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仕美人》第16章 异议

    只听那位仁兄一本正经地对她说道：“请管好自己的试题纸！”
    肖天然马上知道是沃有史在偷看她的试卷，不过他偷看肯定不是为了作弊，而是想从字迹来分辨出她是不是陆人甲吧，却不幸被这位考官发现了。这沃有史也称得上是一个奇葩了，这当儿还有心思来探究自己的身份，就不怕被判个作弊，然后列入黑名单？
    肖天然在心中偷笑，但面上却乖乖道：“好！”
    贯白丘点点头，又巡视一番后，自去席上坐着。
    很快，肖天然就写好了文章，洋洋洒洒、一气呵成。文章内容简言之，就是做任何决策都要考虑到往古来今可持续发展，考虑到四方上下全人类的利益。她又思索了会儿，这观点会不会太超前了？不管了，写都写好了。
    她放眼望去，满场考生还没一个离场的，有些还在奋笔疾书、有些还在冥思苦想、有些还在挤牙膏中……为了不显得那么独特，她把文章看了一遍，又枯坐了一会儿。很想看看那个沃有史写得如何，可又怕被误会偷看，那个一本正经的家伙监考好像很严呢！可恨坐在第一排，本来还可以欣赏一下各书生的背影啥的，说不定还能发现一些帅哥。坐第一排只能欣赏一下考官啦，考官大部分是半老头子，哭……
    可实在是太无聊啦，那就勉为其难欣赏一下那些半老头子？她托腮抬头，靠，又对上这位仁兄的目光了，监考够严格的。不过这位仁兄她已经研究过了，自去看其他考官，研究起了他们的官服官帽，从颜色和花纹大致看出他们的品级高低来。研究完这些官员，她又去研究贡院的装饰与布局。正当她快要没东西研究的时候，终于有三两考生离场了，她马上站了起来，离开考场。
    裴幻也站了起来，和她一起走出了考场。走出贡院门口，肖天然问：“你考得怎么样？”
    裴幻道：“没问题。你呢？”
    她正想朝他比个胜利的手势，侧头看到沃有史也出来了，正站在一边看着他们，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估计是想上前搭讪，但又吃不准她是不是陆人甲。
    裴幻显然也发现了，道：“走吧！张冲他们也应该等很久了。”
    “好。”
    那边张冲和胖子也看到了他们，高兴地迎了上来。
    于是，四人一起离去。
    留下沃有史一人在风中凌乱。
    三日后，子桑国金銮殿上，六部尚书正在向他们的君主黎辰汇报国试的情况。
    照例先是歌功颂德一番，感谢君主开恩科，给了百姓们这么好的机会，然后各部大力举荐自己选出的人才，以示自己工作的尽心尽责，为主分忧。黎辰坐在龙椅上，一一听来，脸上看不出喜怒。
    当兵部尚书汇报十强名单的时候，他突然问道：“和安阳公主比试的是哪一个？”
    兵部尚书忙道：“回皇上，此人名叫张冲。”
    黎辰点头：“听说他一直不出招，还接得了安阳公主百余鞭？”
    “是的，臣在旁看得一清二楚，确实未出一招。”
    黎辰笑道：“倒是个人才！若被朕的公主不小心赢了去，你这十强就得换个安阳公主上去了。这张冲就交由你好生栽培吧。”
    “臣遵旨！”兵部尚书退到一边。
    黎辰道：“范爱卿。”
    礼部尚书范衷忙上前：“微臣叩见皇上！”
    黎辰道：“听说范爱卿那边也出了点状况？”
    范衷道：“呃……回皇上，臣这边的确出了点状况，而且不知该如何定夺……”
    黎辰道：“哦？这很少看到范爱卿为难啊，是什么情况说来听听。”
    “这是此次文试前三的答卷，先请皇上过目。”范衷恭敬呈上。
    黎辰摊开来，一一过目。第一篇署名裴幻，从经济、文化、教育、管理等方面提出了很有建设性的建议。可作为科举范文。黎辰点头：“倒是中规中矩。”
    第二篇署名沃有史，提到富国必先搞好两国邦交，行贸易往来，互惠互利，见解很是新颖。黎辰点头：“见解独到。”
    这第三篇，黎辰愈看愈奇、愈看愈惊。文中提出了“宇宙”的概念，从时间和空间，一纵一横的维度来论述。待看完整篇文章，他突然发现以往的自己竟是鼠目寸光的。他一直忽视了过去，过去的什么才是最有生命力的？还有最重要的未来，多远的未来？那是无穷无尽的啊。他一直以为当一个好皇帝，就是把子桑国治理好，于是他从父皇手中接过千疮百孔的国家后，休养生息，励精图治。国家有了很大的改变，可是内忧外患依然存在。天地四方，那才是真正的天下啊。全人类？可持续发展？太有意思了！不过有些地方似懂非懂。
    黎辰抬头：“真是一篇旷世奇文！范爱卿，这肖天然是何许人？”
    范衷见原本喜怒不形于色的皇上脸色已是变了好几回，正忐忑中，听到皇上问话，连忙回道：“回皇上，这……正是臣为难之处，此文作者是一女子……还请皇上定夺。”
    此言一出，底下一片哗然。之前其实大家都听说了有女子参试的事情（这事情早就传遍了子桑国），甚至殿上此刻就有亲见的考官在场，可大家万万没想到这女子竟然进了前三甲。而且得到皇上的青睐。
    黎辰也是很震惊，只道女子参试已是奇事，又写就一篇奇文，这可真是个奇人啊！他心中已把这篇文章定为榜首，范衷他们显然也是如此，但这样子桑国就会出一个女状元，这可是史无前例。他明白了范衷在为难什么，现在范衷把这个难题扔给了自己。这个貌似忠厚的老狐狸！
    “众爱卿有何看法？”黎辰把难题又丢给了大臣们。
    大臣们马上安静下来了。
    其中一个道：“皇上，不可，这本朝没有先例。”
    又一个道：“这三甲都是要入仕的，女子当官史无前例啊！”
    一个判卷的道：“这女子比男儿有过之而无不及，切莫浪费人才。”
    一个马上道：“女子当官有违纲常。”
    一个道：“诏告言不拘一格降人才，这女子所行倒也符合规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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