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怒》10.逛街

    “跪下！”四火山一声沉喝。
    弘晖缩了缩，正准备听话的跪下，瞥见四火山从身后抽起的藤条时，立马开始闪躲，一边闪一边叫道：“阿玛，我知道错了，我不该玩到这么晚，不用动家法了……我知道错了……看在我没带瑶姐姐一块犯错的份上，从轻发落吧……”
    这无疑火上加油，四火山脸色铁青追着开打：“一个人犯错还要拖别人落水，错上加错！”。
    “哇哇，好痛啊……阿玛，下手轻点轻点，好痛啊……哇哇……别打了，我没带瑶姐姐去哇……额娘啊，儿子要被打死了，好痛啊……您快来救我呀，额娘——”
    弘晖上窜下跳的满院了跑，在跪着的人堆里闪躲，边躲闪边哇哇乱叫，四火山毫不客气，任弘晖跳到哪，打到哪，一时间鸡飞狗跳！可怜那帮跪着的人们不敢闪不敢躲，闷声忍着痛打。
    我愣住了，听着弘晖乱叫唤，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忍住笑意，偷偷跑出去搬救兵。出了院子，回廊里就碰到了福晋新派给我的两个丫头梨花和岁儿，看到我出来忙迎上来：“小姐，您没事吧？里面怎么了？爷的人拦住不许进院……”我抑住笑意：“快，岁儿，你去给福晋报信，让她来一趟，四爷正在打大阿哥呢。梨花，你去找管事的要些药油之类的，回头大阿哥用得着。”
    两丫头领命匆忙而去。
    静坐等候救弘晖福晋大军前来，才发现在弘晖的院门口真有两个卫士一个太监在守着，奇怪，居然我出来也没说什么，难道许出不许进？！如真是这样，早知道我就回房睡觉去了！弘晖呀，我这么有义气，够哥们吧！
    弘晖挨揍之后，被罚抄书，变相禁足，沉寂良久。
    就在我以为他以后再也不敢提上街的时候，他忽然差了身边的小太监荣华来找我，给了我一套太监服……
    “哎，小子，为什么你就原装上阵，我却要打扮成太监？”扯着身上的太监服，不满的嘀咕道。
    “瑶姐姐，你打扮成公子哥儿太招摇了，目标太太，不好出府呀！”弘晖挠挠脸颊，笑嘻嘻“瑶姐姐，其实你穿太监服也还是一样的俊秀。”
    “也是，我太俊了会抢了你的风头！哎，对了，你跟你额娘报备了没？别回头又害她被你阿玛责怪。”捅娄子时也得留有余地。
    “你安啦，我们今儿个不是外出游玩，大阿哥可是正正经经的要上学去！”弘晖得意的一甩辫子“荣华，两套便服你包好没？”
    原来逃学这种事是每个小孩天生与俱的！
    我整理着再次换过的小厮服，忿忿然的瞪着走在我前面，两手相牵亲密表达兄弟俩相亲相爱的弘晖与弘昀，别人穿越都是直接姑娘装上街，为什么我要一会装成太监一会装成小厮？一点美感都没有……
    “九叔！”弘昀很开心的蹦起来。
    我眉头挑了起来，这个九叔怎么无处不在呀？
    旁边弘昀的小厮已打千请安，我现在扮的是弘晖的小厮，不能给弘晖拖后腿，不情不愿的甩袖子行礼，一只大手托住我，止了我的单膝下跪，我惊讶的抬起头，那双光彩照人的明眸正笑意盈盈的看着我，他低笑道：“出门在外，这些虚礼就免了吧。”
    赶紧低头：“富贵谢九爷。”
    “噗~！咳咳”弘晖被口水呛到了“瑶姐姐，为什么叫富贵呀？”
    我翻了个白眼，小子，一声称呼全给说穿了！
    “你的小厮有叫荣华的，当然可以有叫富贵的喽！荣华富贵多好彩头呀！”
    “呵呵，有意思！”胤禟笑意不止：“富贵呀，今儿个你就跟着两们小爷一块乐呵吧。弘昀早就跟我说过了。弘晖，你们今儿也不要拘，有喜欢什么的，尽管拿，九叔送给你们！”
    “耶!九叔最好了！”弘昀欢呼！
    于是，杂耍摊前有我们惊叫与欢呼声，木偶小店里有我们兴致勃勃的身影，糖人档前有弘昀流下的口水，冰糖葫芦的草垛下有弘晖豪爽的“来十串”，在我目光流连在一些小手工艺摊时，一阵飘香引得人食指大动。
    “瑶姐姐，想吃烤肉串吗？”弘晖半歪着脑袋，心无旁骛的拉着小厮“富贵”问道。
    “想吃！哥哥，弘昀想吃……”弘昀迫不及待的拉着弘晖的衣袖，扭过身子往后说“九叔，我们吃烤肉串好不好？”
    正在端详手上玉色的胤禟，微笑点头。
    弘晖左手拉着我，右手拉着弘昀，挤到烧烤摊前，然后去挑肉串，嘴里嘀咕着：“要精肉，不要太肥的……”
    卖烤肉串的老板乐呵呵的招呼道：“小少爷，这肉串新鲜着呢，串串精实有嚼头，油水够足！小哥儿，你们要几串？”后半句是对着我这跟班说的了！
    几串？！我、弘晖弘昀兄弟俩、弘昀小厮……呃，那位九叔，和他的随从仨不知道吃不吃呢？
    “七串——”手指伸出四个。
    “几串？”老板看着我的手，几乎忍不住要掏耳朵了。
    “四串”三指拈合，余下无名指小指归掌心，托出七数。
    老板彻底晕菜“小哥儿，究竟要几串？”
    忽的我颈后寒毛全体立正，一股热气呵痒似的吹送耳后：“来十串！”
    触电般鸡皮疙瘩一阵，我迅速侧身，胤禟几乎贴着我背，面若桃花，见我如雷劈般闪侧，吃吃而笑“可别忘了我一份哦！”。
    我局促的往旁边让了一大步，点头称是，小心脏却不受控制的乱蹦乱跳，脸皮热腾腾，可以摊熟太阳蛋。
    拿着两串香气扑鼻的肉串，我却有些心不在焉的，不时偷看那个抱着弘昀的男人。
    “捏面人儿……”弘晖惊喜的叫道，向小摊跑去。
    “哥哥，等等我等等我！”弘昀见状忙唤道，连推带窜的滑下胤禟怀抱向弘晖奔去。
    放下弘昀的胤禟，微微一偏头，身后的两随从及弘昀的小厮跟着两个小屁孩而去。我赶紧咬下竹签上最后一块烤肉，竹签一丢，随上前去，经过胤禟身边时，被他一把拉住，我不解的看他。
    “呵呵，小花猫！”他掏出一块手帕在我脸边擦着“跟弘昀一样。”
    呆住！
    僵直着脖子，我动也不动，一瞬不瞬的看着那双眼睛，熟悉的深琥珀色，有着会让我沉溺于其中的温柔，异于女子细腻指肤的扳指，轻轻抹过脸颊，就在我险些失控的扭转着脑袋去追随那手掌茧特有的粗糙感，眼前的嘴角轻提，弧线向上，我一凜。
    这里是大街上！
    他怎么可以在大街上作出这么亲昵的举动！
    他衣着华丽，而我只是一名普通下人的装扮——
    更重要的是，我现在是一名小厮！他不怕被看成断袖吗？！
    眼风左右乱扫，早有N道感叹世风日下、鄙夷的视线在我们身上交织成网，我扭头就走，站在看捏面人看得津津有味的弘晖身边，他的小手自动自觉的伸来拉着我的手，忽然他抬头：“瑶姐姐，你的手好凉哦，你冷吗？”
    之后弘晖再也没有放开我的手，一直拉着。
    我也没再看胤禟一眼，专心的跟着两个小屁孩满街乱逛。
    心却不再在这热闹喧哗的街上，完全没有了刚开始的兴奋，玩的兴头一过，疲劳感就袭上来。弘晖细心的感觉到了，扭头对胤禟说：“九叔，差不多是下学时辰了。”
    “好，送你们回去。”
    叔侄仨嘀咕着收获，嘻嘻哈哈的回到四府侧门口，才分了手。
    鬼鬼祟祟回到我住的房里，耶！一个丫头也不在，我嘿嘿偷着乐，趁没人发现，笨手笨脚的解衣扣准备换回女装。
    “小姐小姐，你上哪儿去了？一整天没见着你，四爷找了你好几回了都，你快去吧，都快瞒不住了……小姐，你这是……什么打扮呀？！”梨花咋呼着。
    “别叫了，快来帮把手，这什么扣呀，这么难解！难怪以前偷情的人都十有八九被抓奸在床，原来是穿衣太慢了！”我不耐烦的低骂道。
    “……”梨花赶紧上前帮我解衣，忽的噗哧笑出来“小姐，你见过抓奸的吗？你穿这男子的衣服……该不会真去偷情吧？”说完一咬唇，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我的表情。
    我斜睨她，猛的抱住她，邪笑：“小娘子长得真标致，我喜欢！跟我走吧，我会让你欲死欲仙的！来，为表诚意，我们先亲一个……”嘟着嘴靠过去
    梨花的脸唰的红个透，忙不迭的用手推我，羞赧的叫道：“小姐你又来了，一天到晚的逗弄人！”
    “小娘子，别跑，大爷还没亲到呢……来来来……”我干脆耍起女流氓，梨花一看我追，马上围着桌子跑躲，又好气又好笑：“不玩了，小姐，不玩了……奴婢不玩了”
    “好呀，你又自称奴婢，更要罚了！我抓到你一定要多亲几下……”我更起劲了！
    我一副急色狼的把梨花由房里追到院子里，梨花的脚力也真好，居然跑得比我快那么一点点，于是我借机短跑运动，穷追不舍，眼看就要抓到了，廊角拐弯却冒出几个人来，我一时刹车不及，嘟着嘴扑了过去……我的亲娘哎，上牙撞下牙，好疼呀！中间的舌头不知断了没——这人真是的，没事长那么高干嘛！太平盛世的还在里衣穿着个铜镜护身，捂着嘴我疼得眼泪水都要出来了，NND，哪个不长眼的这时候来撞我，要是门牙缺了我上哪找树脂牙补呀！
    “大胆狂徒，竟然敢闯到贝勒府来胡闹，撞了贝勒爷，还调戏良家妇女，你是哪里来的登徒浪子！来人呀……”苏培盛底气十足的尖声斥骂。
    一听来人我大惊，捂着嘴泪眼模糊的抬起头，渐渐的看清那个正怒发冲冠的却按着胸口说不出话来的人，不是皇家四贝勒胤禛又能是何人~！他身后的侍卫领命向我冲了过来，梨花踉跄的连滚带爬的扑到我身前，朝四火山跪下，惶恐的磕头请罪“请贝勒爷息怒，小姐不是有意的，是奴婢的错，是奴婢万死……”
    “慢着！”这声叫停者永生！救命N人啊！“可是钱梁小姐？”
    此语一出，惊起倒抽声无数——回声不断。
    按着胸口的人惊疑不定的启动扫描功能，脸色数变，半晌才记起他正在生气，抬腿一脚踢倒梨花，喷出火：“就这身给她收拾整齐了，原计划不变！这个奴才押下去好好管束！”言罢拂袖而去。
    “小姐……”梨花带泪的泣不成声，几个内侍架起她就要拖走。我冲上去拦住：“唔嗷哎啊吁啊哩？”（你们要带她去哪里？）
    “哎哟喂，我的姑奶奶哟”苏培盛一把拉开我“丫头没侍候好主子，受管挨罚是应该的是事，您就别让奴才们难做了，回头再给您安排个灵巧些的丫环吧。”
    “你们要怎么罚她？！嘶……”我挣扎着要追上去“苏谙达，这个丫头要有什么事，我也不用活了，你罚我好了，人是我撞的，祸是我闯的，干嘛罚她呀~”
    “好了，我的好姑娘哎”苏培盛一手拉着我一手挥舞让他们带人下去“主子吩咐的话咱家可不能不执行，您快快整理妆容吧，别让主子等久了。”
    “苏培盛，没人不让你执府规，悠着点，没听姑娘说不想换丫环吗？”带着不容违抗笑谑突然响起。
    “喳！回十三爷，小的听明白了。小的这就吩咐下去”苏培盛点头哈腰。
    我这才注意到，原来那个救命N人是侠王十三阿哥胤祥是也！感动呀……胤祥见我盯着他看，轻咳一声：“小哥儿是不是快些穿好衣服，到府门口集合，四贝勒爷可是个急性子哦！”
    说罢转身离去。
    我赶紧追上一句：“十三爷，原计划是什么？！”
    “逛街！”