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时候,已经接近正午,眼前的算是间木屋,看那搭建的方式潦草,不像一般人家住的地方。自己所在是柴草中,好像猎物,而不是被救回来的。但幸好,不是监牢。
猛然想起晕倒前遇到的某人,他不是要杀我么,赶紧从草垛中爬起来。刚站起来,却见门开了,阳光透进来,眼前还不太适应,我眯着眼睛,看着他的脸一片黑影,手上却赫然拿着把尖刀,似乎还有鲜血滴下。
“你醒了?你是什么族的?把你的技能给我看看,不然就把你杀了。”他眼前一片杀意。
“我是无相族。”
“无相族?你唬我呢?无相族是灰眼睛的。”
“我会异化。”凝心想异化成那恰和族,心里却无奈,怎么变来变去只有这一个人呢。谁知力气还没恢复,绷紧了身体却怎么也没法子异化,接着听着我肚子一阵“咕噜噜……。”
“哈哈哈哈…”那人笑起来,“这就是你的异化?”
我干脆不理他,随便他吧。
“鸡粥炖好了,出来吃吧。”他转身出去了,一边走还一边“呵呵”的笑。留下目瞪口呆的我,慌忙从草垛上爬起来。
出的门来,一片阳光,能呼吸到新鲜空气真是好呢,差点没有见到泉就这么……门口不远是一口架起来的锅,里面灰呼呼的似乎是粥,旁边还有只刚刚被开了膛的鸡。那人把尖刀仍在地上,不知从哪里弄来个破碗,从锅里盛出来一碗粥,道“吃吧,能异化的。”
我是饿极了,不管他的取笑,稍稍吹凉,一口就喝了下去。“咳咳…”这哪里是吃的东西,苦苦的有股糊味不说,里面还有些血腥气。“不好喝?”他还以为能好喝似的,小心去锅边闻了下“还好吧。”我白眼翻他,总算是饿极了,几口就喝了下去,也不多问,自己去那锅里盛剩下的,直到真的饱了,才有些后悔,居然饿到连这种东西都吃下去了。
“昨天无相族的组长被自己的儿子杀了。”他忽然说。“据说死的很惨呢。”
心里一空。逃走的时候,确实明白父亲生还的机会不大,可是一路上逃着,根本不敢去想。
“喂,因为那个莫灵的缘故,我这几天不能离开了,边界上到处抓人呢。”
“嗯。”离开?也就说他或许不是我族的人。
“你是不是那个莫灵?”
“……”
“你说你是无相族,城里贴出来的辑凶画像与你相似个八成,碰到你不久,就有兵卫从上游找了下来。那是族长身边的亲卫军,要不是我把你藏在身边,你早就被抓回去了。你会无相神技么,城里的传言莫灵不是族长的儿子,杀了族长逃了。”
他在身边絮叨,父亲的死让我很伤,脾气上来,道“我不会什么神技。”
“那我杀了你。”
我抬头来看,他忽然变脸,拾起那尖刀,就要上前。他说真的!
“你……你为什么要杀我?”
“杀了你,把你扔到边界上去。搜查就结束了,我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我……我若是会无相神技呢。”
我凝心变成另一个人,同样黑色的眼睛望着他,那人玩味的想了一阵子,终于坐了下来。
“我们做个交易,你帮我做事,我带你出无相族逃命。”
“什么事?”
“你只要说肯还是不肯,肯就服了这药。”
不肯就是现在杀了我?
“什么药,至少你要让我知道。”
“这是用来控制人的,只要每月吃了解药就没事了。”
我知道这药吃不得,被人操纵了,以后找到了泉,也由不得我们共渡一生。我揉了揉僵硬的身体,一腿踢过去,虚晃一下,却向身后的林中逃去。跑了没有十步,胃中一阵剧痛,一个不稳摔在地上。
他悠悠的走过来,蹲下来笑着看我:“我给你的是解药,毒药刚才已经下在粥里了。我就奇怪,那药味道腥苦,会有人就这么吃下去还没有感觉,啧啧,还吃了这么多。”
那痛,从胃中渐渐升腾到心脏的位置,只觉得一阵撕裂般的疼痛,我在地上拧做一团,只觉那人笑容狰狞。
“你吃不吃?一粒就好”
我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瓶子,倒出一粒,就吞了下去。那疼,慢慢下降,如同来时一般,慢慢不知消失到某处。
我从地上爬起来,走回火堆边,心中一片悲哀,却愤愤道“趁人之危,不要脸。”
“呵呵,你真有意思。果真是无相族少爷风范。”
以前和泉在一起,从来都是他选择食物,我只管弄的好吃,哪里会有毒物的顾忌,后来在府里出生,虽说不是娇生惯养,却不必担心毒药。忽然想起小时候奶娘所说:“陌生人给的东西不要吃。”当时还觉得这话哄小孩子的,到如今才发现我的警戒心居然如此之差。
闷着在地上坐了一会,想来,木已成舟,总需要继续走下去的。也就不再多说话。
他讨厌的声音却响起:“你杀了无相族长莫堂?”
“不是我,是三叔莫旬杀的。”
“你会模仿什么技能?”
“我只会模仿恰合族。”
“一点战斗型技能都不会?”
“……不会,不然怎么会如此狼狈。”
他不再说话,我却问道“你是什么族?”
“不是,以后你就知道我是什么族了。”咦?按说黑眼睛,黑头发,没有任何纯血统会如此,应该是什么混血吧,哼。
“那你叫什么,如何称呼?”
“我叫争,你叫我主人行了。”呸,还真使唤起我了。无所谓,我对这些称呼上本没有大计较,主人就主人,随他去好了。
“伟大仁慈的主人,你打算什么时候带我逃走?”
“嗯…你要是不习惯,也可以叫我争……这两天边境上密查,我们先在这里住一阵子,看有机会我们就走。”
“那些亲卫兵会搜到这里吧。”
“暂时应该不会,这里是江上游。”江上游?!
“你怎么瞒过那些卫士逃到这里的?”
“知道你主人能力强了吧。”不想再理会他,自大狂。
身上的衣服一直没有换,好在天气还不冷,一晚上过来,有点伤风,却不厉害。很不情愿的跟他要套衣服,他随手从门后包袱里取出一套黑色的粗棉衣服递给我,穿在身上,虽没有原先细棉的舒服,却总比粘在身上又破又脏的那件好。
本以为被带回来那天是随手被扔在稻草堆上的,后来才知道,那人每天都是睡在稻草上。
至于吃食,晚上他做的饭食与那放了毒的粥实在不差多少,按他的说法,反正我也要吃粥,也要与他交易,不如把药放在一起给我吃了省力。什么!我有一副贪吃的样子么?
第二天,实在受不了他的随意生存方式,他一早出去打探情况,我就在这破屋子中打扫。为了离他远一些,沿木屋对角理成两张像样的床。烧过的木碳打碎。仔细的铺在地上,上面再铺上粗枝的稻草,理过枝杈,铺上细草。他回来以后,跟他要些棉布、棉被,他很不屑的道“娇生惯养”,下午却不知从哪里搞来了。他进门来挑了一张随意躺下,嘴上没说什么,可是那夜他睡着,我分明见他用脸去蹭被子,一副舒服的样子,嘴硬的家伙。
那天早上,我试着煮过一次饭后,他就理所应当的把这事交给了我,按他的说法,养个手下也应该有点贡献。反正他做的东西我是再也吃不下了,也就认了。他带回来的东西不多,肉米油盐用带子装了,随手丢在一边,我去林中选了能吃的野菜,野葱,随手搭配着做些东西,烤鸡肉配着野菜汤米饭,红烧野兔炖土豆,葱爆肉末……好久没有做饭,有些味道是泉喜欢的,已经做习惯了。每天却见那人把饭食吃个精光,连个好话都不曾说过。说起来,多是吃着他的采买,我忍。
每天早上我继续着身体训练,如今不同在府里,尽管还是不能跑远,但野外训练提高强度容易多了。
那天,我一个人对着树木练习格斗擒拿,他忽然攻了过来,想不到他身手还不错,不同于我受过的专业格斗训练,他的招式并不标准,却总是在不易料到的角度攻击。加上我力气不如他,就这么打了半个多时辰,居然没分出敌手。那日被他俘获,我本以为完全是由于我体力透支,如今看来,就算没有先前的波折,若是遇见了,也不一定如何。可总是不甘心,想让他知道,我并不是他可以随意捡到的,还是一招招攻过去,越来越攻向要害。一招反肘虚晃,转身攻他左肋,心里暗自得意,这还打不到你。忽然眼前一晃,他居然就这么不见了,止不住向前的惯性,我就向前摔去,勉强站住,我回头,却见他离我3米处道:“你该做饭了,饿了。”
这,怎么可能?是什么族的技能?太快,居然没看清。可是那日我分明在他身上没有感到任何!
那天夜里,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莫非他同我一样是无相族的混血?而且也会无相神技?可是若是如此,我对他而言有什么价值?无法猜测目的的敌人是最可怕的,不如找机会杀了他。可是,撇开我身上不知道什么毒一说,他是我如今离开这里唯一的筹码。心思正乱成一团,他却说话了:“你怎么还不睡觉!明天那些人要向上游搜查了!抓到了你,我可不会救你!”
心里一惊,忽然想起莫旬愤恨的眼光,是啊,还是先把眼前的困难过去再说。将被褥拉紧,闭上眼,睡觉。
第二日一早刚起,他忽然过来,将我床上的被褥都搬到他那一边,把我床下辛苦铺好的稻草踢散,也不管我的气愤眼光,只好象理所应当的说:“做饭。”推门就出去。
气愤中,我在他身后大喊:“你做什么,我宁肯冷,也不要和你睡一起!”见他不理我,我愤愤的出去生火架锅,努力让自己不去想他的蛮横。刚刚把米淘好煮粥,他忽然从江边回来,眼神凛冽,道“快到东面找地方躲起来!我不叫你别出来。”明白是搜到了这里,赶忙向林深处跑去,找了棵近三米大树,爬到了树顶,隐约还能望见木屋处,见他还是坐在火边,守着那锅。不多时,就见十几个卫兵近了木屋,似乎与他交谈,说些什么听不到,却见一人将他推在地上,一脚踢去,他也并不反抗,任那些人踢打,那些人逗留一会,就向我这边过来。听见那些声音近了,我只屏住呼吸,他们从脚下过去,听他们在说些“上游怎么可能有。”“混血就是不中用”之类的话。
待到快要正午了,我在那树上站的有些脚麻,才听见他在林中喊声,道“出来吧,都走了。”我从树上爬下,寻到他身边,埋怨道“怎么这么半天才叫我……”忽见他嘴角有些伤痕,想说些什么,却什么话也道不出来,过一瞬,只听见他的奚落又出:“怎么,看见主人受伤心疼了?”。
算了,他也是为了利用我,活该!回到木屋,一片狼藉,原来他踢散我的床,只是不想那些人知道还有别人在,本可以一个人逃开,却不想兵卫怀疑有人那处住过。沉默着想重新把床铺弄好,他却说:“别弄了,夜凉了,睡一起好了。”
这人,要不要脸!“谁要和你睡一起!”
“那你就睡外面去”
“你!”
秋天的夜里还是有点冷,他早早进屋去了,我在火堆边搓着手。
难道真的要睡外面?如今在逃命,身体是本钱,万一病了就是大麻烦。算了,怕他做甚!我一咬牙,回木屋去,那人,却早早被褥里躺下,身边留个位置给我,他就这么确定我不会睡外面?!我躺下,尽量与他躲得远远地。折腾了一天,有点累,很快就没有意识了。
也许是累了,这一觉睡得舒服。一早,朦胧中在被窝中不想起来,睁眼,一张脸孔就在眼前。
“啊”的一声大叫了起来。
他睁开眼,撇了我一眼“一大早叫什么!”
我清醒些,忽然脸红了,刚刚见他脸颊就在鼻尖处,吓了一跳。清醒了看来居然是我四肢缠着他,这姿势,是过去泉在身边的时候……那时候刚和泉有了亲密,他说我睡相不好,每天晚上都踢来打去。后来他不知怎么发现,将太空舱的室温设低一些,我就乖乖的抱着他不动了。那时我笑“因为以前教官送了我一只恒温熊熊,晚上抱着好暖好暖。可惜太空旅行不能带,原来他早送了我另外一只。”想到这些,脸更红了,正愁怅着,忽然感到一只手摸到我胸前,我愣住,一巴掌打过去!他一把抓住我的手扔在一边,当作什么事都没有起来了,一边走还一边说:“看你这样子,还以为是个女人呢。真可笑。”
气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被子蹬到一边去,出去洗脸,练格斗的时候他又攻过来,再不收敛,跟他真打起来。恶狠狠的攻他下三路,他几招挡住,摆摆手道:
“莫灵,你这算恼羞成怒么?”
“……”
“我饿了,去做饭吧。”
“……”
“你若是不做,我就去做了。”
我转身去做饭,省得他糟蹋粮食。
日子一天天过去,搜查又经过一次,他每天都出去打探,问他什么时候可以走,他只说现在还不行。没法子,只有待在这里,每天睡前都尽量避着他远远的,早上睁眼却都气愤自己的趋暖习惯。
这天,早上如常起来,训练,早饭,他又往常一般出去,我正打算着天冷了,把床铺弄厚一些。他却回来了。
“怎么这么快回来?”
“午时我们走。”
算来已经一月,边境上的检查定是松了。终于可以离开了。这么久的心惊胆战,草木皆兵,与一个如此不好相处的人一起,当真不好过。
我把剩下的菜粮都煮上,肉全部烤熟烤干,准备把能带的做了路上食粮。不知道要走多远,还是随身带点米饭肉干之类,免得再被谁毒害了。
吃了饭,还有半个时辰到午时,我自己向西面走去。他吃饱了,正躺在沙土上晒太阳,真像条狗,吃饱了就晒太阳,哼。
“你去哪?”眯着眼睛,却不忘了多管闲事。
“我去洗澡。”你别跟来偷看,心里暗暗说到。
已经下过露水,天凉的很,只有正午在江里还能待的舒服些。以往他吃饱了就离开,我一人去江里洗刷干净,总是受不了身上油烟和一夜的柴草味道。岸边脱了衣服,我小心用脚沾了水,好凉。这边水流缓,加上是上游,水清草绿,泡着确实舒服的很,那些卫兵在下游搜索的时候,可曾想到那四少爷正在上游游泳?潜到水底,抓了一把泥沙,又游上来,玩的正高兴,却看那太阳已经偏向正中。准备上岸,却见一人倚在一棵树下正瞧着我。
心里一阵气愤,赶紧缩入水中,喊道“你不要脸!”
他表情一呆,似乎有点意外,却又若有所思的看着我不说话。
“你还不走!”虽然已是男子,但原先女子的心态还是有点作祟,加上今世与人赤裸相见的时候还是不多,只想他赶紧离开我好上岸。气愤中,正手足无措,忽然腹中一阵剧痛,糟。
剧痛下还记得要往岸上去,但手脚已经不听使唤,加上痉挛,不免又喝了几口水,江水虽缓,却带着拧做一处的我向下流去。正当难受时,却被人一手抓住,带了往岸边去,将我托上岸,才在我嘴里塞了颗苦苦的药丸。痛慢慢消失,我爬在地上喘息着。终于缓过力气,抬头看他,他已是全身湿透,上衣脱下在岸边拧着,小麦色的肌肤,结实的肌肉,阳光映着水珠在身上流下。顿时傻住,一起住了一个月了,第一次见他把衣服脱了,原本一肚子的怨气一句也说不出来,只瞪着眼睛看他。想来,我由于前世接受的训练多是在柔韧性、技巧性和耐力方面,肌肉是有,但多是顺着筋骨流畅而已。而泉,身体曲线是流畅,却不是这种类型。
“我想起你的药到时候发作了,才过来提醒你。”他坐下来,开始脱裤子。“你又脸红什么?”他忽然笑了起来。“你……居然有反应?”
我只觉小腹一阵发热,低头一看,下面居然硬了起来。脸更热了,我对身体这方面的功能还是掌握不多,本就是发育时期,府里的生活虽不是清心寡欲,也没有什么诱惑,如今居然……又羞又恼,转头不再看他,摸到我的衣服,颤抖着去穿。听着他还在后面没完了“哎,奇怪,我以前没听说这药还有这样的反应,还是,你原来就是喜欢男人的?或者,你喜欢我?”
“滚!猪才会喜欢你”
“怪不得每天晚上死抱着我不撒手,你才十几岁呢,要知道节制,哈哈”
“……”
回到木屋,我闷着头不说话,他一边用火堆烤着衣服,一边呵呵的笑个不停,我终于闷不住,大喝一声“你够了吧,你给我吃的毒药差点要了我的命!这药什么时候发作?你说清楚了,免得我下次死得不明不白的!”
“离你上次服药三十天发作,上次服药的时辰。”他正了脸色,不再笑。“好了,我们出发吧。”
向上游赶了半个时辰的路,估计快要到关卡,他示意我停下,去查看情况。回来的时候,他说:“莫灵,你还能变成别人的样子吧。”
“嗯。”我知道关卡上定会有我的画像,看样子要伪装才能出去了。
我凝神变成另一幅面孔,又仔细的摸摸自己的脸,防止有什么疏漏。问他:“这样行么?”
他伸手过来,似乎在检查什么。
疑惑自己的无相神技莫非还有疏漏,却听见他的声音:“别说,你以前那样子还挺漂亮的,这样还有点不习惯。”
我一把拍掉他的手,双眼喷火,摆开架势就准备跟他开打。
他也算识务,闪到一边去,道:“你还不会战斗的技能,只能装作城里的手艺人出城。若是出了什么问题,我去打乱他们,你趁乱出去,别回头管我,我被他们抓了,自然有办法逃脱。”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但想来此时应该不会害我,再说,抓到了他,我凭什么去救他?我才不会去救他!
他告诉我,北面的边界是一座吊桥,白天的时候会放下桥来让人通过,过了吊桥就是风空族的地界。风空族虽与无相族结盟,但只是划定了边界,还有些小纷争,也派了兵在此驻守,两边都要搜查,不过并不是特别严密。
我随手用林中的藤蔓编了个背篓,装了身上的一些吃食衣服,像个四处游走的恰合族手艺人。那人在一边看着,手指也跟着我的动作比划,切,我都搞不懂这恰合族的手指如何纠缠的如此灵活,他也跟着凑热闹。
出了林子,到了大路上。路上稀稀疏疏几个人,也不顾忌从林中出来的我,只当是去林中方便的行人。边界检查排着长长的队伍,我与前面的一对母子搭讪,他们是风空族,来无相地界采买布匹,小孩子有三岁了,我抱起他逗闹,用路边草随手编个蟋蟀给他,本想碰到那母亲学学风空族的风技,她却尽量避免与我的接触,也对,如今还是无相族地界,况且男女授受不亲…嗯…我忽然想起争说的那句“你喜欢男人的?”心里一片愤恨。
随着队伍向前走去,前面还有3、4个人就到我了,似乎那些人查问的不严,正暗自高兴,忽然抬头看见桥边岗哨里一个身影,心里顿时一慌,是莫恒!他怎么会在这里!我这样子他见过的…如今逃开已经迟了,他若是记得…该如何是好?
队伍走的很快,那母子已经过去了,我稍稍把头低下,把背篓中东西让兵卫察看,兵卫在我身上摸索,没见什么奇怪,就让我出关,松一口气,背上背篓,刚要走上桥去,忽然后面有人颤声说:“等等。”
是莫恒的声音!他出了岗哨,正站在我身后不远处。
我站住了,却不敢回头,莫恒,他一向都是大意的,这次记得我了?
变化骤起,忽然身后一片喊叫,我忙回头去看,只见一片混乱,几个兵卫正与一人战作一团,是争,他不知从哪里出现,地上已经有两个人死伤,血光四溅,那些排队出关的人都争相逃跑,有些向身后跑去,有些却向吊桥这边来,风空族的兵卫见这边混乱,也不插手,只看看过来的人没有什么大问题就放行了,两族互不干扰是约定过的,一方出了死伤,既不会帮忙也不会落井下石。
那边依然查着入境,这边站斗却紧,争,我终于看清,他用的是巨阙族的手剑,按说那些兵卫也有能异化为巨阙族的,可是两把手剑一接触,争的手剑就化为火焰,瞬间穿透了敌人身体,这是?还没来的及细想,只见他身后一人双手交叉用了风空族的飓风击,一股旋风直接向他身后击去,他听见风声,忽然身形向下,就这么遁进了地中,土石族的遁地术!
对了,要逃!他跟我说过的。他做的这些是为了让我逃!我刚要转身逃去,忽见争杀到了莫恒身前,两记手剑砍倒莫恒身边两个侍卫。再细看来,他本就是冲着莫恒去的,死伤在地的人,都是挡在三少爷身前的人。对了,莫恒是识破我的人,只要没有了他,不会再有人知道我是谁,我也可以安全通过对面的检查,可是,那人不是三少爷莫恒,是三哥莫恒。尤记得每次我为了泉伤心难过他总会出现嬉笑,尤记得他被我打倒在地却只道明天再来,那时候他带我去骑马,那一刻他坚定地说:“我帮”。他是我一起长大的玩伴,他是三哥莫恒。
争的眼中已经全是杀意,莫恒对他来说,是一个识破我身份的人,是一个必须除去的人,那锋利,已经毫不犹豫落下。这时的莫恒,手化作巨阙族的手剑去挡,我已经可以预见争的火焰穿透他的身体。
“不!”我再也无法向身后移动脚步,猛地冲了上去把莫恒拽向我的身后。闭紧眼睛,双手伸开挡在他身前。那时,所有人都听见我说:“主人,你不能杀他!”
睁开眼睛的时候,争漆黑的双眼正冷冷的看着我,他的手剑,停在身前3寸处,身后已经聚集了十几个从各处赶来的兵卫。那一刻,我想叫他先走,却忽然感到颈前一阵刺痛,我低头,一柄手剑,是莫恒!我用身体保护的人正把他的剑架在我的颈前,他正用我颈上的伤来阻挡他的敌人。今生第一次,我不明白到底谁对谁错,到底谁才是我值得保护的人。
身后的兵卫不再有犹豫,他们冲过来,不知会借用什么技能。我忽然意识到,本来争可以杀了莫恒,带我过了吊桥。过了这桥,越过对面混乱中的检查,我就是自由的,就可以去找泉。为了莫恒,我放弃了这所有的一切,现在,争若是不想和我一起死,只能杀一条路回去。
我看着他突破各个防守,看着那些侍卫借用各种技能攻击他,看着他身上留下伤痕,看着他狼狈的与人击打,看着他终于冲过所有的防守,看着他在远处消失不见,他一直没有回头看我一眼。
那些侍卫围上来,制住了我,摁在地上,我还了本貌,抬起头来,看着莫恒,他俯视着我,他说:“莫灵,你杀了族长,你杀了我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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