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我做了个梦。
梦中,自己在一个花圃中,那里有许多美丽的玫瑰花,火红火红的,妖娆得如同摄人魂魄的女妖,瑰丽明艳。
那是一望无际的花的海洋。
乍一望去,就仿佛沉溺于血色的世界中。
突然,脚踝处传来一阵刺痛,我低头一看,顿时一惊,带着尖刺的花枝攀上我的皮肤,然后,慢慢缠上我的右脚,尖锐的花刺刺进了我的皮肤中,疼得我直吸凉气,想起这一望无际的玫瑰花海,我感到了一种绝望的恐惧,微微动了动脚,又有几根花刺毫不留情地刺了进去,不到片刻,我的右脚,已血如泉涌,顺着脚腕,一直流进了肥沃的土地中。
它们在吸收我的血液?!
咚咚咚……
急促的敲击声将我从那噩梦中拉醒,四周仍旧是一片昏暗,屋子里,少了另一个人的呼吸声,那只不安分的狐狸从我放学回来,就不在家中了,直到现在,厨房里,还放着我今天从菜市场买回来的生笨鸡和兔子腿。
长长叹息了一声……突然,感到脚踝有些疼,拉开被子,我仔细地查看了一眼,不由得睁大的眼睛,那上面有些密麻的红色小疹子,轻轻碰了碰,有点疼,不过,应该不会影响走路。
这是什么时候起的?
我怎么没印象了?
从家里搬到这里来之前,似乎还没有的,恩,这么说,一定是搬来这里后,才有的,如此说来……一定是这只狐狸身上有虱子,将我传染了。
正思索着,拳头捏得嘎嘎直响,那阵急促的敲门声再次传来,我这才猛然想起,就是这个声音将我从那个噩梦中吵醒的,这么晚了,会是姜狐回来了么?
我赶紧下床去开门,不料,被子缠得太紧,被我给一起拽了下来,踢了几次后,还是没能踢掉,我只好拖着被子,快步小跑奔向门口去,“来啦,来啦!别敲了!”
眼看门就在眼前,我朝门锁伸出手,可是,这么一过,膝盖就狠狠磕在了玻璃茶几上,我下意识地那么一屈膝,就这样,被被子轻松地拌倒在地板上,疼得我泪眼朦胧。
门开了,一双当下时尚流行的亮黑皮短靴出现在了我的眼前,来人一看见我趴地上了,愣了一下后,就连忙来扶我,我一看这人的脸,狐狸眼狭长,眼瞳微红,亚麻色的短发清爽利落,鬓角垂下来两缕过长的发丝被染成了金黄色。
他特惊诧地说,“即使急着见我,也不用爬着出来啊。”
我看着他这样,我就愣了,半晌,才问出一句,“你怎么成这样了?”
“本来,打算给你个惊喜的,谁知道,这一回来,你给我的惊喜,比我的还要大。”他瞥了我一眼,然后轻笑着,拿起不知道何时被放在地上的红色康乃馨,就走到茶几上,拿起旁边的矿泉水瓶,就朝茶几上的花瓶里去灌,然后,小心翼翼地插着花。
我抱起被,上下打量他的造型,敢情,这大半宿,他是去美容去了。
“你怎么……”怎么就变回来了?这是我最想问的。
姜狐看也不看我一眼,边摆弄花,边说道:“我可没说过,我会一直保持沈元那小学生的样子。”
“那……这么说,你已经恢复了?”
他一听,又乐了,“我也没说过,我不会再变回去了。”
假话真正经,真话不正经,我没再说话,这个玩意儿,满口没一句真话。
我打个哈欠,准备回去继续睡,姜狐突然叫住我,“毕韵,你等一下。”
我回头,疑惑地看着他,“什么事?”
他眼眸轻闪,红瞳显得有些诡异,“最近……小心些。”说完,他便有低头,摆弄那些破花。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居然什么都没问,就回去睡觉了,这一夜,异常不安,难以入眠。
一清早,我发现,姜狐又不知所踪,他买的花,还被他精心修饰过后,摆放在茶几上。
简单地在路上喝了碗豆浆,我又买了包干脆面和一个甜玉米,就到学校了。
路过学生会的办公室,一眼看见坐在椅子上,双眉紧锁,一脸沉思地望着窗外的花圃的男生,他是副会长,溪学辉,以前因为一件事,他还帮过我,就那样认识了,是个很随和,很稳重内敛的人。
不过,前一阵子,他那像天鹅一样的女友失踪了。
溪学辉,有些失落。
突然,溪学辉站了起来,浑身僵直,眼睛盯着窗外,一动也不动地看着外面,仿佛有什么东西吸引他一般,我微微侧了点头,越过他,看到了窗外,一片花圃。
忽然,一道修长的身影缓缓出现在我的视线内,一身雪白的医用大褂,儒雅清俊的脸上戴着那副无框眼镜,为风撩起的短发细碎,显得有些凌乱,镜片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眼的白光,使人看不到眼镜后的那双眼瞳。
是屠夫?!
我睁大眼睛,自从那一次有见过屠夫后,就再也没见过他了,听别人说,他似乎请了长假,不过,我知道,屠夫一定有古怪,从几件事情发生到结束,都透着诡异离奇,每一个故事,都没有确切的答案,在殡仪馆里,他和张四莫名其妙的出现,还有在图书世界中,他将范建引到图书馆里来找我,还有姜狐所对我说的警告的话。
溪学辉慢慢地坐了下来,脸上的表情复杂万分,而当我再看去的时候,屠夫的人,早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哎?是你?”溪学辉诧异的声音响起。
我扯起一个僵硬的笑容,“啊……是,是啊,溪学长。”
溪学辉张了张嘴,微微一笑,起身走了过来,“方才想事情,想得入神了,没有注意到你来,你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
不知从什么时候,我见不得温柔和善的笑容,甚至,有些怀念姜狐那带着讽刺或者挖苦的冷笑,总觉得,那样才真实,而不是这种客气的微笑。
“呃……刚刚才站在这里。”
“哦,呵呵,是么。”明显感觉溪学辉松了口气的样子,微蹙的眉宇也舒展开来了。
我刚想说我还有事,要先走一步,没想到,他比我更快一步,一手放在我的肩上,露出一抹与刚才的状态,截然不同的微笑来,“毕韵,自从上次‘福联节’校庆结束后,好久没聊聊了,不如,中午,我请你吃个饭,我们好好聚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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