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河畔酒楼吃过美味的一顿,小娘子们都觉得没有白来。
回去的路上, 沈英娘还拍手道以后可以常去那里吃鱼。
在书院上完一天的课程后, 满娘和朋友们道别后, 坐车回家。
田青云人住在东院, 方便照顾田秀才, 黄映格到是住在前院, 也方便出入。
满娘回来就先去东院看望祖父,不意外的见到坐在屋里陪田秀才说话的田青云,心里就有些犹豫。
田青云剥好一叠松子,抬头就见小姑娘盯着她,就将碗递过去, 笑道:“满娘尝尝,这松子够香。”
田秀才笑道:“你剥的一块好的都没有,满娘可别学你, 从小手就笨。”
满娘赶紧捏起碎成粒的松子, 道:“这可是姑姑亲手剥好的,我觉得更香了。”
田良玉端正的坐在书桌前练字, 他放下笔,抬头就见妹妹不知何时站在面前。
“满娘怎么来了, 等了许久吧!”
满娘摇头,看着田良玉面前纸上工工整整的楷书,目露钦羡, 道:“我什么时候能有二哥写的一半好, 就满意了。”
田良玉笑道:“你还小, 二哥在你这样大的时候写的还没有你好。”
他领着妹妹到桌前坐下,亲手倒了杯茶,才问道:“妹妹可有什么事情找我?”
满娘皱眉把今天在北街看到的事情告诉田良玉,还有她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姑姑。
田良玉问道:“满娘怎么会到北街去玩,今日不是去书院读书,我记得罗寺街离那里有些距离。”
满娘:……蠢到暴露自己偷偷去玩耍的事情
田良玉教育完妹妹,才道:“表哥年纪不小,姑姑也一直忧心他的婚事,此事我会寻机告诉她,满娘不必担忧。”
满娘:我不担心这个,检讨书可以不写吗?
无辜连累表妹写检讨的黄映格可不知道他的小秘密暴漏了,他今天又是很晚回来,面对母亲的询问,也只道和同窗许久未见,才耽搁了时间。
应付完母亲,黄映格回到在舅家暂住的客房,从小服侍他的小厮纪安上前问道:“少爷,今晚还练字吗,天色不早,要不早点歇下。”
黄映格点头,他道:“你先去睡吧,我自己来就行。”
纪安见他坚持,也没有拒绝。
直到房间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黄映格才小心的从怀中取出手帕,里面仔细收着一朵粉色珠花。
他左右看了看,找出一个黑木匣子,里面是数枚玉佩玉珏,都是他常带的。
“……梁姑娘……”
他喃喃念道,昏暗的灯光下掩盖不了他通红的面颊。
田良玉说到做到,这种事情他和满娘都不好管,也不好不问,还是告诉姑姑是为好。
至于后续的事情他并不在意。
第二天在书院,满娘一脸生无可恋的趴在桌上,晶娘一脸担忧的问道:“你不舒服吗,要不要先回家休息?”
坐在后面的沈英娘两人也关心的看着她。
满娘有气无力道:“我没事,只是昨天的事情我二哥知道了,罚我写检讨,我写了一晚上,还没写完。”
小伙伴们纷纷表示同情。
满娘抬起头问道:“你们没有被发现吧?”
沈英娘道:“我家忙着我姑姑的嫁妆,我娘一天到晚都没有空闲,挽香不讲,没人能知道。”
晶娘也笑道:“我姐姐有孕,昨天派人告诉我娘,她昨天一直在挑补品,也没有时间过问我在书院的小事。”
冯静淑含笑摇头。
满娘打起精神,笑道:“我知道,英娘的姑姑要嫁给我梁婶婶的儿子,张表哥和我同辈,英娘姑姑就是我表嫂,那英娘你该叫我什么?”
沈英娘笑扑到满娘身上,挠她痒痒,半恼半笑道:“好姑姑,侄女的便宜可不好占,我看姑姑还是做梦睡吧!”
满娘伸手也挠她咯吱窝,笑道:“好侄女,你姑姑可不是好欺负的!”
沈英娘见她真敢应,更加卖力挠她。
午间休息,也不用担心打扰别人,直到站在旁边看戏的晶娘和冯静淑拉开两人为止。
满娘又说起清明时候,班上准备一起踏青一事,除了冯静淑,其他三人都有兄长可以陪同。
沈英娘不满道:"咱们这些小娘子玩,带兄长做什么,帮着拉线吗?“
冯静淑看起来倒不在意这个,她说话总是慢条斯理,这时只笑道:“说不得真是这样,像我每回风筝都放不起来,最多放到屋顶那么高,就落下来。”
满娘笑道:“我大哥风筝放的又高又好,到时让他帮你,粗笨的东西也能让他拿,他力气大。“
说起风筝,满娘想起她还有一只自己做的风筝,是张小桢和她一起动手,他画的图。
可惜两个半大孩子。即便在会做风筝的下人的指导下,风筝勉强没有散架,却不能飞上天。
张小桢画的图也不好看,明明让他把牡丹,海棠,荷花都画上去,结果他非要画蝴蝶。
那个做好的风筝不能用,不过是满娘第一次自己做的,她还是”拿“回来收好。
晶娘和沈英娘,冯静淑本来在讨论踏青带什么风筝去,结果满娘开了个头就一言不发。
喊了她两声,她才道:“我想自己做个风筝带去。”
沈英娘马上赞成,"年年就那些花样,顶多风筝大些,小些,还是满娘说得对,咱们按自己的心意做风筝,不是更有趣!“
她提议四人回家各做一个风筝,
"到时咱们比一下,谁的最好,接下来一个月午饭就听她的要求。”
几人都同意,自己做风筝不仅有趣,赌约也不大。
有了事情要做,下午的时间就过得极快。
小娘子互相告别后,就坐车各回各家。
第二天休沐,满娘才吩咐人把自己从前做的风筝找出来,她要吸取经验,做个更大更漂亮的。
张妈妈这时过来告诉她杜三娘叫她。
满娘摸不着头脑,来到正房,就见杜三娘坐在上首和一个面容和善的嬷嬷说话。
见满娘过来,杜三娘噙着笑道:“满娘,这是你金姨身边的易嬷嬷,你小时候嬷嬷也照顾过你。”
满娘见那嬷嬷穿着藏青色的梅花对襟,微胖的脸颊,看起来很和蔼,对满娘笑着点头。
“易嬷嬷,”
满娘有礼的喊道。
她还依稀记得这个嬷嬷,她五六岁的时候常在张家玩耍,杜三娘和金颜玉闲聊,加上潘婶婶,三个人打打叶子牌,她就常和晶娘姐姐,张小桢一起玩。
易嬷嬷是金姨陪嫁来的嬷嬷,深受她看重,她和张小桢玩的时候,她就常在一边看着,他们饿了渴了,不等她们说话,就会让人端上鲜甜的果汁和糕点。
不过好几年前,易嬷嬷就不在张府里,满娘还以为她出府荣养了。
想起往事,满娘态度就添三分亲热,听母亲说,金姨带着张小桢回来了,今天先派易嬷嬷送些特产,也是邀请她过两日去叙旧。
易嬷嬷说话不卑不亢,透着亲热劲。
她道:"太太在南面一直念着您和田姑娘,她常说能谈得来的人实在太少,这次回来,一定要和您好好叙旧,还有田姑娘,太太常说自己没有女儿缘,南边做的小梳子,香包都精致的很,我们大少爷不肯带,可苦了小少爷,被太太变着花样打扮。“
杜三娘笑道:“一定,许久不见玉娘,我也想着她,这次能待多久,我和潘姐姐都去瞧她。”
易嬷嬷还是一副笑脸,
“这次回来,我们大少爷就留下孝顺老太爷,老夫人。太太本也想留下,可老夫人想着老爷一个人在外,怎么都不许,我们大少爷也坚持要代父母孝敬祖父祖母。”
杜三娘赞道:“桢哥儿真是有孝悌之心!”
说完正事,易嬷嬷又夸赞满娘
“都是大姑娘了,老奴瞧着眉眼像夫人,鼻子更挺,好福气!”
满娘眼观鼻鼻观心,端着大家闺秀的做派。
好不容易等到张家来人离开,满娘马上问道:“娘叫我来做什么,我还有事呢!”
杜三娘也不用摆出当家太太的做派,喝了口茶,才道:“你今年虚岁十一,不是小姑娘了,人情往来,待客之道都该学起来,以后家里来人,你都要跟着看。”
不等满娘反驳,杜三娘接着道:“我知道你们书院三年级才有这门课程,现在只是练手,你三年级也好轻松一点不是,这次的礼单你先看一遍,怎么回礼写个条子,今天休沐,抽出半个时辰就够了。”
被母亲赋予重任的满娘不得不把历年家里和张家往来的礼单都搬回房里。
看着厚厚一摞,满娘只想说被坑了!
光看这些单子就不止要半个时辰,还要对比写一份,满娘觉得听到从前的小伙伴回来的消息也开心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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