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梦》42.十三 笑与泪

    短暂的回忆是为了漫长的永远还是只是悲伤的过度？
    ——馨苑
    我现在是不是只有孤独和寂寞了？
    ——洽之
    不知道该对你们说什么 忏悔 真的有用吗？
    ——阿尔塞霖斯
    繁华盛世的皇凌城堡已经破败不堪。人族军队在绝望中挣扎着，就在他们快要被全歼的时候。月照的女儿，年轻将领月彦瑶带着人族的军队冲破重重阻碍前来救援。
    虽然皇凌城堡被攻陷，但是月照带着残部得以撤出。
    不幸中的万幸。
    。。。。。。
    龙川夕际走回自己的房间，开始收拾行礼。
    对于洽之，除了愧疚。她没有什么可以留给他的了。她带给了他伤害，带给了他绝望。但是洽之却没有计较，依然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带给自己的温馨来融化自己心中的积雪。
    欣南，李真田，还有以前的那个在要塞战死的林硕等等和洽之的关系那么得深厚。而自己呢？自己活到现在，有没有一个可以让自己倾诉的人？有没有一个可以拼死救自己的人？有没有一个可以让自己感到不孤独的人？
    只有洽之这个敌人救过自己。
    那么多年，自己一直在战斗的残酷和血腥中度过。除了军中不为人知的密秘情报工作，似乎也没有给人们留下点什么。
    美丽的雪莲,只应该绽放在冰天雪地，也许，自己并不适合为了龙族做这样的事情。也许，其他美好的东西更适合自己。大概是厌倦了钩心斗角，厌倦了跟踪，谋杀，下毒。。。。。。
    自己应该活得更有感情，更有人味才对。
    洽之，或许我们的相遇，已是老天错误的安排；请你不要感叹我们相遇的不对，现在的我除了对你的歉意和祝福，没什么可以留给你了。
    面具下的我，只是一个没人会在意的人而已。
    。。。。。。
    阿尔塞霖斯走出房间，她不想不走大门，就从偏门走出。
    就在她跨出门口一步的时候，早已等在那里的洽之一把拦住她的去路。
    洽之微微笑了下，摇了摇头说，
    “夕际，别走。其实，你不是个坏人。”
    阿尔塞霖斯愣在那里，呆了。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知道该想些什么。她凝视着洽之漂亮的眼睛，那双充满信任和期待的眼睛。他为什么在这里？为什么连“逃走”这样卑微的要求都不能够实现？一想到洽之的细心周到和那天舍命救自己的那一刻，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压抑的感情。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阿尔塞霖斯叫着，“我对你那么不好！气走馨苑，逼走了你最心爱的女人！那天夜里，就是我！就是我派人截杀你和馨苑！就是我！就是我再次派我的部下来刺杀你的，让你受伤的人也是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还不让我走！不让我带着这些你本不该知道的密秘走？”
    洽之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听着她的话，看着她，什么也没说。
    僵持了一会，洽之轻轻地说，
    “我们可以是朋友。”
    “我是龙族的公主！！”
    大家听到阿尔塞霖斯的说话声，都从屋里出来了。
    阿尔塞霖斯压抑的心情突然到了极点，她再也无法憋下去了。
    当着大家的面，她撕下了自己的面具，一张附在脸上的，模仿龙川夕际的面皮。
    大家都吃了一惊。
    阿尔塞霖斯看着龙川秀策，说
    “没想到，我不是你的妹妹吧。”
    龙川秀策顿了一下，说
    “不，从第一天紧紧抱住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是我的妹妹了。”
    “什么？！”阿尔塞霖斯惊呆了，自己那么好的掩饰居然会被看穿？！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龙川秀策接着说
    “我和妹妹是骨肉之情。一举一动都是那么熟悉，一个眼神，一句话语都是我们的默契。就算是失忆，我们也不会忘记那些刻骨铭心的回忆。当默契变成本能的时候，就算一方死去，另一方也会保留一切曾经的她。我没有揭穿你，是因为，我想活在记忆里，哪怕活在这幸福的假相里，就算每日看到的你不是她，我也愿意。只是，你不该逼走馨苑。”
    阿尔塞霖斯突然流下了眼泪。
    先是经历了忘我的朋友间的友谊，现在又是感受到了那么真切的兄妹亲情。自己为什么就那么可悲，直到现在，才明白，原来，军队，铁血不是征服一切的力量。而情感，才是！
    阿尔塞霖斯难过地看着大家，突然，她看到了一边的阿尔樱海，自己的妹妹。
    她也早就哭了。
    阿尔塞霖斯看着妹妹，说
    “姐姐对不起你，姐姐没有做好一个姐姐该负起的责任，让你一个人受苦。”
    阿尔樱海连忙跑到阿尔塞霖斯身边，紧紧地抱住了她。说
    “姐姐什么也不要说了。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的好姐姐。”
    此时的阿尔塞霖斯，更加伤心欲绝。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
    。。。。。。
    姐妹两人相拥了一会。阿尔塞霖斯转过身，对洽之说
    “明天，就是馨苑和韩大安的婚礼了。”
    洽之一听这话，顿时呆若木鸡。
    心里，突然翻江倒海一般。
    “结婚？韩大安？”洽之颤抖的嘴唇描述着极难看懂的唇语。
    “馨苑离开这里以后，直接回了皇宫。”
    洽之脑子里一片空白，“回皇宫？”
    看着洽之极度惊恐的表情，阿尔塞霖斯平静地说
    “馨苑是人族的长女，明天，就要和韩大安结婚了。”
    洽之右腿一软，往后退了一步，然后，杵在那里。什么反应也没有了。
    。。。。。。
    晚上，洽之和欣南，李真田围坐在洽之的房间里。大家都默不作声。
    洽之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回想着过去的一幕幕，和那个公主——馨苑在一起的场景。
    洽之一拳打在桌上，吓到了其他人。洽之慢慢想着过去。
    曾经许下的愿望又怎能消褪；曾经拥有的美好和共同面对的困难又怎能遗忘；曾经的笑与泪又怎可以是不辞而别的遗弃？
    洽之仰起头，闭着眼睛，心里默默地说着。
    回忆着的是你迷人的笑容，空气里飞旋着的是你美丽的流苏。曾经对你，毫无保留，心是那般得透明，把我的一切都给了你，甚至是生命，都毫无顾忌。可是你只是留给我美丽的回忆而已吗？
    心灵，经不起伤害的点缀，而你在我心中的占据，又每时每刻在吞嗜着我。我的心，是否还能像我在战斗那样坚韧？我的心，又是否能和以前一样，在知道你即将投入别人怀抱的那刻依然坚如磐石？躲藏的你是否真的已经不再记起我们的故事？是否真的准备在你的宫殿停栖？
    洽之走出房门，深吸了一口气。他看着满天繁星，却没有一点惬意的感觉。只是觉得，心里，像死了一般静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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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欣南看着伤心欲绝的洽之。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对一边的李真田说
    “馨苑，真的很讨人喜欢。”
    “嗯，美丽，大方，气质，魅力。原来她一直在很努力地做更好的自己，她背负的，实在太多。她经历了很多本不该属于她的故事。”
    “她已经走了，也许，这是正确的选择。”
    “只是我很担心洽之。”李真田说，“将军从没有喜欢过人，馨苑是第一个。而且他们一路上一起承受了那么多风风雨雨，怎么可以说忘就忘，说走就走，说嫁就嫁呢？”
    “对哦。”欣南皱了皱眉头，仔细想着。一会，她说
    “说不定，馨苑贵为公主，有她自己的难处呢？”
    “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希望洽之将军自己可以马上走出这样的打击，看到他一直这样消沉我心里难受，他其实并不成熟，他也要别人去关心他照顾他。从他不能说话起，他变得更加坚强，那又要承受多少压力呀！如果将军能够开心起来，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你能做什么呀？”欣南反问一句。“你又不是馨苑。”
    “闭嘴。”李真田没好气地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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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馨苑和韩大安的婚礼如期举行。
    这一天，满城都洋溢着喜悦的气氛，到处张灯结彩。鞭炮声更是不绝于耳。人们都走出了家门，涌上了街头，都想看看传说中美若天仙的公主到底长什么样。
    馨苑坐在自己的花轿中，流着泪。把刚刚上完的妆又弄得一团糟。
    她的心里堆满了不舍。
    别了，洽之。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你给了我欢乐，给了我自由给了我原本永远无法得到的东西——感情。
    我把你放在我心里最重要的位置。也许你不能知道，但是我要永远永远珍藏你。我们在梦的出口迷失了方向，如果这是命中注定的，我也不会认命。因为，如果可以，我想用自己的一切来祝福你。只要你能够幸福，就算结束我的生命我也没有丁点遗憾。
    因为，你早就是我的一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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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娄穆云带着自己的几百军队来到了皇城不远处。他自己，小时候开始就十分喜欢馨苑。他知道，现在，他快要属于别人了。而这个人，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人——韩大安。
    韩大安是不能给馨苑快乐的。他带给她的只会是无尽的痛苦。
    如果馨苑自己点头愿意嫁给韩大安，娄穆云知道，这是为了国家的利益牺牲自己。可是，这对馨苑来说，又算是什么？
    娄穆云的脸上没有一点愉悦，和城里的气氛极不协调。
    自己的命运，真的不能跟着自己意愿走吗？
    他想，他即将做的事情会再次向馨苑证明勇气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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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窗外的风景，馨苑把红布头扔在了一边。
    每当轿子经过的地方，百姓们就跪成一片，偶尔有几个大胆的人敢往她的轿子瞄上两眼。
    她勉强笑了下，说“真是可爱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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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大安骑着高头大马，身后跟着大队骑兵。他们一身喜庆戎装，红色的一片，甚是威武壮观。
    他全然不关心败仗而归的月照，现在的他，马上就要得到自己梦寐以求的人了。
    他的队伍，所经之处，人们都纷纷大喊“人族威武！”
    韩大安满心欢喜。回头看着跪下的百姓和自己身后雄壮的铁骑，笑，爬上了他的嘴角。
    凝视着，轿子里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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