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为爱飘去(原名:穿越,我的后半生)》20.第二十章 惊鸿

    雪越下越大,我想除了用“鹅毛”来形容,还真找不出其他的词。手中的青绸伞挡不住飘扬的雪花和我“亲密接触”,徐惠春给的那件大红棉袍很快就白了一片。然而我不介意,因为我喜欢雪,如果不是有事见人,我连伞都不想打。
    一边走着,一边回头看那一片雪白中的两行小脚印,心里甜丝丝地生出一丝凉意。一路走过几所院落,转了几个弯后,眼前豁然开朗,只见一片开阔地,而非想象中的层层楼宇。放眼望去,前方居然还有一片湖水,岸边一道曲桥通往湖中间的亭子。更妙的是,在这万籁俱寂,天地雪白中,周围一个人没有。
    ……
    把一切都丢开,送东西的事就等会吧,趁着没人,我收起伞,拔腿一路小跑冲到湖边,在踏上那曲桥之前,弯腰从地上掬起一捧雪在掌中抟成一个雪球,然后奋力一掷,看着那团冰凉的雪白骨碌碌滚到冰面上。
    沿着曲桥走进空空的亭子,我放下东西,从栏杆上再抓起一大把雪,抟成雪球扔到湖面……一会儿的功夫,我已经扔出了数个雪球,身上也渐渐暖和起来,心里想着:既然没人和我打雪仗,那我就自己玩吧。在准备开路之前,我抟了最后一个雪球,一个最大的,双手才能捧得住的雪球,用尽全身力气,闭上眼睛,朝曲桥的方向扔去……
    “砰!”
    一声巨大的闷响,我睁开眼,却看到曲桥的另一头站着一个年轻的男人,灰色毛皮大氅的前襟上是一片四溅的雪花……
    天哪,我砸着人了。刚意识到这一点,我急速闪身,准备躲到亭子的一根柱子后边,可是……那个被我的“雪弹”击中的男人,已经迈步朝亭子走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我的心蹦到了嗓子眼。
    “出来!”一声怒喝。
    我害怕极了,一点主意也没有,全身像是被冻住了一样,一丝儿动不得。
    “啊……”感觉到衣领一紧,我大叫一声,反映过来时,身子已经被那个人提起。
    “嗯……”我紧张到了极点,看着眼前这个怒气冲冲的男人,本能地想摆脱,但脖子牢牢地被对方的手钳住,而且,眼前的那张脸似乎……杀气腾腾!
    看到我在钳制中一动不动,那个恼怒的男人脸上迅速起了变化,原先的恼怒像是被狂风吹走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玩味的感觉。
    这个人,这个人是谁呢?看着那年轻男人的俊脸在瞬间阴晴不定,我突然有种感觉:这个人,似乎在哪里见过!可是,一时间叫我如何想起?
    雕塑般的脸庞,挺直的鼻梁,性感的薄唇,那双略显狭长的眼睛……我看到,那双无底洞一样的黑瞳仁里,印着一张绝美的少女脸孔……
    这么近……他的鼻息几乎喷在我的脸上。
    “又是你!”有恼怒,有嘲弄。
    “不好意思……我没看到有人过来,所以……”我觉得那男人的眼睛让我紧张,微微低了头小声说。
    “啊?”下巴一紧,那男人……居然用一只手抬起我的脸,强迫我的眼睛迎上他的眼睛。
    霸道的气息,控制的欲望……
    我感觉到一种危险正悄然逼近。
    “你可知罪?”声音不大,却是不容置疑的威严。
    “知罪?”我懵了,不就是不小心把雪球砸到身上么,这难道是罪?我……一瞬间一股热气直冲脑门,我攥紧了拳头对着那钳制着我衣领的手臂砸去。
    “你?”松开手,怒火复又在那双幽邃的眼睛中燃起。
    “又不是故意的……难道扔雪球也是犯罪?”我现在丝毫不畏惧了,直视着那双眼睛愤愤地说道。
    “哼……还有理了?”
    “不是我有理,是你不讲理……我都道歉了……”趁着那男人不注意,我一把拾起地上的伞和徐惠春交给我的布包,准备开路。
    和这霸道的人有什么好说的,白浪费我的脑细胞。
    “不许走!”一声厉喝。
    “我必须得听你的么?”我转过身对着那张寒霜般的俊美脸庞说,唇角勾起一丝笑。
    “你……”寒霜脸上的寒气更重了。
    “咯咯……”我突然笑起来。太有意思了,整整一个月来,我都没这么开心过。看着那绣着金线的华美衣襟上的雪已经开始融化,再看看那张冷气森森的脸……我觉得开心极了。
    “哈哈……”我一边小跑一边大笑,要不是有事要做,我真想留在这里看看这帅哥想干什么。
    “野丫头……”
    那清冽的声音里是讥刺、威胁……还是什么?
    我停住脚,看到那修长的身影正一点点向岸边移来。
    好哇,这么小气,难道真要和我“一决雌雄”?
    眼见着那男人离我还有几步之遥,我做好夺路而逃的准备,但在奔跑之前,我偏过头,对着那头顶着金冠的脸嫣然一笑。
    “后会无期!”和笑容同步,我娇滴滴地吐出这四个字。
    男人立刻停下,冰霜脸瞬间融化,像被雷电击中一样,呆住了。
    果然是媚眼飞刀哇!我暗自为自己的表演叫好。
    可是……那人的眼神,像一个无底洞,看着他,我觉得自己就要被吸进去了。
    ……
    已经跑出很远的我,还是有点不放心,悄悄回头看一下,却发现那修长、挺拔的身影仍旧立在漫天的大雪中,对着我的方向……仿如雕塑。
    不知为什么,看到这样的情形,我突然有些慌张,没来由地一阵心跳。
    终于找到了得月楼,在赔上许多笑脸之后,我把徐惠春交给我的布包送到素心的手里,一个相貌清丽、年纪不到三十的高级宫女。
    临走时,素心还在狠狠地打量着我,仿佛我是什么奇异动物似的,全身上下被这个女人看遍了。
    “替我捎话给她,说素心在此谢过了!”素心在完成了对我的扫描工作后,转身进去前不冷不热地说道。
    “是,飘飘记下了。”看着那道锦绣的背影,我谦卑地说。
    转过身去,我长吁了一口气:第一次“出差”算是完成了。
    收了伞,我一身轻松地沿着来路往回走,心里在盘算着:回去看有没有人愿意和我一起打雪仗玩,如果那些女人都不愿意的话,我就在院子里堆个雪人……
    “不是说后会无期么,这么快又见面了。”熟悉的声音,温和而有磁性。
    定定神,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那个男人,此刻正迈着大步迎面走来,脸上,没有愤怒,没有讥刺 ……笑如春风。
    “嗯……”看着那张可以融化冰雪的笑脸,我……怔在雪地里,手足无措。
    “你住在哪里?”男人走近了我,亲切的说。
    呵,变脸真快,刚才在湖边还一幅要吃人的样子,现在却……
    “宜春院……”我仰起脸说,看这男人现在的样子不像是要……加害我,而且,瞧这身打扮,极尽富贵,霸气逼人,肯定是个什么人物,说不定还是个亲王什么来着呢,要是想打听我住在哪里,那还不是很容易的事?不如就直说了吧。
    “哦?那你在那里做什么?”那男人逼近我。
    “我能做什么呢?不过是个粗人罢了。”我努力在嘴角挤出一个笑,想到自己也许要在那宜春院终老,哪里还能笑出来。
    “你不是会打人么?”
    又向前迈进一步。这男人想干什么?我开始忐忑:他到底是什么人物?那双眼睛,那性感的唇角,笑起来展开一个完美的弧度……
    天!
    我禁不住后退一步,终于想起来了:眼前这张脸,不,这个人,不就是一个月前我醉酒后……用我那双小拳头砸过的人么?
    “为什么不说话?”他温热的气息在我的面前缭绕。
    “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得走了。”想起那件事,我的心开始下沉……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因为眼前这个男人,我现在会在这里么?
    都是他!
    “对不起,我那天不是故意的,今天……也不是故意的!”我不看他,胡乱地说着,捏紧伞把,准备“夺路而逃”。
    “啊?”
    不提防这男人竟然扣住了我的手腕,力道之大,我觉得骨头要被捏碎了。
    “想走?到了这里,还想往哪去?”简直蛮不讲理。
    我怒了。
    “这位公子……请问你读过书没有?”我气的声音都变了,觉得这眼前站的是个恶魔。
    “‘公子’?我当然读过。”
    “那好,男女授受不亲,你是知道的,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几乎是喘着气质问。
    “哟,原来你还知道这个,我当你是个野丫头呢。”避开我的问题,他竟然这样嘲笑我。
    “你……快点放开,不然别怪我不客气。”感觉到腕上的力道越来越大,我咬牙切齿道。
    “我若不放呢?”恶魔的俊脸上绽开一个无比自信、无比迷人、无比……令人气愤的笑容。
    “啊……”我知道,这个男人肯定是有功夫的,这么近的距离,我一时间也未必能脱身,不如放声大叫,在这种地方,被人发现了调戏宫女,可不是闹着玩的。
    “哈哈哈……”
    我的尖叫只引来了这个俊美恶魔的一阵狂笑,笑得天地变色,笑得雪花似乎都停在空中了,笑得我浑身冰冷,毛骨悚然……
    “我的地盘,你尽管叫吧。”笑声止住,他正了脸色,对我说。
    “你的地盘?”我重复一遍,着实被吓了一跳。这个男人,竟然说这里是他的地盘,徐惠春不是说这里是那什么娘娘住的地方么?怎么会是他的地盘?难道他是……
    想到这里,脑袋“嗡”的一声,我觉得心跳停止了。
    “不叫了?”这……个人用手扳过我的下巴,凝视着我的脸。
    没错,虽然俊美,可是那眼睛里的嚣张、霸气……
    皇宫里,谁会有这种气质?除了皇帝,哪一个敢说这是他的地盘?
    “野丫头怎么变哑了?”依然是戏谑的眼神,一只手却已抚上我冰凉的脸颊。
    那只修长的手指在我的脸上轻轻划过……那样的眼神。
    ……
    我想起了西门庆。
    心像被冻住了一样,我觉得呼吸困难,头脑纷乱……我,我该怎么办?我……
    猛地用力,我挣脱了那霸道的束缚,撒开腿疯狂地向前跑去。
    耳边只有风声,连飞舞的雪花也感觉不到了,我一路狂奔,直到看见“宜春院”那三个掉了色的大字。
    走到门前,我长长地喘了口气,待要上前敲门,却发现手里的伞不见了。啊?是不是刚才跑路的时候不小心丢掉了?
    回头看看,却不敢沿着来路回去找。要是万一再碰到那……男人怎么办?可是,不找的话,怎么对徐惠春说呢,这是她的伞啊。
    正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吱呀”一声,大门开了,徐惠春站在门边,满脸关切。
    “快进来。”她对我招招手。
    “嗯,”我只好低着头蹭了进去。
    “咦?伞呢?”果然,看到我手中没伞,她很疑惑地问道。
    “我……”我住了脚,低了头,不知该怎么说。
    “先进屋吧。”看出我为难,她体贴地拉着我上了走廊。
    我以为,她一定会生气,可是,她的脸上没有丝毫不快,反而进房拿了一块布替我拍掉身上的雪,很仔细。
    “对不起,姐姐,我把伞弄丢了。”我扭扭捏捏地实招了。
    “东西送了吧?”放下手里的布,她开始问我。
    “送了,素心姐姐说谢谢你。”想到自己毕竟完成了一件事,我的自信稍微回来了一点。
    “那就好,你把伞丢哪了?”
    “这个……我也不知道”
    “是不是遇见什么人了?”
    我以为徐惠春会打发我去找伞,可是发现她并没有这个意思,令我不解的是,她的表情越来越兴奋,或者说是强烈的好奇。
    “雪下的大,路上人不多……我就在一个水池子边看见一个男的。”犹豫着,我还是说出了我刚才的奇遇。因为我觉得在这件事上,也许徐惠春会有什么有益的意见,毕竟,她已经在这深宫里生活了21年。
    “呵,什么样的男人呐?”
    “嗯,是一个年轻的,大约二十几岁的,长得很好看的……穿得很华贵的……”我只有这么形容。
    “哦?这宫里长得最好看的,穿得又最好的男人只有皇上了。”徐惠春的声音大了,掩饰不住的惊喜。
    “啊?”我惊叫一声,后退一步。难道,那个帅哥真的是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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