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巷》9.朋友

    8.朋友
    “你在想什么呢？”暗夜觉得奇怪，自己为什么要和默道尘这么好，对他毫无防备，想着，想着忽略了他的存在。默道尘这样一问，愣了一下，不过又很快反应过来，向他那看了看。
    “你是不是有心事？”默道尘这样问着，小巷里昏暗的灯光让他看不到暗夜的眼神流过一丝忧伤，又很快变得冰冷，然后还是没有回应他。
    “我可不可以帮你啊？”默道尘似乎是一个人在对白。
    他本来只是随便问一问，也认为暗夜一定也不会回答，但出忽意料的，暗夜开口了：“是不是所有的父母都会对自己的孩子很好呢？”
    “那当然了，所有的父母都把自己的孩子当作自己生命的全部。就算给不了他们很好的生活，也会温暖他们的心，给他们一个温暖的家。”他还以为这个“为民做主”的女盗会有什么很大的困扰，没想到是个简单又问得莫名其妙的问题。
    “那为什么还有那么多没人要、没人疼的弃婴呢？”暗夜很不给面子地冷冷反驳默道尘的话。
    “呃……”默道尘顿了顿，想不到暗夜这么问，“也许他们不是故意要抛弃孩子的。可能因为经济问题，希望别人拣了会有很好的生活。也可能是未婚妈妈不能养才丢了……”
    他还没讲好，暗夜就插了一句：“那为什么大都是女婴呢？是儿子的话，怎么都不会丢吧。”
    听暗夜冷冷地述出，默道尘自己也愣了好久，他怎么也想不到这才是她最终的目的。暗夜又讲了一句“哼，重男轻女。”之后便不知再讲什么，两人沉默了好久。
    夜晚的寒风刮过两人的脸，从暗夜口中吐出一句与风一样让人寒的话，但这是心寒“我就是这样的。”暗夜用很平淡的语气讲述本应该用悲愤的语气所表达的话，手还不停地把弄易拉罐。
    “他们是因为穷困么？”默道尘想不到她为什么和讣奎恩一样，讲到自己的身世，都是这样不带丝毫的感情，难道被亲人抛弃的女孩都会这样麻木么？
    “不是，他们很富有，因为他们不想要女儿，有个儿子就够了，女儿对他们是多余的。”暗夜还是那样像旁观者叙述着。
    “那你恨他们吗？”他想暗夜也许会说不恨，像里讲的，会说：“不狠，他们毕竟是我的父母。”
    默道尘是这么想，暗夜虽不是中的人，但她吐出了两个“不恨”。“对啊，他们毕竟还是你父母啊。”
    “不是，我只是觉得没有必要恨而已，‘恨’由‘爱’生，我与他们一点感情也没有，又何来‘爱’呢？又何来‘恨’呢？他们对我也是吧。”暗夜似乎在讲一件很可笑的事，没有一丝痛苦，反而带着笑容。默道尘听了心很痛，像上次讣奎恩讲时那样的心痛，但更痛。奎恩只是不在乎，而暗夜却把这当作是一个冷笑话。
    “暗夜……”他已经不知道可以用什么来安慰暗夜了。
    “好了，这么晚了，你也该会去了。”暗夜的语气又恢复了。
    “呃，那好，再见……”默道尘向暗夜挥挥手，看暗夜向小巷深处走去，才转身离开。
    暗夜站在黑暗中，昏暗的灯光照在她戴面具的脸，异样的苍白，但却带着一丝欢乐。她从护腕里掏出一个和她一样纯黑的手机，拨出一个自己已经背得烂掉的号码。“……”
    默道尘觉得口袋一震，掏出了手机，看了看来电显示，一个完全陌生的号码。他想了想，接了，然后把目光投向黑暗。
    “谢谢……”
    “咦，真的是你，你谢我什么啊？”
    “让我倾诉。”
    “哦，这个啊，朋友本来就是用来倾诉的，不用谢。”
    “……”
    “对了，你怎么有我的电话？”
    “……”
    “也对，你是暗夜嘛。”
    “拜拜……”
    “哦，好，拜拜。”
    望着小巷里的人完全消失，默道尘心里好不舍，“哎……”深深叹了口气，双手插在口袋里，往回家的路走。“好烦！最近我身边的朋友怎么都这样？哎……原来奎恩和暗夜是同一类人，只是变得不一样。亲情……真是一种可怕的□□，明明不想喝，却无能为力反抗，被迫喝了下去。她们还经历了怎么样的痛苦？那样平淡的叙述……”
    暗夜很快便到家了，她拿出属于暗夜的手机，找到默道尘的号码，编辑名字。“改成什么呢？用什么样的字来概括他呢？”她忽然想到默道尘对她说“朋友本来就是用来倾诉的。”
    于是，她双手动了动，在手机上留下“朋友”二字。
    暗夜趴在床上，思考着：用“朋友”吗？这就是所谓的朋友？原来一个可以让我依靠，关心我的人，就称为“朋友”。
    “道尘，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