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封神]东海龙女的自我修养》18.章十五

    待聆心学成之后……她就乘着人不留意，偷偷溜出去了。
    具体情形，参照她偷溜出东海的全过程。
    虽然南海和东海的情形不一样，不过一来敖敏将聆心交给敖悦心之后就不管了，二来即使在南海是在亲戚家，但到底是作为客人，所以管束的不像东海那么严。
    于是偷溜计划成功O(∩_∩)O
    至于聆心为什么想要出去……虽然从三堂哥那儿得知哪吒不一定会死，但她倒真不是想去找哪吒——毕竟三堂哥已经警告过了。
    她出去，只是因为学习告一段落，想出去逛逛而已。
    大概是她性子里就有一些“不安分”的成分，天性就渴望外面的世界，渴望四处走走，不愿意待在一方天地中。
    而且——
    敖聆心：学习好累……想出去玩QAQ
    ……………………………………
    聆心走后三个时辰。
    一名蓝衣的宫装丽人不紧不慢的走入，那女子眉目秀丽，低低梳了一个发髻，芊芊手腕上戴着一个碧绿的玉镯子，衬得她的手格外白皙。
    “敏弟，聆心她……”
    坐在石桌前的是一个黑衣黑眸、清隽俊美的青年，修长的手指搭在酒杯上，不带任何装饰，却比宫装丽人的手更为漂亮。
    “我早知道了。”
    宫装丽人——敖悦心一愣，虽然才恍然：“也是，我好歹安排了稳妥的侍女照顾她，若没有默许，她也没法就这样出了南海。”
    悦心想了想，又道：“可是……这就样那她出去……”
    “她是待不住的，现在放她出去一趟也好，省得她日日心心念念。”敖敏淡淡道：“这次后就送她回东海了，十有八|九是要待个二三十年的。”
    黑发青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喃喃道：“这天下……要乱了。”
    “敏弟……”悦心皱了皱眉，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欲言又止。
    “乱的可不单单只是人间……匆匆收徒又能怎么样，谁又逃得过呢？”敖敏把玩着手中的酒杯，似笑非笑道。
    悦心被他话语中的信息量一惊，睁大了眼睛将他瞧着，却见黑发青年黑玉似的眸子正对着她，此刻流光一转。
    “悦心不必担心，只要不掺和进去就无妨，左右这一劫与我等龙族无关。”
    ………………………………………
    却说聆心离开了南海，化作原形飞至空中——正是她这一年半的修炼成果。
    这年头仙妖人鬼的区别还不大，莫要说什么仙家福地，穷山恶水，就是人间红尘处也有不少妖怪与人混居，修道的奇人异士也不少，倒也不足为奇。
    于是乎，修为高的倒还好，足以自保，像她这种修为又低、对外面的世界不熟悉、而且年纪又小的，当真是十分危险，也难怪四公主当年那么担心了。
    至于敖敏和敖悦心……不是自家的娃娃不心疼，吃点亏也能长长记性，至于吃亏吃大了什么的……这个另说吧。
    不过悦心见敖敏不动声色的模样，估计心有成算……？
    真不能确定啊！就凭三弟的懒散冷傲……真不管聆心出不出事也不是没可能啊！
    听心把妹子托付给她照顾，她还是担着责任的啊！敖悦心有点略慌。
    不过三弟是不能指望了，让人找找吧，聆心才刚刚学会飞行，速度还慢慢腾腾，能飞的多远？
    聆心……的确没飞多远。
    她对外面的世界不熟悉，对自己的情况也有自知之明，很不敢去偏远的地方，一路上只挑着凡人的小小村落慢慢飞着，那些地方倒也平静——有些修为法力道行的妖精都不愿意带着。
    她认识的地方不多，只知道去东海的方向怎么走，自然是往哪里去，就这么飞飞停停大半个月，竟是到了东海。
    这时候去东海……不就是妥妥的不打自招自己偷溜吗？
    聆心对此表示拒绝。
    不去东海……剩下最熟的就是陈塘关了。
    可惜三堂哥的叮嘱虽然隔了一年半，但她还是牢牢记得的。哪吒的家就在陈塘关，不见他的话，陈塘关自然也不能去了。
    不过这样一来，她倒是无处可去了……
    粉色小龙在盘旋了一会，顿时感到一阵凄凉。
    天大地大，竟没有我的容身之处吗QAQ
    不！我不相信这个悲惨的事实！
    她叹了口气，决定还是往陈塘关附近转一转——我不进陈塘关，只是在关外游山玩水还不行吗？
    到底离家近点，而且也相对熟悉啊QAQ
    她化成人形，看上去已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了，一身粉衣，看上去还是十足的青涩，但比之一年半之前已经少了些孩童稚气。
    聆心没有什么目的地，就这么随意的游玩着，倒是多了几分悠闲。
    走了几里路，到底年纪小，聆心已经有些疲惫了，她看看了天色，此刻已是傍晚，便打算寻个地方歇息一晚。
    又走了半里地，天色已晚，正巧不远处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村落。
    聆心眼睛一亮，加快了步伐。
    走到村里前，小姑娘就开始找愿意留她一晚上的好心人了。
    “叔叔婶婶好。”聆心笑得天真可爱：“我同家里人走散了，能不能在这里暂且住一晚上？等爹娘找到我，必有重谢。”
    村子里有看热闹的人走了出来，几个大婶迟疑的问道：“你跟家人走散了？”
    “嗯。”聆心肯定道。
    “可是，你怎么确定你家人会找到你？”
    聆心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爹爹和我走散没多远，就是在这村前不远处失散的，要不然我也不能走过来。”
    她接着道：“这附近只有这里一处村落，爹爹定会找来的！”
    几位村民想想，觉得倒也有道理，再上下打量着聆心，见她的穿着打扮、面色仪态都不错，与他们的面黄肌瘦有着云泥之别，心里琢磨着这姑娘出身大抵非富即贵，对她的说辞倒也信了大半。
    也有迟疑的不愿收留的，不过到底有一个好心（亦或者是贪财）的村民上前，说：“小娘子如果不嫌弃的话，就在我家里住着吧，我婆娘有个比你大两三岁的女儿，刚刚嫁人，这两天回门，正好跟你做个伴，只要你不嫌挤。”
    “不嫌不嫌！”聆心笑着说：“这就麻烦大叔了！”
    ………………………………………
    这一家的生活不算好，住在一间茅草屋中——事实上，村庄里的人都是住在茅屋土屋中的——而且还是漏风的。所谓晚饭不过是一晚简陋的野菜汤，就这还是因为家里来了客人的缘故。盛汤的碗只是一个破破烂烂的木碗，家里没有什么装饰物，只是勉强维持生计罢了。
    聆心心中微微一寒，她有些不习惯，但从心底冒出的类似“兔死狐悲”的心塞让她将抱怨的话咽了下去。
    家里的人皆是面黄肌瘦，那个据说比她还大了两三岁的姑娘因为营养不良，仅仅比聆心高一些、胳膊比聆心还细一些。
    但大概是刚刚出嫁的缘故，她的精神还不错，见到聆心还冲她笑了笑。
    聆心抿嘴一笑，垂下头没有说话。
    吃（喝）完晚饭，那家的女主人为聆心张罗睡的地方了，那家的姑娘也跟着她走了。
    做女儿的刚刚嫁人，母亲自然会对她说些体己话，聆心很体贴地没有跟着去。
    只不过聆心同那位大叔委实没有什么话可以说，于是刻意等着过了一段时间，聆心便起身去找那家女主人了。
    那家女主人见聆心过来了，匆匆结束了同女儿原先的话题，另起了一个话题，嘱咐道“过几日你婆婆去那行宫拜拜的时候你也跟着去吧，给你汉子求个平安。”
    “知道啦……娘。”做女儿的点头应下，却也忍不住红着脸嘟囔道：“他能有什么事啊……”
    “话不是这么说的。”女主人摇头道：“求个平安总是好的，更何况那行宫又灵验，去一趟求个心安。”
    “好，你放心吧，娘。”
    这母女的感情显然不错，母亲十分关心自己的女儿，那姑娘也在对母亲撒着娇。
    聆心听着她们的对话，心头之前一直缠绕着的阴霾散去了些。
    她不想这不错的氛围因她的到来而冷下来，于是就扬起一个笑脸，随口找了个话题问道：“大婶子，你们说的行宫是什么？”
    “那当然！”大娘也笑着回答说：“就在翠屏山上，若是小娘子的家人得了空，也可以去那拜拜，灵验的很。”
    聆心有些将信将疑：“真的很灵验吗？”
    “是啊是啊！”
    聆心起了些兴致，心下暗道：这行宫莫非真的有主？
    她年纪尚小，对这些神通法术的派别堪称一窍不通，但这一年半待在南海，时不时会见到敖敏，耳濡目染之下，倒也隐约知道这受百姓香火依稀的神道一流，只是到底不明‘神道’为何物。
    但此事倒是引起了她的兴趣，决定明日就是翠屏山走上一趟。
    若这是无主的平常庙宇，就当是游玩了，也不算白走一趟；若是当真有主，看百姓对他的推崇，估摸着也不是邪道，恭敬问候就是，也算增长见识了。
    拿定主意后，聆心与母女二人道了晚安，便沉沉入睡。
    ………………………………………
    大概是昨日累到了，聆心一觉睡到第二天上午，才将将清醒过来。
    虽然还没有到中午，但太阳早早就升起来了，此刻高高挂在天空中，发出耀眼的光芒。
    天空中有一些云彩，略略遮住了些太阳，使得天气不那么炎热，天空是蓝色的，即使有着阳光的耀眼，也不能遮盖它的广和美。
    看着就心情舒畅。
    刚刚起床的聆心还有些迷茫，她眨了眨眼睛，呆呆的抬头，透过窗子看了眼上午的太阳，眸子里残存的困意一点点消散。
    她打了个哈欠，双手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起床了。
    趁人不注意，聆心留下些散碎零钱权当做谢礼，寻了个僻静角落，化身为龙离开了。
    那些零钱还是她在南海时以好奇为名问一个年老的鲤鱼精讨的。
    那鲤鱼精早年经常侍候南海二公主敖悦心，年轻时时不时来往于南海与人间，对人间之事倒有几分见识，也有法子弄到些许人间的散碎银钱。
    这银钱不算多，对于富商或是贵族不过是一个主子大半个月的花费，对于平民百姓来说估摸着可以用个一年半载了。
    粉色小龙飞了小半日，转眼间午时已过，聆心略觉疲惫，便重新回到地面化为人形。
    好在这里离翠屏山不远，她稍作休息，便打算走着去了。
    等到了翠屏山脚下，人渐渐多了起来，男男女女结伴前来，相熟的人时不时的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说些家长里短，算不上吵闹，但也十分热闹。
    他们大多都是平民，衣衫褴褛，但精神都不错。
    这些平民都是前来进香的，聆心问了几人，这几人都感叹着行宫主人的灵验。聆心眼见这番情形，不禁在心中暗暗感叹，对着这行宫主人不禁更信了几分。
    左右已经到了地方，她也不跟着这些人挤着，就往人少的地方走去。
    她不紧不慢的在山路上走着，这地方人不多，只是时不时的会出现一两个人路过。聆心一边走着、一边看着山路边的风景。
    翠屏山的景色不算差，但也说不上多好，只是一个平平常常的山头罢了——也许因为那个行宫主人添了几分不寻常。
    这地方倒是有几分野趣，不过过上一会也就索然无味了。聆心走了半个时辰，渐渐觉得无聊了起来，决定加快脚步，不再浪费时间了。
    然而她步子加快后走了没一会，就隐约听见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敖聆心？”声音中带着不确定。
    聆心一惊，四处张望着，心中略有些慌。
    她认识的人可不多，所以……不会这么快就被抓到了吧？
    算算时间，自己也走了小半个月了……还真有可能被抓到QAQ
    然而她张望了半天，却连半个人影都没有看见，心中松了口气，暗想估计是幻觉吧……
    当下也不继续纠结，继续往前走。
    “敖聆心。”
    这一次的声音较之之前多了几分肯定，聆心眨了眨眼睛，再次张望了起来。
    还是没人。
    不……不会是……遇到鬼了吧……？
    聆心的面色有些白了，神情也流露出了几分惊恐。
    “是我。”
    聆心：……………………
    鬼知道你是谁啊！
    粉衣姑娘颤声道：“你……你是谁啊？”
    神秘人：……………………
    聆心觉得眼前的景象有些不对，似乎有一处地方像是隔了个什么似的，模模糊糊的。
    她双手揉一揉眼睛，模模糊糊的景象没有消失，反而渐渐加深了。这逐渐加深的趋势，令聆心心中慌乱更深。
    渐渐地，眼前的模糊像是凝成了什么，聆心面前出现了一个半透明的人，或者说是个孩童。
    那孩童身形半透明，并不凝实，隐隐约约、飘飘忽忽，但还算有些形声。他一身红衣，五官精致可爱、半长的黑发扎了两个小揪。
    这形象……怎么这么眼熟？
    聆心细细想想……仍然没想起来。
    她的茫然明明白白的写在脸上，男孩不免有些郁闷：“我是哪吒！”
    “哪吒？！”聆心一惊，这大了眼睛瞧着男孩：“你真是哪吒？！”
    ………………………………………………
    哪吒虽然变成了半透明的魂体，但跟原来比起来并没有什么变化……然而聆心虽然隐隐觉得眼熟，却没有认出来……
    这说来其实还是情有可原的，毕竟他们当初只是相处了几日，这一转眼都一年半过去了，再见面一时间没认出来……还是能说的通的……（1）
    至于哪吒为什么能认出聆心……很简单，因为他比聆心天资高而且记忆力好咯。
    经过哪吒提醒，聆心也想起来了，见到故人，聆心相当高兴，上前几步细细打量着他，然后微微皱眉，担忧道：“你过得怎么样？你……你还好吗？”
    “就这样吧，不算差。”哪吒这么说着，神色一派坦荡。
    他遭此大变，眼神却仍是清澈的。
    聆心见他这般，心却忽的放了下来，她微微笑了笑，真诚道：“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