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皇子:盛宠嚣张嫡女》第八十一章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北冥墨痕对那曲径所通之幽静处的绚烂风光可是想得厉害啊……
    半推半就之间,衣衫半解,北冥墨痕对这样的李暮瑶着迷不已,索性不去褪他的衣服,就这么半遮半露的,彼此间的情趣却不是多了一星半点,实是妙极。
    手之抚之,唇之吻之,腿之缠之,腹之压之……
    俯仰之间,天光大亮,李暮瑶却像是刚从水里捞上来似的,大汗淋漓,浑身湿了个透彻。
    “来人,备热水!”
    北冥墨痕眉开眼笑,何止解了酒,起床气也一并治好了。
    好不容易适应了船上生活,李暮瑶却又因为某些难以启齿的原因不得不呆在船舱里,北冥墨痕怕他无聊,便想留下来陪他。可惜李暮瑶一向深明大义,刚刚北冥沐之派人过来请北冥墨痕上岸观光,李暮瑶又怎么好占着他不放呢?
    “我一个人睡会儿也好,你快去吧,别让王爷等久了。”
    “不就是个小城镇,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以后跟你一起出去玩的机会还多着呢,不差这一两天。”
    “是啊,机会还多,不差这一两天,今天我就不去了,只是,别坏了王爷的雅兴。”
    北冥墨痕一想也是有理,毕竟他们跟着北冥沐之一道出门的,总不能老是窝在一条船上不出去见人。
    “那好,你好好休息,我去陆上转转,有好玩的东西买来给你玩!”
    “好。”
    北冥墨痕换了便服,跟着北冥沐之上了岸,身后跟了“家丁”两三,二人扮作北方来的客商兄弟,大摇大摆走进了江南水乡。
    一样是繁华热闹的街道,一样是来来往往络绎不绝的行人,北冥墨痕注意到这里摆摊的商贩卖的多半是茶叶、瓷器一类,又或是首饰、小吃,品种多样,造型精美,比起他在东城所见竟也毫不逊色。
    “人说江南富庶,今日所见,果然名不虚传。”
    “浮梁盛产上品茶叶和瓷器,这里的人们多半从商。”北冥沐之听到北冥墨痕的感慨,小小的做了一番解释,也算是给皇城脚下的人们找回了一点面子。
    二人沿着街道一路前行,在一处茶屋落了脚,北冥墨痕没想到的是,北冥墨痕今天并不是闲逛,他在这里约了人,那人见他们进来便起了身,弯腰恭敬地候在一旁。
    “刘兄不必多礼,我们兄弟二人路经贵宝地,多有打扰,还请刘兄不要介意。”
    “不敢不敢,二公子客气了!”
    北冥墨痕看位“刘兄”似乎有些眼熟,细细一想,见过不止一次,原来是新上任的钦差大臣刘永。说起来这人跟北冥沐之还有亲戚关系,他外祖母跟沐王妃的爷爷是亲兄妹,虽说嫡庶有别,到底是长辈,北冥沐之对他态度还算客气。
    刘永来南方是由北冥耀亲自指派,北冥墨痕隐约听说过,这位钦差大臣明着巡查,其实是来剿匪的。北冥国开国以来,北冥耀不过是第二位皇帝,大概这江山坐的并不像北冥墨痕眼见的那样安稳吧。
    钦差大臣入乡随俗,半年的时间也学了不少南方人的风雅,备好的茶叶放一边不动手,而是叫来专人表演茶道。
    精致的茶壶杯盏一一摆开,一妙龄女子只着一层轻纱,十指纤细,姿态曼妙,搭配着竹帘里现场演奏的丝竹之声,的确很有一番意趣。
    最后,尘埃落定,每人分得小小一杯绿茗,北冥墨痕端起来尝了一口,味道不错,却也并不觉得比起常喝的茶强在哪里,心下自嘲,他这堂堂一国皇子其实也不过是个糙汉子,品味不到这其中的风雅,实在是牛嚼牡丹,可惜了那姑娘的一番功夫。
    北冥沐之带北冥墨痕来不过是避嫌,他的作用已经产生,是时候功成身退,不然就讨嫌了。
    “二哥,刘兄,你们慢聊,我出去逛逛。”
    刘永笑道:“小公子到底是年轻人,跟我这样的老夫子坐一块喝茶实在是难为你了,是我想的不周到。”
    “他就是悠哉惯了,哪懂得这茶的好处,不必管他。”
    北冥沐之看了北冥墨痕一眼,满满都是打趣的嫌弃。
    “二哥,那我走啦。”
    “去吧,带两个人,注意安全。”
    “好,你们喝茶吧。”
    北冥墨痕出了茶屋,站在异乡的街头,一时间不知道去往哪里好,回过头看了看身后跟着的两个人,想着也不怕走丢,便转身溜进了一条石板巷,先四处逛逛再说。
    巷子不过四五尺宽,两边多是民居,偶尔路过几间商铺,老板伙计也都是神情恹恹的,想来并不多么依仗铺子的生意,北冥墨痕走进去看,也没人热情的凑上来招待。
    接连逛了几家,都是茶叶居多,北冥墨痕毫无兴趣。也有瓷器、盆景、玉石之流,出门在外,大件的携带不便,北冥墨痕挑几个小巧可爱的瓷制品买了,打算回去给李暮瑶赏玩。
    巷子悠长深远,北冥墨痕都不知道走了多远,想着是不是该回头,却又执拗的想要走到尽头,经过一个小小的转拐,一家别开生面的铺子映入眼帘。
    那是一家油纸伞铺。
    铺子门店大开,四扇门板都卸下来叠在一边墙角,其中景象一览无余。铺子里没有看门伙计,就一个年近花甲老先生坐在中间,手里拿着一把竹簧在做工,脚下散落竹屑无数,头上倒吊着一把把做好的油纸伞,清一色的大红。
    “买伞吗?”
    北冥墨痕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那老先生察觉出来,抬头看了他一眼。
    “买,多少钱一把?”
    老先生站起来,拍了拍围裙上的碎屑,盯着北冥墨痕道:“小公子不是当地人吧?我家的伞没别的用处,新娘子成亲落轿时撑的,还要买吗?”
    北冥墨痕闻言,愣了,脑海中浮现出李暮瑶穿着大红嫁衣,撑着油纸伞的样子,面容看不真切,却也不觉得违和,一时有些好笑,最后回过神来,朝那老先生道:“买。”
    老先生了然的冲北冥墨痕笑,转身取下其中一把伞,收好,放到北冥墨痕手中。北冥墨痕付了钱,道过谢,斜抱着那把大伞又一次钻进了石板巷子里。
    时辰还早得很,北冥墨痕游性正浓,一时半会儿怕是不会回头了,只是头上这天却阴了下来,怕是要下雨。
    一阵秋雨一阵寒,身上的衣服似乎都显得单薄起来。
    就这么走着,逛着,约摸小半个时辰后,北冥墨痕并两个侍从鹌鹑似的缩在人家屋檐下,一齐看着屋檐那排“稀里哗啦”的流水发呆。
    偶尔来往的行人总是用异样的眼光盯着北冥墨痕怀里的伞看——那么大一把伞,三个人撑虽说有些困难,挤一挤还是可以的,这样等着,等到什么时候是个头?莫不是小伙子脸皮薄,不愿意打红伞?咦……那伞好眼熟!不就是前头铺子里买的嘛!哦,这年轻人八成是快成亲了吧……
    等了半晌,雨势渐渐小了。
    北冥墨痕看了看半湿的鞋子和衣摆,索性一脚踏进了淅淅沥沥的秋雨里,低着头小跑起来,只有怀里那把红伞依然被护得很好。
    这条石板巷已经不知存在多少年,这条石板路亦不知被人们走过多少年,光滑结实的石板上结着薄薄一层水膜,别说跑了,就是走在上头也得小心别滑着、摔着。
    北冥墨痕还没跑几步就滑了个趔趄,惊得后头两人大呼“小心”。
    北冥墨痕站定身子,回过头来,冲他们笑着说“没事”。
    被雨水沾湿的头发贴在脸上,稍显狼狈,年轻的眼睛里却是欣喜和满足,还有一点急切,一点温柔。
    雨幕撑起层层薄雾,与江上升起的水气一道,将这十里长街连带着那一眼望不到边的江面一齐笼罩起来。
    远远看过去,江边泊船似是停在画中。
    北冥墨痕在忽然又加剧的雨中慢慢显出身影,恨不得“望穿秋水”李暮瑶总算呼了口气,放下心来。
    “殿下,你都湿透了!热水备好了,快先洗洗!”
    北冥墨痕把怀里的伞递给李暮瑶:“喏,送你的!还有几个小玩意儿,放在侍卫那儿,回头叫他们给你,先让他们下去休整休整。”
    李暮瑶一愣,这才注意到北冥墨痕回来时手里拿着东西。北冥墨痕人已经进了浴室,泡上了热水澡。
    抱着那把大红油纸伞,李暮瑶真是好气又好笑,多大的人了,大老远给他带把伞回来,下雨了也不知道打开撑。这样想着,手却忍不住在光滑的伞骨上摩擦,一丝丝冰凉的触感透过十指缠绕上来,最后都汇成了嘴边怎么也藏不住的笑。
    唉,怎么就这么……开心呢?
    北冥墨痕洗完澡,擦着头发出来了,热水泡得他全身发热,脸都红了,衣裳也就系得不怎么紧实,李暮瑶怕他着凉,嘟囔着将其解开重新系了。
    “发现没有,你最近啊,越来越唠叨了!才多大……”
    北冥墨痕被教训了,有些不自在的数落起别人来,李暮瑶一听,却不像从前害羞腼腆,当即就有了应对:“走的时候,嬷嬷特地找我吩咐过的,‘一定要好好照顾殿下’,明己怎敢不从?”
    “哎吆吆,免死金牌都有了!那你这管家婆是当定了,我自然没什么好说的啦。”
    北冥墨痕嬉皮笑脸的跟李暮瑶聊着,侍女听到舱里说话声,这才把姜汤端进来。
    “这是加了多少姜?闻着都辣!”
    北冥墨痕平日饮食就不碰姜,看着那碗汤,嫌弃的表情毫不掩饰。
    侍女听了,十分惶恐,本就低着的头更低了。
    “是我要他们熬的。殿下,快趁热喝了吧,今天淋了雨,喝点姜汤去去寒气,万一伤风就不好了。”
    北冥墨痕看着李暮瑶脸上担忧,眨了眨眼睛,末了两手一拍,接过汤碗,吹了吹,小口小口喝了起来——汤谁熬的,太他—妈烫了!
    李暮瑶心满意足的笑了,拿起毛巾站到北冥墨痕身后,仔仔细细的帮他擦起了头发。
    侍女的头低到不能更低了。
    “啊……”北冥墨痕长出一口,将碗倒过来展示,“好了,喝完了,一滴不剩。”
    侍女接过空碗,来不及说一声“奴婢告退”,逃似的退出前舱,脸上还带着迷一样的红晕。
    “咳咳……我带回来的拿把伞呢?”
    “在呢。”
    “哪儿呢?拿来我看看。”
    李暮瑶把毛巾给了北冥墨痕,拿伞去了。
    “殿下,伞拿来了。”
    北冥墨痕却不接,只是说:“打开它。”
    李暮瑶不疑有他,小心撑开了伞,伞骨弯成一道弧线,表面覆着红色的油纸,就像一张张鲜艳的帆拼接在一起。
    “这伞真大。”李暮瑶将伞搭在肩上,抬起眼睛左右看了看,只觉得自己过于瘦小了,肩膀不够宽,撑这样大的伞显得十分夸张。
    北冥墨痕把毛巾放在桌上,起身挤进了伞下,一伸手就将李暮瑶揽进了怀里,另一只手接过伞,轻轻松松举起来。
    两双眼睛终于找到彼此,念念不舍纠缠起来。
    “本来就不是给你一个人撑的,这伞,要两个人一起撑的。”
    厚实的船舱甲板刹那间灰飞烟灭,仿佛只要撑着这把油纸伞,两个人立刻就能进入外头的无边烟雨里,什么断—袖—之—癖,什么尊卑有别,通通见鬼去!
    只要你眼中有我,我眼中有你,还有什么好怕的?
    李暮瑶看着映在北冥墨痕眼中的自己,忽然明白了些什么。
    “殿下……”
    李暮瑶已经很久没哭过了。
    从前,他因为受伤流泪,因为害怕流泪,因为担心不被珍惜、不被尊重流泪,终于等到这一天,虽然脸上布满泪水,心里却比吃了蜜糖还要甜。
    “嘘……别哭啊……”
    北冥墨痕哄小狗似的摸着搭在自己肩上的小脑袋,另一只手却始终没有把伞放下。
    “殿下……”
    李暮瑶哭得累了,瓮声瓮气叫了北冥墨痕一声。
    “恩,怎么了?”
    “我小时候听祖母说,小孩子在家里不能撑伞,否则个子长不高。”
    “……”
    北冥墨痕一脸黑线,这话叫他怎么接?……小孩子?
    李暮瑶浑然未觉,抵着北冥墨痕的肩膀擦了擦眼泪,继续靠着他,懒得动了。
    “没事儿,这是在船上,不碍事儿,我们都不会长不高。”
    李暮瑶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什么,猛地抬起头。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