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毁人不倦》71.第七十一章

    次日一早, 天还未亮,柏安安的房门就快被人敲烂了。
    她打开屋门, 展昭便背着昏迷的白玉堂闯了进来,柏安安愣了片刻,见展昭将白玉堂放在她的床上, 才慢半拍地问:“白玉堂这是怎么了?”
    展昭神色凝重, 语气愧疚,道:“柏姑娘, 在下有负你所托。五贤弟昨夜趁我不备, 单枪匹马去闯冲霄楼了。”
    柏安安一脸震惊,连忙跑到白玉堂身边左翻右看, 却不见他身上有半点血迹,又一探他的鼻息无碍, 疑惑道:“他怎么没死?”
    展昭:……
    他们的声响并不算大, 但足以吵醒隔壁觉轻的庞昱。庞昱穿着里衣,外头只披着一件花氅,拖着脚步悠悠地走了过来。然而他刚踏过门槛, 便瞧见了站在屋里的展昭, 脸色一白, 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看看, 把孩子吓成什么样了。”庞昱的出现正好给柏安安一个缓解尴尬的机会,她开了个玩笑, 又指了指白玉堂, 道:“他现在, 什么情况?”
    不待展昭开口,一个花花绿绿的人影忽然冲进了屋子。展昭随即拔刀相向,却见那人影飞快地关上门,底气十足地指责他:“你来做什么,你是想害死我师父吗?!”
    他们是在王府之中,虽然院子里没有其他人,但天亮之后难免会有王府的侍从走动,一时不查,极有可能暴露行踪。
    展昭面色微沉,却收起了刀,板着脸对柏安安道:“柏姑娘,抱歉,展某一时着急,没来得及细想。五贤弟昨夜夜探冲霄楼,进去未有多久就被一个白衣人扛了出来,那白衣人将五弟扔给我,却说让我来找你要解药,我只得来找你了。”
    柏安安一脸迷茫,指着自己:“我?”
    展昭点了点头,道:“我给五弟探过脉,他中的也不是什么毒药,想必是使人昏睡的迷药。我等了半宿不见他有醒来的迹象,担心是什么奇药,故而也不敢贸然弄醒他,只能等此刻来寻你找解药。”
    柏安安叹了口气:“我能有什么解药,我对药物没有研究,让人沉睡的办法有,但是让人醒的……”
    她顿了一瞬,想到了阴阳师技能,她召唤出雨女,雨女在白玉堂身边哭了半天,看着好不诡异,过了一会,白玉堂咳嗽几声,似有转醒的迹象,却还是未醒。
    然而在雨女为白玉堂驱散效果的这段时间,柏安安并没有装出诊脉或者扎针的模样,因为展昭并非不懂穴位,她做得越多反而越容易让人生疑。她只是愣愣地站在原地,故而没有人认为白玉堂是被她治好的,只当是药力快过去了。
    事已至此,自然不能再强行把他催醒或扛走,只能等白玉堂醒来。三人各怀心思,不发一言,却又不约而同地坐到了桌边。
    庞昱小心地看着柏安安,好奇地问:“师、师父,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展昭闻言,不自觉地就多看了柏安安一眼。只见她面色苍白,眼皮红肿,眼里的红血丝清晰可见,眼睛底下还挂着两个黑眼圈,便是一副累极了的模样。他心里的愧疚更重了一分,道:“柏姑娘,辛苦你了。”
    柏安安摆摆手,叹了口气:“可惜昨夜一无所获,只得今夜再入冲霄楼,硬闯了。”
    入梦以后,柏安安才发现她实在是太天真了。
    她怎么会以为,一群只知吃喝玩乐、鱼肉百姓的小人聚在一起造反了,就会真的将造反当做是需要终生为其奋斗的大事业而日思夜想。襄阳王的梦里全是他称帝后坐在龙椅上仰天大笑,威武将军的梦里是往日瞧不起武将的文官对他卑躬屈膝,元侍郎的梦里是手持酒杯怀抱美女,再看贾配马强等人的梦,皆是如此,荒诞不堪,难以入目。
    柏安安连昨夜驻守冲霄楼的守卫的梦境都看过了,可就是无人在梦中回忆襄阳王是如何将盟书放入铜网阵的。除了盗盟书的人外,没有人对铜网阵的机关感兴趣,而入梦又非搜魂,这帮人若是不主动梦到,她是不可能如点单一样点到自己想看的场景。
    入梦这一招不成,那便只能硬取了。可若是硬取盟书,就算是用式神技能,也难免会触动机关,引起襄阳王的警觉。在回到开封之前,襄阳王必然会有所动作,这一路也定是危机重重,绝不好走。
    展昭同是想到了这一层,这一层是下下策,却也是他预想过最有可能的情况,他道:“今夜我同你一起去,盟书面圣之前,我也保护二位的安全。”
    柏安安刚露出个感激的笑,又听庞昱气呼呼地说:“谁要你保护啊!”
    哦,忘记庞昱和展昭结下的梁子了。
    三人说话间,躺在床上的白玉堂便醒了,他一起身,却是从身下的被子里摸出一个白色布包,一脸迷糊地嘟囔着:“这是什么,硌死我了。”
    展昭大惊失色,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急忙将白玉堂的手压下,道:“五贤弟,这是柏姑娘的闺房,她床上的东西,还是……”
    白玉堂闻言便是一哆嗦,手上的布包便掉了下去,布包在地上滚了一滚,露出了其内的白色瓷瓶和黄绢书册。
    书册的封面上,写着的正是‘盟书’二字。
    白玉堂和柏安安还不在状态,但展昭和庞昱却是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这二字。展昭讶然,庞昱已快步走了过去,捡起盟书,看了又看,一脸吃惊地看向柏安安:“师父,这是盟书,你怎么拿到的?”
    慢了半拍的柏安安凑了过去,借着庞昱的手也看了眼盟书,一脸迷茫地挠挠头,道:“这不是我的东西啊,昨夜我一直待在房里,没有出去啊。”
    展昭沉声道:“依姑娘的说法,那便是昨夜有人将盟书放在姑娘这里?”
    他们费尽心思才刚探得所在、却不敢靠近的盟书,襄阳王耗费众多人力物力看守着的盟书,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在一个夜晚,被人送到了柏安安的床上。
    这话说出来,谁都不能信。
    庞昱听出了展昭的质疑,虽然他也疑惑,却不愿意旁人这么诘问他的师父,便不满地要反驳:“你怎么知道……”这不可能。
    展昭却自顾自地说着:“难道是那位白衣人……对了,方才展某一直未来得及多问,昨夜我和五弟见到的白衣人,不知是不是姑娘的朋友?”
    柏安安的原身虽是镖师的女儿,却也从未涉足江湖,不太可能会有武功高强又行踪神秘的朋友。柏安安缓缓摇了摇头,拿起白布包里的瓷瓶,瓷瓶里放着一块通体透明的冰片,闻着味道清凉又好闻,倒像是使人清醒的药物,极有可能便是白衣人所说的解药了。
    她道:“这药如果是解药,那这布包一定就是那白衣人放的了。可我在襄阳未有好友,也从未对其他人说过我在做什么,我与展护卫、白五爷是什么关系,所以,这白衣人的身份实在是个谜团。白玉堂,你昨夜去冲霄楼,出了何事?”
    白玉堂还有些迷糊,却还是硬撑着将昨夜的事详尽地说了一遍。他昨日对柏安安的叮嘱十分不屑,便生了要夜探冲霄楼的心思,只是展昭盯他盯得紧,故而直到下半夜才开始行动。他趁展昭沉睡,去了冲霄楼,便按着柏安安所说的破阵方法进了木围城,只是绕了数个门户,未行多久便碰上了个白衣人。白衣人轻功出神入化,武功高强,他根本无法靠近对方,故而看不清对方的长相。对方说话也十分简明,只道了句‘你要的东西都在柏安安手上’,便洒出迷药,他躲避无能,便晕了过去。
    他说着,也整理清了思路,脸色微变:“按柏姑娘所说,我们合作的消息从未外传,那么就说明对方一直暗中监视着我们。”
    白衣人的轻功极高,武功也不在白玉堂之下,若是敌,却是个十分强劲的对手。
    众人再度陷入了沉思之中,柏安安心念一动,却想起了上个世界。
    身份神秘的白衣人,她并非没有见过。
    司空摘星曾骗柏安安前去施府还画,当晚她被施府家丁围困,便是有一白衣人为她解围,也让她生出了学习轻功的心思。她一直自顾不暇,未去探究对方的身份,如今看,难不成对方也和她一样,可穿越在各个世界之中,甚至还对她伸出了援手?
    “无论如何,盟书已在我们手中,这人要是有的心思,我们见招拆招就好。夜长梦多,不知那神秘人物盗出盟书时是否有被人发觉,我们还是尽早前去开封,将这盟书呈上御前,向圣上告发襄阳王的不臣之心。”
    她的话音一落,屋内的气氛就变了。
    盗取盟书是众人共同的目标,告发襄阳王也是,但这盟书的归属却还值得探讨一番。
    白玉堂幽幽道:“听闻侯爷的名字也在这盟书之上,若是侯爷畏罪而毁了盟书,那该如何?依我看,这份盟书不如就交给展护卫吧。”
    盟书在展昭手里,柏安安是放心的,白玉堂也是放心的。
    只有小侯爷不放心。
    小侯爷当即抢过盟书,一把塞进怀里,双手抱胸,一脸倔强,道:“我在盟书在,我不在我就毁了盟书,谁也别想从我这把盟书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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