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不爱你》24.第24章

    第24章
    就在顾池和魏华兰胡思乱想的时候，这厢霍守成和霍言恒的谈话也进入了正题。
    “你妈的意思你应该知道了吧？”
    “嗯。”
    “那你是怎么想的？按我的意思，我是希望你留下，但是最重要的，还是你的想法。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霍守成想得很明白，也表达得很清楚，他想要霍言恒留下来。
    霍言恒也是明白的，刚才他在楼上，远远看见了杨玲慧，依然是他记忆中模糊的样子，只是不再高大，他也无须再仰望她。
    “我不知道。”霍言恒说。他以为自己可以很果断的拒绝说不，但是真当杨玲慧出现时，他无法忽视自己内心升起的点点喜悦。他依然生气，当年他多么希望杨玲慧能带他一起走，她却没有，如今再回来，又是何必？
    霍守成无声叹息，到底是血缘亲情，无法割断，“你再想想吧，你妈妈她还会在南城留一段时日，这是她的电话号码，你愿意的话，可以去看看她。”
    霍守成将名片递给霍言恒。
    霍言恒沉默，幽深的目光落在名片上，顿了顿：“不用。”
    “那我给你放这儿。”
    不再多言，霍守成将名片放在书桌上便离开了卧室。
    霍言恒捏起名片看了会儿，终究随手一扔丢进了抽屉。
    在霍言恒的记忆里，陪伴他学习成长的一直是杨玲慧，在很小的时候，霍守成也是会陪伴他玩耍的，他是个面容虽然严肃，性格却很慈祥的父亲。但是自他记事以来，父亲和他亲近的时间和机会越来越少，常年工作在外，有时候十天半月也见不了一面，所以常常是母亲常伴他左右，他和母亲的感情也最为深刻。
    他和父亲的关系也从那时慢慢淡下，越来越冷，彼此间见面也说不上一句话，以至于后来母亲走了，他用了最极端的方法进行反抗。
    *
    霍言恒的去留成为霍家上下最关心的问题，
    顾池也忍不住会想霍言恒到底会做出何种决定，就算全家人都不想他走，他要走，他们也留不下他来。这个道理在顾池听魏华兰说霍守成要去询问霍言恒意见的时候就明白了。
    霍守成看着严肃，但他并不是特别独断专.制家长，相反，只要不犯原则性的错误，他是很好说话的。
    只是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擅长的地方吧，他在外面面对合作伙伴的时候能够恺恺而谈，可是对于家人，他有种天生的迟钝和不知所措。
    顾池忍了两天，终于在一个学习的间隙，问了霍言恒：“你准备怎么做？”这样沉默，真的很考验人的耐心。
    霍言恒不耐的睨她一眼，冷冷道：“做什么？”
    顾池没好说得太明白：“……就是你的事情啊。”
    “我能有什么事情。”
    装聋作哑。
    顾池撇了撇嘴，得，你就装吧。
    霍言恒也不可能真的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发生，事情不可能这么僵持下去，他总归要表态。
    他在犹豫。
    这种犹豫和茫然他们都能够感觉得到。
    是啊，无论谁处在霍言恒这个位置上，都会难以抉择的吧。
    直到了第三天，霍言恒出门了。
    恰好这天秦百飞也来了家里，顾池没心情看书，因为她实在好奇霍言恒的决定为何，偏偏问了他也不说，逗得她挠心挠肺的难受。
    秦百飞来的时候，她在楼下客厅啃西瓜，边看电视。
    秦百飞一看，便也兴致勃勃的陪着顾池啃西瓜看电视。
    啃了大半个，他终于抽空问：“老霍去哪儿了？”
    顾池说：“哥哥有事出去了。”
    “哈！”秦百飞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大笑话，“他一个大闲人能有啥事？”
    顾池翻白眼：“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啊！”
    秦百飞理直气壮道：“我哪里不务正业了？游手好闲就是我的正业！”
    “…………”
    要论谁更不要脸，顾池首推秦百飞！作为富二代，他可真是把游手好闲好玩好乐这一职业发挥得淋漓尽致，无人能及！
    顾池不想和秦百飞扯白，转而问道：“对了，我哥哥他有没有和你提过他的事情？”
    “什么事情？”
    “就是关于家庭的……”
    “没有。”秦百飞想了想，道：“老霍不怎么爱提家里的事情，一般不会和我说这些。嗯，除了你。”所以他才会对顾池格外关注，“怎么了，是有啥事？”
    “没事。”顾池摇头。
    “嘁，别瞒我了，肯定有事。你不想说就算了，我这人很善解人意的，咱俩谁跟谁啊，是吧！”
    “…………那还真是谢谢你了。”
    “不客气！”
    ……
    霍言恒是在晚饭之后回来的，顾池在楼上，听见有车停在门口的声音便立刻趴到阳台去看，果然看见霍言恒走下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紧随着霍言恒下车的，是杨玲慧。
    相较于上次的精明干练装束，这一次是稍显温柔的雪纺衬衣和黑色及膝裙，妆容温和，长发挽起，别上一支发簪。
    “进去吧。”杨玲慧说。
    霍言恒点头，嗯了声。
    他很高大，已经足足高处了杨玲慧一个头，如今需要她仰望他了。
    杨玲慧温和笑笑，点头，示意他进去。
    霍言恒走开几步，在杨玲慧转身上车的时候，他突然回过头来。“有个问题我一直很想问你。”
    杨玲慧回头：“什么问题？”
    “当初你为什么不带我走？”
    杨玲慧莞尔失笑。
    就算想表现出成熟，但真正遇到事情的时候，还是会露出稚气和傻气的一面。
    “小恒，当你真正有了珍惜和保护的人时就会明白，你不会舍得她跟着你吃一点苦。”
    四年前的杨玲慧什么都没有，除了仅剩的一点积蓄，足以维持她寻找新的工作和生活，她根本无法给霍言恒一个安定的家，她甚至无法确定在哪儿去给他找一个合适的学校，更无法保证让他衣食无忧。
    现实是残酷的，往往事与愿违。
    霍言恒不会明白。
    他觉得苦累根本不是问题。
    “行了，快回去吧，早点休息。”
    霍言恒缓慢的点了下头，进去了。
    杨玲慧也很快消失在黑夜中。
    *
    霍言恒上楼的时候，看见在门口探头探脑的顾池。
    他眉毛一挑：“偷看什么？”
    顾池：“……哥哥。”
    她看霍言恒的心情似乎并不坏。
    “问你在偷看什么？”
    “我就随便走走……”
    他呵地一笑。
    顾池说不出话来了。
    霍言恒也不再管她，就要进屋，顾池抓抓脑袋，总觉得如果现在不说的话，她很可能会因为太过好奇而失眠。
    “哥哥……”她欲言又止。
    霍言恒脚步停下，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赤.裸.裸的写着：“有话快说。”
    顾池心一横，道：“你不会走，对吗？”
    霍言恒转过身，闲散靠在门上，他奇怪的看着顾池，悠悠道：“我说你这么关心我的去留做什么？家里只有你一个人受宠不是更好？”
    “我是那种喜欢争宠的人吗……”
    “那你还每天装乖？虚伪。”
    顾池眨了眨眼睛：“我没有。”
    他口吻淡淡：“哦。”
    “……”气！
    现在不是争执这些事情的时候，顾池敛了心思，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呢？最近几天看你魂不守舍的，很为难吗？”
    霍言恒耸耸肩，“如果是你的话，你会怎么做？”
    顾池摇头道：“我不会有这种情况。”
    “如果你的亲生爸爸……”
    “我爸爸去世很多年了。”
    “……”
    霍言恒没想到会听到这话，一时无言。
    关于顾池父亲的事情，在霍守成和魏华兰结婚的时候，霍守成就和他提过魏华兰的家庭情况，当时他十分抗拒，就算听了也是左耳进右耳出，只当没有听见，以至于连个简单的印象都没有……
    他轻轻拍了拍顾池的后脑勺：“可怜。”像拍小猫小狗似的。
    “额……”
    “行了，去睡吧。”霍言恒说，“少花些心思，别整天胡思乱想。”
    顾池嘟了嘟嘴，声音闷闷的应：“哦”
    ……
    直到第二天，顾池才从魏华兰口中得知，杨玲慧已经走了，今天一早走的。
    顾池惊讶，不敢相信，“走了？？”
    魏华兰点头：“嗯，走了。”
    ……这就走了？这么简单就走了么？她以为至少会起点纠葛风波，再来抢个抚养权，打场官司什么的……
    居然走了。
    她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好像又被霍言恒给耍了，明明只需要一句话的事情，可他偏偏就是不说！
    坏蛋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