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15.Chap.3.澜澈.E

    说完的那一霎，一道凌厉的目光便杀将而来，不用想便知是司马澜澈。他眯着眼看着我，沉默不语。
    我接着说：“其实是你和你父亲遇上海难，在海上漂流时遇到珐禾的，之后他杀了你的父亲，而你战胜了他，并把他收作你的人鱼仆佣吧。”其实这些都是在三爷笙栩卜筮指点加之司马澜澈的话语共同推断出来的。但反观司马澜澈的表情，我知道我猜对了，他缓缓抬起头，道：“是。我父亲确是命丧珐禾之手。
    “那次出海，风暴前所未有的暴烈持久，我们的小渔舟不堪风雨虐袭而支离破碎，父亲和我都落入浪涛中。风雨平息后我遍寻不到父亲的影踪。突然一条身影冲至眼前，是珐禾。
    “好不容易躲开他的偷袭，我注意到他嘴角挂着血丝，那时我已基本知道了，只听见他叫我不要抵抗，像之前那个老头一样乖乖受死。果然，当天出海的其他渔船在预见到风暴后都返航了，只有我们的没有。很明显父亲已经遇难，我便毫无保留地与珐禾战斗。澜澈，听名便知我们家传是水术，那蛮蠢的人鱼哪里是我的对手，三下两下便解决战斗！接着我突发其想认为他以后或许有用，于是又将他受为我的人鱼仆佣，可直到今日，他的作用也仅限作帮我捕鱼而已。”
    “有些东西说出来果然比较舒坦，但既然你全部都知道了，那不管你是不是飞天的走狗。你都得死！”司马澜澈的声音越来越小，但最后那微乎其微的死字还是及时传入我耳朵。
    果然如爷们所料，司马澜澈定会动杀心。于是我立马摧动二爷教授的保命口诀，一个闪避，我便远远离开司马澜澈的攻击范围。安全之后看向司马澜澈，却见他杀性渐平，一脸疑惑的看着我，问道：“你到底是不是人？”
    “当然，我不是人难不成是鬼呀。”我一时气不过，哪有这样问的呀，于是顶撞到。
    “那你过来吧，我不杀你。”他颓然道。看他样子不像有假，于是我走回甲板。
    “你要小心教会你刚才那一招的人。嗯，这样吧，我跟你说段传说，你便当故事听了吧。”他悠悠道。没事他要讲传说？我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既然他不杀我，听听他又要扯些什么也无妨。
    “在这个大陆上有一些很隐秘的人，他们从事着一项像是传说般的职业，他们被叫做伏灵师。
    “我就是他们的一员。我们的目的是除灵！我们认为绛祥大陆上还存在着一类生物，唤做灵，他们总在历史动荡的时期出来活动，不是战在国家一边便是在起义军一边，战争中总少不了他们的身影，他们被认定为战争和动乱的征兆。
    “我们的任务就是杀了他们。但他们相当阴险狡猾。从来没人捕捉到他们的身影，更没有伏灵师杀死过他们。”
    “切！那谁能证明你说的话，不过是你们自己的猜疑和想象罢了。”我不屑地说道。
    “是呀，是没人可以证明我的话，所以整个绛祥大陆都没什么人相信我们伏灵师，也是相同的原因，从事伏灵师一职的人在绛祥大地上也越来越少。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天，伏灵师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这是我们的悲剧，我们信仰的悲剧。”像是被我的话触碰到了什么，司马澜澈忽地失了兴致，悄声道。
    像是被他的信仰打动，我居然安慰起他来：“其中你不必这么悲观的，只要坚定的支撑着自己的信仰，便是再孤独也满足。也许以后会有更多的人加入你们也未可知啊。”
    “会吗？”他还是无动于衷。
    “会的，一定会的。”我继续安慰道。
    像是找回了丁点的自信，他站起身来走到我身边，双目眺望远处的怒海，拍了拍我的肩膀，惨然道：“希望能如此吧。”
    陪在司马澜澈身边坐在船沿，一起看着天边的晚霞，从最初的绯红到鼎盛时候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再到最后的一片漆黑，夕阳终于落下，满天的繁星映称着月亮撒下皎洁的光辉，一片宁谧。
    “你走吧。”司马澜澈最后说道，说完便起身返回舱内，再也没出来。
    又等了一会，我也起身返回客栈了。又一日，我就收拾好东西返回毓昌来了。
    “这便是我此行的全部经历。”终于说完了，凌和谦在心里吁了一口气。
    “你辛苦了，我们再次谢谢你的此次出行。”凌笙栩这话说得诚恳，但却眉头紧锁。
    “最近几天你先好好休息吧。”凌槿航道，说着也示意凌和谦退下了。
    凌和谦仿佛得获大赦便退下，当退至厅门口时，后面传来个声音“对了，你对于他灵的一番演说有什么看法？”回过身来，发现提问是凌笙栩。
    “这，我自然是不信的，怪力乱神的事连圣人们都避之不谈，何况我们市井小民呢。”
    “嗯，其实伏灵师是一个古老的职业，我们应对其抱有敬畏之心，但关于他们的观点，我们却是不信的，这些捕风捉影的东西还是敬而远之的好。”笙栩一脸平静虔诚地说道。
    “是。”凌和谦答着，然后便退出厅去。
    看着凌和谦走出视线，凌厉炯严肃地说着：“我们不会暴露了吧？”
    “不会，”笙栩答道，“他也只是怀疑而已，他也得不到确认。”
    “都怪我，”槿航一脸懊恼的自责着，“居然教给他一个如此容易暴露的闪避招术。是我太不谨慎了啊。”
    “这也不能怪你，万事皆有天定，就算不是那闪避一下，司马澜澈也会从别处看出破绽来。”笙栩安慰道，“不过，似乎以我们的能力终究无法改变星辰的轨迹，一切似乎依然朝着原来的方向发展呢。”
    看着突然颓微的笙栩，厉炯硬生生的安慰道：“继续下去吧，以后也许会有转机的，只需要些微的变化就能达成不是吗？”
    笙栩和槿航不约同时点了点头，似乎对未来又充满了信心。
    他们不知道，连凌和谦都不知道，当司马澜澈让凌和谦走后，返回船舱时，掀开门帘的一瞬，嘴角是带着笑意的，诡谲的带着一丝阴鸷的笑。
    他们也不知道，司马澜澈不仅仅是一个伏灵师，还是个傀儡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