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相和之姻缘乱》第七十五章 争风吃醋

    一夜过后,慕云汉错失了先发制人的良机,反倒令慕容云冲却比往日更加警醒,巡视的侍卫和武师明显多了起来。沈涟漪白日里不便再做多余的事情,不过在花园里喝喝茶,赏赏花,专心做个无所事事的娇客。可惜她才逍遥了一日,便又有不速之客找上了门来。
    原来,她与慕云汉当夜的情景不知怎的不胫而走,一夜之间慕容山庄上上下下都知道了当朝相爷和这美娇娘的风流好事。转述者更是添油加醋,绘声绘色,渐渐就演变成了不太光鲜的荤段子,劲爆程度堪比活春宫,只是听两句,都叫人眼花耳热,臊得抬不起头来。饶是沈涟漪脸皮厚如城墙,也要无地自容的。
    她已是如此,慕云汉的倾慕者听了,那更是要火冒三丈,妒火中烧了。所以无怪现在那个俏丽丫头正一脸轻蔑,阴阳怪气地刁难自己。
    沈涟漪此番已知晓,这个丫头是慕云汉的表妹,且还不是远亲,叫做林可人。模样是可人的,但话说得也难听,什么“不要脸”、“贱蹄子”之类的粗话都敢骂。毕竟是武家女子,骂起人来也厉害不拘束。不过沈涟漪到底更老辣些,反而故意做出更加妖媚的样子来,轻声曼语道:“林姑娘,你纵然是骂我我也没办法,你解气了就好。只是,相爷他就喜欢我这样。我越不要脸,越浪,他就越爱我,你说说你,要是有我一半,不早爬上他的床了?”
    林可人还是个黄花闺女,何曾听过这种妓家的荤话,早涨红了脸,骂道:“你……你不知羞耻!”
    沈涟漪语带春意:“这话我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是啊,我不知羞耻,不过你的好表哥在我床上的时候,那才是真正的不知羞耻呢。可惜你看不到。”说着已掩住嘴“呵呵呵”笑了起来。
    她才说完,身后已传来了一声咳嗽,却是慕云汉玉面微红走了出来。他才结束与慕容云冲的谈话,本来想要找她商量对策,却不想听到这么劲爆的对话,要是不及时制止她,自己的风流韵事恐怕很快就能出书了,他虽然很想青史留名,却是想留在史书上,而非某个艳俗的春宫册里。
    林可人眼眶子都红了,向他质问道:“表哥,你可都听到了,你告诉我,她在胡说,对不对!”
    沈涟漪倚在美人榻上,指头绕着发梢,有趣地看着他,等着看他怎么回答。
    慕云汉握拳在唇边又咳嗽了两声,语气如平常一般没有一丝感情:“表妹,不得无礼,沈姑娘是家中贵客。”
    林可人咬咬牙,哭叫道:“原是我看错了你,想不到你竟喜欢这种……这种货色!”她捂着脸,呜咽着跑了。沈涟漪嗤笑了一声,摇摇头。
    慕云汉坐到她身边:“你倒悠闲。”
    沈涟漪拨弄着手里的海棠,感觉到他的视线正灼灼盯着自己,笑道:“不然呢,反正一时半刻,我也琢磨不出什么办法来。”抬眼看向他,却正见到他猛地别开视线,心中暗暗好笑,又忍不住戏弄他,“怎么,相爷,难道果真如俗语说的,一日夫妻百日恩?这才一会儿工夫见不到我,就开始想了?”
    慕云汉冷笑:“你少自作多情。”
    沈涟漪的目光扫过他发红的耳尖,密长的睫毛,略带青色的下巴,道:“相爷,那边可有好几个婢子在偷着瞧呢,你若是这般冷淡,可就叫人怀疑了。”她附在他耳边,气息撩动着他的耳垂,“不要功亏一篑啊!”
    慕云汉气息一乱,直觉就想往后缩,沈涟漪却拉住他,将海棠放在他手里,温柔道:“有花堪折直须折,相爷为我簪花吧!”
    她的眼睛那么明亮,又清澈如湖面,如镜子,慕云汉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女人有问题,并且,她很危险。
    可是他就是无法拒绝她的靠近,此时,竟还有一些怕她。
    是的,他是有些怕她的,怕她发现自己落在她身上的眼神,怕她听到自己紊乱的呼吸,怕她靠近时散发的香气。慕云汉有些迷茫地为她簪花,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病了,他在做这样多余又匪夷所思的事情。
    沈涟漪偏着头看着他:“好看么?”
    慕云汉只盯着眼前一丛歪七扭八的乱草,自然也就不知道到底好不好看。
    她自顾自地说:“应该挺好看的。”说着在他脸上啄了一口,“多谢相爷。”
    本以为他又要说些刻薄的话,谁知道他却欲言又止,抿着嘴不吭声。
    咦?已经习惯了她的调戏么?沈涟漪有些失望,看来下次要换个玩法了呢。
    她把头靠在慕云汉肩膀上,幽幽道:“相爷真是个温柔的人啊。”
    花团锦簇,春日尚好,他二人坐在花丛中,正是世间最般配不过的一对儿。
    元宝妹和一群小丫鬟正躲在旁边偷看,见状,小丫鬟们均是失望地叹了口气,元宝妹得意洋洋道:“给钱给钱,你们输了!”
    小丫鬟们不情愿地掏出钱来,瘪嘴嘟囔着:“林小姐也是,看着那么凶悍的一个人,这样不耐激。”
    “我说了,相爷就是只喜欢沈姑娘的。”元宝妹得意洋洋,“相爷可不是那等三心二意的人。”
    小丫头们笑起来:“听听听听,她才见过几个人,就敢这样说了。”
    “不害臊,羞羞羞!”
    元宝妹攥着铜板脸涨得通红,气道:“输不过就说人,没意思!”扭身便跑了。她左拐右拐,去了院子内的一隅僻静处,这是她发现的一个风水宝地,平日里只有她一个人来。她熟门熟路地拐进假山的山洞里,拿出自己的铜板欢天喜地地数了起来。
    数了一遍又一遍,她十分满足。她是喜欢沈姑娘的,虽然是同她刚认识,但她的眼神十分温柔且善意,是的,她元宝妹可是不会看错人的。
    正沾沾自喜着,突然听到有人在说话。
    “……家主,那慕云汉一定有问题,咱们还是先下手为强。”
    “放肆,你是嫌慕容家脑袋太多?何况,能攀上这棵大树,江湖上不知多少人羡慕得眼睛红!你想先下什么手!”
    “家主!不是奴才多事,最近港口排查十分严,瀚澜城的那个总捕督,就跟地底下突然钻出来一样,日日巡察,箱箱开检。最要命的是,他什么时候来的,咱们全然不知晓。若是慕云汉与他们里应外合……那些货可还在山庄困着呢!”
    “刘敬,我知晓你在想什么,只是你不了解慕云汉,他从来山庄的那一天开始,最想要的就是慕容家的认可。这一点,即便他如今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不会改变。”
    “可是他在这里一天,那些货物……”
    “没有什么可是!你是糊涂了不成?这货就是烂在地底下,只要他还在一天,就不能出!这些年赚的,还不够咱们花么?慕云汉他又不可能一辈子在这里!”
    “那教主那边我该怎么交代呢,他点名要沈涟漪……”
    “嘘——!”
    说话声音突然消失了,元宝妹一惊,急忙缩进洞里深处一些。洞口仿佛是有人影晃过,但是终因为她身形太小,没有引人察觉。
    “我们走吧,这里终究不是说话的地方……”
    二人脚步渐渐远去,元宝妹攥着铜板的小胖手已经浸出了一手心的汗。她听不太懂老爷和刘敬在说什么,可是她能听出来沈姑娘会有危险。
    她失魂落魄地回了园子,坐在回廊上发呆。
    慕云汉同沈涟漪回来时,就看到她一脸愁苦,又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的了?你这小丫头,可是被人欺负了?”沈涟漪笑着摸摸她鼓鼓的小脸蛋。
    元宝妹却反而向慕云汉道:“相爷功夫是不是很好?”
    “额?”慕云汉一愣,倒也不谦虚,点头道:“难遇对手。”
    元宝妹郑重地对他道:“那你一定要保护好沈姑娘啊。”
    “唔……”慕云汉同沈涟漪诧异地对视,随即道,“那是自然。”
    “哎……”元宝妹小大人一般叹了一口气,径自走了,只留下两人莫名其妙,一头雾水。
    “小丫头仿佛觉得我很危险,”沈涟漪坐在梳妆台前,将发上的花插在花瓶里,随即松开了头发,“我要早早歇着了,你晚上还需要去同慕容云冲两相试探么?”
    慕云汉从镜中望着她苦笑:“少不得要应付一番。”
    沈涟漪也对着他笑道:“相爷也是辛苦。”她顿了一下,突然觉得这样对镜说话太过于暧昧,脸上一红,拢着头发没再说下去。
    “渊识,你歇了么?”门外传来女人温柔的声音。
    沈涟漪快他一步起身,开门,脸上正是慵懒海棠恋春的模样,她一脸了然地将对方失望的神色收归眼底,道:“慕容夫人,是你。”
    柳娜姿强笑道:“我来请二位去前堂用膳食。”
    “怎敢劳慕容夫人大驾,”沈涟漪笑道,“只是我乏得很,不去了,叫相爷同你们去吧。”想了想,又补充道:“夫人同相爷感情真好,相爷都不肯我叫他渊识,一叫就急。”说着吃吃笑着闪身进去了,只留下慕云汉迎上来,依旧是一脸尴尬的模样。
    柳娜姿略有些难堪道:“相爷,请。”
    沈涟漪在门内听了,发出一声刻薄的冷笑。
    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不快,但是这个柳娜姿,她总觉得她同慕云汉之间有些什么。
    可令她意外的是,慕云汉当真是一顿饭的功夫便回来了。她听到他进院子的声音,心不由跟着他的脚步的节奏跳了起来,想要迎出去,却终归只是半卧在床上没有动弹。
    慕云汉回来,大概是怕她已经睡了,故而进门时格外轻。
    沈涟漪不由又冷笑了一声。
    “你还没睡?怎么不点灯?”他问。
    沈涟漪在黑暗中翻了个白眼,看着他点了灯,然后坐了过来。他甫一过来,她便闻到浓重的酒气,忍不住道:“你喝酒了?还喝了很多?”
    “不自罚三海碗,怎么回来。”
    “你疯啦?你这么着急回来做什么?”
    “我想……我也是人,困得睁不开眼了。”
    “那你快睡吧。”她烦躁地摆摆手。
    他却盯着她看,目光在灯光闪烁下灼灼如星子。沈涟漪被他盯得浑身发毛,瞪眼道:“你看我做什么?”
    “平时不敢看,此时看看。”
    这话太过挑逗,她平日里的手段登时溃散得七七八八,红了脸不知该怎么回答,这慕云汉,莫不是借酒装疯,又故意逗她好看她出糗?正当她重振旗鼓打算将他骂回去,却冷不防被他捉住了手。
    慕云汉握着她的手,伏在垒得高高的“被子墙”上,胡言乱语道:“我会为你赎身的,你来相府住吧,不生孩子,也无妨。”
    沈涟漪抽了两次手没抽出来,听了他的话更是毛骨悚然,他一定是酒疯了!
    “你对我不知廉耻便罢了,对别人万不可这样……”他的脸枕在她的手上,“我会保护你,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这里啊……”他说着,酒后劲上来,天旋地转地滑落回了自己的领地,只是依旧牢牢攥着她的手不肯松开。
    沈涟漪欲哭无泪,急急去掰他的手,只是他手劲那样大,她根本打不开。该死的,这要她怎么睡,趴在被子墙上睡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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