经是你的妻子，难道不应该盘髻么？之前是因为身份特殊，不能暴露自己。如今，再没有任何需要伪装的，我也是该像寻常的妇人一样将头发全部盘起来了。”
    “可是我更喜欢你以前的样子。盘髻的都是些官家的夫人小姐，我们这些江湖中人又何必在意那么多呢？如幻，你不需要为我而改变，我只希望你还是以前的夏如幻，只是……”霍明洲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只是你今日怕是只能披头散发的出门去了，我可是真的不会梳头呢。”
    夏如幻被他惹得一笑，扭头训道，“既然不会梳头，还不快去把落晨叫来，难道真的让我今日如此狼狈的出门么？”
    打情骂俏之余，夏如幻更多的精力还是要放在裴家的事情上，既然已经拿到了裴府的地形图，那么眼下最要紧的事情就是在裴府更换地形之前安排好眼前的计划。她需要万无一失地擒获裴府中所有的人，按照寒月宫以往灭门的经验，她绝对不能放过任何一个裴姓之人，可是一想到裴梓华就油然而生一股愧疚之感。
    而且李渊已经起兵，不日就会攻进洛阳，到时候洛阳城中的权贵定是第一时间逃走，她必须赶在裴蕴逃跑之前为冷清月解决这段恩怨。再一想到裴府中豢养的护院还有那个令人咬牙切齿的吕臣玉，真是让人倍感忧心。
    琢磨了许久的地形图，夏如幻实在觉得憋闷，便散了几位堂主先去休息，自己一个人沿着阶梯上了山顶。
    夏日的风吹得人神清气爽，许久不从这里俯瞰，竟有几分怀念。
    她脚下还未站稳，已经被飞来的酒坛打乱了思绪，她身子向后一倾，以手触地两脚轻轻一夹就接住了酒坛，双臂使力将身子一翻，脚下松了酒坛，整个人盘坐在地上将酒坛护在怀中。
    如此连贯的动作立刻迎来如隐的掌声，他提着酒坛夸奖道，“身手的确是比之前有进步，看来李老的武功心法你已经领会了不少啊。”
    夏如幻笑看着他，刚才那些忧心忡忡的事也都一扫而空，拆开封口后痛饮一口，说道，“好酒！怎么你还住在山顶么？我不是已经让落晨为你安排好了房间，还是说你更喜欢住在山洞里无拘无束？”
    “这里的确是无拘无束，夏夜里还能看到旁人看不到的星星，我当然更喜欢这里了。石宫里面的屋子总是有一种莫名的憋闷感，我不是很喜欢。而且在这里喝酒，更填惬意，不是么？”
    她没有立刻答话，而是把酒坛立在身旁，看着山崖之下的峭壁，云雾缭绕的山间。
    “你想不想杀了吕臣玉为自己报仇。”
    几乎是下意识的，如隐的身形一震，两脚忍不住地向后一退，就连嘴角的笑意也立刻消失。他内心的恐惧在听到这个名字的同时震撼着他的心灵，甚至重复着那段屈辱的岁月。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