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跃瞧着茅焦背着一堆东西入了正轩宫, 急急地迎了上去,“茅先生,明日我就要与王上大婚了,你快帮我算一算大婚成还是败。”
赵政一向不信这些, 却发觉拦也拦不住那小猪, 他实在不想做戏骗她,“不必算了,寡人已经做好一切防备。”
“不行不行, 我一定得算算。”
赵跃原先也不信这个, 可现今她自己便是一缕幽魂穿在赵丫身上, 何况来此之前她的记忆里明明是记得赵政一生未立王后, 可偏偏动了铜镜之后, 一切都变了, 如果注定因她而变,便没什么可怕的了, “我的生辰是夏历九月初九,至于年份有些糊涂, 这里二十,那处二十二,够了吗?”
赵政怔了怔, 知道小猪瞒得好厉害,“阿跃的生辰竟是与荷华……”
赵跃那处撅了撅嘴儿, 手中攥着赵政的手, 瞧着茅焦忙活, “哼,王上都没关心过小赵,自然不知道。”
茅焦那处晃了晃乌龟壳,而后掷进火中炙烤,约莫等了一刻钟,他神神叨叨的朝着天上拜了拜,用香灰扑灭了那团火,而后将乌龟壳捞出来,仔细地瞧了上处的纹路,“吉。”
赵跃瞧了赵政一眼,这事她说的突然,他定也没有机会作假,“真的吗?”
“女史的命格与王上确实是有夫妻之缘,老臣的本事只有这些了。”茅焦那处吹了吹龟壳上的灰烬,而后用巾帕包好递给赵跃,“今夜仔细抱着,明日大婚时也带着,只要不遗失一定顺顺利利的。”
赵跃喜滋滋地抱着乌龟壳回了寝宫去准备第二日的婚事,赵政那处皱了皱眉,目中只瞧着茅焦示意他去书室详谈。
……
“先生现今可以与寡人说真正的卦象了。”
茅焦抱着一堆物件儿,取出里头藏起来的真龟壳子来,“老臣的本事不济,王后的卦象的结果实则一片空白。”
“一片……空白?”
赵政惊了惊,拿着那壳子仔细瞧了,果真干干净净的。卜卦的龟壳放在烈火中炙烤必定会留下痕迹,五五之分,非是凶便是吉,所以他原先才不信。
“卜卦之术的作用本就是预示未来的凶吉,无需怎样依赖,王上不信也是好事。”茅焦那处知道赵政不信,便也没有强求,“女史来自异世,她有自己惧怕之事,这非是王上能理解的……”
赵政默了一会儿,虽不知那小猪怕什么,等着娶了她再慢慢套话,“那……寡人呢?”
茅焦那处双目即刻亮晶晶的,一脸崇拜样,“王上承天命,自然命格不凡,贵不可言呀!”
“都已是上卿了,少说些恭维的话。”
赵政闭着眼,他寻常这些话都听腻了,“寡人说的是姻缘。”
茅焦那处不敢隐瞒,即刻垂身双手交叠,“卦象显示王上这一生后宫充实,子嗣丰沛,却无后。”
赵政径直怔住了,一下子便冷了,“你是说,寡人明日还是娶不了阿跃,很有可能这一辈子都娶不了她?”
茅焦受着他身上的寒意,用袖子抹了抹额上发汗迹,“老臣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说。”
赵政手中使了全部的力道,将龟壳子捏碎,那壳子的裂口锋利,直直刺的他手心出了血,“章邯,明日寡人大婚,原定的盛大礼节计划全部取消。文武百官,一概不准进宫朝贺,后宫那几个后妃美人全部禁足,除了正轩宫的宫人,旁处的宫人禁止踏出各自宫门,若有违令,格杀勿论。我与王后只在叔公的主持下祭拜秦王族的先祖,而后入谱,再入洞房。等着礼成了,第二日早朝之时,寡人再带着王后接受百官与后妃的朝拜。”
……
赵跃心中忐忑,将那龟壳子贴身挂在胸口,时不时的摸一摸,等着她与赵政一同踏上宫车之时,才发觉外处静得出奇,还守了一圈的军队,他竟是动了军权,“王上成亲,外处全是军队……今日怎么了?”
赵政将她固在自己的怀里,他就是不信了,如此守卫与防范会丢了她,“寡人大婚,守卫自然要格外的严,没什么大事,阿跃只消跟着寡人便好。”
赵跃那处被他牵着,到了现今才发觉,他那处比她紧张不止十倍。
成亲之礼简单到让人抓狂,赵跃与他跪下来对着秦王族历代君王和王后牌位三叩九拜,又跟着他说了一些誓言,而后径直便跳到入谱的环节了。
赵跃手中拿着刻刀一直在发抖,险些割到自己的手,好在赵政及时固住她的手正正经经地在他名字旁侧刻上,虽只简单的两个字,却似乎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赵跃扶着赵政才勉力撑下去。
赵跃的名与赵政有同姓之嫌是忌讳,她登上去的名份用的是秦玥,写了之后,又在他们的名字后头缀了那两个小丫头的名字。
叔公办的仔细,反复确认之后,才对当场作证的族老与痴傻的赵姬道了声礼成。
……
无数次的幻想与憧憬,到头来其实反倒简简单单的最踏实。赵政一刻都未多留,宣了礼成之后,连酒也不敬了,任着性子甩了那些族老一脸冷漠,直接便将在那处还端着贤惠的赵跃拉走。
正轩宫中早已被宫人布置一新,灯火通明一夜不烬。特别是王寝,原先男子肃穆的玄色通通被赵跃换成了正红色。赵政不喜太烈的熏香,又不能用生子桂圆哪种隔应人的东西。赵跃索性用了花瓣儿撒在王榻之上,与各处过道,又香又温情。
帐子用的是纱绸,外处的灯火正好可以透射进来,映着隐隐约约的影,四角再坠上一双温软的环佩,稍稍一动便清脆作响。
赵政将她抱回寝宫,撩开层层叠叠的纱帐稳稳的将她搁在王榻上时,终是知道自己安稳将她娶了,“礼成了。”
赵跃脖子上的龟壳子还没放下来,目中一红竟是哭了,脑袋直点,“嗯嗯,礼成了。”
赵政那处笑了笑,抹了她眼眶下缀着的的泪花儿,将那假龟壳子从她脖子里取出来放在枕头边上,手中直接摸上她腰际的带子,只一下便解了那结,洞房了自然要做些洞房的事,“今日的阿跃似乎有些被动,紧张了?”
赵跃的脑壳其实已经在高度紧张的下当机了,听着这话一下子醒了过来,洞房之夜的主动权她是要定了,可现在赵政已经非是少时那个赵政了,这些年与她混在一处该会的应当都会了,所以必须想好计划一步一步来。
这般想着,她即刻爬出了赵政的怀抱,寻了往榻上稍远的地方躺着,并紧了小腿儿,打着哈欠,“我今日终于不用费心费力了,都已经嫁出去了还怕啥,困了,先睡了哈。”
“阿跃,寡人……”
赵政怔了怔,他那处……
赵跃索性翻过去趴在榻上,抱着枕头偷偷笑着,“困了困了,王上随便找个地儿将就着睡吧。”
赵政垂眸,他这里尚有些阴影,没了那小猪的配合根本是不行的,但总不能一辈子这样,他索性自顾自地褪了外袍与里衣任着他们滑在地上,只着一件薄薄的寝衣,而后往那小猪儿的肩上探了探。
赵跃那处抱着枕头,发觉自己一下子被翻转过来,眼睁睁的瞧着他衣衫已经单薄,皱着眉头,面上十分凝重的抽了那枕头丢了,再扒了她的衣裳,手中攥着她的小胡裤苦大仇深地缓缓的拉着。
赵跃咽了咽口水,察觉自己下处一凉,即刻将他的目给掩住了,若是在洞房之中发病那真是永生难忘了,“罢了罢了,闭上眼睛。”
她发觉手心里被密长的睫毛扫得发痒之后便放了心,拉过旁处的薄被子盖住,将他好好摁在榻上,窝在他的胸口仔细画着圈儿,“洞房便是要甜蜜一些,夫君这样子像上刑。”
赵政偏了偏头,额间隐隐发着汗迹,有些……他是给不了的,“阿跃若是悔了现今还来得及。”
“呸呸呸!”赵跃将那薄被子拉严实之后,虽然他某处开始时有些中气不足,但摒弃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之后还是叫人有些受不了的,手指头戳了戳他后腰之处,说些鼓励他的话,“开始是有些不济,但是中后之时如狼似虎!”
“从少时至今,终是可以名正言顺的在一处了,这些年……是寡人委屈了阿跃。”
赵政瞧着她面上发红,索性不再多言了,除了两人最后的一点衣物,而后攥着他腰处不老实的一双小手带出来,一下子按在她耳朵两侧,目中含着一股子说不出来的温情,温声对着她道,“寡人喜欢阿跃……十分的喜欢。”
赵跃的心口被他说得热热的,以至于一双小腿儿被他悄悄挤开竟是毫无察觉,等着浑身一阵战栗,从他唇角瞧见一股子得逞的笑意时,她想抗拒也是无用了。
……
“莫要气了,昨夜寡人说的话都是真的!”
赵政终是拿回了主动权,心中十分的满足,可眼下弄气了这小猪,只得将她搂在怀里仔细的劝着,“要不然,今夜压回来便是了。”
赵跃撅了撅嘴儿,十分不开心,“洞房耶,洞房啊……第一次是我先,洞房本来我也是计划好了先的,都是我一时大意心软了。”
“夫妻之间,哪有揪着这个不放的,自在便好。”
赵政那处寻了她的衣裳,抓起她的小手往她的袖子里塞,“快些穿好梳洗,今日荷华便要跟着盖先生走了。”
“对哦。”赵跃惊了惊,一下子将被动的事儿抛到脑后,心里终于想起自己的宝贝小闺女,“路上那些男子也不知能不能照顾得好,今日我要给荷华沐浴净身,再喂饱了,免得委屈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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