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幻曲》小别离 2

    “哎呀，看来这位姑娘也是耐不住性子来这里救你了呢。”红衣女子装作惊讶的表情，但看她淡然的双目，似乎对于夏如幻的到来一点也不意外。反倒是霍明洲看到夏如幻来了，手里的酒杯没有抓稳，一下摔到了地上。
    一时间莫名地寂静，夏如幻没有说话，霍明洲没有动静，就连方追也深吸了一口气。
    夏如幻冷笑一声，说道，“看来霍堂主在这里的生活倒是比在客栈时要销魂百倍，又是酒菜又是美人的。却是枉费了我来救你的一番苦心！”她说后半句话时几乎是咬牙切齿的，手也是不自觉地握紧了宝剑。
    “如幻……”
    “别叫我的名字！你若喜欢这里，我便留你生生世世都在这里！等我回了寒月宫会告诉母亲你我的婚事已经不作数了，反正也不过是两个月的假夫妻。你以后大可以在这里逍逍遥遥地饮酒作乐，美人在怀也不会觉得寂寞！”
    她说完转身就走，却在门口又停了下来，将手里的宝剑往他面前一掷，说道，“这剑是你送给我的，现在都还给你！”
    方追紧跟着追了出去，却连夏如幻的影子都没有看见，再回去时眼见霍明洲抱着那把宝剑坐在地上，失魂落魄。那红衣女子挥手示意后，方追便关上门退了出去。
    “不去追么？跑出了这个山寨你跟她就真的完了。”
    霍明洲却好似没听到她说话一般，喃喃地道，“她来了，她竟然真的来救我了。”
    红衣女子有些不耐烦地坐回自己的位子上，说道，“我不是告诉过你，她一定会来的么。现在你自己又是这副模样，到底是想怎么样？”
    “我本以为她不会来的，因为凭我的本事完全可以自己逃出这里。可她还是来了，为救我而来，还吃了你莫名的飞醋。”霍明洲说到最后竟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
    “我倒是不懂你了，她人明明已经来了，刚才你又为何要做出那副样子让她觉得你我之间真的有些什么。如今人被你气走了，你又在这里自说自话。霍明洲，你这忙倒让我帮得不清不楚啊。”
    霍明洲不再说话，其实他的目的很简单，不过是想看看自己在夏如幻的心里到底有没有份量，也想看看他二人之间是否有感情在。如今看着她愤而离去，又留下了他送给她的宝剑，想来这醋是要吃上一阵子的，至少也抵消了他心中对夏如幻的那点醋意。
    “我是得谢谢你的帮忙，不过你们山寨也从我们分舵那里抢来了不少的东西，如此便两清了吧？”
    红衣女子笑着回道，“按照你这么说来，好像是我们寨里欠了你们的便宜呢。不过你我多年未见，却不想这次的抢劫竟能将你也劫了回来，老友重逢一番。”
    这红衣女子名叫方素，是方追的妹妹，也是这山寨里所有绿林人士的头领，别看她是个女子，在烧杀抢掠的事上一件也不逊于男子。霍明洲在四年前与她有过一些交情，当时他并不知道方素的身份，以为她不过是普通的江湖儿女。谁知在今早的事件中，他被她所挟持，回到山寨后就见到了摘掉面纱的方素。当时他心中还记着夏如幻与李世民的那些事，自然想试探一番夏如幻对她的感情，这便有了后面的事情。
    “抢过这次之后，想来你们也可以休养生息很久了。”
    方素却只是摇头，回道，“我这寨中养着三百多人，只抢了你们分舵的那么些东西，恐怕至多能撑上一个月。一个月后李渊的大军必定回城，到时候也不知道该去何处抢劫了。”
    “你们就不想做一些光明正大的事么？”
    “这土匪的山寨里能做什么光明正大的事？而且他们都是粗人，做不得那些弯弯绕绕的事，自然也无处可去。”
    霍明洲却摇头笑道，“我倒是知道一个地方可以收容你们，只是还需要去请示一个人。你先静候吧，半月之内我定能为你们找到一处安身之所。”
    夏如幻气冲冲地就出了山寨，心里的那股火怎么也压不下去，尤其是她看见霍明洲与方素的举动如此亲昵的时候，真是恨不得一剑劈了他们！她也顾不得如隐是否还在山寨里，带着满身的怒气就回到了太原城。
    城中唯一开着的酒馆里，夏如幻已经坐在那里喝了好几个时辰，眼见着就要天黑了，店小二却不敢劝她离开，只能眼巴巴地站在一旁，企盼着她快点回去。
    “你看我做什么！”夏如幻看到店小二在看她，手里的酒坛一砸桌面，吓得小二差点跪在地上。
    “女……女侠，小店这……就要打烊了，所以……所以……”
    夏如幻从怀中掏出两片金叶扔在地上，又喝了口酒后，吩咐道，“再去给我端上两坛，我要带走。”
    店小二看着她已经喝的发红的眼睛，立刻捡起地上的金叶就去为她备酒了。
    夜风凉爽，月更高悬。
    夏如幻两手各提着一个酒坛，走在没有灯的街巷里，倒像是一缕幽魂。虽然有些醉意，但脚步还算沉稳，每走一步都扎实牢固。她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什么地方，这太原城本来就不太熟悉，只见眼前立着两尊威风凛凛的石狮子，她也懒得再走，就往那石狮子的石台上一坐，抱着酒坛又喝了起来。
    她如今脑子里都是霍明洲的身影，想起他二人在寒月宫时的同床共枕，尤其是新婚那日两人赤裸上身躺在一张被子里。她想着想着，将手里的酒坛往地上一扔，砸的稀碎。
    “霍明洲！你这个朝三暮四的无耻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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