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琳有些牙疼地抿了一下嘴唇, 看着眼前虎视眈眈的三个黑衣人在心里飞快地转动着小算盘, 她眼神掠过周围的景象, 将自己所处的环境摸清了个大概后,她觉得自己的牙更疼了。
她现在是独身一人走在一个林间小路里, 因为自认为记性不错能记得回去的路, 就将引路的仆人赶得远远了, 这就导致了等等逃跑可没有什么捷径可以选择。
临琳下意识地舔舐了一下上颚, 心里浮起一个猜测——当然, 眼前的黑衣人也有可能是龙湖派的人, 那么仆人还在的话……
她眼神一沉, 心底掠过一声冷笑——要是还在的话, 她还是直接束手投降吧。
心里瞬息间闪过无数种念头,面上依旧面沉如水,半点情绪都没有露出来,她眨了眨眼睛抢占先机率先出手了。
只见她抽出被遗忘在角落里许久都已经布满一层灰尘的利剑,轻轻拭去了蒙住剑身的尘埃,灵气涌起在剑身上附上薄薄一层,然后左手摸进衣襟内兜捏住还没捂热乎的药瓶。
动作飞快流畅, 行为行云流水,一刺一撒两个动作互不冲突,之间的平衡把持得十分到位让人惊叹——这人小脑铁定很发达。
突如其来地动作倒是让气势汹汹的黑衣人一愣, 随即又反应过来, 运起灵气步伐交错, 急速往后退了几步, 躲开了这一下袭击。
临琳一击落空忍不住挑挑眉,下一秒她没有继续追击而是将药瓶往地上一掷,药瓶摔成粉碎,里边的药粉宛如□□一般炸开,挡住了双方的视野。
然后她脚底抹油似的一个滑溜的急转弯,整个人顺着惯性往路边的树林冲了过去,一套动作顺溜得宛如钻地的滑泥鳅,一时不慎可能连她的尾巴都揪不住。
黑衣人因为弥漫在空中药粉的关系猝不及防地又往后退了好几步拉开了距离,等到他们眼前的视野范围恢复后,才发现目标人物早已没了踪影,这时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被人耍了。
领头的黑衣人咬牙切齿地指着临琳消失的那片树林:“追。”
话音未落,三个黑色的身影宛如鬼魅一般窜进树林里很快就见不到影子,这时一个纤长的人影才从一棵大树后露出头来,冲着黑衣人离去的方向做了个鬼脸,然后想都不想抬脚就往相反的方向跑去。
客居内。
墙角烧着香炉,氤氲的雾气萦绕着整个房间,莫珩手里出神地捏着已经变得冰凉的茶杯,斜倚在椅背上一副懒洋洋的样子,身子却紧绷着,只要有一丝异动都能击碎他现下的状态。
被临琳丢下的云祁卷成一团躺在桌子边上小歇,房间里十分安静,没有一点声响音。
莫珩在脑海里一帧一帧反复回放着今天和临书清的对话,他将对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词都掰开,反反复复的心里品了无数遍,越发觉得里面涵盖的信息量大得惊人。
薄唇不自觉地紧抿成一条直线,眼神也越来越冷冽,突然大脑里一个恍惚,手里被他拿捏妥当的茶杯在他骤然加大的力度下瞬间四分五裂。
茶杯的碎片割破了他的手心,血液从伤口里溢出,凝聚成一粒血珠,顺着他手掌的纹路滑下,“啪嗒”一声轻响落在了桌面上。
他盯着那滴鲜红的血液,心底一颤,猛地划过一丝不祥的预感,他抬头望向窗外,眼里暗色翻涌。
他无视自己手上的划伤,倏地站起身推开房门发出“吱呀——”一声,正在打盹的云祁被惊醒了,它看见小主人朝着临琳离开的方向快步走去。
利索地起身抖了一下毛发,毫不犹豫地窜了出去跟上莫珩的脚步。
……
临琳剧烈地喘着气,感觉自己的肺在稀薄的空气中快要炸开了,但是背后紧紧跟着的追兵不给她任何休息的机会,她只能拖着疲惫不堪的双腿一刻都不敢停地继续往前跑。
她在错综复杂的树林里乱窜着,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已经彻底迷失了方向,脚下的动作全部都靠大脑里无意识地驱使,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她就这么硬着头皮瞎跑也没有跑到死路上。
但是,她的体力快要撑不出了,且打且退所消耗的灵力超出她的想象,而且……
她脸上浮起一抹苦笑,之前不小心喝进去的“加料”茶水带来的后续反应来的速度比她想象中要快得多,而且来势汹汹,她早已使不出任何一点灵力了,已经走到了穷途末路。
如果现在被人追上,她除了束手就擒没有别的办法。
这个丧气的想法在脑海里浮现不到一秒,就被她打到角落里眼不见心不烦,脚下的速度也提升了一点,但是让她整个人喘得更厉害了。
她知道自己已经达到极限了,然而缺氧的大脑乱糊糊的,对于该如何脱身没有半点头绪,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阵冷风刮过让她乱成一团的大脑恢复了些许清醒。
她猛地咬紧下唇,因为用力过度裂开了一个小伤口,血腥味弥漫开来,脑子越发清醒了,她飞快地思索了好几种方法,最终都被她否决了。
就在她快要黔驴技穷的时候,脑海里突然划过一道闪光,她回忆着之前和黑衣人交手的过程,诧异地发现对方似乎并不打算直接要她的命,所以每一次对上都没有对她下狠手。
也许,他们只是想要带她去某个地方。
这个想法让她眼前一亮,一个主意在她的脑海里慢慢成形,她咬了咬牙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一试。
下定决心后她收起所有的思绪,将注意力全部放在脚下的道路上,双方有这么一前一后地拉锯了半柱香的时间,最后临琳终于达到了极限,只见她脚底一个踉跄,整个身子往前一扑差点摔倒在地。
这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失误,却让双方之间原本就不长的距离缩短了大半,接下来临琳没跑几步就被人擒住了。
三个黑衣人抓住她后也不多说废话,直截了当地掏出一块沾满迷药的手帕捂住她的嘴鼻,她剧烈地挣扎起来,但是没过多久她就彻底晕了过去。
黑衣人们朝四周打量了一眼,确认没有异象之后将临琳抗在肩上,然后毫不迟疑地飞速撤离。
三人全然没有注意到本应该陷入昏迷的临琳悄悄地睁开了眼睛,嘴角噙着一抹冷笑,一道不起眼的粉末从她垂下的指尖洒出,在他们走过的道路上留下了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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