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闇月》6.江家堡

    暮柏再见到月汐是在江家堡的晚宴上。他的到来，让大家颇感意外，江伯伯今日心情愉悦，对月汐地出现也显得平和坦然。
    入座后，才发现江少默缺席，江堡主说：默儿处理急事，一时赶不回来……便率先举杯，嗓声洪亮，贯穿整个中厅：
    “各位，今天的宴会一是要为寒阳洗尘，多日的奔波，辛苦了！二来，暮柏世侄刚向老夫辞行，明日就启程回嵝山。今晚大家要开怀畅饮、欢畅淋漓……”说完，大家纷纷举杯，共饮杯中酒。
    暮柏待婢女为自己的杯中斟满酒后，双手托杯，恭敬地向神采奕奕的江伯伯敬酒：
    “多谢江伯伯连日来的照顾，暮柏感激不尽。”
    “世侄客气。”两人一饮而尽。
    随后，纪晓乙也虔诚地向江堡主推杯达谢，江堡主也一一笑纳。
    美酒佳肴，觥筹交错。陶醉在醇厚馥郁的酒香中，酣畅惬意……
    暮柏不自主地看向对面，月汐静静地坐在寒阳身旁。寒阳向伯父敬完酒后，不断地给月汐碗里添菜，月汐则温柔地回以浅浅地笑，筷子的长度从不超出面前碗的距离，动作娴静优雅……
    似乎天生对别人的视线格外敏锐，月汐微抬头，便对上暮柏的目光，桀骜地仰起头，不躲闪、不隐忍。寒阳注意到他们的对视，俯在月汐耳边低语着，月汐眼里渐渐流露出丝丝笑意，婉娩美好，看得暮柏局促地移开目光，害怕陷入似水的眸子里，出不来。
    “柏哥哥，”茹妍轻推暮柏的手肘，眼神忧怨。
    “柏哥哥，明天就要返回菩翃派了吗？”
    “是呀，已经出来太久了，现在菩翃正是需要人的时候，不能在外面耽误太久了……”
    “我爹说，要过些日子，等处理好江家堡的事情后，再上嵝山……” 茹妍略显失望地看向自己的父亲。
    “如果江伯伯相信暮柏，茹妍妹妹可以先和我们回嵝山。”
    “如果爹答应，柏哥哥真的肯带我回嵝山吗？”茹妍清秀的脸庞上泛起两朵红晕。
    “只要江伯伯答应，你又愿意和我们一起先行话，暮柏定当全力保护妹妹的周全！”暮柏郑重地承诺。
    “…………”茹妍娇羞低下头。
    “啧啧啧，看来江家堡很快就要与菩翃派结姻亲了。江堡主不如成人之美，明日就让暮柏兄带着茹妍小姐回嵝山参见未来公婆呢。”纪晓乙戏谑地笑出声。
    “晓乙，说什么呢……”看见茹妍羞得头都要钻到桌子下面了，暮柏急忙打断晓乙的话。
    “呵呵，如果是暮柏贤侄带走我家茹妍，老夫倒是不反对。”江林却毫不在意，笑得豪爽明朗。
    “夏暮柏，你听到了吗？老丈人都同意了。明天就带江姐姐回嵝山吧，想必夏叔叔也不必再为你的亲事烦心了。”晓乙义不容辞地宣布，搞得夏暮柏只能干瞪眼。
    “晓乙，你闹够了吗？”
    暮柏厉声警告他，其实自己早被晓乙消遣习惯了，这次只是担心茹妍小姐会受委屈。转头关心地对茹妍说：
    “晓乙就是嘴巴不好，其实没有恶意，你不要生气。”
    “我没有生气。柏哥哥……茹妍明天想和你一起上路……”绯红的双颊，羞涩、期许地眼神。
    “……好。”
    “哈哈！要带妇媳见公婆罗！！！”晓乙狂笑。
    “纪晓乙，你给我闭嘴！”暮柏拍死他的心都有。无奈，纪晓乙这个“好色之徒”一早就坐到月汐那边去了，打不着。
    “伯父……”
    酒席上最安静的人说话了，必定引起大家的注目。
    “明天，我和寒哥也一起上嵝山。”声音的格调依旧是平静如水，声音也如水般清澈透亮。
    江堡主抿了口杯中酒，问寒阳：“你们也去？”
    寒阳对月汐的决定似乎也有点意外，声音却很笃定：“是的，伯父。明天我们想先随夏师兄回嵝山……”
    江堡主瞟了眼月汐，放下杯，“好吧，你们也一起去吧。”
    “月月美人也和我们一起上路？”晓乙激动了。
    “…………”月汐不语。
    “我好期待明天的到来，这一路上定会很精彩！”
    江堡主今天实在是太高兴了，酒喝了不少，仁伯提醒了几次，最后先离开休息去了。待江伯伯一走，大家也陆续离席。
    暮柏要送茹妍回房，勿勿向寒阳交待：“明日早膳后我们便动身，师弟今晚好好休息。”
    寒阳只是点头答应，并没做声。月汐临走前，眼神复杂地看了眼他和茹妍：“你们也好好休息。
    “月月美人，我们一起走吧。”晓乙跳出来，贴上去，被寒阳墙般地挡下来。
    在江家堡的最后一夜，留下了快乐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