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脂》第七十章 悲欢离合总无情

    “王爷！”
    “又出什么事了？”
    “还是那阿端，上次之后非但不知收敛，反而变本加厉！今日午后他竟然……竟然溜到了婢女房中！所幸发现得早，没出什么大事。”
    “够了！”卫琰出声制止，不想再听下去。
    自代缡将这阿端带回府里，没过几日便搅得他璟王府鸡犬不宁。先前是偷盗府中财物去赌，如今又是偷溜到婢女房中，仗着自己是王妃的贵客，目中无人、惹是生非。卫琰抬手又一次去揉额角，真不明白那个帮过阿缡的怎么会是这样一个人。
    叹了口气，他问：“阿缡呢？”
    “王妃今日害喜害得厉害，正在房中休息，还不知此事。”看着他这样，宁浩也小心翼翼的，他知道王爷这次是真生气了。
    卫琰迈步进府：“这些事便不必告诉她了。”
    他知道阿端在代缡心里的位置，他做的这些“好事”若是让代缡知道，免不了又要添堵。她现在身子一日重过一日，他不想让她为这些事费神。
    抬头看看阴沉沉的天空，他吩咐宁浩：“去取二百两白银，再将阿端叫来。”
    她欠他的，他替她还。
    代缡发现阿端不见了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大雨下了一夜，半点没有要停的意思。她冒着雨出现在卫琰书房外，卫琰对此倒是没有丝毫惊讶，只是有些心疼。
    将自己的衣裳披在她身上，卫琰的眉轻轻蹙起：“这么大的雨，你怎么来了？当心着凉。有什么事让下人来叫我不就好了。”
    代缡看着他，只问了一句：“阿端呢？”
    他移开目光，不愿去看她责问的眼神：“我把他送走了。”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代缡看着他，没再说话。他不想把答案告诉她，那她就只能自己去找了。
    扯下他给她披上的衣裳，她转身毅然决然冲进雨幕中。
    “阿缡！”
    再见到阿端的时候，他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首，躺在泥泞的山路上，被雨水无情的冲刷。
    看他的样子，应该是被什么人追赶到了这里，失足摔死的。这段山路本就崎岖，寻常天气走都要格外小心，更别说下雨的时候。
    卫琰跟在代缡身后，看着她哭倒在寒阙怀里，心狠狠揪痛。他吩咐宁浩：“将他好好安葬了吧。”说完，无视宁浩递过来的伞，他朝着代缡走过去。
    手抚上她因哭泣而颤抖的肩，他轻声道：“阿缡，回去吧。”
    哗哗的雨声中，响起了代缡清冷的声音：“这就是你想看到的？你现在满意了？”
    她看着他，眼中的责备、怨愤看得他一愣，他从没见过这样的代缡。突然就觉得，比这雨天更冷的便是她此刻出口的话语。
    “你不知道他对我来说有多重要，若没有他便没有今日的代缡。卫琰，我以为你明白的，我以为你明白的！”她声嘶力竭地喊着，视线早已模糊，她却分不清那是泪水还是雨水。
    “我不明白！”看着她被大雨淋着不管不顾的样子，卫琰再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语气里满是无力，“代缡，从认识你至今，直到近日我才看到了真正的你。看到了你的焦躁、心痛、热切……却都不是给我的。我一直在努力想走进你心里，可他一出现，我的努力全部付诸东流。如今，你又想让我明白什么？”卫琰任由眼中温热夺眶而出，反正他脸上满是雨水，没有人会看到的，没有人会看到他的……泪。
    代缡唇角轻轻地挑起，是一声连她自己都听不清的笑。再没说什么，她推开卫琰，踉踉跄跄地往回走。此刻她只觉得头昏脑胀，什么都听不清，就连这雨声似乎都远在天边。
    倒下的前一刻，她看着头顶的天空，耳中却突然闯入了一道异常清晰的声音，听得她心头一颤。
    是一个人急切的呼唤。
    他叫她，阿缡。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