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皇子:盛宠嚣张嫡女》第八十二章

    “殿下,你冷不冷?该把衣服穿上了。”
    “你这么一说,确实不像方才那样热了。”
    北冥墨痕怕了李暮瑶新近养成的唠叨习惯,从善如流,乖乖穿上衣服。
    李暮瑶把伞小心收起,东翻西找,找了个精致的长匣子放了进去。
    北冥墨痕看着李暮瑶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再想想自己刚才的一举一动,好笑的摇了摇头。
    远处的街道上,红色的灯笼一盏盏亮起,冰冷的秋雨挡不住世间繁华,“咿咿呀呀”的歌声再度响起,不到天明誓不罢休。
    只是,这些美丽与喧哗到底还是渐渐远去了。
    船桨划过无际的江水,载着这一行人继续他们的旅程。
    烟雨再度笼罩住岸边的江南,远远的,似乎有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江边,正冲着江上的船看过来。
    天,就快黑了。
    李暮瑶以为他和北冥墨痕南下的旅程会一直顺风顺水,可惜当晚他们没能顺利离开浮梁,因为船被人从水底凿穿了。虽然进水的不是他和北冥墨痕乘的这一艘,结果却更糟糕,遭到袭击的是北冥沐之的船,王妃和小郡主都在那艘船上。
    一时间江上乱成一片,眼看着船就要沉了,想靠岸是不可能了。会水的侍卫随从们一个个跳下水,拼尽全力往那艘船游过去,必须赶在沉船前将北冥沐之一家救上来。
    北冥墨痕站在船头,急得满头大汗,他担心的是那些还没露面的水鬼,既然是刺杀,仅仅只是凿船那是不可能的。
    不断有人跳下水,大呼小叫的朝沉了一半的船那边游,可惜侍卫们大都是北方人,偶尔下河游游泳还凑合,跳到湍急的江水里就不够看了,更不要说深秋入夜后江水冰凉刺骨,根本不是普通人承受得住的。
    “王爷,撑住啊!奴才马上就……啊!”
    第一声惊呼过后,不断有人被拖入水中,很快,江面便被鲜血染红了。
    “小心!小心水下!”
    “快!快去救王爷王妃!”
    “呃啊!”
    ……
    北冥墨痕搂着瑟瑟发抖的李暮瑶看着淡红色的江水,也不知道那红是灯笼映出来的还是被人血染出来的,两个人都没了言语,只是紧紧抓着对方的手。
    船上为数不多的几个侍卫被北冥墨痕遣去救人了,只剩几个宫女太监在甲板上惊慌失措的跑来跑去。
    “都给我闭嘴!”
    北冥墨痕缓过劲来,痛斥了吓得大惊失色的下人们,转而叫人把船往北冥沐之那边开。北冥沐之他们走在前,现在顺着江流依旧漂在前头,只是失去了控制,一头翘得老高,一头沉下去,马上就要翻了。
    “殿下,王爷他们不会是……”
    “不会的,二哥一定是担心现在出来会被刺客伤到,他们肯定还在船上!再等等……”
    北冥墨痕之所以这么说,一半也是在安慰自己,但也不无道理,毕竟对方精通水性,北冥沐之此时下水只会死的更快。只是,不知道王妃和孩子怎么样了。
    “啊……怎么回事?!”
    北冥墨痕打了个趔趄,想到缘由后不禁一样的大惊失色。
    “殿下,不好了!有人在凿咱们的船!”
    北冥墨痕不用下人禀报已经知道了是有人在凿船,这时候他无暇顾及北冥沐之那边的情况,自救才是第一任务。
    “船上还有会水的吗?”
    北冥墨痕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可他不能坐以待毙,照这个速度,沉船是迟早的事情,若是带人下水去搏一搏,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奴才会水!”
    “奴才也会!”
    只有两个小太监答了话,其他几人都是惨白着脸,仿佛断定自己已经是必死无疑的人了,甚至有一个宫女已经低声哭了起来。
    “哭什么?”北冥墨痕努力挤出一个笑来,转而严肃道:“本殿下这就下去手刃刺客,明己的安危就交给你们了,回头上了岸,他要是少了一根头发,本殿下唯你们是问!听到了吗?!”
    “是!”
    北冥墨痕倒是有自己的佩剑,那两个小太监却只拿着从厨房搜罗来的两把菜刀,饶是如此,他们还是面不改色,北冥墨痕为了鼓舞士气,赞许道:“你们都是好样的,待我们顺利归来,本殿下必定重重有赏!”
    “噗通”几声,北冥墨痕并两个公公在李暮瑶的惊呼中跳入江中。
    “殿下小心啊!”
    那边北冥沐之已经被人顺利救上了船,他原本乘坐的船完全沉下去了。
    “救命啊!快来救救六殿下!”
    李暮瑶带着几个下人在船舷边呼救,水里幸存的侍卫们没来得及上岸又急匆匆往这边游。
    江面上漂着的不论死活全是北冥沐之带出来的人,却不知水下有多少敌人潜伏着。陆陆续续又有几艘船遭了秧,船上的人跟下饺子似的一个个往水里跳,然后又拼命往还没被凿的船边游。
    北冥沐之刚从鬼门关回来,还没缓过劲,那边却听人禀报说“王妃没救过来,断气了”,一时间急火攻心,吐了老大一口血,晕过去了。
    这边北冥墨痕还在苦苦支撑,虽说没受伤,却也没伤到敌人要害,好在凿船的人已经停手了,转而来对付他和渐渐围过来的侍卫们。
    那边,北冥沐之晕倒后,王府总管当机立断让人把船往岸边开,有多快划多快,舱底的桨手们肌肉都要爆开也不敢停手。
    又是一声闷哼,北冥墨痕回头一望,方才随他下水的两个小太监都不在了,江面上的杀戮一直接没有停止过。他已经累得不行,肩膀和腿都被水鬼割伤,虽不致命,却也疼痛难忍。
    船底的漏洞想必不小,短短一段时间的打斗,船已经沉下去大半,等北冥墨痕想起时,却因离船太近反而看不到李暮瑶的踪迹,不知道他们还在不在船上。
    “明己!明己你在哪儿?明己!”
    北冥墨痕一边努力上浮一边在水面上呼唤,却始终没有得到李暮瑶的回应,更没有在水中看到李暮瑶,他猜测李暮瑶多半是躲进船舱里了。
    突然,北冥墨痕感到自己的裤脚被人从水下抓住了,他下意识就是一脚,艰难转身的同时也恰恰避开了刺客的致命一击,可惜受伤的右肩被迎面而来的匕首划过,又添了一道伤口。
    北冥墨痕没有给自己思考的余地,反手就是一剑,那刺客被他割破了喉管,血喷了他一脸,当场便闭上了双眼,慢慢沉下水去。
    越来越多的水鬼从水底浮出头来,到底侍卫们人多势众,一番僵持也算是险胜。
    北冥墨痕隐约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那个侍卫格外勇猛,单是北冥墨痕亲眼所见的,他便已杀死了三四个水鬼,只是一直都没看到正脸,也不知道是谁。
    不知不觉已经放松下来的北冥墨痕被几个侍卫围在中间,背靠着船体等待别的船来救援,却不想忽然背后的船一个剧烈的震颤,眨眼间便从头顶扣了下来。
    明明是很快的一瞬间,北冥墨痕却想了很多:
    船本不会翻的,大概是触礁了吧,这段江流湍急,想必暗礁也不少,是他大意了。
    李暮瑶还在船上,但愿他不会受伤。
    刚才就该叫人把船往岸边划,充什么烂好人!
    这船砸到头上得多疼啊,这回怕是死定了……
    北冥墨痕认命般闭上了眼睛,最后一刻,似乎有人抱住了他,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滴答……滴答……滴答……”
    浑身上下像是被泡在水中一样,使不上一点力气。明明意识已经逐渐清醒,眼睛却仍疲惫得睁不开,只听到那连绵不绝的、有那么些许烦人但又稍显模糊的水声,“滴滴答答”,似乎永远也不会停下。
    朦胧中,有人过来了,听着步伐稳健,但走得有些急。
    北冥墨痕感觉到有只手探到自己脑后,十分小心的将他微微托起,然后他的唇边多了一丝凉意……
    是水!
    只顾贪婪的汲取着那甘甜的液体,北冥墨痕一时间忽视了这股凉意背后独属于青年人的柔软的体温,待到他解了口渴,这才晓得尴尬——方才那水竟是被一口一口渡过来的。
    “你醒了!”
    惊喜万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北冥墨痕挣扎着撑开眼皮之前先是挑起一抹笑来。
    他笑自己猜的不错,果然是李暮婷。
    “这是在哪儿……”
    北冥墨痕侧头看了看,周围很暗,零零星星的散落了一些细小的石块,顶上隐没在黑暗中看不清,这似乎是个山洞。
    “我们在山里。等你好点了,我再想办法送你回宫。”
    北冥墨痕未置可否,听了李暮婷的话,他大概可以猜到山下现今是个什么境况,无非就是一心想要他死的人远比真心希望他活的人多罢了。
    “别担心。”
    李暮婷看北冥墨痕沉默的样子很不忍,他倒不觉得北冥墨痕会多么害怕,却控制不住自己,总想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好让眼前的人安心。
    “我睡了多久?”
    “刚一天,现在外边天快黑了。”李暮婷伸手又探了探北冥墨痕的头,表情并没有多少缓和,过了会儿又问:“饿吗?你这么久没吃东西了。”
    “没什么胃口。”北冥墨痕依旧有气无力,说话声也很低,在李暮婷看来,愈发显得“娇弱”了。
    “我抓了只兔子,烤了吃吧。这几天先委屈你,等……过几天就好了。”
    “嗯,我倒是有点冷,你生个火来我烤烤。”
    “这洞太小,在里头烧火烟会呛着你。”李暮婷三两下解开上衣,北冥墨痕才发现,李暮婷的外衣早已给了他了,此时便盖在他身上。
    “你不冷吗?”
    “不冷。”李暮婷将衣服掖好,摸了摸北冥墨痕的头,低声道:“你休息一会儿,我马上回来。”
    北冥墨痕看着李暮婷消失在洞口,很快便扛不住睡意,沉沉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洞中已经黑透。
    北冥墨痕不知道自己这一觉睡了多久,也不知道李暮婷什么时候回来。
    “烤兔子这么慢吗?”
    北冥墨痕有些孤单,想想又觉得情有可原,兔子要扒皮洗净再开膛破肚,生火更是个□□烦,也不知道李暮婷把柴火点着了没。
    试图支撑着坐起来,北冥墨痕只感到头晕的厉害,仿佛随时都要吐出来,只好躺了回去。
    这一下害得北冥墨痕难受非常,眉头皱的死紧,虚汗都流出来了。
    李暮婷一手拿着简易火把,一手攥着树枝进了洞,树枝上串了只挺肥的兔子,可惜烤的有些糊。
    “兔子烤好了,我给你弄一点怎么样?”
    李暮婷将火把插在离北冥墨痕较远的地方,转过身后发现情况不对,连忙把串兔子的树枝也插到地上,急匆匆扑过去。
    “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嗯……我头……晕……哼嗯……”
    见北冥墨痕难过的呻_吟,李暮婷大惊失色,伸手一摸,北冥墨痕额头脸颊皆是冰凉。
    “怎么会这样……一定是脑袋里头伤到了……”李暮婷握着北冥墨痕的手,那些温润如玉的手指,如今也是冰一样的冷,“不行,必须带你去看大夫,不能再拖下去了!”
    李暮婷反手便要将北冥墨痕背起,却让他神色更加痛苦。
    “别碰我……我受不住……你让我……先躺一会儿……”
    “好好,我不动你!”李暮婷僵在那儿不敢再动,心里却急得要吐血。
    北冥墨痕就这样趴在李暮婷背上直到再次睡过去,自始至终,李暮婷纹丝未动,就如同当年跟侍卫长学武时蹲马步一般。
    汗液一点点浸湿他的衣领,脖子上是北冥墨痕若有似无的轻微呼吸,李暮婷只觉得那呼吸把他的每一个毛孔都撩开了。
    忍耐竟是这样的辛苦。
    就这样僵持许久,李暮婷终于支持不住,力竭之前强撑着将北冥墨痕轻轻放倒,而后长长的喘息起来。
    火把早已灭了,洞中漆黑一片,李暮婷一时间不知该做什么好,突然肚子里传来一阵声响,他才记起那只被遗忘了的兔子,只怕此时也已经凉透了。
    李暮婷小心的摸到那处,找到插在地上的树枝,之后慢吞吞出去了。
    洞外的火堆因为无人添柴也熄灭了,好在灰烬里还埋着一些火种。
    李暮婷弄了些干草,一口一口将它们吹燃,再从一旁拿了大把柴火架上,这才开始重烤他的兔子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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