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梦》43. 十四 为你付出

    简单的事情，总是那么心甘情愿，不由自主，让时间为我疗伤。
    ――欣南
    你可以随风而去，但是请在心里给我留下一个角落。
    ――娄穆云
    给不了你祝福，那我就暗自努力，只是为了让你相信，相信我的心。
    ――洽之
    源泽站在皇凌城堡的塔楼上，心里很矛盾。
    他想起了旭炎和他说的话；想起了那个女孩，风筝和她的妈妈；想起了无数死在自己手上的人。
    他想起了洽之，这个可能是自己兄弟的人。
    雪钻和圣图真的那么重要吗？
    源泽叹了一口气，摇摇头。
    。。。。。。
    想着今天夜里就能和公主同床共枕了，韩大安心里真是说不出的高兴。将近二十年过去了，自己不是就在等待这一刻吗？
    热闹的场面，激动的人群，这个喧嚣的世界会在今夜开始安静，开始美好。因为，自己喜欢的人终于可以和自己在一起了，起码，是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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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大安骑着高头大马，正在做他的美梦，突然，在他眼前，站了一个人。那么刺眼，挡住了他的去路。他的马嘶鸣了一声。
    居然有那么大胆的人！
    韩大安定眼一看，这个人似乎十分熟悉。白色的发，白色的甲。
    韩大安身边的将军大声骂道
    “大胆毛贼，手持兵器已是犯法，更何况挡住皇家车队！”
    那个白发人缓缓抬起原本被发遮住面的脸，用自己手中的剑笔直指向韩大安的鼻子，露出暴怒的眼神。
    韩大安不禁毛骨悚然。这个人，不就是自己曾经刺伤他背脊的那个人，那个曾经在要塞和他作战的人吗？
    欣喜的念头早已烟消云散。
    怎么会在这里遇见他？他不是应该死了吗？曾经几千人就打败了自己十几万人的精锐军团。
    这样的人真是太可怕了。
    韩大安对副将说
    “抓住他。”
    副将便和十几个士兵拥了上去。
    洽之本来就是来孤注一掷的。没了要塞，没了馨苑，他还活着干什么。从今天早上穿上盔甲的那一刻，自己便抱着必死的决心来向馨苑证明，自己，是一个她可以依靠的人。起码，可以相信。
    从洽之布满血丝的眼中透出的杀气已经让韩大安不寒而栗了。但是韩大安并不害怕。身后数千精锐铁骑，他就不相信这回这个白发人可以再那么幸运。
    今天，他一定回不去了。留下的，不是死人，就是半死不活的。韩大安回头看了看不远处公主的轿子，心里默默说了一句，不会耽搁太久的。
    从我开始记住你的微笑时起，空虚、孤独、压力、烦恼和失望就不复存在了。今天，就让我以一名军人的身份战死在你的面前，馨苑，你要好好活下去，忘记我曾经做过的“错事”！
    洽之一头钻进了那十几个人的包围圈中，挥动着手中的银剑，每剑都是凶狠至极，剑剑都是刺在咽喉要害之处。
    这些人族军队都是在城里长大的孩子，甚至都没有和韩大安去过边塞作战。遇见如此厉害的对手，一下子就死了好多。打了一会，谁都不敢贸然上前一步了。
    韩大安恼努万分，对身边的月照说
    “月照，这个人依然活着你本来就罪该万死。现在你把你从皇凌城堡带回的骑兵调上来，快点结束这个人。”
    话毕，韩大安便中了一箭，落下了马。
    大家惊恐地看着地上的王爷，顿时乱作一团。
    欣南得意地看着韩大安落马的地方，说
    “当初在要塞没能干掉你。你也有今天？！我要为我死去的兄弟们报仇雪恨。当初射我一箭，现在还给你。”
    欣南在人群的一角不停地射击着围着洽之的那些人。心里说着
    “就算林硕的死和你们无关，我也要让你们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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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馨苑听到外面的骚动，赶紧探出头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顿时，她目瞪口呆。
    她看到了洽之，还有已经落马的韩大安。怎么会？怎么会这两个人，这两个人同时在这里？
    以为，再也不会遇见你了，以为再也没有机会看见你那张熟悉的脸了。
    可是现在，又一次，你在我心中激起了万层巨浪。让我对生命，又重新燃起了希望。到底发生了什么？心里下定的决心又荡然无存。
    看着洽之在人群中厮杀，馨苑紧紧抓住了自己的衣襟。她说“你千万不能有事，我喜欢你。我的目光，会永远追随着你！”
    洽之身边的人族军队的骑兵一个个倒下。不止是洽之的亡命的进攻，还有欣南的功劳。
    “李真田将军，敌人后面的骑兵来了。”
    李真田笑着，说
    “洽之今天什么也没说，一个人来寻死。我们能见死不救吗？呵呵！走！”
    李真田，龙川秀策等人就从人群中突现出来。向人族军队骑兵发起进攻。
    一时间，杀得天昏地暗。他们全是要塞的精英，虽然人少，但是打起来似乎一点也不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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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城楼外的娄穆云看到了这个场面，不禁高兴起来。
    他的副将向他报告，所有在城楼埋伏的弓箭手都已经做好准备，随时可以向韩大安的部队发动攻击。
    娄穆云拿出一个苹果，咬了一口，说
    “看我手势，为袭击婚礼的队伍做掩护！”
    副将听了一愣，马上就明白将军的意思了。他的部下大多是娄穆云挑选的亲信和好朋友，几乎就是娄家军。娄穆云心里为洽之他们捏了一把汗，说
    “将军，今天我誓死为你们助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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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洽之等人面对着越来越多的人族军队骑兵，渐渐有点力不从心。在一边作战的李真田，此刻已经身受重伤。但是他仍在苦苦坚持着，挥动着他的银枪。
    当洽之看到公主的马车掉头开向另一个方向的时候，他知道，自己已经尽力了，是没有办法再见到馨苑了。
    或许，已经不可能再见到她了。
    洽之不忍心让李真田等人都死在这里。他便向李真田等人示意，撤退。
    他们便边打边退，当他们退到城门的时候，发现城门打开。洽之向城楼外看，看到了正在对他笑的娄穆云，娄穆云示意他们先撤退。
    娄穆云早已埋伏好的弓箭手一齐放箭，射得韩大安的追兵一下子没了方向。
    但娄穆云的几百人又怎是韩大安大军的对手呢？
    人族军队的月照骑兵追了上来。
    这时，娄穆云站到了城门的中央。挡住了人族军队骑兵的去路。他的身后，排着整整齐齐的几百人。
    他回头看了看刚跑出城门的洽之等人。拿掉了自己的发簪，自己的长发，被风吹得四处飘散。
    他们把箭全部插在地上，端起了弓，动作整齐划一。
    等到人族军队骑兵进入射程，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向人族军队骑兵射箭。在视野之内，人族军队尽倒在了地上。
    此刻的娄穆云心里只有一个声音，洽之将军，快走，能走多远走多远，千万不要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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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洽之，欣南架着重伤的李真田，心想，娄穆云也该脱身了吧。
    但他回头望着城门的位置，娄穆云的一个方阵纹丝不动地在那里射箭抵挡人族骑兵！
    他马上转身，想要回去。
    李真田吃力地睁开眼睛，拉住了洽之，摇了摇头，说
    “将军别去，不然，娄穆云这样做就没有意义了。”
    洽之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但他马上就明白了。娄穆云也是想在今天行动解救公主。只是任务失败了以后，他放弃了自己的生命，去掩护大家的撤退。
    人族军队数量实在太多，如果他不在那里硬撑。恐怕，大家都难逃一劫。
    洽之被深深地感动着。
    龙川秀策叹了口气，说
    “他又一次用震憾让我们无语了。”
    洽之的眼眶开始湿润，他没想到，娄穆云用自己和部下的命换了大家的。回想起一起生活的那么多时光。点点滴滴，都似乎在眼前。娄穆云的笑，他的坚强，他的勇敢，和幽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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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娄穆云射光了最后一支弓箭。
    他看了看身后城门外空荡的平原，满意地笑了笑，对着部下说道
    “兄弟们，为了公主，攻！”
    部下接到命令，不由分说地冲向了人数众多的人族骑兵队。他们，已经顾不上眼前的敌人有多么强大了。
    心里，唯一的信仰。
    娄穆云看着自己最后一名士兵倒在血泊之中，他果断有力地抽出了身边的配剑，一无反顾地冲进了人族军队的骑兵队里。
    心里，有这样一个声音
    林硕，我来陪你了。
    我从不逃避挑战。我从不会恍然大悟，因为我一直知道。真公主，你给了我梦想，你给了开启情愫的动人之美。在皇宫，在要塞，在守卫你的每时每刻里，我都被你的一切所深深打动。公主，我可以再见到你吗？过去的失败、痛苦、甚至那些令人心碎的事情，都可以被遗忘，在我将去的地方，会感到，快乐将至。为了自由，为了心中的你，我勇敢地作战。
    站在皇宫最高处看着城下娄穆云的身影在人族军队大队骑兵中奋力拼杀，馨苑的眼泪，落了下来。
    他的发，沾着血的颜色，在空中舞动着。每一个攻击的动作都带着极大的感情，每一次受伤，都是自身感情的宣泄，似乎，并不是在流血，而是一种解脱。不管怎样，在这风和日丽的上午，再多的鲜血都不是故事的结局，如果非要猜测故事的结局，那就是继续。
    娄穆云一个个动作，都深深地定格在了馨苑的心里。
    娄穆云的血，滴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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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洽之，龙川秀策，欣南和李真田等人来到一个没人的院子，暂时停了下来。因为李真田的伤势，他们不能再前进了。他们必须赶快给李真田治疗。
    洽之满心悲伤，失去了馨苑，又失去了娄穆云。这一切，都变得太突然。
    遍地秋风残叶，刮来的风刺骨地寒冷。洽之盔甲上的血也已经变了颜色。洽之闭上眼睛，把头盔摘下，扔在了一边。
    心里说着
    馨苑，娄穆云。忆往昔，数见红尘，相见恨晚，黯然神伤。
    留下我对你们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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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上，长安城门上挂出了娄穆云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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