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幻曲》乱点鸳鸯 1

    夏如幻畏惧地看着高座之上的冷清月，明明是她自己做错了事，为什么会将这罪责怪在霍明洲的身上。她试图去触碰他身上的伤口，却又害怕伤害到他，最后只能对着冷清月不停地磕头。
    “母亲，是我做错了事，是我不听霍堂主的劝告自己去找宇文化及报仇！也是我自己伤重昏迷，被人救到了太原，这才耽误了回来的时间。求求您，不要再惩罚霍堂主了。”
    冷清月冷哼了一声，说道，“你自己倒是招的痛快，把所有的事情都怪到自己的身上。可是你别忘了，我当初让你成为寒月宫主时，已经命明洲看护好你。如今你不仅坏了我的规矩，还受了重伤，难道这一切不是他失职么？”
    “可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不必再说了！”冷清月一挥手，招来了铁甲护卫，吩咐道，“将他们两个关进地牢，容后处置！”
    地牢中阴暗幽冷，夏如幻和霍明洲被关在一件牢房里，两个人皆是默默无言。天气虽已经入夏，但因为地牢中阴气太重，总是透着寒气，夏如幻不过一会儿就咳嗽起来。
    只见霍明洲立刻转过来替她抚了抚后背，问道，“你的内伤还没好么？”
    她摇摇头，眼神歉意地看着他，说道，“无碍，倒是你替我挨了那么多鞭子，这么多天也没有人替你上药，一定疼死了。都怪我不好，只想着报仇，却忘了自己的身份……本就是身不由己的。”
    “这都是我自愿受的，与你无关。”霍明洲收回自己的手，又叹了口气。“你还是想着怎么样才能让她消了这口气吧。”
    “我能怎么样？不就是任由她处置。这五年来每次做错事都是那些法子，总归是能熬过去的。”
    霍明洲饶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他在冷清月身边待了十几年，对她的脾气最为清楚。以夏如幻此次的错误来看，她绝不会像以前那样轻易地原谅她。只怕……他不敢去想这后果，只愿是自己想多了。
    又过了两日，冷清月派人将夏如幻从地牢里带了出来。两天粒米未进，夏如幻的眼圈已经深陷，精神更是不佳，但冷清月只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就侧过头去。
    夏如幻跪在地上，说道，“母亲，这次的事是我错了，您要罚就罚我，不要再牵连霍堂主了。”她说完又叩了几个头。
    “怎么？你倒是开始关心起别人了，你怎么不问问我打算怎么处罚你呢？”
    “再重的罪责都是女儿应该受的，只望母亲能看在霍堂主一直对您忠心耿耿的份上，放过他吧。他身上新伤旧伤加起来已经很重了，若是再不上药，一定会留下疤痕的。”
    冷清月似乎是被她说动，转过身来，说道，“那好，我便给你指条明路。只要你愿意嫁给明洲，我现在就可以命人将他放出来。”
    夏如幻诧异的看着她，她虽然跟霍明洲一起生活了五年，可这五年来她一直都将他当做兄长，从未有过男女之情。而且她刚刚结识李世民，虽然李世民家中已有妻房，但她的感情仍在，无法割舍。如今让她嫁给霍明洲，这无论如何都是不可能的。这对她不公平，对霍明洲更是不公平！
    “可是我跟霍堂主从未有过感情，让我嫁给他，这未免……太过草率了。”
    “我就是知道你跟他没有感情，才让你嫁给他，这样就可以断了你日后的情路。如幻，你既然已经答应了要为我复仇，那你的心中只可以有复仇的大业。你这次的不辞而别只是因为你对寒月宫没有半分留恋，甚至对我的承诺都已经抛之脑后。如果他日我将你送上复仇之路，你一旦遇到挫折便会食言。只有让你嫁给明洲，才能将你的心牢牢锁在这里。要不要救他，全看你自己的意愿，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这三天里明洲每天都要接受三十鞭刑。到底该如何抉择，你三天之后再来告诉我答案吧。”
    夏如幻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她的桌上还摆放着霍明洲送给她的那把宝剑。她拿起宝剑，想起当年刚收到时的情景。明明是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做成的东西，可他偏偏一脸不屑地将宝剑送到她的面前。
    “好精致的剑鞘，这上面的宝石都是真的么？”当时的夏如幻可从未见过如此花俏的剑鞘，只觉得上面的红宝石格外鲜红，像是血一般。
    他见她喜欢，更是自豪地说，“自然是真的，这可是最极品的东西，一般人都得不到的。”
    “那这宝剑我可不能收，太贵重了。明洲哥哥还是拿回去吧。”彼时的夏如幻还愿意称霍明洲一声哥哥，自然是对他格外信任。
    他却急了，解释道，“寻常的宝剑对你来说太过笨重，你学武起来也是吃力，这把剑与你来说大小、重量都很合适。而且也是我寻人来做好的，你若是不要，岂不是让扔在一旁浪费了！”
    “可是……”
    “别说什么可是了，我让你拿着你便拿着。”
    夏如幻将宝剑抱在怀里，窝在房间的角落里。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办，她想起霍明洲身上的伤痕，想起他对她的种种体贴照顾，想起他对她的维护之情。
    夜露渐凉，夏如幻穿过石阶登上山顶。她猜想山洞里的如隐可能已经走了，也懒得过去，便坐在一块青石上。夏季的晚风吹散了石宫中的闷气，却无法吹散她心头的烦扰。
    忽然一阵水流声绕过她的耳旁，她转头只看见酒坛上大大的一个“酒”字。不用想也知道，正是如隐送来的。
    “你哪来的酒？”她接过酒坛开封便喝了起来。
    “你一走便是十天半个月，我总得找点酒来解解酒瘾吧。这酒是你们石宫中的珍藏，我每次只偷两坛，今天算你运气好便分给你一坛。”
    她笑道，“你小心你个偷酒的飞贼被他们抓了去，挂在酒窖里面。”
    “以他们的武功自然是察觉不到我的。”如隐脸上笑着又多喝了一口，“你这些天到底去了什么地方？方便告诉我么？”
    “去报仇了。只可惜我技不如人，身受重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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