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若蓝缎》14.一些琐事

    “啊呀呀，我累死了，也饿了。你饿吗？”嫣若一进屋便嚷道，这是她从昨天开始第一次这么高兴地说话，墨雨心里暗自窃喜。
    “奴婢也哦了。哦了两天了。”
    “哦？”嫣若奇怪地看了一眼小奴，然后扑嗤一笑，“看来你还有口音呢。哦，俄不分啊。”这就跟爸爸老爱说灰机在天上挥来挥去是一样的。还真是有趣的小姑娘。
    “墨雨，你看我俩都哦了，麻烦你弄点什么吃的吧。不劳你做什么了，厨房里有什么给什么吧。”
    “是，公主。”
    墨雨去了，不一会儿又回来了，手里多了一个盘子，“实在没什么了，公主，本想做点什么，可是厨房今儿也清气的很，都没什么可吃的。只好先拿了一些冷饭，给小奴垫垫饥。公主，您再忍忍，等奴婢弄好了，再给您端来。”说罢，她将冷饭递给小奴。
    “墨雨，你偏心！怎么她有我没有呢？我也两天没好好吃饭了！”
    “公主，冷饭伤身。”
    “小奴，你别和我抢！”
    ……
    “一盘冷饭，就抢成这样。公主……”
    “我知道，于礼不合。”嫣若打了个饱嗝，心满意足地听墨雨唠叨。
    小奴倒是不怕生，一会儿就把这当成家了。相当开朗乐观。
    “对了，小奴，你怎么取这么个名。小奴，都不能算作名字啊？”
    “奴婢小时候家里人多的，爹爹取名取怕了，每次都要绞尽脑汁地想名。等我出世，他一烦，就说，反正将来都是当奴才的，干脆叫小奴吧。所以我就叫小奴了。”
    “哦，呵呵，和我爸一样。我们兄妹出世，他一直窝在工作室，妈妈隔着门板问，孩子给个什么名儿啊。看见墙上挂着阴阳日历，他随口一说，男孩叫日，女孩就叫月吧。就这样定了。”嫣若摇了摇头。
    小奴乐呵呵地笑开了。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
    “小奴不知道。”
    ……
    “好吧。”
    “但奴婢知道公主是有福之人，贵气相貌。”
    “你别说你爹爹是算命先生。”
    “奴婢会看相的，真的。前次也有个什么有间的公主嫁来，王看都没看一眼，就命人将她烧死在祈天柱上了。”
    “什么？烧死？”
    “是的，据说那根本不是什么公主，是有间随便找来的一个官家小姐，封了号，嫁了过来。”
    嫣若觉得脖子有些冰凉。这么说，自己的脖子至今还在，怎么说也是个奇迹。
    “真是野蛮啊。”
    “公主，你说什么？”
    “哦，我是说，你们国王怎么就知道了。”
    小奴将眉一扬，“我们的王无所不能，万物敬仰。”
    嫣若不言语了。
    “但是，王对公主这么在乎，可见公主也是一个神人。”
    “谢了。我看我还是当一个凡人的好。我可看不出来被宠有什么好处。”
    “话不是这样说的。等到了国都梨邑，您可能十天半月也休想见到王了。那的人多到能用唾沫淹死小奴。”小奴做了个淹死的姿势，“王当然有尤其宠爱的，像怜妃娘娘，才可能时时得见。其余的……”
    “怜妃娘娘？”
    “嗯。她原是西莱国公主诺雅的陪嫁，王看上了，便封为妃，现在她的地位还在诺雅公主之上呢。”
    这么说，闻书的前程还是很光明的喽。看来，亚巫还是有看上媵嫱的癖好啊。
    “公主，公主！您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可能是累了。”
    “公主肯定是累了，小奴从第一眼就看出来了。”
    嫣若奇怪地看着她。
    “您的眼睛。”她顺势指了指。
    “ 我的眼睛？”嫣若不解地朝镜子看了看。
    “啊——”
    “公主，你怎么了？”墨雨慌忙跑来。
    “我的眼睛怎么红成这样？”嫣若指着自己肿成桃子状的双眼大声叫道。难怪自己老觉得眼睛不舒服，可没想到居然这么怪异。
    “墨雨，我眼睛肿成这样，你就应该把我锁在屋里，怎么还让我乱跑，让别人见了……”嫣若突然记起了她今天见的唯一一个“别人”。
    “哦，天，我怎么见人啊！”她一头栽进被子里，觉得好难堪。
    “公主忘了，您只要一哭眼睛就会红肿。您自个儿也不曾好好看看镜子。别难过了，王上会谅解的。您待闻书有如姐妹呢。”
    “不是说这个。”嫣若在被子里闷闷地说，“怎么办？好丢人！”
    墨雨和小奴面面相觑。
    “这表示是在乎呢还是不在乎。”
    “不敢妄测上意。”
    “安达，你不必暗自发笑。”
    “是。那臣应该明笑吗？”
    “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