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脂》第四章 常恐秋节至

    又是阴雨绵绵的天气，班雪絮独立窗前，听着雨打芭蕉，任那丝丝凉意侵占整个庆华殿。
    环珮从外面回来，将竹伞立在一边：“又下雨了，这日头才没照了几天，便又是阴云密布。”
    “一场秋雨一场寒，天气要转凉了。”班雪絮仍望着窗外，眉间锁着无限愁绪。
    “娘娘站了这许久，当心着凉。奴婢还是把窗关上吧。”
    关上了窗，似也关上了满腔心事。班雪絮终于回转身，走至几案旁倒了杯茶轻轻抿着：“今日怎么样？”
    环珮有些支吾，声音也低了不少：“回娘娘，还是……什么都没查到。”
    “你说什么！”手中的茶盏被重重摔在案上，大半的茶水溅了出来，班雪絮一张脸上满是怒意：“这件事交给你们这么久，到现在仍是一无所获，你们到底是怎么办事的！”
    环珮吓得跪伏在地上，看也不敢看她一眼：“娘娘恕罪。奴婢们确是尽心去查了，可陛下实在谨慎，查不到半点线索。又或是……国丈爷的失踪也许与陛下无关……”她说得小心，生怕一句话不对便惹怒了主子。
    “不可能，除了他我想不出第二人。”八年前她大婚当晚，父亲班岂离奇失踪，她的洞房花烛夜便是在寻找中度过。这么多年过去了，所有人都认为父亲该是早已过世，可她却不这么想。
    父亲当时权倾朝野，虽得罪了不少人，可真正能让父亲无声无息消失的，只有卫璇。但为什么查了这么久，却是一点收获也无。
    “陛下现在何处？”她转头问环珮。也许，她该去乾安殿走一趟。
    “陛下下早朝后便去了泽艺堂。”
    “呵，我就知道他一定在那里。”
    环珮脸上满是不忿：“哼，泽艺堂的那些狐媚子，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便整日里搔首弄姿，引得陛下日日往那里去。尤其是那个梅鸾，狐媚惑主！”
    与她相比，班雪絮倒是平静许多：“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娘娘，奴婢只是替您不平。”
    “平不平又能怎样，我与他……”莫说他心里没有她，就算有，他们之间隔着父亲的事，又会有什么结果。想着这些她便笑了，几分苦涩，几分嘲讽。
    “你去看看让膳房做的参汤好了没。”
    乾安殿。
    门外守着的内侍见班雪絮来了，连忙行礼：“参见娘娘。”
    “陛下呢？”
    “回娘娘，陛下现不在乾安殿中。娘娘稍候，奴才即刻就去禀报陛下。”
    他说着便要离开，班雪絮扬手制止：“不必了，我也没什么大事，就在殿里等着吧。”
    那内侍也不好再阻拦，任她去了。
    进殿四顾，果然除了几个内侍再无旁人。
    照环珮所说，他此刻在泽艺堂，一时半会儿该是回不来。若父亲的失踪真与他有关，乾安殿中定有线索。
    暗里冲环珮点头示意，她摸向腰间，突然惊呼一声。
    “娘娘怎么了？”环珮急问。
    班雪絮一脸焦急之色：“我的玉玦不见了，定是掉在了路上。那玉对我极其重要，你快带人去寻！”
    “是。”环珮应着，又冲那些内侍道：“你们几个都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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